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云旗》224
黑衣女尼道:“贫尼虽是单身孤剑,但诸位未必就赢得了我。”
血手印程宾怒道:“好啊,讲了半天敢是缓兵之计,大伙儿上!”
他当先扑去,双手由掌至时,莫不奇红如血,面色也红得像喝醉了酒一般。
黑衣女尼长剑疾吐,一招“退迹天涯”,剑势大开大阎,即时把程宾迫退。
谢无我道:“这一剑是华山六合剑法,这女尼果然精通各家剑法。”
丁狼婆厉嗥一声,扬爪扑去,只见她双眼绿光闪闪,面手都有一层蒙蒙绿气。九只长爪通体碧绿(其中一只利爪早已被邓当拗断),形状极是可怖!
程宾也纵身进击,黑狐谢无我拂尘一抖,尘尾化为一蓬黑烟,电罩对方面门。
这三大邪教高手同时发招,声威强猛无比。黑衣女尼的一把长剑施展不开,五个照面不到,已经陷入危局,动则有杀身之祸。
丁狼婆的碧血爪最是凶残恶毒,这时略略松懈,情势登时和缓得多,丁狼婆喝道:“你难道宁死也不肯取下面纱?”
黑衣女尼应道:“不错,我宁可死在当场,怕只怕你们没有杀死我的本事!”
这话只激得丁、程、谢三人凶性大发,狠狠攻去,数招过后,已变成有死无生的局势。要知他们这等一流高手各用全力拚搏,所使招数都是险恶无比,其中间不容发,若有一招落败,挨上了一记杀手,非死不可。然而这等险恶局势却是黑衣女尼自家做成。她如若不是出言相激,那三凶还存有摘下面纱查看究竟之竟,目下大家都迫入绝地,纵有不杀死她只摘下面纱之心,也办不到了。
正在危急之际,十余丈外突然传来一阵雷鸣似的话声,道:“三位大名鼎鼎的高人居然联手出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尼,使本人甚觉不解?”
话声初起之时在十余文外,声音却像划空流星一般飞到,接着一人现身在林落红身侧,却是个身量瘦长,潇洒俊逸的中年人。
他面上泛现出严厉森杀之色,色鬼林落红不由得连退七八步之远。林落红自从两度受挫之后,已经死心塌地的承认自己不是武阳公敌手,目下见他落在身边,满面杀气,焉能不为之惊骇辟易。
武阳公双目如电,罩住尚在动手诸人,又道:“本人奉劝诸位还是暂时罢手的好!”
他的话声出口,自然而然挟有雷鸣之声,使他的话显得特别威严有力。
黑狐谢无我最是狡黠,迅即抽身退出圈外,丁、程二人也就只好跟着退下。
丁狼婆忿忿地道:“谢无我你太没有种啦!”
黑狐谢无我冷冷道:“你有种就上去把武阳公的头割下来给大家瞧瞧!”
丁狼婆大怒道:“我先扭断你这妖狐的脖子!”喝声中纵身向谢无我扑去。无我拂尘一阵挥扫,封住她碧血爪的凶狠攻势。武阳公此时竟不瞧他们一眼,远远望住黑衣女尼,面上神情甚是古怪。
黑衣女尼双眼溜来溜去,似是要避开武阳公的注视。可是没处可避,终于跟他炯炯有神的眼神相遇,登时移动不了,好像被他的眼神吸住,美眸中露出痴痴的神情。两道秀长的眉毛也微微颦住。
黑狐谢无我守得严密无比,激斗了七八招。谢无我冷冷道:“老母狼虽是功力精进,可是想扭断我的脖子还办不到。”
丁狼婆被她一声老母狼叫得火冒万丈,凶狠进攻,眨眼又攻了五招,居然把谢无我迫退六七步。
黑狐谢无我又道:“设若武阳公当时出手相助那女尼,以他们两人之力。咱们恐怕难以取胜,丁狼婆你说是也不是?”
这几句话说得甚是柔婉,丁狼婆怔了一怔,攻势顿时松懈。
血手印程宾说道:“瞧,他们在眉目传情呢!我瞧谢道长你刚才退出战圈之举,只怕是弄巧成拙了!”
