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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之魄》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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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侧首对一边的“幽灵剑”冒狐道:“冒大掌法以为然否?”

  吞了口唾液,冒狐干笑道:“这个,呃,要看瓢把子裁决了……”

  颇不满意冒狐这种两面光滑,俱不得罪的回答,“妖驼子”卜敬之重重哼了一声,又道:“瓢把子,且请明示!”

  犹疑了一会,太叔上君只好无可奈何的道:“好吧,巫朝忠,你问这小王八羔子一下―一”

  精明无比的卫浪云不由心中直乐,他当然看得出,“铁血会”眼前对他的行动方式尚未搞出个决断来,却又忽然转变成一种内部的倾轧争斗了,卫浪云自是希望他们自己先起混战,发生内讧的,这样一来,对他来说,就越加有益无害啦,反正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他又怎不期盼着弄他个翻江倒海呢?

  自然,由方才的情形看来,显然太叔上君是支持徐修双的一―他一定知道了这次的纰漏是徐修双搞出来的,而“妖驼子”卜敬之无可置疑是站在巫朝忠一线了,卫浪云大略明白了双方的阵势之后,也已准备好,将双方弄个污七八糟……

  这时,他却又发现了一件微妙的小事一一“皇鼎堡”方面的公冶羊似乎想开口讲什么,但是,站在一边的俞戎却向公冶羊摇摇头,暗示沉默一―

  于是,巫朝忠又开口了,道:“卫浪云,我问你,你是从本会堂的何处逃出的?”

  哧哧―笑,卫浪云道:“你想知道?”

  巫朝忠冷冰冰的道;“请你明说,这也是本会的一段公案!”

  斜眼睨见一边徐修双面色愤怒,双目如火,卫浪云故意卖个关子,他慢吞吞的道:“当然是有人帮着我逃走的……”

  太叔上君虎吼一声,叫道:“胡扯,本会弟兄个个忠心不二,至诚无间,你这小王八羔子休要挑拨离间,你他奶奶的简直可恶透顶――-”

  卜敬之冷漠的道:“瓢把子,我们也不是一群呆鸟,是非真伪莫不成尚分辨不清?叫他说吧,好好歹歹我们心中自亦有个斟酌!”

  叹了口气,巫朝忠凛然的道:“卫浪云,你明说出来,但却要真实,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是不作兴扯混的!”

  心头暗自冷笑,卫浪云大声道:“当然我会明白告诉你们,因为我虽说付了代价才由那人助我逃脱,这代价我却付得不甘心,因为是那人威迫我,强制我向他行贿的,我不能平白受这损失,所以我要揭露他的阴谋!”

  寒着脸,巫朝忠急切的问:“是谁?”

  卫浪云冷笑道:“自然是你们‘铁血会’中的人!”

  怒吼―声,太叔上君喝道:“问你是哪一个?”

  慢条斯理的指指衣袖,卫浪云道:“我是从一间石室的通风管子里爬出来的,那人还供给我挫刀、钢锯等工具以便切割管子中铁栅栏与钢刀,并使它们不至发出声响,除了这些以外,那位仁兄为了我的巨大贿金并于掉了看守着我的程鹏飞,解决了石牢外的六名守卫,而且,嗯,用程鹏飞身上的钥匙开了我的手镣脚铐!”

  咬牙切齿,五官跳动,太叔上君吼道:“那是谁?”

  冷冷一笑,卫浪云道:“谁的房间通至崖顶的通气铁管受了损坏就是谁!”

  一言出口,“铁血会”一方面的人马俱不由面面相觑,各自猜疑,这时,巫朝忠又紧逼一步,道:“姓卫的,你不用卖关子,何妨说得明白点?”

  卫浪云笑了笑,道:“说出来,只怕你们中间有位朋友会不便吧……”

  两双牛眼中宛如喷出火焰,太叔上君大喊道,“你这信口雌黄的小杂种,你若有凭有据就指明出来,我不相信我手下会有此等败类!”

  轻蔑的―扬头,卫浪云道:“我当然有凭有证,我是怕点明了以后你大瓢把子难以下台!”

  太叔上君吼道:“你少在我这里满口放屁,我断乎不信!”

