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12月底以前马来亚的情形,已在前一卷中叙述过了。新年一开始,由第九、第十一英印师组成的,陆军中将希思指挥的我军第三军,在东西两海岸受到严重的攻击。敌军已从哥打巴鲁沿着海岸公路向南移动,现在已在关丹同我军第九师的一个旅团短兵相接。西面,第十一印度师在金宝守着一个坚强的山头阵地,有一旅在其左侧防守霹雳河。第八澳大利亚师的两个旅被留在柔佛邦内,其中一旅驻守丰盛港的海滩;这里敌军迟早可能要来登陆,这就会在我军先锋部队背后插进来。到现在日军至少出动了整整三个师来对付我们,船舰正汇集宋卡,说明另外的师可能来到。我军方面,殷切盼望中的增援也正在来到。到了1月中旬,第四十五印度旅,即英国第十八师的主力旅,以及五十架“旋风”式战斗机安全到达了。到月底,第十八师全师和印度派来的另外一旅可以如期开来。
在新加坡以南狭窄的海面上保护这些运输船队,需要使用我军现有的、除小型舰艇以外的全部海军力量以及我方剩余的、几乎全部的战斗机。因此,日本空军能够自由地袭击我方部队和交通线。荷兰人为了忠实地执行他们同我们订的协定,已经派遣了四个飞行中队来参加新加坡的保卫战,但是这些中队如同我们的中队一样,等于一笔白白浪费的资产。
剩下来的仅仅几架轰炸机,缺乏战斗机的掩护,不能有所作为。我军战斗部队的任务是争取时间,等待援军,办法是要在连绵不绝的阵地上,尽量将敌军牵制在北面,而不使自己过多作战,以免影响新加坡本岛保卫战的前途。
快到12月底的时候,曾经企图组织一支小小的两栖作战部队,以便沿着西海岸打与敌阵的后方。12月27日我们发动了一次袭击,颇为成功,但敌军几乎完全掌握了制空权,能够很快地使我方薄弱的海军不能开出瑞天咸港进行作战。1月1日,刚从美国开到的一支拥有六艘快速登陆艇的小舰队被击毁了。此后,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在海面上躲避日军的突击了。
在四天猛烈的进犯中,金宝阵地是第十一印度师防守的,但是接着在1月2日,据报日军在霹雳河口附近登陆,这样一来,该师的后路就有被切断的危险。希思将军预料在瓜拉雪兰莪附近离后方几哩的地方将有一次来自海上的袭击,下令叫皇家海军陆战队的一个小队从瑞天咸港展开海陆反攻,但是一无所得。第二夜,即1月3日、4日之交的夜晚,好像有军队在瓜拉雪兰莪附近登陆,但是不知道军队的实力如何。
关于敌军行动的情报,少得可怜,而又混乱,无论如何,没有足够的兵力去阻挡。我军撤退了,在斯林河上又组成了一条防线,把一旅兵派到西南方,以防可能来自后方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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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着下一次不可避免的进犯的只是一些精疲力竭的部队;在过去三周中,他们大部分都在继续不停地作战,因此,抵抗不住1月7日落到他们头上的猛攻。日本人出动坦克在月光下直沿大路进攻,并突破了防线。两个旅都陷于混乱状态,受了很大损失,好容易才得突围而出。这次严重的失败,打乱了我们延宕敌军而等待增援的计划。而且东海岸上第九师也受了严重的影响。该师在关丹的一个旅使日军伤亡了二千人之后,业已撤退,全师集中在劳勿附近。如果在西海岸上进一步撤退,就会暴露它的侧翼。
正在此时,韦维尔将军在他赴美、英、荷、澳司令部就任的途中,已经到达新加坡,访问了前线。他下令大举撤退,完全摆脱日军,使我军疲劳的士兵在任何所能集合的新锐部队或者比较新锐的部队的后面得到喘息的机会。选择的地点是沿着麻坡河约有一百五十哩远的后方,右侧靠近昔加末。澳大利亚师的戈登·贝内特少将负责指挥,计有他自己部队中的一个旅(第二十七旅)、从东海岸撤退的第九英印师以及新开到的第四十五印度步兵旅。一向首当其冲的第十一英印师,准备调到后方休整。撤退是在1月10日开始的。经过一些激烈的后卫战之后,敌军被摆脱了,四天之后,新防线也组成了。同时,瑞天咸港的海上基地已被放弃,我军轻型的残余舰艇退到本加榄港去了。1月16日,一小股日军就在这里从海上登陆。只有两艘军舰还能截堵它,而这两艘军舰却没有找到敌军。
