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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之魄》一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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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青山谷变坟茔场

  目光冷沉的凝视着山坡下那展开成三列,数约四百以上的,“六顺楼”人马,舒沧低缓的道:“水丫头是绝对不会出卖我们的,她断断不是这样的人,我老汉可以替她用人担保,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田寿长阴惊的道:“不管是怎么回事,只要今天我们不完全死绝在这里,就必须找出泄密的原因来!”

  卫浪云痛苦的道:“二叔放心,纵然二叔不查,我也会追根究底的一一不论是谁,只要他出卖了我们,便一定按照规矩制裁!”

  舒沧忙道:“如今先不谈这些,我们还是赶紧准备对付眼前‘六顺楼’这批王八羔子,他们明摆明显的来意不善……”

  田寿长哼了哼,道:“这还用说?”

  肥脸如霜,杀气隐罩,舒沧大声道:“老猴子,你可有了计较?”

  田寿长面色是阴沉的,他道:“事情已到了这样急迫的关头了,还能有什么计较?也不过只是流血断命,火并到底罢了!”

  “咯登”一咬牙,舒沧恶狠狠的道:“好,老汉若不找他个三十五十人替老汉垫棺材,老汉就他奶奶的,不姓舒!”

  深深吸了口气,卫浪云低声道:“二叔,我们的人马准备妥了?”

  点点头,田寿长道:“都已在警号发出之后各自进入了防守位置――你知道,大家平时演练过几遍,直到事情临头之际,自是驾轻就熟的,就看我们的人配置是不是适当!”

  卫浪云喃喃的道:“现在,只看着‘六顺楼’的行动了!”

  就在他这句话刚刚说完,山坡下,一个身材魁梧,褚紫色方脸膛,颔下蓄了一把虬髯的“六顺楼”人物,已大踏步往前走近了一段,这人的袖缝口之处,赫然并绣着七道灿黄金线!

  田寿长冷冷一哼,道:“‘六顺楼’的‘大司卫’‘金钢断掌’谷宣!”

  舒沧咽了口唾沫,道:“好家伙,‘六顺楼’的第二号人物!”

  这时,那谷宣已十分接近坡下了,他站住,双手环胸,石破天惊的叱喝起来:“田寿长、卫浪云,哪一个在上面?”

  缓缓踱出,田寿长伸手捻着自己的胡须,冷清清的回道:“谷宣你扬威耀武个什么劲?”

  仰起头,双目圆睁,谷宣狂笑如雷:“久仰了,久仰了,‘勿回岛’的二岛主,江湖上的‘智多星’,我们‘六顺楼’的好朋友!”

  田寿长阴沉沉的道:“别卖你那两片嘴皮子了,姓谷的,你并不是擅于此道的行家―一说吧,有什么事?”

  嘿嘿―笑,谷宣道:“相信凭你田寿长的足智多谋,心细如发,不用我说,你也会十分清楚我们的来意吧?”

  田寿长寒着脸道:“还是说明了比较干脆了当!”

  谷宣大声道:“姓田的,你装什么糊涂?”

  一仰脸,田寿长一派不屑的道:“我和你装糊涂,你配不配?”

  大叱一声,谷宣咆哮:“好一头放肆的老狗!”

  田寿长冷冷―笑,道:“你也只不过是―只张牙舞爪爬的野畜牲而已!”

  谷宣突然硬生生的吸了一口气,似是竭力在忍耐他的愤怒,平静了一下,他又以一种生硬和横暴的语音道:“奉本楼大楼主钧谕:着令‘勿回岛’‘花子帮’‘蝎子’各组合之残余人马束手就缚,本楼念在同为武林一脉,不予杀戮,否则,即予歼灭,鸡犬不留!”

  不待田寿长回答,后面的舒沧已一个箭步抢了上来,他脸红如血,气冲牛斗的大吼:“放你娘的狗臭屁,扯你奶奶的蛋,‘六顺楼’,是什么东西?澹台又离又是什么玩意?居然向我们颁令行诏起来!也不怕丢人现眼,叫天下同道笑掉了大门牙?简直不伦不类,乱七八糟,到了三十三重天!”

  谷宣冷酷的道:“你这猪猡,大概就是舒沧了?”

  舒沧大叫:“正是你舒老爷,姓谷的灰孙子,看着不顺眼么?不顺眼就上来拼个死活,甭瘟在那里装你娘的人熊!”

  怪笑如枭,谷宣道:“我们是先礼后兵,仁义尽到,继之便是血刃相向了;我不妨老实告诉你们,本楼人强马壮,高手云集,早已将你们团团包围,而你们如今的处境本楼更是了若指掌,田寿长、舒沧,你们眼下也已是强弩之未了,残兵败勇,根本已不堪一击,若是你们自行归降,束手就缚,本楼就留下你们性命,仅是押解回去论罪受罚,如是你们不知利害,硬是强行负隅顽抗,则本楼即行刀刀诛绝,杀你们一个尸横遍野,如何选择,你们自己斟酌着办!”

  舒沧怒不遏,正待放声回骂,田寿长已暗暗扯了他一把,低沉的道:“先别和他生气,花子头,我们自己犹得商量商量!”

  脖子上青筋暴浮,喘息粗声,舒沧跺着脚道:“还商量个鸟!除了挥刀拼命,哪有其他圜转的余地?”

  田寿长阴寒着脸,道:“我看,他们前来此处的人手,必不只坡下现身的这些,一定在这山上四周还另有埋伏!”

  舒沧气吁吁的道:“即使他们来了千军万马,也不过是豁命一搏而已!”

  摇摇头,田寿长冷冷的道:“我弄不明白,水丫头回到‘六顺楼’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作用?假如她回去以后只是搞出了这么个结果,那回不回去又有什么两样?反倒不如不回去还令她少受点嫌疑!”

  卫浪云脸色苍白,唇角抽搐,他颤抖着叫:“二叔……”

  舒沧更加愤怒的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关节了?你不早早打定主意,该怎么应付压头的敌人,却一个劲在那里聒啦些废话――就算你已找出了泄密的原因,搞明了出卖我们的人,你如今又能怎么样?该对仗还是要对仗,该火并有是要火并,于事实又有何补益?你,你简直是舍本逐末!”

  舐舐干裂的嘴唇,卫浪云沙哑的道:“二叔,等我们渡过了这一劫,如若我们其中有任何一个人活着,也要彻底查清其中泄密的底蕴,弄清是哪一个出卖了我们,我们也要令他受到应得的惩罚一―二叔,就算是水冰心……也一样!”

  田寿长咬咬牙,一挥手:“且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舒沧急道:“我们是死守到底还是突围?”

  田寿长断然道:“先守,守不住便突围!”

  左右一看,舒沧喃喃地道:“十有九成是守不住了……”

  冷硬的一笑,田寿长道:“就是守不住,‘六顺楼’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迫使我们移动阵脚!”

  舒沧道:“看来他们是不惜付出这个代价的!”

  田寿长暴烈的道:“那就叫他们试试!”

  这时,卫浪云十分忧戚的道:“二叔――双方一旦交了刃,冰心,她以后怎么办呢?叫她如何向她的义父及我们交待呢?将来她又怎么所适从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