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令》76
铁脚倒一急之下,更是着着贯足全力,司徒青松和于不朽也是怪啸连起,运足内力,这两人一水一火,相济之下另有一番威力。
渐渐陆倚官感到体力不济,招式也逐渐慢了下来,幸而那于不朽似乎心存偏见,狠毒招式尽收不用,于是陆倚官开始左守右攻对准司徒青松连施杀手。
司徒青松何等聪明,立刻边战以言辞激那风火哪咤,望他快出全力,那知风火哪咤每听他激一句,肩头一皱,手下反更放松一分,司徒青松激了几句,眼见愈更不象话了,当下大怒道:“姓于的你看墙上!”
君青随声一望,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对联是:“大丈夫一诺千金,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下联是:“李将军单箭双雕,败诚败矣,岂妄论无?”
字迹笔走龙蛇,想是司徒青松亲笔,司徒青松指着下联,乃是激于不朽之意,那知于不朽一见字迹暴声吼:“原来是你!”
反手就是一掌,直向司徒青松打,司徒青松虽然对于不朽的“放水”大感不满,但是做梦也料不到他会来这一手,当下再也躲不开,砰一声被打个结结实实
事出太过突然,所有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司徒丹惊喊一声,扑上去哭道:“爹……你……”
司徒青松推开女儿,摇幌着身形,跄然倒退了三步,指着风火哪咤道:“好……你……”
“哇”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司徒丹一急大叫,司徒青松挣扎着挺直了身躯,努力试着调匀呼吸,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在死一般的空气中起落。
好半天他才吸满一口气,他的脸苍白中泛出一种异样的神色,他斜仰起头,望着墙上,一字一字艰涩地吟道:“……败诚败矣,岂妄论无?”
蓦然,他奋力向后一纵,身形如箭一般倒穿出洞口,虽然跄踉,但却迅速无比地飞奔而去――
众人惊得呆了一呆,司徒丹一声哭喊冲将出去时,司徒青松已跑得只剩下一点黑影霎时消失无踪。
司徒丹只觉万雷轰顶,脚上如同拖上千斤巨练,再也走不动一步,脑海中只是一片空白,也了知过了多久,铁脚仙和风火哪咤的离去他也不知道,师兄祁若寒在纠集部众料理善后的响声她也不知道,她只感到自己渐渐弱软,软弱……终于双脚一抖,瘫软下去……
但是,她并没有跌倒在地上,她跌在君青的怀里。
君青抱着晕迷过去的司徒丹,心中倒一阵迷糊,他大踏步走上一块高石,冷风冷拂过来。他要让脑筋清醒一下。
他弯腰拾起一把锈旧的长剑,望了望怀中的佳人,耳边忽然传来祁若寒率领部众出洞的声响,也不知他们是去追寻主人还是来追捕自己,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走”
夕阳西坠天边晚霞辉丽,山林景物淡淡地闪着金色光茫。
凉风袭袭,从前面那条小道,远远地出现一对少年男女,并肩疲乏的拖着沉重脚步,向这林子走来,金光洒在他们身上,真象一双金人儿。
这对少年,正是岳君青和司徒丹两人。
司徒丹忽然停下来理了理吹散的秀发,呶呶小嘴示意岳君青休息一会,君青似乎心不在焉,只是望着西边将落到山后的太阳发呆。
司徒丹无奈,只有一个人坐在路旁大石上喘息。
晚风又吹乱了她刚理好的秀发,于是她的心也被吹乱了,她不由自主的又惦念着生死未卜的爹爹,自从她有知觉以来,就没有见过爹爹快活过。
“爹爹是一个热情的人,这是我知道的,好几次我装着睡着了,爹爹偷偷跑到床边来用手温柔的抚摸我的脸,亲我脸颊,那时候,我想他心中定然充满了慈爱,可是他为什么要把感情埋在那终日冷森森的面孔内呢?”
司徒丹手撑着颊,心中不解的想着,偷眼一瞧岳君青,只见他临风而立,不但长得白晰俊秀,更有一种书卷气息,高度的智慧,从他眼神流露出来,司徒丹心中充满了爱恋,而且也充满了敬意,她自己一向自负的美丽,娇生惯养的脾气,在身旁这个少年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正是千千万万初恋男女的心情,在相爱人儿的面前,一切的矜持,一切的做作都是多余的了。
岳君青此时心情也很紊乱,他一方面为爹爹铁马岳多谦和剑神决斗的胜负担忧,一方面,又想到妈妈和哥哥们为自己失踪,不知是多么焦急啊!
妈妈慈祥的笑脸,似乎又从眼前露出,妈妈温柔的手似乎又按在他肩上,君青想到终南山下,那茅屋,那小溪,不知怎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他强抑着,心中不停的叫道:“君青,你已是一个大人了,至少要象大哥那样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千万不能再流泪啦!”
他忽然看到手指上的伤痕,那是他为护卫母亲而被天豹帮砍伤的,一刻之间,君青豪气陡增,想起当时自己对于武功一窍不通,犹能挺身而出,保护母亲脱险,现在虽然不见得高明,可是那几招剑式可真管用,他下意识摸摸身后的锈剑,笑意慢慢现出,他心里说:“我还有剑哩,这就赶快先寻爹爹去。”
他看了看坐在石上的司徒丹,便催促她道:“快走啊,否则天黑了,还走不到宿头。又得在山洞中歇啦!”
司徒丹笑道:“宿在野外也不打紧,岳哥哥我累得紧,再休息一会好吗?”
温柔轻快的语声在君青耳畔飘荡,君青只觉得一阵异样的感觉,心里受用的紧,他一向脸嫩,当下不好意思拒绝,只得讪讪凑近坐下。
司徒丹知他心中有点不愿,便笑道:“岳哥哥,你看那边多好看,我们一边谈天,一边欣赏落日,等休息好了再赶路,我担保明天能够赶到陕西去,岳哥哥,明天我们不吃中饭,连赶四五个时辰,还怕走不了二百多里路吗?”
岳君青听地喊得亲热,感到很不好意思,脸一红,也不说什么,心内却道:“瞧你满口花言巧语,明天嚷着累哟要休息哟,一定又是你呀!”
司徒丹忽道:“你刚才站在那里,呆呆的想些什么呀?”
君青答道:“我在想爹爹会不会打胜剑神胡笠?”
司徒丹道:“岳老伯伯从前威名大得紧,我爹爹的功夫你是见过的了,听说早年就败在岳老伯伯手下。我想一定没有问题的。”
君青道:“难怪你爹爹要捉我,那剑神胡笠威震关中垂四十载,手下底定然有真才实学,所以我才会担忧。啊!对了,告诉你,我爹爹一点也不老。”
司徒丹听他正在担忧父亲安危,居然还有心思辩论父亲老不老,真是孩子气得紧,当下笑道:“是哟,对不住,对不住,是我说错。”
君青道:“爹爹走起路来比谁都快,而且非常轻松,连大哥那样高手,也还差得远哩!”
司徒丹问道:“你大哥武功比你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