那支最关重要的运输船队,载了第十八师主力旅(第五十三旅)以及一批五十架“旋风”式战斗机,现在正在新加坡起卸。它们是由海军和空军部队安全地护送的。他们经历了海路的风险,在敌军制空权的范围之内,很容易受到袭击。
但这些增援部队的作用,并不像它们的数量所显示的那样重要。第四十五印度旅是新兵,只受过部分的训练,对于丛林战还没受过训练。英国第十八师,经过了三个月的航行,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作战力量,但他们一登陆就投入了势在必败的战斗。
大家对“旋风”式战斗机寄以极大的希望。这里终于有质量很高、足以抗衡日军的飞机了。它们以最大的速度装配起来,飞入了云霄。最初几天它们果然使敌军损失颇大,但是一切情况对新到的驾驶员来说都是生疏的,不上几天,日方飞机数量占有优势,使我方损失日益惨重。这些“旋风”式飞机就很快地减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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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加末—麻坡战役,猛烈地争夺了一个星期。戈登·贝内特将军部署了他的大部分队伍,堵住通到昔加末的去路,另有第四十五印度旅和一个澳大利亚营,以及后来参加的另一个营,防守麻坡河的下游。他们在昔加末前方的伏击,非常成功,使日军付出了几百人的性命,后来的战斗虽然激烈,敌军却被截住了。但在麻坡,四个守备营于1月15日受到了日本禁卫师团全师的攻击,既有正面的攻击,又有侧面从海上接二连三登陆的袭击。有好几天,他们夺路南去,还是受敌包围。结果他们被迫放弃了运输工具,分成小队冲出去。这支军队全部四千人中,只有八百人回来,旅长邓肯、各营营长和第四十五旅各副指挥官一齐牺牲了。这支小小的队伍,顽强地抵抗着众寡悬殊、控制天空的敌军,从而使昔加末的守军在侧面和后方都没有遭受威胁,才能及时撤退。为了保护这次撤退,第五十三旅的两个英国营被调来参战,正在前线后面整编的第十一英印师有一部分部署起来,以应付敌军在本加榄港及其以南沿海海岸登陆的威胁。
我们的部队现在分布在从丰盛港到本加榄港横贯马来半岛南端、长九十哩的战线上。敌军紧紧相随。在丰盛港和居銮有激烈的遭遇战,但是决定性的进攻又一次发生在西海岸;
在那里两个英国营在本加榄港守了五天。那时所有直接的出口都已被堵,部队沿海岸退下二十哩,有二千人接连几夜由海军撤走。
与此同时,日军得到了坚强的增援。1月15日,一个大护航队将两师生力军运到宋卡,他们从那里南下,向我军战线的中心居銮进军。这时敌军在马来亚已有足足五师人。1月26日,据我军勇敢而力量单薄的空中侦察队报告,兴楼洋面有巡洋舰两艘,驱逐舰十一艘,运输舰两艘,还有许多小型舰艇。我军所能集结起来参加空战的二十三架飞机,全部出动,两次去攻击它们。日本各运输队在战斗机保护之下,我方飞机,特别是老式“角马”式战斗机损失惨重。但是我们的攻击适中要害,那两艘运输舰被击中了,敌机至少有十三架被毁。这次勇猛的出击就是我军空军战斗部队的回光反照。
第二天晚上两艘从新加坡驶来的驱逐舰试图出击,但是遇到了截击,其中一艘被击沉了。已登陆的日军迅速地从兴楼沿海岸南下,攻打驻在丰盛港的第二十二澳大利亚旅。这样,1月27日在丰盛港我方战线的右方,在战线的中心居銮,在我方暴露着的左翼,都有密集的战斗。珀西瓦尔将军决定退到新加坡岛上去。每一个人,每一辆车,到了最后阶段,必须越过长堤才能到那里。在开始阶段,一个旅大部分丧亡了,但是到了1月21日早晨,其余的军队都已过去,便将背后的长堤炸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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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初集中我们所有的力量来保卫新加坡全岛,而仅仅用轻快机动部队来牵制日军南下马来半岛,是不是较为有利,这至少是可以辩论的。经我批准的当地指挥官的决定,是要在柔佛为保卫新加坡而作战,但是要尽量拖延敌军向新加坡进逼。马来半岛的防卫战,不外乎接二连三的撤退,有猛烈的后卫战,也有顽强的支援。这次战斗给了作战的军队和指挥官很高的荣誉。可是当援军到达的时候,他们几乎全部被敌人一批一批吸引过去了。敌人有种种便利。他们在战前对于地形和条件早已进行过详细的研究。他们早已拟订了谨慎的、大规模的计划,指使特务秘密渗入,暗藏自行车车辆以供日军自行车队之用。优势的兵力和大量的储备早已汇集在那里;有些储备还不是必需的。日军各师团对于丛林战都是内行的。
