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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千幻录》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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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工夫,他便捧刻回来,这柄剑的剑鞘银光灿然,上面刻有些古篆,形式古雅精致,一看而知不是凡品,怪不得陆丹这么着急。

  钟荃心中嘀咕好久,这时急急问道:“陆姑娘你这柄剑是什么剑呀?”

  陆丹道:“这剑的名字是太白,乃属西方太白金精,是以发出银光。”

  钟荃啊了一声,道:“那么这又是五行剑之一了。”心中同时浮起当日所见潘自达的金色古剑,华山薛恨儿所用的青色古剑,和当年玄机子使用的朱雀剑。

  这样推详起来,那潘自达的金刻分明便是五刻中的太微剑,属中央土。

  薛恨儿的便是班剑,属东方木。

  五剑已现其四,剩下的一柄,便是如今在西藏萨迪寺的镇寺宝物玄武剑正是他亟求之物。

  眼看武当、华山、峨嵋都得到这种宝剑,钟荃他若不能求得,则这场剑会的盟主,定非昆仑所能问鼎。

  另外当日那潘自达显露过两手,也是剑术中的高手,他也持有宝剑之一,相信会有问津之心。

  钟荃略略一想,不由得双眉紧蹙,凝眸无语。

  陆丹忽然幽幽叹道:“唉,我本想仗着这柄太白剑,待明年中秋在百花洲中的剑会,与群雄逐鹿,可是……”她又叹息一声。

  钟荃暂时搬开自己的心事,询问地瞧着她。

  地道:“可是这两番夜入相府,都败在那姓顾的手下,我还有面目去和人家争一日之长短么?即使幸而赢了盟主的宝座,但到底不是天下第一。”

  钟荃吁口气,道:“你何必颓丧呢?我却担心到时在百花洲比到,我和你碰上了,真不知怎办才好。”

  陆丹身躯忽然一震,面上顿时罩上一层严霜,眼睛凝视着屋顶,半晌,那眼光变得十分阴冷,峻声道:“你若参加刻会,我也必定参加,那时候,你和我只好在剑上一决生死。”

  她的声音是那么峻冷无情,宛如碰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钟荃错愕无言,却听她痛苦地叹息一声,又遭:“方才我已听到,昆仑的铁手何涪,正是你的师叔,他……为什么不亲自下山参与到会?”

  “何师叔已经出家,法名是大惠禅师,他老人家怎会再投身这等争雄逐胜场中?”

  “这样即是说,唯有你代表昆仑了。唉,为什么偏偏是你呢……”未后那句话说得很低,而且口音模糊,钟荃听不清楚,追问了一声,她只摇摇头。

  “我们暂时不谈这个,”钟荃烦恼地道:“还有好久时间呢!我只想问问你,究竟你和万通失镖的事有没有关系?”

  “我……我不回答,你别问我……”

  “为什么?你坦白说出来,我好想个什么法子啊!”

  “你别问我……”她忽然生气地嚷起来:“你出去,不要在这里……”

  钟荃吃一惊,自个儿不知怎办才好,她又生气地赶他走。

  于是,他把那柄太白剑放在床上,然后悄悄退出房间。

  出了房门,隐隐听到她抽咽啜泣之声,不禁迷惑而不安地叹口气。

  房门外便是天井,对面是个小厅子和一个房间,这时房门忽然开了,马老汉但极地探头出来,一见钟荃在天井站着,哟了一声,道:“少使你可把我唬了一下,刚才是什么人的声音呀?你……在天井干么?”

  钟荃没有回答,烦恼地望望天。

  “天也快亮啦,少侠回房睡吧!”

  “你别管我,我要站一会儿.”他忍住心中的不安,和声答道:“你自己再睡吧!”

  马老汉果然缩回头,掩上门房。

  钟荃听见他大大的呵欠声,这时,对于能够安心地去睡觉的人,也觉得羡慕起来。

  他侧耳倾听自己的房间,依然听到低低的泣声,禁不住迷惘地忖道:“她有什么心事呢?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心中一径盘旋着这疑惑,而且因之而难过。

  却一点也没有想到陆丹对他发脾气,而且赶他离开本来是他的房间。

  对于他们仅是见过数面的关系而言,不免荒乎其唐。

  可是,钟荃却觉得很自然,生像自己有义务忍受她的脾气似的。

  一直到天色已亮,钟荃可连天井有多少块砖也数清楚了。这时,悄悄蹑进房去,却见床上的陆丹已经闭目伏在枕上睡着了,头上的帽子已经脱掉,秀发如云被在肩背上。

  钟荃走进去,扯张薄被替她盖在身上,又把那太白剑藏在床底,然后将房中四张木椅拼起来,正想在上面睡一会儿。

  猛然又爬起来,一径走进对面房间.嘱咐两人不要来打扰,然后才回房躺下。

  虽然他睡的是几张木椅拼凑成的床;但一则他在昆仑山上,往往找条长板凳,便睡一官,早已训练惯了。

  二则他思维苦恼了半晚,脑子都想得倦了。于是,但觉躺下时十分舒服,尤其是搁在床前,俨然有保护陆丹之意。

  但仅仅睡了片刻工夫,一阵呻吟把他惊醒,因为那正是陆丹的呻吟声。

  他蓦然跃起来,只见陆丹在床上转倒了几下,一面探手在怀中掏摸着什么。

  他弯下腰,焦急地问道:“你怎么啦?要拿什么东西啊?我替你拿好么?”

  她只呻吟一声,钟荃甚是情急,一手支在枕边,一手沿着她的手去帮忙掏摸。

  但觉她怀中暖暖和和,囊中满是一些零碎杂物。

  他把东西完全摸出来,放在床里面近枕处,却是两条绣花帕,一支银钗,一个小小的瓷瓶,还有好些碎银子。

  她拿起瓷瓶,脸孔却埋贴在他支枕的掌背上,不歇地揉擦着。

  钟荃手忙脚乱地坐在床沿,反过手掌,用掌心捧着她的面庞。

  另外从她手中拿过瓷瓶,用牙齿咬着瓶塞,拔将开来,一阵奇特的药香扑火鼻中,使他差点儿打喷嚏。

  他轻轻摇一下瓷瓶,知道装着的是药丸子,便倒了一粒出来,一面问道:“这药要用多少粒?一粒够么?”

  她在他阔大而厚的掌心中点头,于是,他赶快将瓷瓶盖好,放回床里那堆杂物间,然后捡起那位白色的丹药,棒转她的面孔放向她口中。

  之后,迅速地抽身倒了一杯已凉了的开水,让她喝了两口。

  顺手把杯子一抛,那杯平平稳稳地落在半丈外的桌上,杯里剩下的大半杯水,一点也没有溢出来。

  她又将脸孔挨过来,钟荃用手肘撑着上身,让她埋脸在自己的臂膀里。

  这时,他不敢询问她哪痛苦,因为他看出她正在运行真气,吃力地向什么东西迫追似的。

  所以不能逗她说话,使她更加吃力。

  歇了好一会儿,她松弛喘息一声,抱住他臂膀的双手,也渐渐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