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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霸》一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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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佛极西的电闪映现于永恒――只是那么一闪,江奇已怪号一声,“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下,头顶一片巾絮连着一蓬毛发,还悠悠自空飘落!

  骇窒的抚住了自己的嘴唇,江萍像抚住了自己那颗跳到唇边的心,她不可抑止的抽搐着,脸色顿时透上了青灰色。

  坐在地下的江奇,更是魂飞魄散,周身僵冷,像痴了一样发呆的僵坐在那里,好半天没有透过气来。

  燕铁衣冷肃的道:“你还是老实点好,江奇,正如你自己所说,我认得你,我的家伙却没长眼睛――下一次,可能它就不会斩得如此有分寸了!”

  江萍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惊悸的喃喃:“我的天……”

  燕铁衣叹喟的道:“这些人真是勇气可嘉,不知他们是痴是疯,就凭这么一点火候,居然也敢张牙舞爪,横行霸道?他们的邪恶是够了,陪衬邪恶的实力却稀松得可怜……”

  江萍沙哑的道:“吓死我了……刚才……刚才我以为你伤了他。”

  燕铁衣道:“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警告而已,我那会轻忽对你的许诺!”

  抚着心,江萍悄细的道:“谢谢你,燕大哥……”

  燕铁衣道:“不必,这原是我答应的!”

  目光一冷,他对着那边惶惶自危的“癞虎”常涛叫道:“你,姓常的,过来!”

  蓦地哆嗦一下,常涛腿肚子打转,恐怖的嗦叫:“兄台,我认输了。”

  燕铁衣阴沉的道:“这副德性,也算是地面上混字号的人物么?简直可耻!”

  常涛只要能够保命,刨他的祖坟他也认了,何况“可耻”二字!他窒息的道:“兄台……请高抬贵手,只怪我们兄弟有眼无珠,不识真人,冒犯之处,必当负荆谢罪。”

  燕铁衣生硬的道:“不想把我剥皮抽筋,凌迟碎剐了?”

  满头冷汗,常涛悚栗的道:“全是我们兄弟该死,我们兄弟混帐……”

  燕铁衣又道:“听着,我的八字生得巧,可以生离这“九曲巷”了!”

  常涛几乎跪了下来:“大人不记小人过,兄台,大兄,务请包涵……”

  唇角一撇,燕铁衣道:“有两条路给你们走。”

  又抖了抖,常涛喉咙里像是掖着一把沙:“尚请示下……”

  燕铁衣冷寞的道:“其一,你们全死在这里!”

  面孔可笑的扯歪了,常涛“咻”“咻”喘着粗气:“那……那第二条路?”

  燕铁衣不似笑的一笑:“归还这位黄老丈输掉的银子,实时送回他的孙女!”

  抹了把冷汗,常涛忙道:“我们自是走这第二条路,兄台,你放心,包管一一遵办。”

  燕铁衣道:“就是现在!”

  连连点头,常涛一叠声道:“是,是,就是现在,就是现在……”

  说着,他赶紧转过头去,向那老肥交待道:“你都听明白啦?老肥,快去办来。”

  老肥急急回诺,抖着一身肥肉奔进了门里。

  背负着双手,燕铁衣优闲的道:“姓常的,你们这什么“铁胆十英”,现下露面的已有几位?”

  常涛忐忑的道:“已有四个……我、江奇、刁才,以及老肥余乐山……”

  燕铁衣道:“其余的六位呢?”

  常涛嗫嚅的道:“两人先去办事了,尚有四个分住镇里,犹未到来……”

  “”了一声,燕铁衣道:“他们的武功,比你四位如何?”

  常涛颤颤的道:“约莫……都在伯仲之间。”

  笑笑,燕铁衣道:“告诉我,你们见过真正的江湖杀手,武林强者么!当然我是指那种绝对的行家而言!”

  抿抿唇,常涛的道:“不知……兄台说的是那一种人?”

  左手大姆指向自己喃喃一点,燕铁衣道:“譬喻说,我这种人呢?”

  常涛诚惶诚恐的道:“兄台功高盖世,艺业超凡,出神入化之处,乃为我兄弟生平所仅见。”

  燕铁衣神色一沉,凶狠的道:“我且把话摆明,姓常的,要说卖狠使毒,提着脑袋玩命,你们只能算是业余的角色,连替此行中的人物提鞋都不及格,正是跳梁小丑,鸡鸣狗盗之辈,一批纯粹的流痞无赖,二混子下三滥,动了你们,我都嫌污手,你还以为你们成得了气候,上得了台盘!”

  那张怪脸是一阵青,一阵赤,常涛却低声下气的道:“是,是,兄台教训得是……”

  燕铁衣冷森的道:“懂得什么才叫武功,明白什么才算杀人的本事么?现在我这样还差不了太多,你们那两下子,充其量只配去做个剪径的蟊贼!”

  冷汗涔涔,常涛垂手低头:“是,是……”

  燕铁衣缓缓的道:“所以,为了使你们自己能够多活几年,我劝你们早早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否则,你们这几块料,隔着吊头的辰光也就不远了。”

  常涛哭丧着脸道:“我们一定遵照兄台的指示,扪心自省,改邪归正。”

  燕铁衣道:“为了你们的性命着想,最好你是言出由衷,姓常的,这一次你们保全了脑袋,下一遭就不一定了,冥冥中有着因果在循环,如若你们怙恶不悛,报应便会临头,你们加诸于人的,也就会有人加诸于你们――”

  常涛忙道:“兄台放心,我们怎敢稍有违背兄台的教诲!”

  燕铁衣淡淡的道:“很好,但愿这句话你是记在心里,不只是挂在嘴皮子上!”

  常涛诚惶诚恐的道:“自当刻骨永志,时刻警惕,要有半句虚言,任凭兄台处置!”

  燕铁衣道:“人的际遇是很奇妙的,常涛,如果你们的恶行劣迹不改,邪异卑鄙如初,你便会非常惊讶的发觉,我们不久又在节骨眼上碰到了。”

  站在那里,常涛除了像是一头挨了闷棍发楞的狗熊外,任是什么架势也摆不出来了,而江奇仍然坐在地下,脸上宛似挟了一层灰,透着那等的窝囊带裹气愤,甚至连硬充的一点胆量也都化为冷汗,再也表不出丝毫“头可断,志不可屈”的英雄气概来。

  至少,江奇已经感触到了逼头的危险,他觉得他姐姐的维护并不见得有绝对的功效,力量是在人家手里,收发如心,他怕若再嚣叫下去会弄假成真,那时,好汉扮不成,反搞得丢人亲眼,可就大大不上算了……

  门里,响起了一阵低促的步履声响,那“老肥”余乐天满头大汗的领在前面走了出来,在他后头,跟着一位十六七岁,面容姣好,但却显得相当瘦小纤弱的少女,这少女形色仓惶瑟缩,青白的面庞中透着单纯的童稚之气――只是个大女娃子罢了。

  “老肥”余乐天抢前几步,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双手奉在燕铁衣面前,堆起满脸孝子贤孙般的阿谀笑容,巴结的道:“这位大哥,实足兑现的银票一千七百两如数奉上,黄小芳也带出来了,喏,就是这位姑娘!”

  燕铁衣伸手取过银票,在票面的数字上瞟了一眼,回头向缩在一边,恍同做梦般的老人黄瑞道:“老丈,这是他们退递还给你的赌资,还有那位小姑娘,可是你的孙女黄小芳无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