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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亭》金刀亭(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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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往事如烟

  雷隐寺的大厅中气氛顿时沉闷了下来,闪闪的烛光,朦胧的暗影,仿佛都给人一种无形的重压,压得使人窒息,可以彼此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长白程秋松,乾坤双剑申黔申平兄弟以及龙吟神拳秦蓬真,个个面孔紧绷,对齐骥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唯一从容不迫的只有戴了面具的贺玲,一来是在面具遮掩下看不到她的神色表情,二来,她已有了控制群雄的把握。

  齐骥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故而介绍完毕,也在贺玲的对面坐了下来。

  终于,沉闷的气氛打开了,长白程秋松大刺刺的走了过来,冷漠的一笑道:“齐公子介绍了未来的帮主,却还没说出帮主的姓名,属下就此请教。”

  齐骥没有开口,仅向贺玲投注了一眼。

  贺玲心中暗忖:“这程秋松既是长白年青一辈中的第一剑手,武功自是不凡,何况,齐骥第一个介绍的是他,他又是第一个出头,在金蛇帮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只要认真的教训他一番,就可收到树威的效果。”

  当下淡淡一笑道:“金蛇帮初创未久,尚不足称雄江湖,事事应保持神秘,帮主姓名,岂可轻泄?”

  程秋松哈哈一笑,道:“至少,也该使属下等知道帮主对外的称呼。”

  贺玲冷冷的道:“对外不妨称本座为青衫客。”

  “青衫客……”程秋松喃喃了一遍,道:“属下敬新帮主一杯!”

  由桌子上端起一杯酒来,双手递了过去。

  酒杯未到,一股暗劲已经当先袭来。

  贺玲暗道:“好可恶的程秋松,今天如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这金蛇帮主之位只怕要拱手让与你了。”

  那股暗劲气势磅礴,有开碑碎石之威,贺玲自亦不敢大意,沉声一笑道:“本座受你一杯。”

  却在沉声一笑中,暗暗将“劫魔神功”运了起来,护住周身。

  程秋松自视甚高,根本没把这位戴了面具的青衫客放在眼中,存心要使他当场出丑,双手敬酒,实则却是打出一记暗拳,而且用足了十成真力。

  贺玲端然正坐,似是毫无所备,程秋松自以为得计,连对面而坐的齐骥也不禁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殊料程秋松以十成真力所发的暗拳,在击中贺玲之时,却像击到了钢墙铁壁之上,一阵强烈的反震之力,使他血浮气涌,差一点口吐鲜血,当场栽倒。

  幸而暗拳只能用阴柔之力,反震回来的力道,自然也是属于阴柔的路子,故而程秋松仅是身子摇了几摇,并没有倒摔而出。

  在场的俱是明眼之人,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一时不禁咋舌称奇,原来他们俱都低估了贺玲的功力。

  程秋松气血浮泛,一时双手擎杯,就地调息,不敢稍动。

  齐骥忽以传音之术向贺玲笑道:“师妹,师父似乎有偏心。”

  贺玲也以传音之术笑逍:“何以见得?”

  齐骤道:“方才小兄真为师妹担心,这程秋松不但是长白年青一辈的第一剑手,而且在‘先天气功’上也有了相当的基础,暗拳中发出的阴劲足以碎石裂碑……”

  微微一顿,慢悠悠的接下去道:“现在小兄才知道,这担心是多么的多余。”

  贺玲笑道:“师兄还没说到正题。”

  齐骥有些不自然的道:“小兄看不出师妹是用什么功力挫败了他。”

  贺玲淡淡的道:“劫魔神功。”

  齐骥又极不自然的一笑道:“这门功力,小兄连听也没听师父说起过,这不是师父偏心么?”

  贺玲忖思着道:“师兄既是诚意使我当上金蛇帮的帮主,此刻最好不谈这些……”

  眸光悄然一转,又道:“此地事了,我自会给你解释。”

  齐骥神秘的一笑,果然不再与贺玲以传音交谈。

  程秋松仍然双手擎杯,站在当地,但双肩却有些颤抖。

  贺玲伸手接过酒杯,笑道:“看来你像是病了。”

  程秋松咬咬牙关道:“属下确是感染了一些风寒,多谢帮主关心!”

  贺玲冷然一笑,举杯欲饮。

  但就在她杯未沾唇之际,忽听一阵嘶嘶之声,一杯酒竟然完全化成了一片烟云,袅然上升,杯中空空如也,一点也没有剩下。

  程秋松却露出一抹傲然的笑意。

  贺玲微微一笑道:“阁下委实不愧为长白高手,单是这一手‘化酒为气’的功夫就足以传诵江湖,叹为观止。”

  程秋松洋洋得意,但话未说出,又生奇变。

  只见一滴水滴忽然滴入了贺玲擎着的酒杯之中,而后是两滴三滴,最后则是一股酒箭疾泻而下,那片化了水气的美酒,又完全泻回了酒杯之中。

  在座之人都已看清,一杯酒仍是满满地,一滴也不曾缺少。

  贺玲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程秋松面有赧色,呐呐无语。

  贺玲目光凛然一转,道:“程秋松。”

  程秋松震了一震,忙道:“属下在!”

  贺玲淡淡的道:“难得你喜欢炫露武功,何不再露一手使本座开开眼界?”

  程秋松面色苍白,俯首道:“属下不敢,帮主那一手‘化气为酒’神技,已使属下敬服了!”

  贺玲微微一笑,道:“本帮成立伊始,首须建立制度,本座有意派你为司刑之人,你可愿意?”

  程秋松连忙施礼道:“谢帮主恩典!”

  贺玲忽然声调一沉道:“既然你已接受本帮司刑之责、本座倒要问问.与本座分庭抗礼,不揖不拜,直呼本座之名,傲慢放肆,纵声狂笑,而且以敬酒为名,对本座出手暗袭的本帮门人,应该处以何种刑罚?”

  程秋松大惊失色,不禁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呐呐的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贺玲漠然一笑道:“是死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