丁狼婆听了这话,才恍悟那谢无我竟是为了不让武阳公有参战的借口才退下的,并不是害怕,于是停手纵开,转头观看。
黑狐谢无我微笑道:“瞧来他们竟是老相好呢!”
武阳公和黑衣女尼两人互相凝视,都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们似是忘记了旁边还有凡个虎视眈眈的邪教高手,只沉迷在一种狂热的情绪中。
谢无我向程、丁二人比一比手势,示意他们出手暗袭,程、丁二人都深知武阳公实在无法力敌,倘若他只有一个人,还可联手围攻。目下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剑术高手助阵,情势大不相同,所以都颔首赞成暗袭。
林落红精神一振,也比一比手势表示他参加暗袭之举。
原来他站在武阳公这一边,清清楚楚地瞧见黑衣女尼,但觉平生见尽天下美女,却没有一个美女的眉限比得上这女尼这般销魂彻骨。单是为了这一点,他就愿意丢下性命换取。这正是他外号色鬼的由来了。
谢无我把林落红,程宾和自己分为一组,全力攻袭武阳公,丁狼婆则对付黑衣女尼。
他们悄悄移动,很快就占好位置,人人望住谢无我手中拂尘,只见她拂尘划空一挥,便同时发动,不声不响地向那两人袭去。
这四个著名凶邪,昔年都是开宗立派的高手,论起来已是宗师身份。
因此之故,他们偷袭之势凶猛无匹,别人也断断想不到他们竟肯出此卑鄙手段。
武阳公哼了一声,身上连中程宾的血手印和色鬼的落红手各一掌。那黑狐谢无我的拂尘扫到他面上之时,被他提功运气一口罡气吹开,不然的话,一对眼睛势必当场瞎掉。
他左手一掌把林落红震开五六步,右手一拳劈开血手印程宾,耸身疾退,避过谢无我的拂尘。
那边丁狼婆愉袭黑衣女尼时,只抓伤她左肩,撕裂一片衣服,露出雪白晶莹的肩臂,但上面却有四道两寸长的绿痕,虽是皮肉绽裂,却没有鲜血流出。
黑衣女尼退开寻丈,低头查看伤势,丁狼婆狞笑道:“不必瞧啦,你这条性命决计保不住!”
黑衣女尼低低哼了一声,双膝一软,跌坐地上,但她手中长剑仍然微微挺翘,显然尚可一拼。
丁狼婆侧眼向武阳公那边望去,不觉一惊,原来武阳公掣出一柄弧形利刀,力攻黑狐谢无我,左手忽拳忽掌,夹在刀招之内,变化无穷,威勇无比。黑狐谢无我相形见细,就在这匆匆一瞥之间,已经数度遇险。
林落红,程宾两人都被武阳公内力震得真气流窜,内脏翻腾。这刻个个运功压制真气的波动,都没有法子出手去助谢无我。
武阳公武功如此之高,当真大出众凶意料之外,丁狼婆霎时间已想清利害关系,知道这刻须得火速过去助谢无我抵敌住武阳公,免得武阳公把她杀死之后,趁林、程二人尚未恢复,容容易易便尽行杀死。那时节四人已去其三,剩下自己一个,还不是武阳公刀下游魂?
她狼嗥一声,凶猛扑去,这一扑恰好赶上时候,黑狐谢无我手中拂尘尘尾刚被武阳公弧刀缠住。若不是丁狼婆驰援得快,定必难逃一死。
饶是如此,谢无我手中拂尘也保不住,随着刀势飞出三四丈远。
武阳公面色铁青,杀气腾腾,弧刀圈、打、劈、削,手法奇特无比,一下子罩住了狼婆,谢无我两人,招招都是凶毒无比的手法。
谢、丁二人见他武功深不可测,心胆俱寒,这一来更形不济,气势衰颓。
就在这生死胜负立分之际,程宾突然大喝道:“两位休得惊惧,武阳公中了我和林兄各一掌,内伤不轻,你们再支持片刻,我和林兄就可以出手助战!”
这几句话登时使丁、谢二人勇气振奋,气势转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