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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5》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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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后,朱姬平静下来,垂下头去,幽幽道:“对不起!我竟会这样向你大发脾气,人家心中确是充满怨恨。”

  项少龙心生歉疚,不好意思道:“是我不对和无礼。唉!我真不明白为何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朱姬移前三步,到了和他气息可闻的距离,仰起俏脸,美目亮闪闪地看着他道:“少龙!我们可否重新开始,你该清楚人家对你的心意。无论你怎样顶撞我,我始终难对你狠下心来。”

  项少龙愕然道:“大人怎办呢?”

  朱姬娇躯剧震,玉容变色,由美梦和幻想中掉回冷酷的现实里。项少龙知她对已是泥足深陷,比嬴盈对管中邪的迷恋还要厉害,心中虽有解脱之感,却难禁心头一股怅惘无奈的情绪。

  朱姬神色数变,最后回复先前冷傲的神色,点点头道:“哀家确是失态,听说你要和管中邪再决胜负,假若胜了,是否打算娶吕娘蓉为妻?”

  项少龙淡淡道:“吕不韦肯把宝贝女儿嫁我吗?”

  朱姬徐徐道:“哀家累了,少龙你可退下。”

  项少龙离开王宫,马不停蹄赶回乌府,与十八铁卫换过衣服,乔装为平民百姓,在他们放哨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赴图先之约,不一会两人在那幢房子见面。

  图先欣然道:“少龙你非常本事,莫傲给你算掉老命,现在吕不韦被迫事事均倚重图某人,使我更清楚奸贼的布置。”接着神色凝重道:“但少龙最大的失策,是找蒙骜说话,今早吕不韦把王、王绾和蔡泽找来商议,看来很快会有所行动,我很为你担心。”

  项少龙先认了错,接着把王一事说出来。

  图先呆了起来,好一会道:“看来少龙仍是鸿福齐天,一失一得。不过千万小心,吕不韦的性格嚣张冲动,一计不成,必有另一计随来。”

  项少龙冷笑道:“只要他不敢公然举兵,我怕他什么?图管家放心。”

  事实上,图先对他非常有信心,话题一转道:“你自那天在田猎场大挫管中邪的威风,吕娘蓉对管中邪冷淡多了,使吕贼和管中邪均非常苦恼,怕她会欢喜上你。妮子骄纵惯了,像嬴盈般从不顾大局,少龙可设法利用她,说不定可收奇效。”

  项少龙叹道:“管中邪可以不择手段,我哪有他这种本事?”

  图先肃容道:“对不起!我忘了少龙乃守正不阿的正人君子。”再道:“少龙这次追杀田单,竟徒劳无功,教人惋惜。”

  项少龙摇头道:“是谁说的?我在楚境追上他,还把他干掉,过程非常顺利。”

  图先愕然道:“怎会是这样的?昨天田单使人捎信来给吕贼,说他已和旦楚安然返回齐国,与吕贼约定他攻燕之时,吕贼则攻打韩国,使赵、魏难以援燕。”

  项少龙立即遍体生寒,想到又给田单算了一着。田单不愧老奸巨猾,事实上离开寿春之时,早和替身掉包,他自己与旦楚等由陆路溜回齐国,而替身则连楚人都瞒骗,而这正是田单突然离开寿春的原因。替身不但样貌像田单,声音亦没有破绽,又肯为田单献上生命,使自己变了个要把名字倒转来写的大傻瓜。

  图先见他神色不对,追问下得知事情的经过,安慰他道:“不可能每事尽如人意的,少龙你破了齐楚的联盟,已对田单和吕不韦做成非常沉重的打击。若李园有见地的话,会牵制田单,教他不敢攻燕。”

  项少龙心中担心的却是善柔,一个不好,她说不定会真的落到田单的魔爪里。想到这里,刚稍为平复的心情又被破坏无遗,还要立即通知小盘等各人,让他们知道追杀田单的任务,终于彻底失败。

