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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青双剑录》第四十四回 开鼎取宝 白阳图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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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若与异派妖邪有关连,我们岂不白用心思,自寻烦恼?我们再细看看屏风上面,前进有无别的阻碍再下手吧。”易静说罢,又领三人回至屏风前仔细观查。

  英琼童心未退,因那被困的一双男女小得好玩,忍不住又近前去观看。这时池中男女已知失陷,见身上寸缕全无,各把下半身浸在水里,彼此隔开,口中仍是呼救不已。英琼侧耳一听,只听那女子哀声说道:“诸位道友,我二人是西昆仑散仙,与各派剑仙从无恩怨往来。因在岛宫海国得见一部遗书,知道此间藏宝之所和许多破法,勤习数年,一时自信过甚,谁知一不小心为水遁所困,再迟些时便要力尽而死!如蒙诸位道友相助释放,我等并无奢望,只求相候事成之后略分一二,不致空入宝山,于愿已足。有我二人为导,省力不少,彼此均有益处,岂不是好!”

  英琼听她说得颇有情理,刚有些心动,旁边易静已然看出屏风后面一些机密,将手一招二人,当先往后便走。英琼刚说了句:“那两人又在说话呢――”又被易静以目示意止住。时机紧迫,急于事完,无暇再深说,只得相随往屏风后走去。

  三人到了屏风后一看,前面一片青玉墙上果然留有圣姑遗影,云鬓低亚,姿容美秀,略似道姑打扮,形态妆束均甚飘逸。像前矗立着一座九尺高的大鼎,非金非玉,色同翠绿,光可鉴人,上面满是朱文符篆。三人先照李宁吩咐,朝着遗像跪拜通诚,然后立起,恭恭敬敬的走向鼎前。易静抓住鼎盖用力往上一揭,竟未揭动。方自诧异,忽听身后有人微哂,后颈上吹来一口凉气。

  这时英云二人俱并肩同立,辨那鼎沿符篆,并无外人。易静疑是有人暗算,连忙飞身纵开,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只有圣姑遗像玉唇微露,丰神如活,脸上笑容犹未敛去。当时不知究里,以为在屏风所示消息之外别有埋伏,用法术一试,并无朕兆。因李宁一再嘱咐不可毁坏洞中景物,接连两次破去屏风上的禁法已是情出不已,何况鼎中藏有奇珍,更以善取为是,除非真个智穷力竭,再用法术。主意打好,二次又走向鼎侧,暗使大力法一揭,耳际又听嗤的一声冷笑,接着脑后又是一股冷风吹来!

  易静法力并非寻常,竟被吹中,毛发皆悚,不由大吃一惊!及至回身注视,壁间遗像笑容依然,空空如故。愈疑有人先在鼎后潜伏,存心闹鬼,便和英云二人说了,请轻云用天遁镜四外一照,毫无他异。第三次又走向鼎前,一面留神身后准备应变,暗忖这次再揭不起,说不得纸好借助法术法宝将上灵符破去了。

  轻云人最精细,先见易静事事当先,毫不谦让,心中虽有些嫌她自大,未形于词色。及见易静第一次未将鼎盖揭起,微闻嗤笑之声,回视并无朕兆。只圣姑遗像面上笑容似比初见时显些,疑心到笑声来源出自像上。因易静道法较深,既未看出,或者所料未中,未肯说出。二次易静方在用力揭那鼎盖,英琼觉一丝冷风扫来,猛一回顾,见壁上圣姑遗像忽然玉唇开张,匏犀微露,一只手已举将起来,神情与活人相似!不禁一拉轻云,轻云连忙回身去看,遗像姿态已复原状,依稀见着一点笑痕袂影。英琼方要张口,轻云忙以目示意,将她止住。易静原早觉出脑后笑声冷风,只因正在用大力法揭鼎之际,又因疑心有人埋伏身后暗算,先飞纵出去再行回头,所以独未看出真相。

  轻云暗忖看这神像神情,分明圣姑仙去时行法分出本身元神护守此鼎。面带笑容,也无别的厉害动作,必无恶意。壁间遗偈既说留赠有缘,何以又不令人揭鼎?莫非此鼎不该易静去揭?此时说破未免使她不欢,自己和英琼再一揭不开,岂不自讨没趣!

