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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钩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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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他的情势也没有改善多少,只不过陷入另一种危机中而已。

  公孙元波心知今日若想逃出大劫,只有智取,无法力敌。当下显示出他那过人的冷静特性,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心中仍不慌乱,迅快地动脑筋,找寻脱身之法。

  巷外的街道上,已隐隐传来唁喝和杂沓的蹄声,一听而知是维持治安的官兵和捕快们的声响。

  使剑的大汉首先发难,“刚刚刚”劈刺了三剑。

  公孙元波单用左手匕首,“铬骼骼”连续封架了三招。

  右方的大汉趁隙出手,刀劈如大鹏展翅,斜抹他腰腿之间。

  公孙元波右手的匕首已有点够不上,就算可以挑中敌刀,但决计难逃左方长剑夹攻的毒手。

  在此等情况之下,他只好抛弃了所有修习很久的把式,自己另创却敌之法。

  他背脊微微一弓,借那巷墙的阻力,猛可跳起两三尺,双脚缩起,接着向使刀大汉胸口蹬去。至于他手中的两把匕首,已经决定完全用来对付左边的攻击。

  他这一跳和一缩,敌刀便落了空,而他借巷墙抵住后背之力,迅急蹬出的反击,来得怪诞之极。对方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反击能够攻出这么远,是以虽然迅即跃退,却已迟了一点,被他双脚蹬中胸口,发出“砰”的一声。

  与此同时,使剑的敌人施展精妙的剑法,一招“玉女投梭”,创光恶毒地攻来,直取颈上要害。

  公孙元波虽然来不及查看对方使的什么招数,但他却感觉得到自己致命的弱点是在颈子的部位。

  恰好他一脚险中另一个敌人,所以能借那反弹的力量拼命扭开上半身,左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口锋快的匕首使劲扔击敌人。

  敌人那口长剑从他颈边擦过,只差那么一点就被刺中。公孙元波在百忙中,仍然感到剑锋上传来一阵彻骨的寒冷,令人魂飞胆落。

  他的匕首亦没有击中敌人,这个使剑的大汉一看同伴中脚受伤,怒喝一声,左手剑诀化作掌式疾劈。

  这一掌劈中公孙元波的小腹,公孙元波的身子被震得赃墙飞开五六尺之远才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使剑的大汉定睛里去,只见公孙元波俯扒在地上,动也不动,于是他那张凶悍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提剑行去,要向公孙元波补上一剑,却听到使刀的同伴大声呻吟,同时巷子两边都出现了很多人影。

  靠近街道那边的巷口,不但人喧马嘶,同时还有许多盏灯笼正要人巷。

  使剑的大汉马上改变主意,迅即奔上前拉起同伴,挟着他跃过了巷墙,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在胡同内几家妓院出来的人以及打巷口那边进来的官兵,都看见有人拿着刀剑跃出巷墙。

  许多人都鼓噪起来。七八名军士冲到公孙元波倒仆之处,灯笼光照耀下,但见他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

  领队的校尉是个壮健的中年人,微微皱起的浓眉显示出他的机智。

  他吃惊地亲自动手,把地上的人翻过身子,道:‘攸!怎么是公孙元波?”

  一个军土道:“他活不成啦!”

  那校尉面色一沉,抱起公孙元波!

  另一名军上碰了先说话的伙伴一下,低声道:“别多嘴,那人是官长的朋友。”

  那校尉抱着公孙元波,大踏步行去,来到肇事生端的迎春馆,一径进去。

  一个汉子满面堆着惊煌的笑容,道:“赵老爷你来得好,若是换了别位老爷,那就惨啦!”

  赵老爷面色沉寒, 冷冷道:“我来你们也好不了。”

  他发觉口袋中多, 一件沉甸甸的物事,不问而知乃是一封银子,最少也有二十两重,当然是这个汉子巧妙地塞入他贷中的。地也知道这些人手法利落得很,一定不会被别人看见。

  那汉子低言道;“赵老爷, 屋子里有一个死人, 小的已经受不了啦!”

  那校尉眼睛一瞪,想道:“这――是俺的朋友!”

  汉子忙道:“啊!啊!那又不同啦……”他看了一眼义道:“公孙老爷也是熟人,他出了什么事呢‘!把他放在这边的一刊和好不好?”

  姓赵的校尉不作声,跟他行去,到了屋内一个房间里,便将公孙元波的身体放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他们迅即离房,赶去查看和勘验那边的命案, 出房之时还把房门带上掩好。

  床上的公孙元波突然睁开眼睛,把憋了很久的那口气吐f出来, 但却又皱皱眉头, 好像什么地方有点疼痛的样子。

  他双手探入衣服里面摸索了一阵,解下一副肚兜似的物事,拿到眼前翻看一下,但见那个肚兜表面上仍然完好,可是拆开面上那层夹布,便看到里面还有一层厚约一寸的黑色皮革。

  里面这层厚厚的皮革已经有一部分裂开,露出一排整齐的薄钢片。

  这个特制的肚兜,碎裂之处乃是被那个使剑之人掌势劈中,才变成这等模样。如果没有此物抵消了那一记掌力,公孙元波自然已经活不成了。

  他迅即将肚兜丢在床底下,整理好衣服,又从怀中掏出一些药物,很快吞咽了。

  过了一阵,他脸上忍着的疼痛神情渐渐消失。

  外面人声噪乱,似乎除了原先的官兵之外,又来了不少公门捕快。

  这个房间内,桌上总算还有一盏残灯,发出暗淡的光线照耀着。虽然可以看见房中的景象,但这个破败简陋的宙间, 加上这一盏欲灭的残灯,却使人不禁泛起了凄凉孤寂之感。

  这等景象,正好像公孙元波目前的处境,竟也是如此惨淡灰暗,前途茫茫,似乎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不但是他个人如此,连同他所效忠的主人,也同样处于可悲的灰暗境地中,整个大环境都对他们十分不利。

  刚才席上中箭死去的,是潜伏在对方内部的得力人员, 今日的宴会,乃是迫切中的安排,以便迅即从他那儿接取一些关系重大的案件。可是这一次木但失败了, 而且由于他急切中出手掩护抢救那个人,连他的身份也暴露出来,因此才有后来拦路袭杀之举。

  照早先的情形分析,对方分明亦得到正确的情报,洞悉这个宴会的隐秘。而对方不但彻底摧毁了他们的计划,并且将计就计,利用“同舟共济”的心理,故意在众目瞪陵之下,向那人施以暗算。果然马上就把他的身份揭穿,随即加以袭杀。

  公孙元波沮丧了一阵,才努力振作起精神,自己安慰自己道:“他们终究没有把我杀死,所以还算不得大获全胜。我知道自己被杀死的老胡是极富心计机谋的人,也许他亦曾预防到有失而暗中留了一手亦未可知……”

  他迅即跳下床,奔到窗边,从缝隙向外面望去,目光一转,已看见对面的后屋顶似乎有人蹲在那儿,遥遥察看这边的动静。公孙元波马上就联想到射死老胡的那支劲箭,心下大加凛惕。

  公孙元波略一计算距离,发觉那人所蹲之处,距刚才饮酒作乐的房间,至少有十丈以上,在形势而言,倒是十分吻合,恰可居高临下,望见房中饮宴请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