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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剪》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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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重九放下酒杯,道:“杨大人,老叫化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但却又不知从何着手,杨大人可否明示一下。”

  杨晋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已借重贵帮很多,再要麻烦,有些不好意思了。”

  玉重九道:“不要紧,老叫化既然说出口了,自然是诚意相助。”

  杨晋道:“这么说来,在下是却之不恭了。”

  王重九笑一笑,道:“照骆舵主给我的报告,那夜入王府,杀死王妃的人,武功非同小可,单是我们金陵分舵中人,只怕是很难找出对付他的人,所以,老夫决心留在这里几日。”

  杨晋道:“王总巡查这么厚待杨某,叫我如何敢当。”

  王重九道:“过两天,敝帮中还有两位大护法到此,老叫化准备把他们也留下来。”

  杨晋道:“杨某这里先行谢过。”

  王重九道:“但老叫化希望杨总捕头听得什么消息时,也知会老叫化一声。”

  杨晋道:“那是当然。”

  骆天峰突然插口说道:“杨总捕头,有一件事,不知你是否知晓了?”

  杨晋道:“什么事?”

  骆天峰道:“江湖浪子欧阳俊,和墨龙王召,都还留在金陵。”

  杨晋怔了一怔,道:“他们都没有走么?”

  骆天峰道:“没有,而且,两个人搬住一起了。”

  杨晋哦了一声,道:“他们住在何处?”

  骆天峰道:“四凤舫。”

  杨晋道:“那江湖浪子欧阳俊,喜赌爱嫖,住在四凤舫不足为奇,但那墨龙王召,一向不喜女色,怎么也住在四凤舫呢?”

  骆天峰道:“兄弟也觉着有些奇怪,听说,四凤舫今晚初更之后,将有一场豪赌,不知王召此人,是否也爱赌?”

  杨晋道:“王召是否爱赌,在下不太清楚,不过,他练的童子混元气功,不能接近女色,虽然他已有大成,但多近女色,对功力将大为损伤。”

  骆天峰道:“他不近女色,是怕有损伤功力,但对赌一道,只怕不再避忌了。”

  杨晋道:“江湖上人都难逃色、赌二字,但不知道他们要赌什么了。”

  骆天峰道:“听说是赌牌九,而且,不是一般的赌法!”

  杨晋道:“难道牌九还有别的花样不成?”

  骆天峰道:“倒不是赌牌上的花样,而是他们赌的很豪放,据说只赌一付牌……”

  杨晋道:“一付牌?”

  骆天峰道:“兄弟是听到这个消息,详细情形,只怕得到现场,才能明白了。”

  杨晋道:“一付牌,胜败之分,那定然是赌一样很珍贵的东西了?”

  骆天峰道:“大概是吧!”

  杨晋道:“这么说来,兄弟非得到现场瞧瞧他们赌的什么东西。”

  三人边谈边吃,用过了一顿酒饭。

  杨晋站起身子,道:“王兄还有什么指教么?”

  王重九道:“不敢当指教二字,总捕头有什么需要老叫化帮忙的地方,但请吩咐一声就是。”

  杨晋道:“骆兄,咱们多联络,在下告辞了。”

  王重九道:“骆舵主,代我送客。”

  骆天峰应了一声,站起身子,送杨晋到饭庄门外,低声道:“杨兄,敝帮总巡查一向不太喜欢本身直接卷入武林是非之中,这一次,有些例外,他为人向不轻诺,答应的事,一定给人办到,你有什么事,只管对他说明。”

  杨晋道:“这个我明白,天下第一大帮的总巡查,岂是等闲人物,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下也不希望劳动到王总巡查,等我遇上了大难题,再开口请他帮忙。”

  骆天峰笑一笑,道:“杨兄很高明。”

  杨晋一抱拳道:“这都是骆兄帮忙。”转身直回杨府。

  他急于会见岳秀,把经过之情详为奉告。

  但岳秀住处神秘,无处可寻,杨晋只好回到家中等他。

  奇怪的是每一次,杨晋感觉中要见岳秀时,岳秀就及时而至。

  这一次,也未例外,杨晋回到府中,岳秀已在书房等候。

  杨晋吩咐过看门的苍头,和府中丫头,岳秀来时,可以直接把他引入书房中见面。岳秀手中端着一杯茶,面带微笑,坐在一张靠背的大木椅上。

  杨晋急步入室,拱手说道:“老弟,事情果然如你所猜,武林道上没有这一号人物。”

  岳秀点点头,站起身子,来回在厅中走了两步,道:“那老叫化子还说些什么?”

  杨晋道:“丐帮和大洪门似是有些关连,那老叫化子亲口告诉我,要我照顾。”

  岳秀道:“大人,没有问那金衣人的下落么?”

  杨晋道:“骆天峰没有提起来那金衣人的下落。”

  岳秀话题一转,道:“那你们谈论些什么事?”

  杨晋道:“骆天峰告诉我一件消息,说是四凤舫今夜中有一场豪博,江湖浪子欧阳俊和墨龙王召,都参与了这场豪博。”

  岳秀点点头,道:“这件事大概不会错了,我也听到了消息。”

  杨晋道:“老弟,你真是有点神通,你既未常在江湖上走动,也没有属下部众,如何能有这样灵通的消息呢?”

  岳秀微微一笑,道:“人性有贪馋的一面,那就够我利用了。”

  杨晋沉吟了一阵,道:“老弟,用钱买消息了。”

  岳秀笑一笑,道:“是!在下离开镖局时,舅父给了我一笔可观的钱,而且,告诉我化钱的方法,说破了,在下是借重舅父的江湖经验,不过,这中还有一点原因。”

  杨晋道:“老弟,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原因?”

  岳秀道:“我籍籍无名,不会引人注意,行动间方便不少。”

  杨晋道:“说的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树大招风,盛名累人,一个人盛名太着了,行事自然不便。”

  岳秀微微一笑,道:“杨大人对四凤舫今夜中一场豪赌,有什么看法?”

  杨晋道:“我准备去瞧瞧,这场豪赌也许和王府血案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我要去瞧瞧他们闹的什么把戏。”

  岳秀道:“大人如是这样去,只怕未至四凤舫,所有的赌徒,都已经散了伙。”

  杨晋笑道:“老弟,这个我明白,我会安排一下。”

  岳秀站起身子,道:“在下也会去瞧瞧,咱们四凤舫见,大人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一代名捕的称号太着,使大人忽略了一件事情。”

  杨晋道:“老弟,不要客气,什么事,你尽管说在当面,我是洗耳恭听。”

  岳秀道:“一件事,如着想使它十分机密,不为人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让人知道,所谓法不传六耳。”

  杨晋一抱拳,道:“多承指教。”

  岳秀一拱手,告辞而去。

  天色一黑,杨晋就改换了一身装束,脸上也经过了一番化妆,暗带了兵刃,直趋四凤舫。

  这时,夜幕初展,秦淮河畔,十余艘画舫上灯火点燃,数十盏各色走马灯,幻起了一片醉人的夜景。

  杨晋招招手,叫来了一艘小舟,行近四凤舫。

  他为了故示大方,一出手,给舟子五两纹银。

  数丈距离,得五两银子价钱,那是大手笔,舟子连声称谢中,杨晋却登上木梯。

  两个年轻体壮的小伏子,拦在楼梯口处,四道目光在杨晋身上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