  反正藩篱尽撤,出入无阻,易静终是初交,事有前定,毋须强求,率性等她一会再做计较。容到易静请轻云用宝镜四照,见无异状,三次又去揭那鼎盖时,英云二人料她揭不起来,俱都装作旁观,偷觑壁间遗像有何动作。

  不料这次易静飞身起来,手握鼎纽,正用大力神法往上一提,壁间遗像忽然转笑为怒,将手朝鼎一指。轻云机警,猜是不妙,急作准备,刚喊得一声:“易姐姐留神!”易静因这次身后无人嗤笑,正打算运用玄功试揭一下,忽闻轻云之言,有了前两次的警兆,事前早有应变之策。连忙松手,一纵遁光飞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将起未起之际,全鼎顿放碧光,从鼎盖上原有的千万小纽珠中猛喷出一阵五色光线,万弩齐发般直朝易静射去!总算见机神速,有法护身,同时轻云一见鼎放光明,早随手将天遁镜照将过来,方得将那五色光线消灭。

  易静认得那五色光线是玄门中最厉害的法术“大五行绝灭光针”,道行稍差的人只一被射中,射骨消骨、射形形灭!自己修道多年,内功深厚,如被射中,虽不到那等地步,却也非受重伤不可!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算计鼎上还有埋伏,不敢造次,忙下来问轻云怎样预知有变?英琼接口道:“你看圣姑遗容可有什么异样么?”

  易静往壁间一看,圣姑遗像已是变了个怒容满面。心中一惊,这才恍然大悟,立时把满怀热念打消了一大半!想起适才许多自满之处,甚为内愧。明看出圣姑不许自己取宝,就此罢手,不特不是意思,难免使周李二人疑心自己,把好意误会成了抢先贪得。欲待硬凭自己法力法宝破了鼎上禁法将宝取出,再行分送周李二人,一则显显能为,也好表明心迹,又不知圣姑还藏有什么埋伏,自己能否战胜得过,实无把握!

  正在进退两难迟疑不定之际,忽听鼎内起了一阵怪啸声,接着又听细乐风雨之声。三人凑近鼎侧一听,乐声止处,鼎内一女子口音说道:“开鼎者李,毁鼎者死,琼宫故物,不得妄取!”说罢声响寂然。

  这时鼎盖上细孔内又冒起一股异香,篆烟袅袅,彩气氤氲,闻了令人心神俱爽。易静才知开鼎应在英琼身上,好生难过。平日任性好高惯了的,眼前大功告成,无端受此挫折,对于圣姑从此便起了不快之意,见英云二人闻言并未上前,眼望自己,还是惟马首是瞻的神气,只得强颜笑道:“我因痴长几岁,为知旁门道法门径,意欲分二位姐姐之劳代将宝物取出,不想圣姑却这等固执,好似除了琼妹亲取,他人经手便要攘夺了去一般!如非物有主人,不得不从她意思的话,我真非取出全行交与琼妹,不能表明心迹了!”

  轻云忙道:“易姐姐此言太见外了!休说姐姐此番去至峨嵋,拜师以后便成一家,就是外人,既然共过了患难,难道有福就不同享?姐姐如是那样人,我们也不会聚在一齐。圣姑仙去多年,凡此种种,俱是当年遗留,虽说是开鼎者李,天下姓李的道友甚多,未必定是琼妹。即使是她,也必别有因缘,且让琼妹再虔诚通白一回,看是如何,必可分晓。”

  易静见英云二人词色始终敬重如恒,心才平些,终是怏怏,冷笑一声,答道:“姓李道友虽多,轻易谁能来此?况且还有琼宫故物之言,必是琼妹开鼎无疑!”

  轻云英琼重行跪在遗像前面虔诚通白,易静心中不快,站在一旁并未上前。等二人行罢了礼,才一同去鼎后。虽说适才闻得鼎中遗言,仍是不无戒心。当下由英琼为首去揭鼎盖,轻云、易静一个持着天遁宝镜,一个行使护身避险之法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