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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5》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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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向管中邪道:“管大人的时间拿捏得很好,一知道在下今晚要踏足醉风楼,立把归燕姑娘包了下来,不过我看管兄最好拥美归家,藏于私房,那小弟就真的争不过你。”

  以管中邪的深沉,归燕的演技,听到项少龙这么充满威吓味道的说话,亦不禁色变。嬴盈终于觉察到项少龙和管中邪、归燕间的火药味,娇躯剧颤,仰起俏脸往项少龙望来。

  项少龙含笑道:“嬴小姐你好!”

  嬴盈秀目射出惶然之色,香唇微颤,欲语无言。

  项少龙哪有兴趣理会她,向管中邪笑道:“为何不见娘蓉小姐陪在管兄之旁?回来后尚未有机会向三小姐请安问好,惟有请管兄代劳。”

  哈哈一笑,不理嬴盈、管中邪和归燕的脸色变得多难看,径自返回昌平君那席去了。项少龙坐下后,昌平君和昌文君两人气得铁青着脸,一半是为嬴盈的不知自爱,一半是为单美美和归燕两人明不给他们面子。要知两人均为秦国王族,先不说昌平君刚登上相位,只凭禁卫统领的身份,咸阳便没有多少人敢开罪他们。由此可见吕不韦实是权倾咸阳,小盘在朱姬和项少龙支持下,还可在一些人事的聘用上与他唱反调,但在事情的执行上,又或在王宫以外,实在没有人能把他的气焰压下去。全厅十多席,只他们一席没有侍酒的姑娘。

  春花战战兢兢地坐在项少龙身旁道:“奴家唤白蕾和杨豫来侍候各位大人好吗?”

  醉风楼四大红阿姑中,以单美美居首,其余三人是归燕、杨豫和白蕾。

  昌平君冷喝道:“你给我滚得远远的,今晚若单美美和归燕不来,其他人也不要来。”

  春花吓得脸无人色,慌忙退下。

  滕翼冷冷瞥管中邪那席一眼,沉声道:“管中邪今晚是有备而来,摆明要和我们对着干。”

  荆俊轻松地道:“他们在楼下还有二十多人,全是仲父府家将里臭名远播的霸道人物,若我们能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保证咸阳人人拍手叫好。”

  项少龙淡淡道:“这个容易,荆善他们正在楼下喝酒,捎个信给他们就行,要闹事还不容易吗?”

  荆俊大喜,起身去了。一阵嘻闹声由管中邪那席传来,各人为之侧目,原来管中邪搂着嬴盈灌酒,嬴盈知有项少龙在旁观看,大窘下怎也不依。昌平君知管中邪在故意挑惹他们,反沉下气去。

  昌文君却是忍无可忍,霍地立起,喝道:“大妹!你给为兄到这里来。”

  管中邪放开嬴盈,双手抱胸,笑而不语。

  嬴盈偷瞥项少龙一眼,垂首应道:“有什么事呢?回家再说吧!”

  昌平君怕闹成僵局,硬把昌文君拉得坐下来,叹道:“真教人头痛。”

  项少龙呷一口酒,懒洋洋地道:“我们愈紧张,管中邪愈得意。不过我曾明言若伍孚半个时辰不来见我,我就拆了他的狗窝,这就是管中邪致命的弱点。”

  昌平君和昌文君两人闻言,脸色好看了一点。

  荆俊由楼下回来,瞥嬴盈一眼,低声道:“丹儿告诉我其实两位老兄的宝贝妹子心中非常矛盾和痛苦,因为她真的是欢喜三哥,只因既怕寂寞又爱玩闹,兼之管中邪这家伙对女人又有一套厉害手段,才在三哥离去这段时间愈陷愈深。不信你看她现在的表情吧!痛苦比快乐大多了。”

  昌平君忿然道:“我昨天和她大吵了一场,嘿!我怎都要当好左丞相的,只要是能令吕不韦不快乐的事,我都要做,看老贼怎样收场。”

  项少龙道:“你办妥调王翦回来的事吗?”