上面已经提起过,日军的制空权是因为我军照顾其他地区的迫切需要而造成的,当地指挥官对这一点完全没有责任,但这却是一个致命伤。结果,我们派去保卫新加坡的这样一支军队的主要战斗力量和几乎所有在日本宣战之后派去的援军,都在半岛上英勇作战时消耗光了。等到他们通过长堤到达他们原定的最重要的战场的时候,劲头已经没有了。他们同当地守备队和基地许多分遣队在这里会师;这些人增添了我们的人数,尽管没有增添我们的力量。另外还有英国第十八师的两个新旅,他们是经过长途的航行,在陌生的、没有想象到的环境里新从船上登陆的。得为新加坡进行决战并本来准备在这战场完成这个崇高目标的这支军队,在日军开始进攻以前已经受了损耗。虽然可以说还有十万人,但已经不成其为一支军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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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可以在附录①中看到波纳尔将军在1949年写的备忘录;这充分说明了在战前的年代里关于新加坡要塞所采取的方针。其中涉及1940年8月间以及后来日军占领印度支那时所作出的各种决定。这些决定规定守备队人数大量的增加,尤其是空军的增援。供给这些需要的资源,正如我上面所谈,都用在别处了,只在日本宣战和美国参战以后,才能实施大规模的供应。到那时已经太迟了。当地各指挥官所要求的,甚至比三军参谋长所设想的还要多。要满足任何一方的需要都是不可能的。波纳尔将军的备忘录里作了公正的叙述。我在这几页书里,只能谈谈当时经过的情形。
①本卷附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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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的悲剧发生之后,接着国内就展开了最认真严肃的辩论,我同韦维尔将军、同柯廷先生之间紧张地交换了电函。
首相(在华盛顿)至韦维尔将军 1942年1月9日
正如你在历次电报中所得悉的,我一直焦切地盼望着马来半岛的英国部队能够尽量保全,以用来保卫新加坡要塞及其柔佛腹地。我因此十分赞成目前正在展开后卫战的这一方式,这样可给敌人造成大量的损失,拖住敌人,并破坏一切对他们有用的东西。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阵地接二连三地被敌军的海运活动所转移。敌军乘没有武装的轮船、木船或渔船沿半岛西岸被运南下,又从各河港里上来,迫使我们后退。只要有一二艘潜艇把这些没有武装的运输军队的船只用四吋口径的大炮或鱼雷击沉,就能够发生作用,把这些可被利用的河口堵住。敌机来时,潜艇总能够潜入水底;这样就可以保护半岛上我军的西翼,能使每寸土地在让出时尽可能获得最高的代价,而不使自己的军队陷于危险。我将十分高兴,如果你能告诉我目前情况怎么样,为此还能做些什么,使我可向总统说明,因为我是经常同他讨论战事的各个方面的。
对我就日军在马来亚西岸进行的海陆活动提出的批评性问题,韦维尔将军答复如下:
韦维尔将军致首相 1942年1月10日
致三军参谋长的报告马来亚总形势的电报谅已看到。自从西翼受到威胁的情况一出现,我就考虑对它用海军作战。开始是试用巡逻船,但是它们在白昼受到空袭的打击。最近三夜,驱逐舰“侦察”号从苏门答腊基地出动。现在只有三艘荷兰潜艇在马来亚作战;现已作出安排,从1月12日起,一有潜艇从其他军事行动中调回,即到槟榔屿和雪兰莪之间的西海岸作战。
我对这个电报不能感到满意,对后来接到的更详细的解释也是这样。
首相致第一海务大臣 1942年1月22日
这实在是不妙。在马来亚西海岸上,我们已被一支周围并无战舰的敌军绝对地占了上风,而且显然被战胜了。因此我们的部队被迫从一个接一个的阵地上退下来,宝贵的时间被敌军赢得了,普遍不安的情况已在我们战斗部队中间产生了。缺点是明显不过的。为什么会让敌军获得这一切船舰呢?
