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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令情潮》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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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素珍婿然一笑道:“我要敬韩相公一杯。”举杯就在唇,轻轻喝了一口。

  韩少山惶然地说道:“姑娘出身武林家,巾帼女杰,在下理该先敬姑娘。”说完,一仰脖子,喝了个杯底朝天。

  秦素珍俏目之中,闪过一丝异采,接着又替严友三斟满了酒,娇声道:“严伯伯,侄女敬你老一杯。”

  严友三拂髯笑道:“贤侄女,咱们自己人,不用客气了。”

  秦素珍眨眨星目,说道:“这是侄女一点敬意嘛。”

  严友三呵呵一笑,点头道:“好,好。”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秦素珍接着又敬了严秀侠一杯,才行坐下。这一顿酒,杯箸交错,谈笑风生,宾主间显得非常融合。

  酒席半酣,韩少山好像想起什么事来,口中忽然啊了一声,放下酒杯,仰目朝严友三道:“该死,该死,有一件事,晚生差点忘了。”

  严友三心中一动,举杯问道:“韩老弟有何见教?”

  韩少山道:“晚生今晨一早,无意中拾到了一件东西……”

  严友三道:“不知韩老弟拾到了什么?”

  韩少山微微一笑道:“晚生先要请教一事,贵堡传递书信,不知是否使用信鸽?”

  严友三听得一怔,领首道:“老弟见询,老朽不敢隐瞒,敝堡书信往返,确是由信鸽传递。”

  韩少山一拍手掌,笑道:“那就不会错了。”

  严友三惊疑的道:“韩老弟忽然问到敝堡信鸽,不知究有何事?”

  韩少山慢条斯理的道:“晚生一向习惯早起,每日黎明都要散上一回步,再行漱洗,今晨一早,天色刚明,晚生正在店门前散步之际,忽见一头灰鸽,从头上飞过,掉下一个小小竹筒,正是信鸽传递的信件,晚生从它飞起方向推测,极可能就是客店后院,敢情是贵堡的飞鸽无疑。”

  严友三奇道:“敝堡今晨并无书信。”

  韩少山接道:“晚生怕是贵堡之物,已经把它带来了,老丈请一看便知。”

  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小竹筒,递了过去。

  严友三神色微变,问道:“老弟看过确是敝堡的书信么?”

  韩少山道:“贵堡机密信件,晚生不敢擅拆。”

  严友三从韩少山手中,接过竹筒,看了一眼,微微摇头道:“这不是敝堡之物。”

  韩少山笑道。“鸽从后院飞起,虽非贵堡之物,也可能和贵堡有关,老丈看看何妨?”

  红脸判官严友三目中寒星飞晃,颔首道:“老弟说的极是。”

  两指微一用力,捏碎竹简,取出一个小小纸卷,打开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

  原来纸卷上写的,竟是昨晚的详细经过,无疑,这是给五门风江南总分坛的一份报告,底下并没具名,只划了一个记号,但字迹秀丽,一看就知是出于女子手笔。

  红脸判官严友三手上拿着纸卷,只是沉吟不语。

  韩少山道:“老丈,这信上写的什么?”

  严友三随手把纸卷递了过去,说道:“老弟请看。”

  韩少山接过纸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抬头笑道:“上面写的是老丈昨晚经过详情,那是老丈发给贵堡的书信了?差幸给晚生拾来,老丈只要再放一头信鸽就好,若是给旁人拾了去,或者半途中失落,贵堡就收不到了。”

  严友三道:“老弟不是江湖上人,不知江湖上事,这是一份给五凤门江南总分坛的报告。”

  韩少山讶然道:“老丈何以要把昨晚经过告诉贼党?哈哈,晚生明白了,老丈这是存心要气气他们!”

  严友三说道:“这纸条并不是老朽写的,是贼党奸细给他们主子的报告。”

  韩少山点点头道:“是了,贼党本来派出了一个晚生的同宗,准备接替老丈,走马上任,结果他们阴谋并未得逞,这奸细听到了内情,利用信鸽,飞报贼党,但却阴错阳差,恰巧会在店门口失落,给晚生拾来。”

  口气一顿,接着“啊”了一声,吃惊道:“如此说来,这店里一定潜伏了贼党的奸细!”

