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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锤》一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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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陈京儿两探铁家寨

  回马坡四面岗峦起伏,有一大片平坦凹地在一条小河右面,一条笔直的街道便在这平坦的凹地上,碎石头铺的街道,马匹踏在上面宛似戏台上在敲小皮鼓,清脆中有些乱七八糟,这里便是往辽西去的必经之地,铁家寨便在辽西。

  街道尽头有个大栈房,空荡的院子里只有两匹驴被拴在一棵桑树下,两个伙计便坐在附近一张长凳子上指手划脚闲磕牙呢,忽见来了一群马,两伙计忙冲到院门边拉开那两扇破落的木门――

  有个伙计见卫浪云骑的“狂火”不由伸手抚摸一把,笑道:

  “真难得一见的宝马!”

  卫浪云笑笑,道:

  “马匹上糟加料。”

  另一伙计忙问:

  “客官,可有换蹄子的?”边望着奔进来的二十几匹健马仔细看。  

  那面,杨宗高声道:

  “不用换蹄,先带我们进客房!”

  只听那伙计高声叫道:

  “小三子,快出来了!”

  远处栈房里面,飞一般的跑出个小伙计,见院子里来了这么多马,高兴的领着卫浪云等走入一间大厅内。

  这时走来个帐房,杨宗已对那帐房吩咐,道:

  “干净上房三间,整治一桌吃的!”

  那个长得一双眯眯眼的小三子把五人引向客房,不旋踵间,他提了一大桶热水分别倒入几个面盆中。

  卫浪云同舒沧共住一间,杨宗段凡住一间,陈京儿一间,这是卫浪云的意思。

  不料卫浪云与舒沧刚坐下来,陈京儿已翩然走进来,她浅浅一笑,道:

  “我来了!”

  卫浪云一怔,道:

  “姑娘有事?”

  陈京儿道:

  “难道你忘了我的要求?”

  舒沧笑而不笑的道:

  “别逗了,陈京儿,快回房去收拾,我们前面吃喝去了!”

  陈京儿露出哀怨的道:

  “难道你连起码的施舍也不给……”

  卫浪云心中惦念的是水冰心安全,在这即将找上铁家寨的前夕,万一得罪陈京儿,不定她会在一怒之间做出什么大不利的事来――再说这陈京儿并非一盏省油灯,别看她右臂伤得厉害,但她轻功未失,武功仍在,她若变帮忙成帮倒忙,必然会使出什么更恶毒的点子。

  一念及此,卫浪云笑道:

  “姑娘一人住一间客房,这证明姑娘已是我们客人了,姑娘还有何要求?”

  陈京儿一笑,低头端起木盆放在卫浪云脚前,缓缓蹲下地,左手已在替卫浪云脱鞋袜……

  望望舒沧,卫浪云忙低声道:

  “姑娘一只手不便,我自己来!”

  陈京儿摇着头,道:

  “不碍事,我会弄得好的!”

  脱去鞋袜,陈京儿柔荑的左手把卫浪云的双脚又放入热水盆中,轻轻的揉搓着,她那种细腻的动作,温柔的表情,着实令卫浪云惊异不已!

  舒沧那胖嘟嘟的面孔几乎僵了,一肚皮的浑话,在陈京儿这种真挚的动作中便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了!

  洗完一双脚,陈京儿又把一杯热茶送到卫浪云的手上,自己便站在卫浪云身后轻柔的为卫浪云捏着肩头,而令卫浪云几乎闭起双眼来……

  舒沧这时开口了,但他却是沉声的在提出警告:

  “陈京儿,你给我听清楚,老花子不拦阻你这种令人吃惊的反常行为,但有一点我得明说,不论你对我这侄儿表现出如何的温柔体贴,却必须要在老花子的眼皮下进行,否则……”

  陈京儿点点头,道:

  “我理会得……唉!这么多人在关怀他呀!”  

  一桌上好酒席已摆进卫浪云的客房里,那陈京儿更是守坐在卫浪云身边,斟酒夹菜,试热挑捡,且不时问卫浪云吃得如何……

  倒是卫浪云被她侍候得全身不自在……

  酒饭刚吃完,陈京儿已先自走床前,仔细的又为卫浪云拉被子挂帐幔,甚至连卫浪云的衣扣也由她一一解开,直到她缓缓的把卫浪云银袍叠齐放一边,直到她又细心的把被子在卫浪云身上盖好,这才一笑的走出客房回自己房中去了――

  望着陈京儿走出房门,舒沧吁了口大气,道:

  “浪云侄儿,以你看这陈京儿是不是疯了?”

  卫浪云躺在床上,道: 

  “我不知道!”

  舒沧道:

  “不知道,你该看出大伯可着实紧张,真担心她会暗中对你下毒手呀!”

  卫浪云淡淡一笑,道:

  “大伯多虑了!”

  舒沧冷哼一声,道:

  “好小子,你竟是如此没良心,可好,你在享受美人恩,大伯一旁心惊肉跳,这时候你还说大伯穷紧张呀……”

  卫浪云笑嘻嘻的道:

  “大伯误会了……”

  舒沧沉声道:

  “我误会?”

  卫浪云道:

  “我答应要她侍候,当然我也在戒备着,如果她有任何企图,她将先要承受一种最残酷的痛苦,当然,她并未对侄儿有所企图……唉!看来她真的是在尝试着当女人的滋味了!”

  这一夜各人皆睡得舒坦,不过卫浪云在天未明的时候,因为悬念娇妻水冰心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突然,窗前似有人影晃动……

  卫浪云知道昨晚睡前舒沧已把窗门上栓,便一动不动的看那影子的动向……

  不过半盏茶功夫,那影子在一声叹息中缓缓离去……

  于是,栈房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听声音是往铁家寨的方向驰去……

  “浪云侄儿,她走了!”舒沧的声音。

  卫浪云道:

  “是的,而且是往铁家寨。”

  舒沧道:

  “我老人家可要蒙头大睡了!”

  卫浪云仰起头来望向对面大床,道:

  “大伯,你没有睡?”

  舒沧冷冷道:

  “睡?附近睡了一条花斑毒蛇我会睡得稳?”

  卫浪云道:

  “大伯替侄儿操心了,唉,那个可怜的小女人……”

  舒沧一听,不由得沉声喝道:

  “小子,陈京儿只对你稍加温柔,你便迷了神软了心,等到有一天吃了大亏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卫浪云道:

  “大伯,侄儿只是觉得像她这么既美貌又有一身功夫的女人如此下场有些可怜,可并未对她放松警戒!”

  舒沧道:

  “好啦!我们在此养足精神,且看陈京儿的表现了!”

  快马赶到铁家寨的时候,距离正午尚有一个时辰,陈京儿望着铁家寨的高大寨墙把马缓下来――

  这铁家寨外尽是阡陌纵横的庄稼地,清澈见底的小河流向对面形成半弧的山坳,则是不规则的一溜寨墙,隐隐然寨里面显露出不少高大的庄院,岗峦间出现这么一座大寨,特别有一股子雄伟而凛然的气势,灰黑色的石头寨墙围绕下,庄院大门的青石牌坊更显威武,两侧的三方石柱托着中间一块镶着金色纂字大匾:“铁家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