  巫朝忠紧接着道:“卫浪云,你说!”

  神色故意一肃,卫浪云道:“好,我便直言无忌了,姓巫的,在我逃跑之后你可曾发觉有一个人的房间好似有些气闷!你想搜查那人房中的通气管子,而那人又竟无道理的强行拒绝?并且以他的职位来欺压你?当时你们还曾大大的吵了一架……”

  冷酷又满足的狞笑起来,巫朝忠缓缓望向徐修双,用手向对方一指,狠毒的道:“那是本会‘铁血坛’大坛主徐修双!”

  刹那间,徐修双面色大变,苍白如纸,冷汗滚滚,他在一震之下又激灵灵打了个寒栗,随即愤怒又惊骇的厉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这全是陷害,全是莫须有,这……这是―种执意的阴谋……”

  歹毒加上得意,巫朝忠倔傲的道:“徐大坛主,如今你尚有何话呢?”

  脸孔扭曲,发梢上指,徐修双大吼道:“巫朝忠,你想用这顶‘叛逆通敌’的大帽子来冤扣我,算你做错了梦,你这混帐,我看这其中全是你在搞鬼,恐怕与卫浪云串通好了的那人就正是你自己!”

  冷森森的一笑,巫朝忠道:“事实胜于雄辩,徐修双自家身受重嫌,犹待委过于人,只怕情势不会如你想像中那般简单,‘铁血会’上下亦不似你想像中那般易欺易瞒!”

  “咯噔”一咬牙,徐修双双目突凸的叫道:“你这奸贼―――好,你如此污蔑我,冤枉我,你拿证据来!”

  一扬头,巫朝忠冷然道:“第一、为什么当我察觉你房里呼气翳闷之际,你强行拦阻我前往查视?”

  面孔赤红,喉结颤动,徐修双气冲牛斗大吼道:“那是因为我业已检查过了,并没有发觉什么可疑之处,而且,也未曾感到房中气闷――”

  他猛的转头,向他后面一个脸膛赭紫,有如重枣般的魁梧人物叫道:“胡坛主,请你替我证明!”

  那位姓胡的坛主踏前一步,重重点头道:“小徐――不,徐坛主说得对,本座与他一同进入房中之时,却未曾发觉巫二把头所提及的疑点……”

  他们在剑拔弩张的激烈争执着,同时,卫浪云却已发现站在巫朝忠后面的七八名大汉中,正有一个悄然如飞退下。

  阴沉的一笑,巫朝忠厉声道:“那或许是你们二位疏忽,也可能是一一直接了当的说,你们俱为一丘之貉!”

  暴吼一声,面如重枣的壮汉大怒道:“妈的皮,巫朝忠,你只不过是个‘铁令手’群的二把头,没有什么大不了,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什么‘一丘之貉’?一丘的什么的貉?莫不成你将我们五坛的人全都算进去了?”

  巫朝忠冷冷的道:“你不用想激怒其他各坛来对付我,胡明泉,这是全会皆有关系的荣辱大事,谁有嫌疑谁也脱不了手,没有干的人也永不会受冤屈!”

  胡明泉赭紫的脸膛涨得有如猪肝,他咆哮道:“好个心黑手狠的活杂种,巫朝忠你等着瞧吧,看看谁能把谁整治了!”

  昂头挺胸,巫朝忠毫不示弱的道:“为了全会的名声,为了替忠于瓢把子的弟兄洗清污嫌,为了清除本会的奸逆,胡明泉,我不怕你恶毒的私下报复!”

  双手握拳挥动,胡明泉吼道:“你他妈的刁恶小人,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你看你扮出来的那副熊样子,能叫明白内情的人作三日呕!”

  巫朝忠阴冷的道:“随你骂吧,是非自有公论!”

  这时,太叔上君也忍不住了,他气唬唬的道:“你们吵什么!通通给我闭上那张鸟嘴,丢人现眼也找个合适地方,这里是给你们窝里反的场合么?”

  叱责至此,这位早已怒火冲天的“铁血会”大当家又对着巫朝忠斜鼻子瞪眼的吼道:“巫朝忠,你要提出徐修双通敌受贿的证据就赶快提,我不是叫你在那里抬杠去的,你还问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