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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青双剑录》第五十四回 血影神光 群仙斗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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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玉清大师说起绿由,尽皆骇然,心知妖孽已炼成了血影神光,除非有佛、道两门,前古奇珍防身,否则遇上便无幸理!

  仙都二女听完话后走近叶缤身侧,叶缤道:“血影妖孽逃时,我本欲相助除害,甘道友忽令门徒相召,才知峨嵋开府大招旁门之忌,成道多年的散仙也有来此作闹的。那人名叫余娲,乃小蓬莱西溟岛得道多年的女散仙,她和灵峤宫甘丁二位仙姑的至友霜叶仙子温良玉、瓢媪裴娥同在一岛修炼。一仙向她提及峨嵋开府,余娲门下几个弟子,有好几个和峨嵋弃徒晓月禅师司空湛许飞娘等相识。一致怂恿乃师来生事,给主人一个没趣。门下弟子已有多人来到,你两姐妹好胜喜事,难免不起争端,内中最厉害的一个叫三湘贫女于湘竹,法力甚高,需要小心!”

  二女闻言,口虽应诺,心中却不愿示怯,再退向旁边将癞姑引到别室一说,癞姑笑道:“那四肢不全的女子于湘竹,我老听人说,还没见过。人都说他师父早已仙去,原来还有这大靠山么?难得遇上,倒要斗她一斗。”二女一听,暗忖癞姑还要存心斗她,自己怎好意思退缩。凭着法宝防身,至多不胜,如结下仇,会后便去小寒山拜师,凭师父的法力难道还怕她上门欺人不成?一心争胜,便把叶缤所说全置度外,口头却不说出。

  正想借口闲游退出,半边老尼本来昂着那半边脑袋一张怪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神色颇傲,忽唤二女近前拉手笑问道:“我自出家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一对仙根灵秀的人物,少时有人扰闹仙府,主人早有安排,我自不便多事。你们初次出山,恰可借此历练,我送你们一件小东西留在身边备用吧。”随从身畔取了两根长约四五寸两头俱尖的金针分给二女,传了用法,又道:“此针我也取自旁人,但经过我重行祭炼,共是九根,除留赐门下七女弟子外,尚余两根在此,我并无什用,你们拿去,如为邪法宝所困,差不多可以立破哩!”

  二女先颇厌恶半边老尼貌丑,人又那么自大,想不到会赠自己法宝,见叶姑面色有喜,越发忻幸,当即拜谢领教,回顾癞姑不在,忙即谢别追出一看,癞姑正在前面和李英琼说话,问怎不相俟同行,癞姑笑道:“这真奇怪,人家半边脑壳送你东西,我在旁看着算什意思!如不先走,她还当我也想一份呢。你两个真是这里的香包,连她这向来护短薄情除自己门徒永看外人不上的冷人都会爱你们,真是难得!”

  英琼笑问:“半边大师送什法宝?”二女把针递过,说了前事,英琼道:“我听玉清大师说这位老前辈性情古怪,素来少所许可,但她法力甚高,武当昆仑两派同道对她都带三分敬畏。外人除和师父崔五仙师交好外,轻不与人交往,她送人的东西绝非常物,内中必有深意,莫看轻了!”

  谢琳笑答:“我也如此想法,叶姑说少时还有敌人扰闹,姊姊和诸位同门师兄弟姊妹莫非还有旁观不动手么?”

  英琼道:“到了正日,这座峨嵋山差不多要整座翻转,由掌教师尊、各位师伯叔照师祖仙示主持行法,裂地开山。我们都各派有重要职司,到时地轴便即倒转,到处都是地水火风,后洞门也暂封闭,纵有仙宾降临,也改由凝碧崖前云路飞落。另有白朱二老与白云顽石四位仙师代为接待,所有本派同门各就班列侍立,静俟五府齐开地轴还了原位,重建仙景,方是群仙盛会!会后我还要到幻波池去,斗那艳尸崔盈。”

