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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脚媳妇》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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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天总算泛白了,因为一夜惊吓的关系,风摆柳却倒在软叭叭一身肥肉的姚光圆怀里睡着了。

  姚光圆没有叫醒风摆柳,因为他实在想多抱一会儿这个风情万种的风姑娘,所以姚光圆即使想换个坐姿,也咬牙强忍下了,他怕把怀里的风摆柳动醒。

  说也奇怪,人的眼珠子不能固定瞄着一件物或某一点,它必须要在眼眶里打转,才能使人保持清醒,如果直不楞的望向一点,疲倦马上就会跟进。

  笑弥勒姚光圆就是这样,他那弥勒佛的一双笑眼,就直直的盯在风摆柳那大白菜心般嫩的脸蛋上,一眨不眨的直瞧,于是,他也有了倦容,头一低鼾声跟着发出来,两个人就这么互偎互依的挤在这个岩穴里睡着了。

  这真是一场好睡,太阳光斜斜的把风摆柳的眼睛刺醒,她才自姚光圆的怀里爬起来。

  姚光圆迷蒙中的两臂用力一搂,却是空的,睁开眼,这才发觉风摆柳已走出穴外。

  于是,笑弥勒姚光圆一整衣衫,呵呵笑的走出岩穴,一面道:“真是一阵好睡,咱们这就上路吧!”

  风摆柳一笑,随手取出一些吃的,姚光圆自是不客气,二人蹲坐在穴外面,边吃边聊。

  “风姑娘,我看杨八已经把你丢下不管了,要不然这时候还没有他的影子?”

  风摆柳一声长叹,道:“杨爷为什么要这样?我处处全听他的,他也对我很好,怎么会把我丢下来不管?”

  笑弥勒姚光圆冷然的道:“你知道杨八的外号是什么?人称毒书生,你想一个被人称做毒的人,他什么事不能做?而且是大反常态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他都会做得出来。”

  有道是,“财迷心窍,色失本性”。

  “财迷心窍”,就会不择手段。杀人放火全干得出来。

  “色失本性”,进而色胆包天,仁义道德被抛诸脑后。

  杨文光可是姚光圆的把兄弟,兄弟们合力闯名号秦岭八大盗,十多年来着实弄了不少,如果这八个人各奔东西,一准都是家财万贯的大富豪,只可惜八个人全都忙于弄银子珠宝,而忽略了这一点。

  如今笑弥勒姚光圆为了风摆柳,照样把个杨文光说成不是人,这正应了那句老话,什么是朋友?纯粹互为利用,什么又是兄弟?张开嘴巴各啃各的。

  而风摆柳却不懂这些,她是个女人,她绝对不是人尽可夫的那种一女再吃两家茶的女子,因为她的表现中,己坦诚的告诉人们,她是个弱者,一个弱者,对于男人,尤其是像刀口上奔波的人,她能怎么样?当然只有认了。

  既然有这种想法,倒不如一应顺从,也好皆大欢喜。

  于是,姚光圆翻身上马,风摆柳仍然坐在姚光圆的怀里,就像坐在杨文光怀里一样,她唯一的感触,就是自己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至于这个男人是谁,她管不了,因为她是个弱者。

  山中小径不平,人骑在马上,那种左颠右晃的味道,本不好受,只是如今马上坐的,一个是胖嘟嘟的矮胖子,另一个是柔美娇嫩的女娇娃,风摆柳像窝在一个大棉被里一般,而姚光圆像是抱了一个硕大的香布袋。

  就在二人挤挤蹭蹭的骑着马,快要到斜峪关的时候,太阳光斜斜的把条河照得发亮,马上的姚光圆却在心中暗暗高兴,因为杨文光终究没有出现。

  “风姑娘,咱们到了扶风,我带你去一家最好的大饭店,好好的住几天,你放心,姚某人绝不会亏待你的。”

  风摆柳当即道:“姚爷!说实在的,风摆柳遇见你们,真是幸运,因为你们对我都是那么好!”