我们显然没有什么船只,或只有二三只,尽管这些海面直到最近还是我们所控制的。其次,提到重机关枪的射击来自岸上,敌军又怎样能夺到这些海岸的呢?这些驳船一定是沿海[岸]下来的,他们不可能在控制海岸每一部分的据点都配备着机关枪。
你一定要去搜集更加确实的情报。连一只战舰也没有的日本人竟能控制马来亚西海岸,这难道不是英军在海战史上最骇人听闻的败绩之一吗?我脾气不好,抱歉得很,但我还是要一份经过更彻底的调查后的进一步的报告。
海军上将庞德作了一个详细的答复。
第一海务大臣致首相 1942年1月24日
1.你1月22日的指示,纯粹是从海军观点来看马来亚西海岸的军事行动的,但我们从惨痛的经验中认识到,在敌军占有空军优势的近海,小船艇无论哪里都可活动,这既是海军问题,也是空军问题。
2.这种沿海岸的渗入如果发生在1941年,我想这还可以说海军没有尽到它的责任。到了1942年,情形却完全不同了。……
3.根据我们现在所有的了解,看起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1)据总督给殖民地事务大臣的电报,战前已经作好安排,将全部船艇驶到河流上游,使敌人连小船也得不到;在军事当局接到当地已受威胁的通知时,这一点显然已经做到了。我方这一行动部分地遭到失败,因为敌军从丛林小径渗入,到达了上游我们的船艇所隐藏的地方。但是我们知道,所有机动船和其他船只大多数都已破坏。
(2)失败似乎在槟榔屿已经开始了,在那里贯彻“焦土政策”的措施好像全部失败了。这样一来,敌军得到了相当数量的小船,而开始沿着海岸南下。在那一带,我们一无防御。由于敌方空军的优势,我们也不能保持什么东西。
(3)为了从离开新加坡三百四十哩的槟榔屿去反击敌军的进攻,我们在新加坡有少数小船,装着轻炮,这些都是战事爆发时临时准备起来的。由于敌军掌握着制空权,要这些小船在白昼移动,实际上是做不到的,那些试图移动的船只都被击沉了。
(4)敌军已从宋卡经陆路运来了摩托登陆艇,正在使用它们。
4.现在的情况是,马来亚的海军少将正在用尽力量,补充巡逻艇;曾询问过韦维尔将军,荷兰军队能否予以援助,也询问过印度政府,皇家印度海军能否予以协助。空军也以其有限的实力进行着合作。
应当承认,我方能够参战的作战舰艇,只能勉勉强强保卫增援的运输船队并使通到新加坡的海路畅通无阻。至于沿海工事,除了几只武装简陋的小船和一些改装的、备有劣等武器的商船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我们这几艘力量薄弱的船舰,面对着强大无比的空军力量,已经坚持下来了。它们不乏勇气,只是没有取得成功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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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事情就清楚了:韦维尔将军早怀疑我们能否长期保卫新加坡。读者自会明白,由于目军必须先把重炮卸运上岸、搬运到适当地点安装好,然后才能围困要塞,我是多么指望这个岛屿和要塞能顶得住啊。我离开华盛顿之前,原希望至少要进行两个月的抵抗。我注视着我们的部队从马来半岛撤退时所遭受的损耗,心中忧虑,但没有作出有效的干涉。
另一方面,却是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韦维尔将军致三军参谋长 1942年1月14日
昨日,即1月13日飞抵新加坡,乘汽车到昔加末,会见希思和戈登·贝内特。计划正在执行,但是由于吉隆坡以北的战斗,第九师、第十一师在人数上、士气上又受到打击,敌军的前进比我所想象的更为迅速。新加坡的保卫战将是够呛的事,我们需要运气好,才能盼望运输船队如期平安到达。昨日整天大雨,掩护了重要的运输船队的最后驶近,还可能推迟敌军的进展。戈登·贝内特和澳大利亚军精神饱满,我确信他们会狠狠地打击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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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了解我一直认为毫无问题的近陆防务及其抵御包围的准备工作,我发了下面一份电报:
首相(在华盛顿)致韦维尔将军 1942年1月15日
1.万一你们被迫退到岛上,会发生何种后果,请把你的意见告诉我。
2.保卫这个地区需要有多少军队?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像在香港那样的登陆?靠近陆地一带设有什么防御工程和障碍物?你有没有把握,能用要塞大炮去压制任何部署围攻炮队的企图吗?万事齐备了么?对于无用的人口作了什么布置?我一向以为最迫切需要的,是把该岛的保卫战坚持到最后一分钟,但我还希望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3.这里对你发来的电报,人人感到高兴,这使大家感觉到你是如何意气风发地正在大抓你那艰巨的任务。所有的美国人正像你的英国朋友一样,对你怀着同样的信任。
