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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血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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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仲谋道:“皇爷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要知盐官和皇爷大有关系,是皇爷的亲家,恐怕皇爷也难以完全避免牵入。”

  朱胜北暗赞对方厉害,当今皇上只是要个借口来整治自己,唐登荣若真是和自己结成亲家,要其他藩主相信自己是完全清白,确是比登天还难,更重要的是唐登荣一知道自己谋反的真相,一定把与自己的关系和盘托出,人证物证俱在、他将立时身陷险境,而且这等不名誉的事,亦对他的声望大有打击,幸好早有对策,环顾四周一遍道:“本皇在此宣布,因唐登荣牵入违反国法的活动里,故此今夜朱君宇与唐剑儿婚礼宣告取消,此后各不相干。”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想不到如此结果。田仲谋长笑道:“皇爷果是高明,亦飞,还不带走唐小姐。”他今晚暴露身分,由暗转明,对他有害无利,不过为了风亦飞,不得不作出重大的牺牲。风亦飞感激不已,笔直往唐剑儿走去,朱君宇一闪身拦着他的去路。风亦飞眼中精芒闪动。手握剑柄,他想杀的人,眼前此君名列榜首,欧阳逆天只能排个第二。

  朱君宇眼中舞动着深刻的仇恨,以只有风亦飞能听到的声音道:“三日内我要在你身上千万倍取回今日这笔你欠我的账。”风亦飞淡淡笑道:“我也企盼着那时刻的来临。”

  田仲谋在后高叫道:“风兄弟快一点,我们还有事要办。”声音隐带焦急,他何等精明,一看不见了欧阳逆天,暗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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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门给撞了开来,唐登荣倒在地上,一把小刀插进了腹内,鲜血流满地上。唐剑儿扑了进去,抢天呼地哭起来,其他内眷也惊哭起来,喊声震天。田仲谋风亦飞两人脸脸相觑,唐登荣虽是一副畏罪自杀的格局,但两人都想到偷偷离开了大厅的欧阳逆天,这一着给朱胜北险胜了。唐剑儿蓦地抬起头道:“你们走,我以后也不想见你们。”风亦飞愕然道:“剑儿──我──”

  唐剑儿悲笑一声道:“我明白了一切,你一直在利用我,故意不接应我,让我被人迫婚,又故意在关键时闯进来,破坏婚礼,打击朱君宇,你看,现在连阿爹都给你们迫死了。”田仲谋道:“唐姑娘──”

  唐剑儿尖叫道:“你更不是好人,故意接近我讨好我,只是想指证我阿爹,你们给我滚。”她陷进歇斯底里的情绪中。风亦飞还想说话,田仲谋一把拉着他道:“现在她情绪激动,不会听任何解释,让她冷静一下吧,朱胜北将全力对付你我,不会来烦她的。”

  风亦飞叹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伤痛,和田仲谋离开唐府。府外天上星罗棋布,令他两人精神稍振。风亦飞道:“田──噢!究竟我应称呼你做田老兄还是方老兄?”田仲谋尴尬一笑道:“方仲田是我在京城的化名,田仲谋才是我的真名字,现在我身分暴露,办起事来困难得多,但仍有一线反败为胜的希望,我去了。”话声未了,人已腾空而去。风亦飞呆了半晌,也奔进茫茫的黑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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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府内,陆棋瑞正向朱胜北辞行。朱胜北道:“陆大人,不如我找几名高手,和你一同上路。”陆棋瑞道:“万万不可,我现在趁黑赶路,就是要隐蔽行踪,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藏,况且七皇爷派上我这份差事,正是看上我的轻功,打不了也逃得了,皇爷放心吧。”

  朱胜北知道陆棋瑞外号穿云鹤,能日走百里,快逾奔马,点头道:“如此祝陆大人一路顺风。本皇还有礼物相送。”递过一个竹箩道:“里面有信鸽一只,陆兄如遇上危险,请打开箩盖,信鸽自会飞回示警。”陆棋瑞大为佩服,谢礼后,不由正门,径自越墙去了。

  朱胜北转过来向欧阳逆天和朱君宇道:“杨武的尸体被人发现在盐场附近,致命的是咽喉一剑,想不到以杨武之能亦死在对方剑下。”转向欧阳逆天道:“宗主,现今首要之务,在于擒下铁隐,未知有何良策。”

  欧阳逆天道:“他已忍了多天没有潜返云上村取乌金,本人估计,不出三天之内,他一定投进我们的天罗地网。”朱君宇道:“不知他以何法开采地下的乌金,因为铸剑场周围并无开采的痕迹。”

  欧阳逆天神情一动道:“本人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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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棋瑞离开皇府,望东而去,本来往七皇爷处的方向应是西南方,他为人小心,故意绕上一个圈子,教敌人找错门路。披星戴月,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疾驰,迅比流星,忽然一股狂烈的掌风从右侧扑来,陆棋瑞大惊失色,不敢接掌,一提气,横窜进树林里,利用黑夜和树木的掩遮。窜高伏低,拼命逃走,他身上有事关重大的密函,不容有失。

  穿出树林后,是一个斜上的山坡,山坡上一个人影孤伶伶站在那里,在星光下脸含笑意。陆棋瑞失声道:“方仲田。”田仲谋拱手道:“正是在下。”

  陆棋瑞自知非是对方敌手,一咬牙,拉开了箩盖,信鸽振翅高飞,转眼成了一点,望皇府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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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亦飞回到窑屋,已是凌晨寅时初。铁隐穿上夜行衣,正要出门。风亦飞愕然道:“大叔,你到哪里去?萧老头呢?”他叫惯了萧老头,始终无法改口。铁隐道:“在房内运功疗伤,我有些事去去便回。”脸上闪动着在他身上罕有发生的兴奋神色。

  风亦飞心中一动道:“是否铸造灵剑方面有新的发展?”铁隐点头道:“是的,我已想通了最后成败的一着,所以要返回村里,取乌金提炼。”

  风亦飞感到他说到最后一着时,眼里闪过非常奇怪和复杂的表情,好像兴奋与悲哀揉合在一起,沉吟片刻道:“好!大叔我和你一起去,有甚么事也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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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风大娘和风玉莲母女两人惊醒过来,事实上这十多天来没有一晚他们能安睡,皇爷的半个月期限还有三天便到期,使人心绪不宁。风玉莲打开门,叫道:“田大哥。”田仲谋走了进来,向两母女道:“我得到了极重要的一件东西,要立即上京,现在不要问,我没有解释的时间,记着,明天一早,立刻叫大家收拾一切,离开这里,朱胜北阴谋已露,再无任何顾忌,一定会放手大干。”风大娘母女骇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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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隐和风亦飞两人跳进铸剑场的院落去。铁隐道:“你待在这里,我下去便回来。”风亦飞一呆道:“下去?”

  铁隐没有答他,来到院中心的枯井旁,跃了下去。风亦飞恍然,他一直想不通铁隐为何开一口没有水的枯井,原来下面另有乾坤,可能有暗道之类,通往地底采金处,此事合情合理,因为乌金见风即化成顽铁。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在脑内闪过,蓦地井内传来铁隐一声闷哼,又即沉寂下去。风亦飞大骇,跳到井边,低叫道:“大叔!大叔!”井内黑压压的,一点反应也没有。长笑在身后响起,突然间四面八方烧起了无数熊熊的火把,那间他已陷身重围内。

  一个人卓立墙头,狂笑道:“好小子,我早说过三天内和你算账。”风亦飞缓缓抽出长剑,深吸一口气道:“朱君宇你自命英雄了得,可敢和我单打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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