  姚光圆一笑,道:“只是我比他们待你的更好,不信你等着瞧。”

  姚光圆还正在风摆柳的嫩白脖子根上哈大气呢,突然间,一阵蹄声自斜峪关方向驰来,姚光圆心中一愣,暗自骂道:“他娘的杨文光,你这时候如果出现,姚二哥只好翻脸不认人了,娘的你这不是等于吊足了二哥的胃口?”

  只是,他心中骂的并未自口中冒出来,却一变而成了冷水浇头,因为迎面两骑,一男一女,而那个艳若桃李,美似天女的女的,却正是前天一大早,同他在宝鸡县衙里干过一仗的女罗刹,而后面的男子,从那身打扮看,不正是宝鸡县衙的捕头吗?

  山道上,狭路相逢,就算想躲也来不及。

  四个人正好是两男两女。

  突然间,自后面追上来的李长虹,高声叫道:“马上坐的不是风姑娘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风摆柳当然知道捕头李长虹是何许人,当即无奈的道:“爷!我没有杀人,你们不要抓我呀!”

  她这一开口,捕头李长虹就心里明白,风摆柳是被人骗跑的。

  心念间,当即哈哈一笑,道:“风姑娘,你这可是上了贼人当了,衙门里没有一个人说你杀了人,再说你也不像个杀人的。”

  一顿之后,又道:“回去吧!你尽放宽心,李爷我拍胸脯担保,你绝对没有事!”

  于是,风摆柳的眼泪流下来了,几天来东奔西逃,风刮日晒,对于她这种娇柔的纯女人,几乎等于是一种残忍,她的哭,那是自然的流露,是内心痛苦的发泄。

  就在这时候,笑弥勒姚光圆已缓缓的下了马,蝎尾钢刀已握在手中,一面横着身子往斜坡的乱石中退。

  在他想来,面前这个女子,三寸金莲一点点,只要移向高低不平的乱石堆中,对自己只有好处而无害处。

  然而,白小宛右手长剑打横一摆,竟然那么轻灵的与姚光圆成平行的进入乱石坡上,一双美眸,直直的盯着横移的姚光圆。

  原本是一双妙目,可是姚光圆却无法消受,因为他曾与白小宛交过手,他心里有数,实在没有把握从她的手里溜走,如果不是事先备有一匹马,他可能已经被抓在宝鸡的大牢里了。

  如今又在这山道上被兜住,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

  夕阳已经偏西,山道的两边,一边是捕头李长虹,他手持钢刀,随时准备支援,另一面却是满含泪痕惊悸莫名的风摆柳。

  于是,突听白小宛清叱一声,徒然间挥剑迎头劈去,耀眼夺目的刃芒,窒人气息的冷焰,像极了破空的闪电,疾快得无与伦比的划向矮胖的姚光圆。

  姚光圆大喝一声,奋力举起手中的蜗尾钢刀,而他的人,却在刀剑互碰,火花崩现申,横里移出五尺,紧跟着他人贴地一旋,人刀离地不过二尺,风卷残云般击向追击而来的白小宛。

  姚光圆的这一招,阴损毒辣具有无比的威力,只要他的蝎尾钢刀能扫中白小宛的双足,这场仗的主宰,就全落到他姚光圆的手中了。

  就在这事起仓促,白小宛的险象乍显的时候,就听白小宛冷冷一笑,道:“来得好!”

  不见她有任何动作的前奏,人却直冲而起,然后就见她空中一拧身,头下脚上,长剑开道,直奔侧身仍在弯腰的姚光圆。

  姚光圆一刀扫空,心中大吃一惊,急忙举刀封架星光打闪的白小宛奔来的剑尖,却不料那穿心的一剑被他刚刚挡过,而眼前黑影一晃,突然间,就在一声脆响中,直觉的脸上一阵穿心胀脑刺痛,人已翻滚到斜坡下的山道旁,本能的,姚光圆一长身,发觉自己正好跌落在风摆柳的身前。

  一长身,就在风摆柳“哎啊”声中,笑弥勒姚光圆一把搂紧风摆柳。

  这一回他可没有表示出任何温存,更没有在风摆柳耳畔巧言令色的咕浓几句,而是一把锋利的蝎尾钢刀,狠狠的架在风摆柳的脖子上。

  只听他大声喝道:“站住!只要你敢过来一步,姚爷先就把这娘们宰了!”