一直等我回到伦敦以后,我才接到韦维尔的复电。
韦维尔将军致首相 1942年1月16日
我近日逗留在新加坡时讨论了该岛的保卫问题,并且要求作出详细计划。直到最近,所有计划都是以击退海上向岛上的进犯并牵制陆上在柔佛或以北地区的进犯为基础的;对于炸毁长堤,虽然已经作了布置,但对于在岛北建筑防御工事以阻止敌军横渡柔佛海峡一节,却没有采取过什么措施。最重型的要塞大炮能向四面八方回转,但是平直的弹道使大炮不能适用于进行炮战,实在不能保证用它们来压制围攻的炮队。供应情况尚属满意。已授权将某些空军设施和储藏品迁到苏门答腊和爪哇,以免拥挤。一俟接到详细计划,当再电告。大半要看空军形势而定。
我在19日早晨读到这份电报,不胜惊异,痛苦之至。原来海军基地和城市的陆地方面,并没有设置永久性的防御工事来加以掩护。而且,更使人震惊的是,自从战争开始以来,特别自从日军已经在印度支那扎下根来以后,竟没有任何司令官采取值得一提的措施来构筑野战防御。至于野战防御的空无所有,他们竟连提也没有提过。
就我对于战争的一切所见所闻,我相信,根据现代的火力,只要有几个星期就可完成强大的野战防御,也可用地雷和其他障碍物来限制和隔断敌军的进攻线。而且我从来也没有想到,那里竟没有团团一圈永久性的彼此分离的炮台来保卫这个著名要塞的后方。我不能明白,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呢。但是当地既没有一个官员,国内也没有一个专门的顾问曾经认识到这项极端需要的措施。无论如何没有一个人,甚至连看见过我的电报的,也没有一个人向我指出这一点来;我的电报是根据错误的假定,以为正规的包围是少不了的。我在书本上读到过1877年的普列文战役,还在机关枪时代以前,土耳其人在俄军袭击的虎口之中,就在普列文临时筑起了防御工事;我曾在1917年考察过凡尔登,在那里,在一年前,一支野战军驻扎在彼此分离的炮台里和炮台之间,造成了如此辉煌的战迹。我相信敌人要粉碎新加坡各个坚强的据点,定会被迫大规模地运用炮兵部队,而由于困难重重,旷日持久,这样就会阻碍炮兵部队的集中,会阻碍军火沿着马来亚的交通线集结起来。而现在这一切突然间化为乌有,我面前只见一片可怕的景象:全岛几乎赤裸裸的,即使还不是筋疲力尽却已疲惫不堪的军队,撤退到岛上来了。
我把这些情形写下来,并非要原谅自己。这是我早该知道的。我的顾问们也早该知道;早该有人告诉我,我早该问问他们。我提了几千个问题,恰恰没有问起这件事,原因在于我的头脑中认为新加坡不可能没有接陆防御,正像一艘战舰下水时是不可能没有舰底一样。我知道为解释这个失策而提出的种种理由:一则军队忙于训练,忙于在北马来亚修筑防御工事;二则民工的缺乏;三则战前经济的限制以及陆军部的集中管理;四则陆军的作用是保护该岛北海岸的海军基地,因此他们的任务是在北岸前面作战,而不是沿岸打仗。我认为这些理由不见得能够成立。防御工事是早应该建筑起来的。
我当时的立即反应,是要抓紧时间,亡羊补牢。我立刻口授了下面的备忘录: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1942年1月19日
1.我必须承认,韦维尔将军16日来电及其他关于同一问题的电报,使我十分惊异。我丝毫不曾想到,具有半哩到一哩宽天堑的新加坡要塞的背后,竟没有全部设防,以抵抗来自北方的攻击;我出航时,曾同约翰·迪尔爵士谈论过这件事,他也丝毫没有想到。如果不把岛建设成一个城堡,那么把它当作要塞还有什么用处呢?建筑一条独立工事线,使探照灯和交叉射击同低洼地带遍地的电线网和障碍物互相结合,同时又准备相当数量弹药,使要塞的大炮能控制敌军设在柔佛的炮台,这是和平时期的起码设备;如果一个要塞已经建筑了二十年,竟没有这样的设备,真是令人不能置信。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在这次战争的两年半的时间中,不是更应该把必须的野战工事筑好了吗?在讨论这些问题的任何时候,你们竟没有一个人把这一点向我指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一点早就应该做到,因为在最近两年来发出的各份备忘录中,我三番五次地表示,我依靠新加坡岛上这样的防御设施去抵抗正式的围攻,从不依靠克拉海峡的计划。此刻在英国,我们已经发现了有必要保护所有炮台的后部,以防后方登陆的袭击;朴次茅斯的波茨唐山炮台早就指出这些长期以来行之有效的原则。……
2.几座面海炮台和一个海军基地还算不得是个要塞,要塞乃是一个·四·周·完·全·设·防的坚固的阵地。仅仅有面海炮台而没有要塞炮台或固定的防御工事以保护后方,无论什么理由都是不能原谅的。由于这一疏忽,要塞的整个命运,就操在一万名乘坐小船强渡海峡的士兵手里了。我正告你,这将是可能暴露出来的最大的丑事之一。
