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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神传》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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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老成精谈古又论今

  石轩中知道西门渐对自己的心请,便不怪他。微笑道:“那么石某只好置身事外。不过此去关外,如在途中无意得知李姑娘下落。或者要报讯,或者把人救了,该往何处联络?”

  西门渐厉声道:“此事毋庸你费心,请吧。”

  石轩中剑眉一剔,凛然道:“西门渐,你别再喝喝叱叱,当心石某给你难看。”他顿一下,威风摄人,又朗声道:“石轩中说一句算一句,难道不许有无心之遇。遇上了难道坐视不理。别说是旧时相识,纵然是普通的人,石轩中也不能坐视。扶弱抑强,乃我辈天职,你懂得什么?”

  厉魄西门渐那么桀傲倔强的人,这时却无法做声。只因他也不得不承认石轩中乃是行侠仗义之士。

  雪山雕邓牧道:“如你乃是无心遇上,那叫做天意,本座可不能领你的情。假如见到她的人并把她救出,则她自会知道如何返家。如要送讯,本座今日起,专派一人带着信使鸽,日夜在开封北门等候。”

  石轩中心想,如果在冀北发现她的下落,难道还能跑回来开封送讯?只好亲自把她救出来就是了。当下点头道:“如此甚好,石某就此别过。”

  他回身向冀河走去,到了渡口,只见渡船还在对岸,便耐心等候。过了大半个时辰,那渡船已到达,他是最后上船。一脚跨上船去,另一只脚还在码头上,忽然愣了一下,竟然没跨上去。

  那两名船夫不知,各自低头解缆,然后推船出去。谁知他们出尽了全身气力,那只渡船仍然搁在原处,分寸末移。两个船夫一个在岸上推,一个在船中用竹篙力撑,那支竹篙几乎断折,但仍无用处。

  渡船上有人有马,乱哄哄的,因此一时不易发现竟有个丰神俊逸的青年,一脚踏在船上,一脚留在码头而在发愣寻思。弄了一回,这才有两个搭客发现,叫将起来。那两个船夫都停止了出力,呆呆注视着这青年。

  石轩中发愣之故,便是蓦地想起李蕊珠的下落。记得朱玲曾经惩戒过碧螺岛主于叔初的手下,那辆马车之中,便有个美丽少妇。

  如今想起来,从李蕊珠家门石阶上剑痕,已知可能是于叔初所留下。再想到无巧不巧,于叔初又真个掳了一个少妇,这还能不是李蕊珠么?又想到朱玲说过,那四名大汉供称于叔初乃是要找那少妇的丈夫晦气。这少妇的丈夫是黑道中人,而李蕊珠的丈夫高岩也是黑道中人。雪山雕邓牧说高岩出关有事,去了个把月。而于叔初正是久寻那人不获,才把他妻子掳来,迫他出现,这种种迹象,无一不正好吻合。这样说来,李蕊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在开封地面之内。

  石轩中只管寻思,却把渡船定在岸边。这时早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服气,纷纷跳上码头,一齐用力推船。只要把渡船猛一推开,石轩中非掉在水中不可。可是他们枉自推得头筋暴现,哼哈连声,那只渡船却有如生了根,纹风不动。

  石轩中蓦然惊觉,眼光一扫,只见渡船上数十双眼睛都奇怪地凝视他。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慌忙踏在渡船上的脚收回来。只听扑通连声,四五个人掉落河中。原来那几个不服气的小伙子不提防石轩中会突然缩脚,渡船猛可推了出去,他们也就掉在河中。

  两名船夫忙着救人,石轩中更感到不好意思。等到那几个人被捞起之后,他取出一锭银子,抛在其中一人手中,大声道:“对不起,在下无意中开了各位一个玩笑。这点银子就请大家喝杯酒,驱驱水寒。”说完,更不迟疑,回身又扑回开封府去。

  他记得清清楚楚,朱玲曾经在叙述当时的情形时,曾提及那东海碧螺岛主于叔初,昨日已抵达开封府西面三十余里的一个地方,名叫天一园。

  此园既然名天一,大概取的就是天一生水的意思,可能园中尽是水呢。

  他一路向开封府走去,一面寻思。不觉已到了北门,忽见一个人迎上来,躬身行礼道:“石大侠可是有什么吩咐?”

  石轩中起初微微一怔,继而想到这人就是雪山雕邓牧派在此地等候自己音讯的人,便停步微笑道:“你可是邓香主派在此地的人?”

  那人恭恭敬敬地躬身应道:“正是。”

  石轩中正要把线索告诉他,忽然住口不说。心中极快地想道:“于叔初剑法独步环宇,凭雪山雕邓牧和屏魄西门渐必定斗他不过。况且于叔初和鬼母素有渊源。邓牧不敢得罪于叔初,便可能牺牲了义女,还有便是玲妹妹把于叔初的手下伤了,永为残废。于叔初为人气浅量窄,报仇心重,早晚也会赶上来。一个不巧,便把玲妹妹伤了也未可料。倒不如我亲自寻上门去,除了救人之外,顺带把玲妹妹这个梁子了结,以免偶一疏虞,后悔莫及。”主意打定,便问那人道:“你可知天一园是什么去处?”

  那人对石轩中现出极之崇敬的样子,恭容答道:“石大侠可是问那城西二三十里左右的天一园么?此园的主人,来头不小。”

  石轩中听了,暗想道:“我也料那主人绝不是等闲之辈,否则以东海碧螺岛主于叔初的名望身份,焉会在那儿落脚。”

  那玄阴教徒又禀道:“那座天一园主人姓靳名崖,三十年前在苗疆娶了癸天圣后的女徒为妻,不久便搬到这里。因为癸大圣后和敝教主的师父木灵子有旧谊,故此这位靳爷搬到这里来。盖建那天一园时,敝教曾为他出了不少力。”

  石轩中笑了道:“你年纪不大,却深知三十年前的旧事,真了不起。”

  那个玄阴教徒见石轩中平易近人,倍觉亲切,便又道:“这是因为敝教主有令,严禁本教之人,在天一园附近三十里之内出没,是以此园的由来,敝教的人等无不知道。”

  石纤中道:“承你同告,甚为感谢,我有点儿事要去那边瞧瞧,哦,那天一园就是靳氏夫妇两人居住么?”

  “除了他们夫妇之外,听说还有一个儿子,单名浩,今年大概是二十岁左右。此外还有几个家人……”

  石轩中又谢他一声,然后走出西门,放脚疾驰。不消多久,便到达了天一园。

  远处望见那天一园,只觉出一排又长又齐整的密树匝围的地方。走到近处,只见那厚密的树墙,当中有道门户。他好奇地到处看看,然后走向门口,心中忖道:“利用树木以作围墙,倒也别致,但不知需要多少时间长得这么茂密?看来这个园子占地极广,隐居其内,应甚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