  白小宛戟指笑弥勒姚光圆骂道:“你要不要脸?”

  捕头李长虹也道:“姓姚的,你这么一来,就算不得什么英雄人物了!”

  姚光圆冷冷一笑道:“非常时期,权宜之计,说不上英雄不英雄的,只要你们撒腿走人,这女人就算活命了。”

  嘿嘿一笑,姚光圆又道:“所以说,她的命操之在二位的手里,我姚某人只是操刀而已。”

  白小宛气的说不出话来,银牙咬的咯咯响。

  还是捕头李长虹老到,闻言哈哈一笑,道:“姓姚的,闻听你们秦岭八大盗全都是人物,怎么你会这么窝囊,掳个娘们当护身符,这往后还怎么在道上闯?”

  “他娘的!你要是再放屁,老子这就动手了!”

  风摆柳突然哭道:“姚爷!你真的狠下心来杀我吗?我答应陪你去扶风住的,你怎么还拿刀子……”

  “闭嘴!”姚光圆暴喝一声。

  风摆柳闭上了嘴,但她的泪水却不断的流,流过了她那细嫩的脸颊,落在那把架在她脖子根的蝎尾钢刀上,在斜阳的照射下,酷似一颗颗透亮的珍珠。

  于是,白小宛的心开始软化了,女人,谁叫女人是弱者?风摆柳当然不能死在这儿,这趟快马加鞭的赶来此地,为的就是找这风摆柳,如今人既然找到了,算是达成了任务,至于这个姓姚的,能抓住更好,否则,他早晚也难逃被捕的命运。

  在她的这一心念间,白小宛以剑指着满脸是血的姚光圆道:“放了风姑娘,你滚吧!”

  左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被白小宛的足尖踢破鼻头流的血,姚光圆哈哈笑道:“要姚某放人,当然是接受姚某的条件,那就请骑上你们的马,退回斜峪关,我这才能放人。”

  捕头李长虹骂道:“姓姚的,你别不识相,白姑娘这是慈悲心肠,她说放你,你的这条命算是又从鬼门关绐捡回来了,你要是不识好歹,那你就杀吧,反正风姑娘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她死对我们只是一声叹息,实在说,关我们什么事?而你才是我们要捉拿的大盗要犯。”

  捕头李长虹这是言不由衷,只是能唬则唬,也算是一种权宜之计吧!

  但听到姚光圆的耳朵里,还真的发生了作用。

  只见他仰头四下一瞧,木然的道:“既然你这么说,也罢,我只要风姑娘陪我走一段山路,等我二人攀到岭头上,姚某一准把风姑娘留在岭上,到时候你们把她带下来就成了。”

  捕头一看白小宛,只见她微一点头。

  于是,捕头李长虹道:“冲着你还是披的一张男人皮,我们权且信你一次,姓姚的,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动了风姑娘一根汗毛,你今天就算死定了。”

  嘿嘿一声冷笑,姚光圆一搂风摆柳,立即往后面的岭上攀去,白小宛与李长虹二人没有动,只站在那儿仰头望,偶而还听风摆柳“哎呀”一声,不过那种“哎呀”与风摆柳在扶风被马云龙的石头砸中所叫的声音不同,因为这时候的叫声,充满了惊悸与无奈。

  一段不算短的山坡路,就在高低不平中攀过去,途中风摆柳也几度挣扎,但那只是一种本能的抗拒,在姚光圆有力的挟持下,她的挣扎是不会起任何作用的。

  终于,妙光圆与风摆柳攀上了岭巅,远远的,只见姚光圆把风摆柳往一棵大树干上一放,然后自己也上了那棵树,把风摆柳又拉上一段,这才一飘落下树来,哈哈大笑的朝着山岭下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