3.际兹柔佛战役正在进行的时候,应当立刻作出计划,尽量作好工作,计划里应当包括:
(1)设法在北方战线运用要塞大炮,办法是:使用弱炸药,如无弱炸药,装入一定数量的高爆炸药。
(2)在可以集结相当兵力的登陆地点,埋地雷,筑路障。
(3)在栲树丛生的沼泽地及其他地方,架设铁丝网,布置陷阱。
(4)建筑野战工事和坚固的据点,能进行野炮和机枪的交叉射击。
(5)在柔佛海峡或在火力范围内的其他任何地方,一有小船发现,即加以征集,并置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6)在海峡每一端配置野炮,小心加以掩蔽,并装设探照灯,借以消灭任何企图进入海峡的敌船。
(7)建立三四个机动性反攻预备纵队的核心,当被逐出柔佛时即可在此基础上建立军队。
(8)应雇用全体男性居民建筑防御工事。采取最严厉的强迫方法,务使锄头、铲子能物尽其用。
(9)不但新加坡必须用尽方法来维持保卫工作,而且全岛也必须战斗到底,直至每一个部队,每一个坚强的据点分别遭受破坏为止。
(10)最后,新加坡市必须改成一个城堡,保卫到底。投降是不能考虑的。……
因此三军参谋长发出了下面的指示:
三军参谋长致韦维尔将军 1942年1月20日
柔佛战役可能不利于你们,应当加以考虑,并为最大可能保卫该岛做好一切准备。几个重点如下:
1.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使要塞大炮能用来对付向陆地的进犯,并且要将有效的射击操纵组织好。当检查储备的可能性时,希告知高爆炸药最迫切的需要数量。
2.海峡通到陆地的进路,岛上的登陆场所及其出口,要用铁丝网、地雷、陷阱或者其他可能的办法加以阻碍。
3.一部分保卫海滩的大炮和机关枪要从南边转移到岛北和岛西去。
4.海峡内或海峡外而在该岛火力范围内的所有船只或小船,都要集中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或者加以破坏。
5.防御必须以地域体系为基础,使所有地面防卫的位置足以控制最危险的进犯通道。鉴于沼泽地带部署海滩防御的困难,要建立一个机动预备部队的良好体系,准备进行迅速的反攻。也要在腹地发展一个交通壕网,以防止登陆成功后的扩大阵地。为此,以及一般地为了各种防御工事,要充分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民工和军工。
6.要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防范以奇袭取胜的夜间登陆的企图。在这一点上,鉴于日军的战略和机动性,要再度侦察似乎不会有人登陆的地点。
7.要采取适当的措施,保护柔佛和新加坡的飞机场以及其他可能登陆的地方,使据报正在印度支那准备的日本空运部队不得侵入。必须充分利用皇家空军人员。
8.要采取有效办法,疏散和管制平民,并镇压第五纵队的活动。
9.参加固定的保卫工作的人员须要武装起来,并在本地防卫计划中分配好任务。
10全岛要彻底搞好信号通讯,又要同苏门答腊机场取得联络,那里可给近距离支援的飞机用作基地。
11.[我们]相信在以上几点中有许多已经在进行之中,望早日告知为盼。其余各点应即开始行动,切勿拖延;并要采取一切可能的步骤,以准备持久的保卫工作。
同时,我也打电报给韦维尔将军:
1942年1月20日
你现在既已担任美、英、荷、澳四国的西南太平洋最高统帅,我当然不能直接向你发出指示。你的一切作战命令(我希望愈少愈好),将由总统在华盛顿通过联合参谋长委员会转来。虽然如此,当我有什么建议或者有什么问题时,我主张能继续我们的通讯。特别是牵涉到新加坡那样的要塞的地方防务时,更要这样。你阅读今日参谋长委员会发给你的关于新加坡岛的接陆防御的电报,必须本着这个精神。你的许多电报使我大为不安,我要十分清楚地指出:我盼望寸土必守,每一物资或每一个防御设施都能炸得粉碎,以免被敌军掳获,非到了在新加坡市的废墟中进行持久战以后,绝不能考虑到任何投降问题。
我也发电给三军参谋长: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1942年1月20日
此事[缅甸的增援]确归最高统帅掌握,但是三军参谋长应当表示意见。显然,任何事情都不应使我们对新加坡战役有所分心,但如果新加坡失陷,部队迅速转移到缅甸去还是可能的。作为一个战略目标,我认为使滇缅公路畅通无阻要比保持新加坡更为重要。
三军参谋长致珀西瓦尔将军(在新加坡) 1942年1月21日
1.战时内阁讨论了马来亚最近的形势。
2.内阁接到关于日军在马来亚西岸我方战线后继续登陆的报告,十分不安。本来希望当地海军部队能够临时部署,有效地对付大概没有武装的敌船的入侵。请将已经采取的行动以及你们希望对这件事所采取的行动详细见告。
3.另一个讨论到的问题是新加坡岛的供水问题。回想到香港不得不因缺水而投降,你能保证新加坡即使同马来半岛断绝,也可以维持下去吗?
