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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剑群花》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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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好看煞人的是两人疾如电光火石,在转眼间,拆了十招,但招式却清脆玲珑,美妙已极!

  令人诧异的是,冷秋水与石玉珊,虽然连拆十招,却绝未离开半步,两人都始终鹤立在足下那束“香桩”之上。

  有时,龙飞凤舞,用手拆招,即令非要跃避对方来势之际,也不过平升数尺,仍然落足原桩,未稍移动。

  尉迟巧巧看了四五招,便好不诧异,螓首一偏,向金不换低声问道:“金大叔,你的眼力最好,看不看得出他们均曾游步试桩,却又均严守本位,不肯离开半步的这种打法,会有什么怪异?”

  金不换摇头苦笑道:“玄机深奥,莫测高明?……”

  这说“莫测高明”,其实是句废话,可以不说。

  因为金不换“玄机深奥”四个字才出之际,谜底已然揭晓!

  冷秋水与石玉珊十招之数,刚刚拆罢,“森罗堂”中,突然响起一片喷喷惊叹之声!

  八八六十四束“香桩”之中,有六十二束,竟倏然散化,成为一地碎粉!

  尚能保持完整,丝毫未损的两束“香桩”,则一在冷秋水的足下,一在石玉珊的足下。

  群雄这才明白,他们全都不肯换桩之故,也全因二人玄功之深,暨轻功之高,以及拿捏分寸,佩服之极,响起了全场一致的由衷喝采!

  游走之间,能把足下所踩“香桩”,束束震碎,而使其仍暂不变形,稍后再散,玄功是不是深?

  在同一“香桩”之上,拆掌十招,有时禁受震荡,有时又必须拔跃避势,仍令“香桩”毫无所损,轻功是不是高?

  他们这种重则重于泰岳,轻则轻于鸿毛的拿捏分寸,是不是恍如渡河香象,挂角羚羊,毫无痕迹?

  但就在全场掌声雷动,都认为这场综合了玄功、掌招、轻功的比斗,双方是各尽其妙,秋色平分之际,石玉珊却突在桩上,向冷秋水抱拳笑道:“九剑绝艺,果不虚传,冷少侠造诣太高,石玉珊如今是真正甘心认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要回转‘天狼帮’,再痛下一番苦功,他日再图后会的了!”

  冷秋水笑道:“石姑娘何必太谦?你我之间,铢两悉称,哪里分得出什么胜负?”

  石五珊嫣然笑道:“武林儿女,最贵率真,胜就胜,败就败,石玉珊修为稍弱,败并不羞,冷少侠又何必遮盖,替我圆甚场面?”

  说至此处,语音微微一顿,指着那六十二束“香桩”所化的一地香灰,扬眉又道:“冷少侠请看,你所踏碎的‘香桩’,宛如烈火所焚,完全成为灰烬!我所踏碎的三十一束之中,则未能完全匀称,留有一些未能完全成灰的小小香头在内,这岂不是我功力微逊的明确证据?”

  冷秋水见石玉珊如此毫不藏私的光明磊落,遂也不再多说什么,彼此互一抱拳,纵身归阵。

  这两位男女奇侠,于下桩归阵之际,竟又自显露一次绝世神功!

  石玉珊是抱拳才毕,人如长箭穿云,一拔丈许半空中掉头变式,飘身归座,足下“香桩”,立告全化粉碎。

  冷秋水则根本连动都不动,足下“香桩”,由上入下,寸寸成灰,到了最后一寸时,他才在“香桩”完全成灰的刹那之间,人往前飘,等于是贴着地面,但却绝未沾地的,回归本座。

  他们同来三人中,迎接冷秋水的神情各异。

  尉迟天雄是含笑点头,满面嘉许神色!金不换是双翘拇指,一脸赞佩神情,尉迟巧巧则噘起嘴儿,脸色也不太对劲。

  冷秋水见状,诧声问道:“巧妹,你为何不太高兴?”

  尉迟巧巧向冷秋水抛过一瞥含有幽怨神色的眼风,秀眉微蹙问道:“冷大哥,我要向你请教一事,你……你为何要对石玉珊手下留情?”

  冷秋水“咦”了一声,目光凝目丁在尉迟巧巧脸上,讶然问道:“怎会手下留情?她不是当众声明,甘心认败了么?”

  尉迟巧巧在冷秋水话完后,嘴角微撇,“哼”了一声说道:“这算什么败阵?冷大哥分明是对于这位‘天狼帮’的女护法,怜香惜玉,手下留情……”

  冷秋水不等尉迟巧巧再往下说,便向她诧然注目,接口问道:“巧妹怎会有这等看法?”

  尉迟巧巧道:“我和冷大哥,师门中渊源极厚,故而你能瞒别人,却瞒不了我!我来问你,你为何在对拆十招之中,意存礼让,绝学一点未施?只消把‘九剑真人’师伯的震世绝艺‘天罡三杀手’中,随意用上一手,那‘黄花仙子’石玉珊,能有多深修为,她还不灰头土脸地,摔下‘罗汉束香桩’么?”

  冷秋水点了点头,含笑说道;“巧妹的看法不错,但我有两点理由,第一,‘天罡三杀手’的威力太强,杀气太重,恩师虽已传授,但却谆谆告诫,非遇誓不两立的一天二地三江四海之仇,或生死呼吸,迫不得已之际,绝对禁止妄用,二来……”

  冷秋水的第二点理由,正待向尉迟巧巧陈述,却已被人打断!

  打断他话头的,是“恶鬼谷”的谷主“鬼影子”江峰,他站起身形,向尉迟天雄抱拳说道:“尉迟堡主,双方话不投机,你要保大明,我要创基业,俗语云‘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我们决无合作机会,大家只好见真章了……”

  尉迟天雄欣然笑道,“对,江谷主说得痛快,彼此既是江湖人,便应该放得豪迈一些!”

  江峰道:“我们如今来赌上一赌,除了赌注之外,赌法则有两种,任凭尉迟堡主选上一种。”

  尉迟天雄问道:“以什么作为赌注?又有哪两种赌法?”

  江峰狞笑答道:“倘若‘恶鬼谷’方面获胜,要请尉迟堡王等与我们共同歃血,否则,请每人自残一肢!”

  尉迟天雄神色凛然说道:“歃血同盟,意图叛国是绝对办不到,自残一肢,倒不算什么,但贵谷方面,若是不胜,赌注又如何呢?……”

  江峰笑道:“我奉送尉迟堡主.一件极珍贵的东西……”

  尉迟天雄才一听至此处,便自双眉微聚,佛然接口说道:”这算什么睹法?‘天雄堡’中,虽无金山银海,尉迟天雄也一向视珍宝女口粪土,薄富贵若……”

  他这“薄富贵若浮云’的一语未毕,江峰已怪笑一声,接口说道:“尉迟堡主且慢清介高傲,你看看这枚斑指,是不是你女爱之物?”

  随着话声,递过一支色泽半白半黄,显系上品的汉玉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