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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第五章 越说越僵 冤仇深似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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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年忙道:“我妈呢,也来了么?她有没有骂我?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他们?”韩玉霞听了那少年刚才所讲的话,心头已然猛地一怔,觉得那少年口中说的“父亲”,像是指天虎吕腾空而言,但是究竟未能肯定。

  这时候,又听得那少年问起他的“妈”来,韩玉霞心中,更是疑惑。

  只惜她此际,既然假充谭月华,当然不能向那少年,问明他的身分,秀眉略蹙,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低声道:“小兄弟,这里不是讲话之所,你且跟我来!”一伸手,拉住了那少年,便向外逸了开去。

  才逸出了两三丈,便听得远处又有脚步声,急促地传了过来。

  韩玉霞循声看去,只见一高一矮,两条人影,正飞掠而至!

  那一条高大的人影,手中还抱着一个人,韩玉霞一看,便知道是抱着西门一娘尸体的吕腾空,而那另外一个,则不问可知,定是谭月华了!

  韩玉霞一见谭月华和吕腾空两人赶到,心中不禁猛地一怔,只觉得身边的这个少年,像是也已经看到了有人急驰而至,连忙附耳低声道:“小兄弟,来的不是好人,你千万不可出声!”

  那少年也低声答道:“谭姐姐,来的人中,那一个很像是我爹。”

  那少年这句话一说,韩玉霞的心中,已恍然大悟,一点也不错,那少年正是天虎吕腾空和西门一娘的儿子吕麟!

  那之间,韩玉霞的心中,不知道想起多少事来,她想起惨遭横死的弟弟,也正是和吕麟差不多年纪,一样的身材,可是,弟弟却已然死了。照吕腾空的说法,似乎他也失去了儿子。

  可是,吕腾空的儿子,不是活生生地就在自己的身边么?

  韩玉霞的心中,本来就一直认定,吕腾空夫妇是杀害自己弟弟的凶手,而他们之所以将死人首级装在木盒中送来,是为的想进一步害她和韩逊!如今,吕麟突然在虎邱山中出现,更使她相信,吕腾空所说的死,全是谎言,无耻的谎言!

  她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是炽烈,她真想手起掌落,便将站在自己身边的吕麟打死!

  这时候,吕麟正站在她的身边,而且绝不提防,她要下手的话,可以说是一点困难也没有。她左手已经渐渐地抬了起来!

  但是她却没有拍下去。

  一则,她还想在吕麟身上问出为什么吕、韩两家,无怨无仇,而吕腾空竟要下那样毒手的原因来,二则,谭月华和吕腾空两个人,已然来到了近前!

  因此韩玉霞手抬起之后,只是立即迸指如戟,向吕麟胁下点去。

  吕麟只当身边的少女乃是谭月华,而他自从提了缅刀,出了天虎镖局之后,不知道经过了几许惊险的经历,才被他口中的“谭伯伯”救了出来,是以他对谭月华,根本就毫不预防。

  所以韩玉霞一出手,便已然点中了吕麟的“带脉穴”。吕麟连声都未哼出,便自穴道被封,不能动弹,韩玉霞连忙将他一拉,吕麟倒在地上,韩玉霞自己,也伏了下来,一齐将身隐起。

  韩玉霞刚做完这些,谭月华和吕腾空两人已然到了他们两人的藏身之处,只不过两丈开外,谭月华来到此处,便停了下来。

  韩玉霞的心头,不由得“怦怦”乱跳,生怕自己的行藏,被谭月华发现。

  只听得谭月华道:“吕总镖头,吕夫人的尸体,你一直抱着不肯放也不是办法,不如就将她在这里埋葬了罢。”

  吕腾空声音哑,道:“不!我要将她运到点苍,由点苍派高手将她葬在云南。”

  谭月华叹了一口气,道:“吕总镖头,我看你的伤势已然无碍,若是你执意要赶路,我也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但是你难道连见一见我爹和我哥哥,都不肯么?”

  吕腾空一字一顿地道:“谭姑娘,你的好意,我实是铭感五中,但是吕某人杀子杀妻之仇未报,五内如焚,实难久留!”

  谭月华忙道:“吕总镖头说哪里话来,若不是你们夫妇两人,仗义相助,只怕我此际,还被金骷髅锁在西天目哩!只不过――”

  吕腾空道:“谭姑娘还有何话说?”

  谭月华道:“吕总镖头,请恕我直言,日间,我们才一离开金鞭韩逊家中,我便发现有几个华山派的高手在韩家门前巡逡,你因为悲愤过度所以才未曾看到,我特意绕了一大圈路,又在那竹林之中等到天黑才到此处来,你要是一人上路,此去点苍峨嵋,路途遥远,只怕难免有失!”

  吕腾空“哈哈”一笑,道:“谭姑娘,多谢好意,谭某人宝刀未老,那些跳梁小丑,还未曾放在心上,谭姑娘在令尊令兄面前,代言吕某人失礼之处,我这就告辞了!”

  一言甫毕,便立即向外驰了开去,幌眼之间,便在黑暗中隐没不见。

  他们两人的交谈,语音虽然不高,但此际夜阑人静,除了淅沥的雨声之外,简直一点声音也没有,是以韩玉霞在两三丈外,字字听得清清楚楚。

  等到吕腾空走开之后,她回头一看吕麟,只见吕麟圆睁双眼,眼中所射出的那股怒焰令人不敢逼视!韩玉霞心知他虽然被自己封住了穴道,但是,吕腾空和谭月华的交谈,他也一样可以听到。

  这时候,他必然已经明白自己并不是谭月华,而且也知道西门一娘已经死去,是以心中怒到了极点!

  可是这时候,韩玉霞想起了父亲和师傅,竟然一筹莫展,束手待毙,想起弟弟的惨死,心中也是一样的发怒,两人互相以极端仇视的眼光对视了半晌,韩玉霞才抬起头来。

  只见谭月华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不一会,又站了起来,不耐烦地走了几步,看她的情形,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