4.一个月以前,总督奉令尽量将无用的人口从新加坡疏散。请电告已经疏散的人数和将来的计划。
※ ※ ※
21日早晨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公文匣子上面放着韦维尔将军的下列电报,报告守卫新加坡的前景悲观之极。
韦维尔将军致首相 1942年1月19日
我派到新加坡去研究该岛防卫计划的官员现已回来。防卫该岛北部的计划正在准备拟订中。·守·住·该·岛·所·需·要·的·部·队·人·数,·大·致·同·防·卫·柔·佛·所·需·要·的·人·数·一·样·多,·或·者·还·要·多·一·些。①我已命令珀西瓦尔在柔佛战斗到底,但要订出计划,万一柔佛战役失败,就要尽可能地延长岛上的抵抗。可是我必须报告你,柔佛一旦失陷,该岛还能守多久,我是怀疑的。要塞大炮的设置是用来打船只的,弹药大部分也仅供此用;有许多大炮只能向海面射击。②守备队一部分已调到柔佛,留下来的许多部队不知道能起什么作用。我给你看黯淡的前景,很是抱歉,但我不愿你对岛上要塞存着错误的印象。新加坡防御工事的建筑,是完全用于向海面攻击的。我仍然盼望柔佛可以守到下一次护航队来到的时候。
①是我用的斜体。——作者[这里改为下加黑点。——译者]②这点并不准确,大多数的大炮也可以向陆地射击。
后来又接到了下面的电报:
波纳尔将军致首相 1942年1月20日
由于情势拟趋恶化,韦维尔已匆匆飞往新加坡。
麻坡一线,情势混乱,但四十五旅和第二澳大利亚营正在撤离巴克里地区,期与五十三步兵旅会合,步兵旅要夺取本加榄港以北八哩的巴荣山。右翼现撤到昔加末河背后,今晚撤回拉比斯。
韦维尔回来时将有电告。
韦维尔将军致三军参谋长 1942年1月20日
1.今天飞到新加坡,会见珀西瓦尔、希思和西蒙斯。
马来亚形势十分恶化。第四十五印度步兵旅全旅和两个澳大利亚营被隔断在麻坡以东的巴克里,显然未能撤退。五十三旅在巴克里以东二十哩的巴荣,也正受到严重打击。
2.按照南部情况,昔加末—拉比斯地区的军队有撤退必要,可能有向柔佛、巴鲁总撤退又最后撤回岛上的必要。
3.保卫本岛的准备工作正在用仅有的资源积极进行。保卫能否成功,取决于柔佛撤回的军队的人数和情况,增援的到达以及空军在岛上维持战斗机的能力。如果诸事顺利,保卫时期可望延长。
4.新加坡今晨被轰炸两次,每次有敌机约五十架。军事损失目前未详。
韦维尔将军也答复了我20日的电报,但是在晚上才到我手里。
韦维尔将军致首相 1942年1月21日
1.你愿继续让我知道你的意见,高兴得很。
2.我渴望你对于新加坡的防御不要有错误的印象。直到近来,我自己才认识到,防御的规划完全是仅仅针对海面攻击的。三军参谋长来电所举各点,已全部经过研究,已尽可能加以执行。
3.我希望将印度旅以及十八师的剩余部队调到新加坡,减除伤亡数以后,保卫本岛应该有相当于三师左右的军力,如果我们被迫而出此策的话。后来的援军大概要用于防守爪哇和苏门答腊,这两地力量薄弱。为此,我们正和荷兰方面编制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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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韦维尔十九日的电报沉思了好久。我一向只是想到激励他们,并尽可能地强迫他们死守该岛、要塞和市区;除非政策有了决定性的改变,无论如何,这个态度是应当坚持下去的。但是现在我开始更多地考虑到缅甸,考虑到开赴新加坡的援军。这些援军可能遭劫,也可能挽回。扭转他们的航向北向仰光,还有充足的时间。因此我起草了如下的给三军参谋长的备忘录,并及时送到伊斯梅将军手中,以供他们在21日十一时三十分开会之用。但我要坦白承认,我并没有下决心。我依靠我的朋友们和顾问们。这时候我们大家都十分难受。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1942年1月21日
1.鉴于韦维尔将军这封带来极坏消息的电报,我们在今晚的国防委员会开会时,必须对整个局势重新加以考虑。
我们正好犯了我在启程的船上拍发“留神”一电时所担心的错误。本来可以在柔佛、或无论如何可以沿新加坡海岸形成一条扎扎实实的防线的部队,已被各个击破了。在接陆方面没有建立起防御线。海军对于敌军在半岛西海岸的包抄没有采取防御行动。韦维尔将军已经表示意见,认为保卫新加坡岛要比在柔佛打胜仗需要更多的军队,而柔佛的战役几乎可以肯定是失败了。
他的电报对于持久的防御不抱什么希望。明显得很,这种防御只是要使目前正在途中的全部援军来作牺牲。如果韦维尔将军仍然怀疑能否拖到几个星期以上,那么,随之而起的问题是:我们要不要立刻炸毁各码头、炮台和工厂,集中一切力量去保卫缅甸,并使滇缅公路畅通无阻呢?
