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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青双剑录》第九回 有情无情 青螺驰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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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见他二人说完,便跑过来和司徒平问长问短,絮聒不休。司徒平有问必答,直到紫玲提醒,司徒平伤后要休息,寒才依依不舍离去。

  第二天,司徒平仍躺在锦墩上静养,忽然觉着一股温香扑鼻,两眼被人蒙住,用手摸上去,竟是温软纤柔,入握如绵,耳边笑声吃吃不已。微觉心旌一荡。连忙分开一看,原来是寒,一个人悄悄走进来和自己闹着玩呢。

  司徒平见她憨憨地一味娇笑,百媚横生,情不自禁,顺着握着的手一拉,将她拉坐在一齐。寒笑道:“往常我用功时,总能炼气化神,归元入窍。今儿不知怎的,一坐定就想往你这房跑!趁姊姊不在,我去把神鹫唤来你看看!”说罢,挣脱了司徒平双手,跑了出去。

  司徒平刚才同寒对面,天仙绝艳,温香入握,两眼觑定寒一张宜喜宜嗔的娇面,看出了神,心头不住怦怦跳动,只把双手紧握,及至寒挣脱了手出去,才得惊醒转来。暗喊一声“不好!”自己以后常日都守着这两个天仙姊妹,要照今日这样不定,一旦失足,不但毁了道基,背了盟誓,怎对得起紫玲一番恩义?

  他却不知寒从来除姊姊外,未同外人交结,虽然道术高深,天真未脱,童心犹在,任性娇憨,不知避嫌,人非太上,孰能忘情!终久司徒平把握不住,与她成了永好,直到后来紫玲道成飞升,两人后悔已是不及!这也是前缘注定,后文自有分晓。

  且说司徒平正在悬想善自持心之道,寒已一路说笑进来,人未入室,先喊道:“佳客到了!”司徒平知那神鹫得道多年,曾经抓去自己的飞剑,本领不小,不敢怠慢,即忙立起身来。寒已领了神鹫进室,司徒平连忙躬身施了一礼。

  司徒平细看神鹫站在当地,与雕大略相似。从头到脚有丈许高下,两翼紧束,看上去平展开来怕有三四丈宽。尾当中有两根红紫色形如绣带的长尾,长有两三丈。周身毛羽俱是五色斑斓,绚丽夺目,真是顾盼威猛,神骏非凡,不由暗暗惊异。

  寒道:“平哥,你看好么?你还不知它本领大得紧哩!从这里到东海怕没有好几千里?我同姊姊看望母亲,还到玄真子世伯那里坐上一会,连去带回,都是当天,从来没有误过事!”

  司徒平赞叹一会,便问起紫玲,寒道:“问她么?她今天好似比往常特别,竟用起一年难得一次的九五玄功。这一入定,至少也得十天半月,别去扰闹她的好!我带你去看风景去!”

  司徒平闻言,连忙起身道谢。寒道:“平哥,你哪样都好,我只见不得你这些假做作。我们三人以后情同骨肉,将来你还得去救我母亲,那该我们谢你才对,要说现在,我们救了你的命,你谢得完吗?”

  司徒平见她语言率直,憨中却有至理,一时红了脸,无言可答。寒见他不好意思,便凑上去,拉着他的手说道:“我姊姊向来说我说话没遮拦,你还好意思怪我吗?”司徒平忙说:“没有,我不过觉得你这人,一片天真,太可爱了!”说到这里,猛觉话又有些不妥,连忙缩住。寒倒没有怎么在意。

  那神鹫好似看出他二人亲昵情形,朝二人点了点头,长鸣一声,回身便走。司徒平连忙起身去送时,不知怎的,竟会没了影儿,二人仍就携手回来坐定。

  司徒平身边有绝代仙娃,如小鸟依人,温香在抱,虽然谈不到燕婉私情,却也其乐融融,更甚昼眉。寒又取来几样异果佳酿,与司徒平猜枚击掌,赌胜言欢,洞天无昼夜,两人只顾情言娓娓,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还是寒想起该做夜课,才行依依别去。

