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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苏城》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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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君璧正容说道:“姑娘能把握机会,毅然弃暗投明足见你本质善良,才能出污泥而不染。”

  覃瑜幽幽地一叹道:“本质善良这一点,我承认,但出污泥而不染,我却愧不敢当,我想你于大侠也必然听说过,幽冥帝君的三位公主,都曾与那位主上父子,也就是现在的李唐和李明远有过肌肤之亲的传说吧?”

  于君璧接道:“我已说过,那无损于心灵的圣洁。”

  覃瑜又是一叹道:“这是说,于大侠已愿意收留我这个败柳残花之身?”

  于君璧正容点首道:“是的,除非姑娘你嫌弃我不堪匹配。”

  覃瑜美目深注着问道:“此中是否有感恩图报之心?”

  于君璧道:“当然也有。”

  “是否也有情爱的成份呢?”

  于君璧正容如故地接道:“像你这样的美姑娘,任何男人,都会爱慕你的,我自然也不例外,不过由于我才是初见,却还谈不上情,姑娘也该明白,男女间的感情,是须要时间去培养的。”

  覃瑜嫣然一笑道:“你很坦白,也因冲着你这一份坦白而率真的情操,我算是下定决心,跟定你了。”

  “多谢姑娘!”于君璧向着她深深一揖,道:“在下深感无上荣幸。”

  覃瑜掩口媚笑道:“这算是礼多人不怪,还是相敬如宾?”

  于君璧讪然一笑之间,覃瑜却是神色一整,说道:“为了表明我自己的清白,也为了让你完全放心,我给你瞧一样小玩艺。”

  “嘶”地一声,她已自行撕裂右臂上的衣衫,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玉臂,向着于君璧面前一抬,含笑问道:“相公瞧清楚了没有?”

  由于彼此心意已经沟通,无形中的鸿沟已经消除,因而覃瑜对于君璧的称呼,也由“于大侠”而改为“相公”了。

  但于君璧却不曾领会伊人改变称呼的那一份柔情蜜意,他是为了呈现在眼前的这一截玉臂,而目眩神迷了。本来,于君璧方才替覃瑜疗伤时,连女儿家最隐秘的两个部分,都已见到过,并已用手去触摸过,但由于那是疗伤,心境与情调,都与目前完全不同,因此,目前这一段玉臂对他心灵的上的冲击,绝对不是方才疗伤时,所看到的一切,所能比拟的。

  目睹他那一副痴呆神情,覃瑜禁不住地“噗嗤”一声娇笑道:“原来你也不老实。”

  由于心情平静下来,于君璧的神态与言语,都显得很自然了。

  覃瑜白了他一眼道:“方才,你替我疗伤时,难道还不曾看够?”

  话已出口,却不由俏脸上,飞上一片羞红。

  于君璧神色一整道:“那时是在疗伤,心情与现在一比,是截然不同。”

  覃瑜的芳心,感到甜甜的,俏脸上也洋溢着一片幸福光辉,笑问道:“现在瞧清楚了没有?”

  于君璧微微一怔,道:“已经瞧清楚了。”

  “不见得吧!”覃瑜抬手向她玉臂上的侧面一指,仰脸笑问道:“瞧到这个了么?”

  原来她那玉臂的内侧上,有着一颗黄豆大小,却是鲜艳夺目的红痣。

  由于于君璧所站角度关系,也由于他的粗心大意,这一阵子,他竟然没发现那一颗红痣,经过覃瑜点明之后,才禁不住目光一亮地,脱口一“啊”道:“好一颗漂亮的朱砂痣!”

  覃瑜禁不住“噗嗤”一笑道:“傻瓜,这不是痣呀!”

  于君璧一怔,道:“不是痣,是什么呢?”

  覃瑜正容问道:“相公听说过‘守宫砂’这玩艺吗?”

  于君璧这才恍然大悟地,一“哦”道:“这就是守宫砂。”

  他的脸上刚刚掠过一片兴奋的光彩,却立刻被一抹困惑所掩盖住了。

  覃瑜当然能明白于君璧这刹那之间,有着两种不同的表情的原因,但她却故装未见地,含笑问道:“相公知道这守宫砂的作用么?”于君璧讪然一笑道:“我听说过。”

  覃瑜故意调侃地,笑问道:“说给我听听?”

  于君璧剑眉一蹙道:“据说,那是用好几种特殊药物混合,从小点在姑娘家的手臂上,除非这位姑娘失去了童贞,否则,是怎么也洗不掉的。”

  覃瑜点点头,却是美目深注着,笑问道:“相公,你是否怀疑我这颗守宫砂是假的?”

