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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5》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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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坐起来,大力喘几口气,压下因思忆赵雅而来的悲痛,摇头道:“没有什么?”

  纪嫣然挨贴过来,柔情似水道:“现在除我和清姊外,不准你再想其他东西。”

  项少龙脑内一片空白,茫然看着远近被洒遍金黄月色的山野,点点头。

  琴清道:“嫣然若有带那枝玉箫来就好哩。”

  纪嫣然笑道:“我现在只想听项少龙说的迷人诗句,清姊不想听吗?”

  琴清大窘嗔道:“项少龙欺负得人家还不够吗?还要多了你这可恶的纪才女。”

  项少龙心情平复下来,灵光一闪,吟道:“何处高楼无可醉?谁家红袖不相怜?我项少龙何德何能,竟能同得当代两位才女垂青,故可作此豪言壮语。”

  两女同时动容,眸光像被磁石吸摄般移到他脸上去。此时荆俊的声音由后方传来道:“找到他们了!”接着是乌廷芳和赵致来寻夫,吓得琴清忙把手甩开。

  翌晨天还未亮,项少龙醒了过来,忙披上外袍,摸黑而出,钻入琴清的芳帐内。漆黑的帐内,传来琴清均匀的呼吸声。

  不过项少龙瞬即发觉不对劲处,原来腹部抵着一把匕首,耳内传来纪嫣然的低喝道:“谁?”

  琴清的呼吸屏止片刻,显是给惊醒过来。

  项少龙大感尴尬,低声道:“是我!”

  纪嫣然“噗哧”娇笑,收起匕首,倒入他怀里,喘着笑道:“对不起!嫣然实罪无可恕,竟破坏夫君大人偷香窃玉的壮举。”

  琴清虽一声不响,但项少龙却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好得永远躲在里面。

  天刚亮众人拔营起程。琴清一路上离得项少龙远远的,项少龙心中有愧,与荆俊赶在大队前方,全速赶路。午后时分,终抵牧场。只见所有高处和战略地点,均有堡垒式的暗哨,守卫森严。滕翼正指挥精兵团在各处出入口设置陷阱和障碍,项少龙和荆俊加入他们,纪嫣然和诸女则径自返回牧场的宅院去。

  滕翼领着两人巡视牧场的防御布置,边策骑徐行,边道:“由于牧场太大,要防卫这么长的战线,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我把力量集中在院落的防守上,由于无险可守,只好加强围墙的坚固度,增设哨楼,和在围墙外加设陷坑等障碍物,至于畜牲则赶往别处避难,只留下数百头摆著作个样子。”

  三人驰上一座小丘之顶,俯视广阔的牧场。“隐龙别院”座落牧场院落之内,牧场建筑物由最先十八组扩建至六十多组,四周围以高墙,就像一个具体而微的小城。但若以二千人去防守这条足有两里长的战线,实嫌不足。敌人自是有备而来,到时只要拣一两处狂攻猛打,可轻易攻进来。

  项少龙把想到的说出来,最后提议道:“这次我们必须从墨子补遗里偷师,就给他们来一招‘攻守兼资’,若我们在外面布下奇兵,事起时里应外合,必教他们措手不及。”

  滕翼皱眉道:“我也想过这方面的可能性,问题是若蒙骜亲自来攻,此人深悉兵法,必不会把所有兵员全投进攻击里,而会把主力布在高地处,派人轮番来攻,那我们在外的奇兵,反变成孤军,形势会更不利。”

  项少龙胸有成竹道:“那高地必就是我们现在立足之处。”回首指着山脚一片广阔的雪林,道:“若能造出一条地道,由树林通到这里来,我们可一举动摇敌人的主力。”

  荆俊咋舌道:“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休想可建成这样的一条地道。”

  项少龙暗责自己胡涂,改口道:“不如建一个可藏人的地垒。”

  滕翼苦笑道:“若只藏十来人,根本起不了作用,且以蒙骜的精明,说不定会给他一眼看破。”

  项少龙大动脑筋,刚好看到牧场处炊烟袅袅而起,灵光一现叫道:“我想到哩!”

  两人愕然望向他。

  项少龙凝望着炊烟,油然道:“只要我们在丘底处设几个隐蔽的地坑,里面堆满火油柴枝和耐燃的东西,最好能发出恶臭,燃点或释放出大量浓烟,其中总有几个的风向会正确地从下方送上丘顶,在敌人惊乱下,我们再配合奇兵突袭,保证敌人阵脚大乱,不战自溃。”

  荆俊和滕翼同时动容。

  项少龙暗忖这该算是古代的化学战,续道:“敌人自该于晚上来袭,只要我们的人小心一点,点火后应可趁乱脱身,届时以湿巾敷面,可以不怕烟呛。”

  荆俊兴奋道:“我曾在附近见过一种叫‘毒橡’的树,烧起来会发出很难闻的气味,现在我立即去砍他娘的一批来!”言罢策马去了。

  滕翼惊异道:“三弟智计百出,我们亦可在关键处多设几个……嘿……几个这种烟雾机关,到时再看风势该点燃哪几个好了。现在我立即找人设计机关,你先返别院休息吧!”

  当晚吃饭,滕翼仍在外忙着。项少龙和乌廷芳到主宅陪乌应元夫妇进膳,琴清则由纪赵二女相陪于隐龙别院。项少龙返来之时,纪嫣然和琴清正在琴箫合奏,他对音律虽所知甚浅,仍听得油然神往。纪嫣然忽然提出由项少龙陪琴清到处走走,出乎意料之外,琴清竟然答应。项少龙大喜过望,知道琴清没有怪他今早“偷营”之举,忙伴着佳人出宅门去。

  牧场处处灯火通明,二千乌家战士与牧场的数千乌家牧人,正赶紧修筑各项防御工程,而烟雾阱则成为首要的专项。木栏内的牲口出奇的安静,一点不知道战争正逐渐迫来。项少龙与琴清沿着贯通牧场各处的碎石路漫步而走,到了一个水井旁,项少龙打一桶水上来,喝两口,凉得血脉差点凝固。

  琴清道:“牧野的生活真动人,住在城内总给人以不真实和没有血肉的感觉。”

  项少龙在井沿坐下来,拍拍身旁的空位置,笑道:“歇歇脚好吗?”

  琴清柔顺地在他身旁坐下,垂下螓首轻轻道:“项太傅知否为何琴清肯陪你单独出来吗?”

  项少龙涌起不安的感觉,深吸一口气道:“说吧!什么我也可以接受的。”

  琴清摇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坏,我绝没有丝毫怪责太傅之意。事实上琴清亦是情不自禁,才会随你到这里来。正如你所说的,我一直在骗自己,为此受了很多苦,但由今夜开始,琴清再不会这么愚蠢。”

  项少龙喜出望外,凑过去细看她绝世的姿容,心迷神醉道:“琴太傅的意思是……”

  琴清羞不可抑,微嗔道:“没有任何意思,你们为何整天不停工作?是否有人要来袭击牧场呢?”

  项少龙心知若对琴清太过急进,定要被她扣分,最妙无过于是由她自己忍不住投怀送抱,那就精采。遂耐着性子,把吕不韦的阴谋说出来,然后道:“琴太傅会怪我令你担惊受险吗?”

  琴清断然摇头道:“怎么会呢?人家只会心中欢喜,因为你终把琴清视为……噢!没有什么。”

  项少龙忍不住仰天大笑道:“琴太傅是否想说我项少龙终把你视为自己的女人呢?”

  琴清大窘嗔道:“哪有这回事,不过脑袋是你的,你爱怎么想悉随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