  昌平君道:“仍是给吕不韦硬压下去,王陵对吕不韦相当忌惮,又被吕不韦通过蒙骜和王向他施压力,说北方匈奴蠢蠢欲动,故一动不如一静。太后听得慌张起来,不敢支持储君,所以这事仍在拖延着。”

  荆俊道:“桓更惨!军饷的发放,全操在吕不韦手上,给他左拖右拖,做起事来又碍手碍脚,此事定要为他解决才行。”

  项少龙笑道:“放多点耐性吧!当黑龙出世之日,就是吕贼退败之时,那时只是就可弄得他烦恼缠身。”

  昌文君和荆俊并不知黑龙的事,连忙追问。

  滕翼道:“回去再说吧!”伸指指往后方,笑道:“三弟的老朋友来哩。”

  众人望去,果然是伍孚来了。他一边走来,一边与客人寒暄,神色如常,没有半点惊惧之色,显是因有管中邪作大靠山在庇荫他。经过那一席,这家伙特别热情。当往项少龙这席走来时,隔远一揖到地,卑声道:“知项大人召见小人,吓得病都立即好了,唉!小人实愧见大人,因为枪盾均被夜盗偷走,我的病也是因此而起的。”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想不到此人如此无赖,不过亦想到是吕不韦和管中邪的主意,偏不让飞龙枪盾落到项少龙手上。否则权衡利害下,伍孚实犯不着在这等小事上坚持。

  项少龙淡淡道:“既然宝物失窃,本统领自有责任追查回来,伍楼主请随我们回官署一行,提供线索,待我都骑儿郎把枪盾找回来好了。”

  伍孚脸色微变,暗忖若到了都骑官署,哪还有命,忙道:“项统领好意心领,我打算不再追究此事,何况那是发生在赠枪的那个晚上,是半年前的事了。”

  荆俊叱喝道:“好胆!枪盾已属项统领之物,追究与否,哪到你来决定,你现在摆明不肯合作,若不是有份偷窃,就是纵容盗匪,蓄意瞒骗。”

  昌文君冷冷接入道:“根据大秦律法,不告奸者腰斩,伍楼主竟敢视我大秦律法如无物,公然表示纵奸横行,罪加一等,更是死有余辜。”

  伍孚吓得脸无人色,双腿一软,跪倒地上,眼睛却往管中邪望去。

  管中邪想不到项少龙等拿着伍孚一句话来大做文章,长身而起道:“中邪身为都卫统领,城内有事,实责无旁贷,请项大人将此事交下属处理,必有一个完满的交待。”

  此时厅内各人察觉到他们间异样的气氛,人人停止调笑,静心聆听。楼内寂然无声,只余管中邪雄浑的声音在震荡着。

  昌平君微笑道:“从枪盾失窃的时间,此事极有可能是针对项大人而来,且必有内奸,此事可大可少。兼且说不定贼人早把枪盾运出城外,照本相看,此事应交由项大人亲自处理为宜,管大人不必多事。”

  以管中邪的阴沉,亦不由脸色微变。要知昌平君贵为左相,比管中邪高上数级,又专管军政,只要他开了金口,若管中邪还敢抗辩,便可治其以下犯上之罪。一时间,管中邪有口难言。伍孚想起腰斩之刑,忍不住牙关打战,浑身发抖。嬴盈对各人关系,一直糊里胡涂,此刻猛然发觉管中邪所代表的吕不韦一方,与项少龙和两位兄长代表的储君一方,竟是势成水火,互不兼容,自己夹在中间,处境尴尬之极,不由生出后悔之意。

  就在此刻,单美美离座而起,来到伍乎之旁,跪了下来,娇声道:“若说知情不报,本楼所有人均犯下同样的罪,丞相和项统领就把我们一并治罪好了。”

  归燕忙走过来,跪倒伍孚的另一边。这回轮到昌平君等大感头痛,总不能为失去点东西,小题大作地把整个醉风楼的人问罪。大感尴尬,说到底在此刻单美美总算是他的女人,若给项少龙拿去斩了,他本人亦感面目无光。管中邪坐回席位去,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一副隔岸观火的神态。

  项少龙仍是舒适闲逸的样子,淡淡道:“冤有头,债有主,醉风楼内,伍孚乃主事之人,枪盾既由他送我,若失去了,理应由他通知本人,既是知情不报,现在又不肯合作,当然是犯了纵容盗匪之罪,两位姑娘硬要置身事内,究竟有何居心?”

  单美美和归燕想不到项少龙辞锋如此厉害,登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