2.据我看这个问题现在就应当加以正视,并率直地向韦维尔将军提出来。如果海军和陆军的全部破坏工作做得彻底,新加坡[对于敌人]还有什么超过西南太平洋上许多港口的价值?在另一方面,缅甸如果丧失,那就惨了。这样会使我们同中国人隔绝,在同日本人交战的军队当中,中国军队算是最成功的。我们很可能由于办事糊涂,对作出无可奈何的决定有所顾虑,就会使新加坡与滇缅公路二者都丢失。这一决定,显然要看新加坡岛能守多久而定。如果只能守几个星期,那么牺牲我们的全部援军和飞机,当然是不值得的了。
3.而且,谁也不能不考虑到,新加坡一旦沦陷,科里几多尔必将相继沦陷,这将使印度大大震惊;只有强大的部队的来到和缅甸方面战事的成功才能把印度支持下来。
请将以上一切在今晨加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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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军参谋长没有作出明确的结论,我们在当晚开国防委员会时,要我们采取这样重大的步骤,也是同样踌躇不决的。
韦维尔将军作为盟军最高统帅,要负起直接的、初步的责任。
我自己感到问题十分棘手,不能坚持我的新看法,如果当时我已下了决定,也就会坚持下去了。我们中间谁也没有预见到防御战竟会在三个星期多一点的时间之内崩溃,否则至少能花一两天工夫来作进一步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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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代表厄尔·佩奇爵士,当然是不出席参谋长委员会的,我也没有请他参加国防委员会。不知怎样,他看到了我给三军参谋长的一份备忘录,他立刻打电报给他的政府。
1月14日我们接到柯廷先生的电报,电报中有一番严厉的责备。
柯廷先生致首相 1942年1月23日
由于今天战时内阁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关于马来亚形势的报告,我发出下列的电报:
……据佩奇报告,国防委员会已经考虑撤出马来亚和新加坡的问题。由于我们得到过一切保证,撤出新加坡将被各处认为不可饶恕的背叛。在帝国和地方的防务体系中,新加坡是一个中心要塞。正如我的电报所指出的,我们都明白,该地建设得牢不可破,无论如何,它能作长期的坚持,直到主力舰队来到的时候。
甚至在紧急的时候,援军应当转移到荷属东印度,而不是到缅甸去。其他任何别种作法将引起极大反感,而且可能促使荷兰进行单独媾和。
根据援军源源而来的保证,我们已经切实执行了协定中我方担负的责任。我们盼望你不要因撤退而破坏整个的目的。
马来亚的形势和对拉包尔的进犯,引起了公众惴惴不安,以为盟军软弱无能,不能制止日军的前进。我政府既认识到自己应负责使公众作好准备,以便有抵抗侵略者的可能,对于为什么还不能阻止敌人到达我们的海岸,也有加以解释的责任和义务。因此,彻底探讨形势中的一切可能性,亦属责无旁贷,何况澳大利亚人民以众多的人数,志愿参军,服役海外,但当他们的抵抗力、帝国的威信以及盟国事业的巩固可能已受到无法弥补损失的时候,他们却不得不为局势的改进等待很久。这一点是很难理解的。
柯迁先生的电报,又严厉,又不寻常。“不可饶恕的背叛”这一说法,同真理或军事事实并不相符。大祸即将临头。
我们能够躲避吗?得失怎样相抵呢?在这时候,这些重要军队的目的地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用现实的眼光来审查这些问题,就无所谓“背叛”。况且,澳大利亚战事委员会并不能衡量全局。要不然,他们就不会要求完全忽视缅甸,事实证明缅甸是我们唯一有办法拯救的地方。
说柯廷先生的电报起了决定性作用,这是不正确的。如果我们在方针上早已得出一致意见的话,我们当然要如我所建议的那样,“率直地”把事情向韦维尔将军提出来。可是我在会上感觉到,反对放弃远东这个有名的重要据点的意见是很坚决的。正当美国人在科里几多尔方面顽强作战的时候,英国要是来个“临难而退”,这在全世界、特别在美国所产生的影响,是不堪设想的。至于一个纯粹军事性的决定应该是怎样,那是无可怀疑的。
但是经过大家的同意或默许,尽了一切的努力来增援新加坡,支持它的防务。第十八师继续前行,其一部分早已登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