  图先安慰他几句,续道:“管中邪半年来每天早晚花上整个时辰练剑,准备雪去被你迫和之耻,此人心志之坚毅,乃图某人平生仅见,少龙若没有把握,索性托词不想娶吕娘蓉为妻,放弃与他比武,没人敢说你半句不是。”

  项少龙心中苦笑,图先和嬴盈说话的口径如出一辙,显是管中邪剑术大进,令图先和嬴盈均怕他不但输掉这场比武,还要把命赔上。

  项少龙虽然知道他两人的劝告不无道理,但更清楚知道,若因怕输而不敢应战,那他以后休想在吕不韦和管中邪面前抬起头来做人。想到此处,心中涌起强大的斗志,微笑道:“不!我一定会赢的!”

  返抵官署,刚把田单尚未授首一事告诉滕翼,后者为之色变,荆俊匆匆来到,劈头道:“吕不韦准备进攻牧场,正在调动人手。”

  两人再无暇去想田单的事,骇然道:“你怎会知道?”

  荆俊坐下道:“刚才小恬偷偷来找我,说他听到他老爹吩咐一名心腹将领,着他由亲兵中调集三千人,与吕老贼的家将组成联军,扮作马贼抢掠牧场,务要将我们杀得一个不剩,哼!想不到蒙骜愚蠢至此,我们不可以放过他。”

  滕翼神色凝重道:“这非是愚蠢,而是够狠够辣,若让他们得逞,有吕不韦在只手遮天,谁能奈得他们何?若都骑军落到吕不韦手上,那时还不是任他们为所欲为吗?幸好我们一直在加强牧场的布置和防卫,他们对我们的真正实力又一无所知,牧场最近更加建围墙,所以我们绝非没有一拚之力。”

  项少龙道:“蒙骜深悉兵法,手下尽是能征惯战之士,吕府家将又达八千之数,若调五千人来,兵力刚好在我们一倍之上。若非有小恬通风报信,骤然发难,我们说不定会吃大亏,现在情况当然是另一回事。”

  滕翼色变道:“不好!蒲布和刘巢两人今早率领的二千人,刚出发到塞外去,现在我们实力大减,形势非常不妙。”

  项少龙一震道:“什么?这么快就走了。”

  滕翼叹道:“是乌大爷的意思,大哥急需援军,所以匆匆整顿好行装,立刻上路。”

  荆俊道:“不若在都骑或禁卫中秘密抽出人手去帮忙吧!”

  项少龙断然道:“万万不可!只要略有异动,定瞒不过吕贼耳目,况且我们的精兵团亦不宜杂有外人,致减低作战效率。倘若牵连到小恬,更不妥当。”

  荆俊点头道:“我差点忘了说,小恬只是想我们立即逃命,他根本没想过我们有能力应付他的老爷子。”

  滕翼涌起豪气,沉声道:“我现在立即赶返牧场,疏散妇孺,好好布置,三弟和小俊明早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来,千万勿要惊动任何人,更不可不接寡妇清到牧场去。这一仗的胜数全在当敌人认为他们是以有心算无心,而我们反算他们一着。”

  项少龙平静下来,点头道:“我明白,这次我们就让吕不韦、蒙骜、管中邪一起栽个大斗好了。”

  项少龙返家,将田单未死的事和吕不韦先策动王来对付自己,又准备偷袭牧场的事告诉三位娇妻,纪嫣然亦听得为之变色。赵致好梦成空,加上担心善柔安危,饭也吃不下去,躲入房内垂泪。项少龙劝慰她一会,出来与纪嫣然及乌廷芳计议。

  纪嫣然叹道:“田单的替身太懂作态,音容神态更是唯肖唯妙,轻易把我们骗过。”

  乌廷芳苦笑道:“若非几可乱真,假田单没有可能在田猎时瞒过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