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云旗》196
话声甫落,挥刀向那汉子扑去,出手狠毒迅疾之极,那汉子长剑一吐,登时把举老上的刀招尽行封住,接着一剑反击出来,岑老四狼狈地连退三步,向慎行心中叫一声好剑法,睁大双眼打算瞧瞧此人的剑法是何家派。洗老五一晃身已到了他面前,掣出三角钢挫,阴声道:“瞧什么?你也别想活命!”向慎行怒从心起,恶向胆生,暗想这两个矮子好生凶横,视人命如草芥,向某行侠江湖,焉能坐视这等凶人猖獗横行。
心念这么一转,当即跨前一步,低喝一声接招,长剑疾劈出去。
洗老五钢挫连发三招,这才抵住他一剑之威,大吃一惊,心想这等荒僻之地,怎的连续出现两个内家好手?
他不肯示弱,出挫还攻,手法刁毒诡奇,向慎行从未听闻过有这么一路挫法,一时之间被他迫得退到角落中。
那边厢岑老四跟那汉子也处激烈相搏,双方都使用凶险诡毒手法,打个旗鼓相当。
陡然间破庙内多出一人,那四人眼角间都瞥见了,但一时无法转眼瞧看来人是谁。
四个人都是同样心意,要瞧瞧这个突然出现之人是谁?手中招数各各松懈,霎时分开。
八只眼睛一齐向那人望去,眼光全部落空,原来哪儿有人影?他们都感惊讶,再瞧瞧地上,也没有雨水痕迹,要知这刻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从外面进来之人纵是持有雨伞,也难免林湿,最低限度脚下总得留下鞋印。
因此他们都以为是眼花作怪,各自转看对手,准备再战。
庙外狂风卷了进来,吹熄了蜡烛,岑、洗二人虽是凶狠生性,可是摸黑动手到底过于凶险,于是暗暗退后五六步。
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破庙中一片沉寂,外面狂风暴雨之声震人耳鼓,有点像是天崩地裂……
过了一阵,远处传来一声洪亮长啸之声,岑老四立刻应了一声。那年青汉子和向慎行暗暗心惊,心中盘算道:“这两人武功不俗,不过单打独斗的话,仍然稳可取胜,但他们来了帮手,这形势便大为不利了。”
正在转念之际,庙门外近处升起早先那一声长啸,洗老五叫道:“我们在这里……”话声才歇,一阵脚步声奔到庙门,此时庙内一片漆黑,不见五指。外面虽是狂风暴雨,到底尚有些微光,因此可以瞧见来的一共三人,至于服饰面貌甚至身材高矮也都看不出来,只见到三条隐约的黑影。
庙门传入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道:“老四,老五可是在此?”
洗老五道:“不错,还有两个该死的家伙,我们刚刚还在动手!”
岑老四道:“大哥,你身上的火折没有淋湿,里面还有蜡烛!”
来人不消说便是温老大、于二姐、姜三姐这三人,只听一阵统统响声,原来他们有竹签蓑衣,所以不怕风雨。之后,三人空身入庙,啪一声火光升起,照出温老大的面容,他向供桌走去,晃眼点亮了蜡烛。
温老大严厉地扫瞥那年青汉子和向镇行一眼,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向慎行和那年青汉子都闭口不答,于二姐接口道:“瞧你们这等样子,倒像是拦路剪径的强盗!”
姜三姐道:“那边还有个女子,噫!竟会就是那个梁珍姐!”
岑老四道:“有道理,他们早先持剑相向,大有火拼之意,说不定他们掳得梁珍姐,各不相让,以致内哄火拚。”
洗老五道:“他们绝不是山中强盗,大哥瞧瞧他们的剑法就晓得啦!”
姜三姐道:“我去瞧瞧那女于是不是梁珍姐也就晓得啦……”说时移步过去,那年青汉子迟疑一下,突然移开两步,让她过来瞧看。姜三姐反而停住脚步,道:“不用瞧啦,若是梁珍姐,他岂肯让我过去瞧看?”
于二姐尖声道:“他们虽是胡须满面,衣衫不整,可是都甚是年青,咱们试试他们的剑法,就可测知来历了,老四、老五,你们分头出手……”她略微一停,接着道:“杀死他们也不要紧,总得要查出他们来历。”
岑、洗二人齐应一声,出手迅快攻去,霎时之间四人分作两对,已攻拆了四五招之多,温老大他们皱眉沉吟,一时还瞧不出对方的门道来历。
原来向擦行和那个年青汉子都使用杂七杂八的剑招,他们两人功力都略强于岑、洗兄弟,是以虽然不用本门精妙剑法,仍然可以战个平手。
于二姐突然惊道:“大哥,外面好像有人!”温老大道:“有人?”于二姐道:“我仿佛瞥见有个长衣的人在门口站了一下,我一眨眼,就不见了。”温老大道:“你莫不是眼花了?以你的眼力,怎会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又会连面貌也瞧不见?”
于二姐沉吟道:“难说得很,我现在也不晓榻得是不是眼花?真是咄咄怪事?”
温老大一声不响,忽然间纵到门摄上,迅快向外面张望,瞧了好几眼才回到殿中,道:“没有人,若是有时,定必躲在檐下可避风雨之处,势无躲在外面淋面之理,再说,我这番诈语谁能察破?”
话声未歇,外面突然传人来嗤的一声冷笑,殿中诸人都惊愕变色,转眼却顾,连交战中的两对也停住了。
洗老五叫道:“刚才我们也好像瞧见有人入殿中瞧我们交手,但一转眼去瞧,便失去踪影。”
温老大道:“在你自负智谋过人,若是那人曾经入殿,怎会不能从遗迹中瞧出?”
洗老五道:“大哥有所不知,小弟已查看过地上,确无一点痕迹,这才以为自己是眼花。”
岑老四道:“不错,不但老五和我瞧见,当时连这两个小子也讶异地向那处瞧望,现在回想起来,才知若是眼花,绝不可能四个人一齐眼花!”
姜三姐毛骨悚然,道:“世上绝无身手如此迅疾之人,莫不是深山古庙中出现山精鬼怪?”
他们议论纷纷,庙外除了风雨交加之声以外,就别无异响。
岑老四一伏身将耳朵贴在地上,闭眼倾听,他俯伏地上之时,于二姐已纵落他身旁,防备对方出手。
向镇行等一瞧而知此人乃是施展地听之术,他和那年青汉子都想揭破此谜,所以都不移动脚步,以免妨碍他查听。
过了一阵,岑老四缓缓抬起左手,屈曲五指,作个手势,然后向庙门右方指去。
向慎行和那年青汉子虽是不明白他的手势,但都晓得他已有所发现,因此不期而然地屏息以待,殿中一片紧张气氛,真有点像是设法捉鬼一般,使人泛起阵阵又兴奋,又神秘,又有点慵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