  二女听了,忙问艳尸崔盈是何人,英琼遥望峨嵋门下诸弟子纷往太元洞赶去,余英男飞到喊英琼道:“诸位师兄师姊俱往太元洞领命,姊姊快去。”一言甫毕,二人便听耳边传音呼名,赶即默应,同向三女作别飞去。癞姑笑道:“英琼豪爽天真,只性刚一些,没有女神婴机智有心机。但这两种人我很喜欢,英男初见,未甚交谈,想也不差。”

  癞姑笑道:“闻说幻波池艳尸崔盈气候已成,精于玄功变化,她三人此去必有不少险阻,我很想到日暗中助她一臂,二位姊姊如亦有意,此去小寒山拜师之后,你们什么先不忙学,只凭着你两姊妹讨人喜欢的本事,便向令师撒娇,强磨令师那无形护身佛光传你,加上原有的几件法宝,足能和艳尸一斗了。”

  谢樱道:“我姊妹近日所遇这多道友姊妹,看来就你最坏!难道在你令师门下平日也这样?”

  癞姑把类头麻脸一摇,舌头一吐道:“凭我这副尊容也配跟师父撒娇,不被打扁,自己也肉麻死了!头一样,我师父严峻有威终年沉着一张脸,没有见她笑过。最可气是师姊眇姑,瞎着半对眼睛,模样比我强不多少,神情却比师父更难。师父不开笑脸,还肯说话,她连话都不肯说,除了拚死用功,便和恶人作对,平日老是阴沉沉一张冷脸,又怕人又讨厌。我日常千方百计引她开口,不是鼻子哼一声,便是拿她那只瞎眼白我一下,彷佛多说一句话便亏了大本似的,常吓得我寒毛根直立,老怕惹翻了她打我,我又是个话最多爱闹的人,遇上这样同门真闷得死人,要不怎会见了你们几个我就爱呢?”

  二女闻言真忍不住要笑,谢琳遵:“你爱说,我偏不信,闻令师姊道法甚高,那有不通人情之理。”

  癞姑道:“明早她和师父必来,不信你看。各有各的天性,什么怪人都有。起初她原有她的伤心处,日子一久,习与性成,变成冷酷无情。她又不似我想得开,人看我不顺眼也不生气,我挖苦自己比人还凶呢。其实她那真心比我还热,只一和你知己,什么险阻忧危都甘代受,只知道她的人比我还少罢了。不遇知音,你叫她有什么话说!我这样嘻皮笑脸她又不会,所以和她好的人就少了。”

  二女同道:“知音难得,非自今始,我们如若相遇,倒要和她结交呢。”癞姑刚说了句:“交不得――”忽见适往太元洞的峨嵋男女诸弟子,三三两两相继走出,分往各地走去,一晃眼俱都不见。这时各派仙宾越来越多,仙馆楼台亭阁矗立如林,到处云蒸霞蔚,明灯万盏,灿若繁星。更有姆师徒用仙法驱遣灵木化成的执役仙童,打捧酒浆肴果,足驳彩云,穿梭一般穿行上下于山巅水涯各地仙馆之中。再加上海内外群仙云集,有的就着所居碧玉楼台四下凭眺,有的结伴闲行,不是貌相清奇风渠夷冲,便是容光照人仪态万方,目光所接,不论是人是景致,都看得眼花撩乱,应接不暇。

  二女首先赞不绝口,癞姑笑道:“你们看本派道友俱有职司,已各就方位,不到时看不见人。晚一辈的外客,俱被各人师长,唤到跟前,静俟开府,乙凌公冶、白朱二老有限的几位老前辈也各有事,各位正被仙宾俱已各归馆舍,不愿多事树敌。这一会路上走的飞的越来越少,除却仙厨执役的仙童,差不多都是面生可疑和不知底细与双方无德无怨的散仙之流,一有变故就我们三人应付,胆只管大,却要心细,量力而行!”

  二女闻言,再细看各处,果就这片刻工夫,人少了大半。先前所见各正派中师徒一个也难见到。正自且谈且行,谢琳忽对癞姑笑道:“你快有好朋友了,还不快上前招呼去,看神气也许不是旁门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