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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铃》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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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仝化道:“那是因为你江副教主太高明,拳、掌之上,只怕在千招以上也无法分出胜败,说不得只好以兵刃比个高下了。”

  江堂一直以弱者的姿态出现,轻轻吁一口气,高声道:“仝老,听说你那蛇头阔口短剑中名堂很多,能射出七种不同的毒针,是吗?”

  仝化道:“不错,老夫已然十几年没有用过兵刃了。”

  江堂把声音提得很高,似是有意让白天平等听到。他点出对方兵刃的优点,用意在白天平或洪承志一人,出面接替他和仝化动手,白天平也听懂这个意思,但他却装作不懂。江堂心中尽管恼火得很,但却没有法子。

  但闻仝化冷笑一声,道:“江堂,你再不亮兵刃,老夫要出手了。”

  右手一探,蛇头阔口剑,冷芒森森的指向了江堂的前胸。江堂一闪身,避开了仝化的剑势。仝化一击不中,剑势一转,一道寒芒,疾射而出。江堂脚还未站稳,寒芒已到身前。这兵刃的恶毒,就在暗器紧连在招术之后取敌,就算是一等武林高手的人,如是不知道兵刃特性的人,也很难闪过这等间不容发的暗器追袭。但江堂确有非常的武功,心中又早已有了准备,右手一挥,突然在面前闪起了一片寒芒。但闻波的一声轻响,一枚长逾四寸的钢针,跌落在实地上。江堂吁一口气,道:“仝老,你好毒辣的手段。”

  仝化冷笑一声,道:“江堂,听说你练成了一种‘破云斩’,何不施展出来,让老夫见识一下。”

  江堂突然放声大笑了一阵,道:“仝化,你当真要和我拚命了。”

  仝化道:“不错,你是否愿和老夫放手一搏?”

  江堂似是也动了怒火,道:“咱们要不要助拳的人?”

  仝化道:“不要。”

  江堂道:“好吧!仝老一定想和在下拚个胜败出来,江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咱们这一战定要拚个生死出来。”

  仝化道:“好!咱们不死不休。”

  江堂突然脸色一整,厉声喝道:“如是有人插手助拳呢?”

  仝化道:“第一个,老夫就不饶他。”

  江堂轻轻吁一口气,道:“仝老,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了。”

  回头扫掠了白天平和洪承志,道:“两位请给在下一个面子,在下和这位仝老动手,不死不休,希望两位都不要出手助拳。”

  他的目光中,包括了很多的质问,白天平、洪承志,却未置可否。仝化也回头对那居中的小轿一抱拳,道:“禀告教主,老朽和江堂一战,各凭所学,一决胜负,生死不论,教主不用派遣援手助战。”

  居中小轿中一片静默,未传出一点声息。

  仝化回过身子,冷冷说道:“现在,咱们可以动手了。”

  突然欺身而上,蛇头剑迎面刺来。江堂一指点出,直袭仝化的右肘,身子却疾快的向一侧避去。仝化冷哼一声,蛇头剑展开疾攻。江堂指点、掌切,突穴斩脉,一直封锁仝化的攻势,更能巧妙的避开了蛇头阔口剑。这蛇头阔口剑的厉害处,就是蛇口中那些暗器,只要它的蛇口对准人,一按机簧,那蛇口毒针就激射而出。仝化一连攻出了几招,都被江堂封住,中途撤招。而且,江堂巧妙的闪避身法,一直避开了仝化的蛇头剑的阔口,不让它有射出毒针的机会。仝化连连被江堂封住攻势,不禁心头火起,大喝一声,蛇头剑突然一变,幻起了一片剑影。江堂目睹仝化全力施为,不敢大意,身躯疾转,飞起了两道寒光。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两人一接之后,霍然分开。凝目望去,只见江堂左袖破裂,臂上也被划了一道血口。仝化更惨,前胸上,衣服裂成了一道十字破口,鲜血由前胸渗了出来。江堂冷冷说道:“仝化,你见识过了吧!”

  仝化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突然身子摇动起来。白天平一皱眉头,道:“他受了伤?”

  江堂冷笑一声,道:“只怕会要了他的命……”

  话声甫落,仝化胸脚涌出鲜血,倒摔在地上。仝化没有说出一句话,就这样死去,那支伤过无数高手的蛇头阔口剑,也跌落在他的尸体面前。威名赫赫的教中二老之一,就这样死在江堂的手下。不但白天平和洪承志看得心头震骇,就是那坐在轿中的天皇教主,也看得心头震骇不已,只不过,他坐在轿中,别人无法瞧到他的神情。

  左侧小轿垂帘飘动,一条人影,疾射而出,直向江堂扑了过去。不知道江堂是有意,还是无心,身子一闪,避到了白天平的身后。那扑出小轿的人影,在江堂的停身处一点实地,身躯忽然转动,直向白天平冲去。人还未到,一道寒光,直射而出。白天平长剑挥起,幻起了一片剑花,当的一声,挡开了一把双尖两刃短刀。封开了一击之后,白天平突然反击,长剑闪起了朵朵剑花,反逼过去。左老手中短刀疾挥,不退反进,竟然硬接白天平的剑势。但闻一阵金铁交鸣,闪起了一串火星。左老完全是一副拚命的姿态,封开了白天平的剑势之后,突然直欺而进,两刃短刀,直取白天平前胸。白天平突然长剑一震,化一道长虹射出。

  这一剑威势之大,十分惊人,左老似是自知无法封避这一剑,纵身向旁侧身避让过去。白天平剑势忽然一转,闪电般追袭过去。左老短刀疾挥,回身一封。剑如电闪,一闪而至,左老回刀封挡,已自不及。剑势由后背洞穿前胸,鲜血喷出,尸体栽倒。江堂笑一笑,道:“好凌厉的剑势。”

  白天平道:“夸奖了。”

  江堂道:“这一剑之威,举世无匹,在下确是初次见到。”

  白天平目光转动,不见天皇教主有所动作,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左右二老,似是天皇教主的长随亲信,但他竟然是无动于衷。还剑入鞘,回顾了江堂一眼,道:“天皇教主,似是并不关心左右二老的生死。”

  江堂笑一笑,道:“这就是天皇教主,你们该明白了,凡是和他亲近的人,他都想一一杀死,左右二老,并不例外。”

  何玉霜道:“看来,他果然是一个险恶之人。”

  江堂道:“姑娘现在明白了,还不算太迟。”

  但见居中小轿垂帘启动,缓步行出一个身着紫袍的中年人。只闻天皇教主之名,却是从未见过,白天平不自觉,凝目望去。看上去,紫袍人只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留着飘垂胸前的长髯。自然,天皇教主不止四十多岁,只是精深的内功,使他克服了岁月的痕迹。他似是全身带着一种威严,每向前行一步,那威武逼人的气势,就增强了一分。白天平、江堂,在那股无形的气势逼迫之下,都不自觉的提聚了功力戒备。在两人六尺左右处,停了下来,那些身着黄衣,背插双剑的年轻人,并排站在紫袍人的身后。紫袍人目光转动,望望左右二老的尸体,道:“江堂,二老追随我很多年,但他们决想不到,竟会死在本教中副教主的手中。”

  江堂道:“我只杀死一个。”

  白天平接道:“另一个,死在白天平的剑下。”

  紫袍人道:“我知道,你是第二个该死的人。”

  目光转注到江堂的身上,接道:“江堂,你练了一种什么斩的,能够以气驭刃,施展时化一片寒虹,斩人于数丈外,是吧?”

  江堂道:“不错。”

  紫袍人道:“所以,使你变的很狂妄,竟敢背叛天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