  于君璧正容说道:“我没理由要怀疑你,你也没有弄一颗假的守宫砂来骗我的必要,何况,现在这一情况的发展,也不是任何人事先所能料得到的,不过……不过……”

  “不过”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下文来。

  覃瑜娇笑着代他接了下去:“不过是有点想不通,是也不是?”

  于君璧讪然一笑道:“我的确是想不通,你不会生气吗?”

  覃瑜娇笑道:“我怎会生你的气,要怪也只能怪我不该成长在一个污秽的环境中呀!”

  接着,却是自我解嘲地一笑道:“所以,如果有人说,幽冥帝君的三公主,仍然是处女之身,必然是谁都会感到怀疑。”于君璧笑道:“至少我没有怀疑,只不过是有点儿想不通而已。”

  “好!现在我就解释给你听。”她口中说得好,但接下来的话,却又岔了开去:“相公知道我必须要廖侗将我那侍女燕儿放出来的原因吗?”

  于君璧一怔道:“那当然是由于你们情逾姊妹的关系。”

  覃瑜冷笑接道:“同时,也由于她的身材,面目,甚至是连嗓音都与我有七成以上的近似。”

  于君璧又是怔道:“世间会有这种事?”

  覃瑜笑了笑道:“一点都不假,相公见过之后,就明白了。”

  一顿话锋,又注目笑问道:“现在有什么联想吗?”

  “联想?”于君璧再度一怔之下,禁不住恍然大悟地,一“哦”道:“我明白了。在……在某些场合中,燕儿成了你的替身,所以才能保持你的清白?”

  “是的。”覃瑜点首一叹道:“因此燕儿等于是我的恩人,我必须尽一切力量将她救出来。”

  于君璧连连点着头道:“应该这样,应该这样,像这样的义仆,可实在太难得了。”

  覃瑜一整神色,注目问道:“相公燕儿救出之后,我想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你不嫌弃她吗?”

  于君璧心念一阵电转,才颖悟对方的主意,是要将燕儿收为偏房,禁不住大喜过望地,呵呵一笑,说道:“好事成双,这是一般人梦寐以求的事,我怎么会嫌弃她,……”

  覃瑜一指轻点他的额角,白了他一眼道:“瞧你这德性……”

  廖侗倒还算是真能守信,当夜二更,杨天佑、于君璧与覃瑜等三人,果然在刘家渡口,将覃瑜的侍女燕儿接了回来。

  燕儿,确如覃瑜所说,一切都和覃瑜有七成近似。

  这情形,自然使于君璧暗中感到无限兴奋,一个一身无寄,四海为家的江湖人,一下子获得两位如花美眷,可的确是值得他兴奋的。

  不过,燕儿也带来一个不太好的口信,那是廖侗私下里对杨天佑的警告,希望群侠们,在三天之内,撤离太湖。

  廖侗为什么要燕儿带这么个口信来,未加说明。

  不过,由于目前道消魔长,可能幽冥教方面,业已获悉群侠们在太湖落脚的情形,这道理是不难想见的。

  好在群侠们,不论是在心理上,或行动上,都已有所准备,因此,他们剑及履及,当夜天亮之前,就全部撤离了。

  当群侠们另觅秘密地点,韬光隐晦之间,貌艳如花,却是命薄如纸,而且是历尽沧桑的陈红萼,却已独自踏上征途。

  尽管她此行是施展知机子所传授的“千里户庭缩地大法”,但她的心情,却是无比沉重的。

  她,自幼生长于富甲东南的陈家,从小就养尊处优,一呼百喏,虽然她心灵上受过常人所不能忍的创伤,但在物质生活上,却是有生以来,不曾受过半点委屈。

  但目前可不同了,扭转整个武林劣势的重责大任,等于是压在她一个人的肩头上。

  同时由于必须争取时间,以免使幽冥教,恶势力生根,而为事半功倍之效,而必须昼夜兼程急赶,那种餐风露宿之苦,局外人是没法想见到的。

  所以,尽管一般行旅眼看她健步如飞,疾逾奔马,而纷纷投以惊羡的眼光,但她的芳心中,却有如压着一块铅似的沉重。

  阿尔泰山,位于我国极西北,与苏俄接壤之处,由江苏地区赶往极西北的边陲,算得上是迢遥万里。因此,尽管陈红萼是施展“千里户庭缩地大法”并在中途很少休息,也还是经过半月的工夫,才赶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