  寒走后,司徒平便遵紫玲之言静养。寒做完功课回来,重又握手言笑至夜方散。似这样过了六七天,司徒平服了仙丹,又经静养,日觉身子轻快,头脑清灵。姑试一练气打坐,竟与往日无异。寒也看出他业已复元,非常高兴,便引了他满谷中去游玩。把这个灵谷仙府,洞天福地游玩了个够。

  司徒平知道追云叟住的地方相隔不远,问寒可曾去过?寒道:“姊姊曾说日内要前去拜望,谢他接引之德。你要想去,我这就和你一起去!”

  司徒平怕紫玲知道见怪,劝寒等紫玲醒来同去。寒道:“知她还有多少日工夫才得做完?谁耐烦去等她,好在我们又不到旁处去,那紫云障说是至宝,那日放上去时,我们在下面只看见一抹轻烟,不知它神妙到什么地步。又听说谷中的人可以出去,外人却无法进来,我们何不上去看个究竟?”

  司徒平一来爱她,不肯拂她的高兴:二来自己也想开开眼界。便同了寒去到日前进来的谷口,往上一看,只见上面如同罩着五色冰纨作的彩幕一般,非常好看。寒一手拉着司徒平,手掐剑诀,喊一声起!两人平空升起,冲过五色云层,到了崖上落下。司徒平见寒小小年纪,本领竟如此神妙,不住口中称赞。寒娇笑道:“不藉烟云,拔地飞升,是驭气排云的初步,有什么出奇?”

  两人在崖上站定,说笑一回,寒忽然失色惊呼了一声:“不好了。”司徒平本是惊弓之鸟,大吃一惊,忙问何故。寒道:“你看我们只顾想上来,竟难回去了!”司徒平忙往山下看去,只见烟云变态,哪还似本来面目?上来处已变成一泓清溪,浅水激流,溪中碎石白沙,游鱼往来,清可见底。便安慰寒道:“这定是紫云障幻景作用,外人不知,以为是溪水,下去也没什么景致。我们知道内情,只消算准上来走的步数,硬往溪中一跳,不就回去了吗?”

  寒道:“你倒说得容易!”说罢随手拔起了一株小树,默忆来时步数,朝溪中抛去。

  眼看那株小树还没落到溪底,下面冒起一缕紫烟。那株小树忽然起火,瞬息之间,不见踪迹。紫烟散尽,再往下面一看,哪里有什么清溪游鱼?又变成一条不毛的干沟!

  寒知道厉害,急得顿足道:“你看如何?想不到紫云障这般厉害!姊姊不知何时才醒,她偏在这时入什么瘟定!害我们都不得回去。”司徒平也是因为万妙仙姑所居近在咫尺,怕遇见没有活命,虽然着急,仍只得安慰寒道:“姐姐入定,想必不久就醒。她醒来不见我们,自会收了紫云障,出谷寻找,有什么要紧?”

  寒原是有些小孩子心性,闻言果然安慰了许多,便同司徒平仍上高崖,坐下闲眺。这时正值端阳节近,草木丛茂,野花怒放,二人坐在岩顶一株大树下面,说说笑笑,不觉日色偏西。遥望紫石、紫云、天都、文笔、信始诸峰,指点烟岚,倏忽变态,天风习习,心神皆爽。

  寒忽然笑道:“看这神气,我们是要在这里过夜的了。幸而我们都学过几天道法,不怕这儿强烈的天风,不然才糟呢!”正在说笑,忽听一声娇叱道:“大胆司徒平,竟敢背师潜逃!”言还未了,山崖上飞下一条黑影。

  司徒平吓了一大跳,寒便抢在司徒平的前面,正要上前动手时,司徒平已看出来的女子是个熟人,忙用手拉着寒,一面说道:“周师姐你只顾恶作剧,却把小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