  严秀侠道:“二叔,看来咱们昨晚说的话,都给贼党听去了。”

  严友三似是在思索什么,没有作声。

  韩少山重又打纸卷,看了一眼,摇头晃脑地说道:“若从笔迹看来,倒像是女子写的,莫非这奸细会是女的不成?

  秦素珍一直坐在边上,没有作声,这时忽然接口说道:“韩相公说对了。”

  韩少山奇道:“秦姑娘知道奸细是谁么?”

  秦素珍嫣然一笑道:“我自然知道。”

  韩少山惊奇的道:“原来秦姑娘早就发现了!”

  严友三面情凝重,目注秦姑娘问道:“贤侄女,你说这奸细会是什么人?”

  秦素珍格的娇笑一声,应道:“我!”

  严友三勃然变色道:“贤侄女,你……”

  秦素珍语声一寒,道:“严大侠,你当我真是秦素珍么?”

  严友三目射神芒,点头说道:“老夫早该想到你是五凤门的人乔装而来!”

  假秦素珍格格笑道:“可惜你想到得太迟了!”

  韩少山吃惊道:“姑娘会是奸细?”接着摇摇头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严友三霍然站起,沉声道:“如何迟了?”

  严秀侠跟着站起,一手紧按剑柄,大有立即出手之意。

  假秦素珍冷笑一声,望着二人说道:“你们适才饮下之酒,乃是本门特制的毒药,藏在我指甲之中,无色、无味,但却剧毒无比,严大侠要是不信,何妨运功试试?”

  韩少山大惊失色,惶恐地说道:“在下和姑娘无冤无仇,你……你真的连在下也下了毒药。”

  假秦素珍目光冷峻,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是自己找死,怨得谁来?”

  严友三仰天洪笑一声,喝道:“贱婢,老夫何等样人?真会上你的当么?”

  突然张口喷出一道酒泉,直向假秦素珍激射过去!

  假秦素珍一惊,娇躯急闪,一下欺身到严友三身侧,扬手一掌,当胸拍去。

  严友三大袖一拂,劈出一股潜力,一面沉喝道:“秀侠,守住门口,别让她跑了。”

  严秀侠“呛”的一声,掣剑在手,迅速到门口,喝道:“小丫头,你那杯毒酒,我根本就没喝,老实说,这里没有你逞强的份儿,还是束手就缚的好。”

  韩少山皱着眉头,苦笑道:“姑娘,你倒看看,他们两位都没喝下去,那是你只毒了在下一个……”

  口中说着,随手从桌上取过一个酒杯,一张口,把刚才喝下去的一杯毒酒,重又吐在酒杯之中,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满满的一杯。

  假秦素珍目中异采一闪,冷声道:“你果然就是昨晚那个“蒙面人!”

  韩少山微微一笑道:“姑娘好眼力!可惜你想得太远了。”

  严友三呵呵大笑道:“老弟,方才要不是你传音叮嘱老朽,暂时不便暴露身份,老朽真还失之交臂。”

  韩少山拱拱手笑道:“晚生是被这位姑娘逼得急了,不得不向老丈求援。”

  (注:方才秦姑娘逼着韩少山,要他承认就是昨晚的蒙面侠士,韩少山曾用手摸摸下巴,就在此时,以“传音入秘”暗中和严友三说的话,严友三当时曾愣了一愣。)

  假秦素珍趁两人说话之际,突然双肩一晃,身发如电,一下欺到了门口,低叱一声:“还不给我闪开!”纤手扬处,一掌朝严秀侠肩头拍去。

  这一掌,来得奇快无比!

  严秀侠当门而立,但觉眼前的人影闪,一只纤纤玉掌,已然拍上肩头。

  他没想到假秦素珍身法会有这般快速,此刻要待封架。已嫌不及,只是左肩一沉,身向侧闪。

  对方这一掌是避开了,但也让出了半扇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