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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5》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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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滕翼折返由荆俊把守的后防基地,安排后天疑军来援的事宜。

  项少龙照例巡视营地,登高观察敌阵,见对方安静得不合情理,奇道:“他们是否一直是这个样子?”

  程均恭敬答道:“只是近十天变得这么安静,此前日夜都不停的派兵来滋扰,但多是不过两三万人的小股行动。”

  项少龙大感不对劲,心中一动道:“敌人若到了对岸,是否可远远绕往上游,再渡河包抄我们的背后?”

  程均道:“蒙上将军早想及此点,故沿河设置烽火台,若见敌踪,会立刻示警。何况德水河阔水急,两岸处处高崖,又没有桥梁,敌人纵有此心,怕亦难以办到。”

  项少龙始终放不下心来,向另一侧的周良道:“派鹰王到对岸四处看看,能够飞远点更好。”

  周良欣然领命去了。有了鹰王,周良像脱胎换骨般变成另一个人。程均见项少龙不相信自己的判断,神色不自然起来。

  项少龙见状笑道:“程将军勿将此事放在心上,战争之道,千变万化,总离不开‘出奇制胜’四字真言。庞暖既享有盛名,自是有本领的人,所以我要防他有我们意料之外的奇兵。若我没有猜错,庞暖定在敌后我们探子难以抵达的河段,架起临时的浮桥,以粗索对抗湍流,完成渡河壮举后,又把浮桥收起,移往我们后方上游的对岸去,依样葫芦地架起浮桥,让军队迅速渡江。哈!难怪他们怎都要等我们援军开来才进攻。”

  程均听得哑口无言,暗忖你是大将军,自然爱说什么都可以。

  项少龙指着右方一处靠山的密林道:“若我是庞暖,会使人先把战车等重型器物藏在林内,覆以树枝树叶,到攻袭我们时可把距离缩短一倍。”

  程均道:“末将会留神的。”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程将军有否想过一把火把它烧了呢?”

  程均愕然道:“那片密林地近敌阵,陷坑战垒,处处皆是,如何可以接近放火?”

  项少龙遥指左方的高山道:“爬上那座山就可以投下火种,不过此策运用的时机最重要,假若在敌人来攻时发动将可生出最大的效用。”

  程均一震道:“末将明白。”

  两人又研究了抵挡敌军的种种策略。因为至少在接战时尚要撑上几天,始可佯作败退,否则谁会相信?

  此时周良带鹰王回来,兴奋的道:“大将军料事如神,看鹰王盘飞的范围,对方至少有近十万人潜近对岸我们后方上游十五里处,正准备渡河过来偷袭。”

  程均立时汗流浃背,羞愧道:“末将立刻去加强那处的防御。”

  项少龙笑道:“且慢!岂非等若告诉对方我们识破他们的秘密行动吗?”伸手想抚摸鹰王,只见它鹰嘴立时转过来作出要啄咬的架势,吓得项少龙连忙缩手。

  周良歉然道:“是小人蓄意教导它不要接近其他人,大将军请见谅。”

  程均却急切敌方奇兵偷渡的事,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问道:“末将该怎么办?若让敌人潜到后方,断我退路,再前后夹击,情况险恶至极点。”

  项少龙暂不答他,向周良道:“周兄负责监视对岸敌军动静,白天可以休息,入夜后须加倍留神。”

  周良欣然道:“小人现在是否该回帐和鹰王睡觉去呢?”

  项少龙大笑道:“正是如此!”

  周良去后,项少龙对程均道:“程将军不用担心。烧林和对付渡河敌兵由我安排,你只要管好营寨,着所有人白天轮流休息,到晚上才有精神应付敌人。”

  蓦地一阵鼓响,来自敌阵。只见数百辆战车,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以万计的步兵,缓缓迫近。

  项少龙道:“敌人已知我们的援军到了,所以开始疲劳攻势。”转向程均道:“现在程将军明白为何只许轮流休息。”

  程均心悦诚服道:“末将受教。”

  项少龙心中好笑,自己胜在多了二千多年的军事知识。随便在古代的著名战役挑一两条妙计出来,就可顺利应用。当下与十八铁卫潜出营地,沿岸往上游驰去。果如程均所说,每隔十里许凭高筑有烽火台,台高约五丈,台顶竖一三丈木杆,杆顶吊有横板,可上下仰俯,供燧卒攀高望远。横板每端绑有一个塞满柴草的大笼,若见敌踪,白天发烟,晚上举火,按预定信号显示来敌人数与距离、远近等情报。台上又设有擂鼓,都是远程通信的有效手段。

  不过在项少龙特种部队的立场来说,趁月黑风高之际,只要借浮木等物,横过黄河,要解决这些烽火台的燧兵并非不可能的事,想到这里,心中一震,已知道敌人在等待什么。他们在等月黯无光、乌云盖天的黑夜。只有在那种环境下,他们才可进行奇兵渡江的突袭行动。项少龙来至周良所指上游二十里许处的地方,发现该处水流转缓,崖岸亦没有若他处险峻,最适合建立渡江的临时浮桥。而那里正好有一座烽火台,可见蒙骜在设立烽火台上确曾下过一番心思。

  他心中有数,赶返营地去。敌我双方的喊杀声响彻前线,不过营地里的秦兵早习以为常,获准休息者人人倒头大睡,对震耳战鼓声和厮杀声置若罔闻。项少龙四处巡视,鼓舞打气,感到自己就像到前线劳军的国防部长,所到处人人欢呼,士气陡增。在古代的战役里,士气可以直接决定战争的成败。回到帅帐,周良以鲜兔肉喂饲鹰王,原来他怎么都没法入睡。

  项少龙笑道:“不用担心,一日天气晴朗,敌人都难以渡江,所以不用紧张。”

  周良舒一口气道:“那就好多了。”

  项少龙返帐倒头大睡,梦到纪嫣然诸女和项宝儿,又梦到久无音信的琴清,醒来时才知思念之苦。当晚敌人加强攻势,以投石机掷出巨石,摧毁秦军第一重木栅,又把陷坑填平,秦军被迫撤往半里后的第二重防线,加强实力,勉力把敌人击退,双方互有死伤,当然以敌方主攻者的伤亡数字大得多。次日黄昏,荆俊率领一支二千人的都骑精锐,来到营地,向他报告诸事就绪,撤走的伤兵病兵,已在往蕞城的路途上,大军可于今夜开来。

  项少龙与荆俊说了敌人渡江之事,荆俊道:“朝霞风、晚霞雨,看天色这两晚定会下雨,要来该是这两晚。这事可交给我去办,敌人没有一晚工夫,怎都建不起长可横江的大浮桥。”

  旁边的程均道:“荆将军准备怎样做?”

  荆俊想了想,道:“我会把该处烽火台的燧兵撤走,敌人若够胆子渡河过来,我就趁他们在河中进退不得时发动猛攻,只要在那里布上数十台投石机,必可教他们饮恨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