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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春秋》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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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啸群目闪神光说道:“最后一位是‘关东狂客’宇文苍,他被称为‘君子中的疯子’。”

  姬玉花“哎呀”一声,失惊叫道:“群哥哥,这样说来,我们方才所遇的玄衣老叟,竟是‘八大高手’中的‘关东狂客’宇文苍。”

  盖方朔也摸着头皮叹道:“好险!好险!我面对这位有‘疯子’之称的‘关东狂客’,竟还‘一要蚊虫口中舌,二要蚂蚁腹内肠’地乱吃豆腐,真所谓老寿星吊颈――有点活得嫌命长。若不是新学会西门大侠传授的‘空空掌法’,身法灵巧多多,怎能逃得出他那一掌怒击之外?”

  姬玉花娇笑说道:“盖大哥,你总算运气还好,是遇见‘君子中的疯子’,只险些儿被他打了一掌,倘若遇见‘疯子中的疯子’,便将吃不消兜着走地断送老头皮了。”

  盖方朔听得方自苦笑,葛啸群却已向他皱眉说道;

  “盖大哥,这位‘关东狂客’宇文苍在此出现之举,决非偶然,我还想不透是有什么重大事儿?会使宇文苍仆仆风尘地,远从黑水白山间赶来此处,你看他从我们头上策马飞纵时的神情,有多焦急?”

  盖方朔想了一想答道;

  “江湖人物,讲究为朋友两肋插刀,尤其这位‘关东狂客’宇文苍,既兼有‘君子’及‘疯子’之称,必系一位心肠极热的性情中人,故而我猜他风尘万里,独莅中原,可能不是为了自己私事,而是急友之难。”

  姬玉花点头笑道;

  “盖大哥的这种猜测,极有道理。”

  葛啸群却在听完盖方朔的话后,满面愁容,剑眉深蹙。

  姬玉花见了他这般情状,不禁失惊问道:“群哥哥,你怎么这样愁眉不展,是在想甚心事?”

  葛啸群苦笑答道;  。

  “我在后悔我们适才不应该和宇文者前辈比盖坐骑脚程,结果竟害得他傲性大发,把一匹上好良驹毙于掌下。”

  盖方朔听得微笑说道:“葛老弟真是侠骨慈心,竟对那匹马儿,起了怜悯之念。”

  葛啸群叹道:“天生万物,无不有情,那匹马儿,死得太冤枉,我就不信盖大哥和花妹心中会不替它难过。”

  盖方朔摇头答道;

  “葛老弟,你的情感太丰富了,我们不是不应该替那马儿难过,但难过有何用处?莫非还能‘生死马面肉马骨’吗?”

  葛啸群长叹一声说道:“除了对马以外,对人也歉疚殊深,因为宇文老前辈失去代步之驹,万一延误了他‘急友之难’大事……”

  “葛老弟放心,‘关东狂客’宇文苍是当世武林的‘八大高手’之一,武功绝伦,你难道不曾看见他临去时所施展的‘千里户庭缩地身法’?他那两条腿儿,真若拼命飞驰起来,不见得在我们这两马一驴之下,哪里会误大事?”

  葛啸群听了盖方朔这样说法,愁眉渐展,与姬玉花等策马北上。

  这日,已到川陕边境,距离汉中不远,忽然从前路林内,随风吹送过来一阵浓香,引得人馋涎欲滴。

  姬玉花首先向盖方朔含笑问道:“盖大哥,这是什么香味?好像是鸡香,但又比寻常烧鸡的香气浓得多呢!”

  盖方朔用鼻重重嗅了一嗅,怪笑说道:“这是鸡香,是手艺极为高明的‘叫化鸡’香。”

  语音方落,林中一阵怪笑,有人接口说道:“尊驾既然嗅得出我的‘叫化鸡’香,我就送一只给你们尝尝滋味如何?”

  随着这笑语之声,果自林中飞出一只赤红色的泥团,直向盖方朔等迎面打来。

  盖方朔眉头微蹙,向葛啸群低声说道:“葛老弟,由你来吧,这只‘叫化鸡’,我吃虽吃得下,接却接不起呢!”

  原来那“叫化鸡”是将佐料放在鸡腹中,并在鸡身之外,襄以黄泥,等把黄泥烧得通红之后,便可剥泥而食。

  如今,一团红泥,凌空飞来,自不便任其跌碎,但倘若伸手接取,则非把五行的功力,练到十一成以上火候,才会不被那火热红泥把手烫坏。

  盖方朔度德量力,知道自己若是接取这团红泥,必将当场出丑,故而才请葛啸群代为一接。

  葛啸群闻言,剑眉微轩,神功凝处,便把那只“叫化鸡”接在手中,一面拍去外裹红泥,一面向林中含笑叫道:“林中朋友,多谢你这美味之赐,但我们行囊之中,尚带有苗疆五十年陈酒,彼此一同饮上几杯如何?”

  他是一面发话,一面拍去鸡外红泥,等到把话说完,业已把一只浓香四溢的“叫化鸡”提在手内。

  葛啸群语音方了,林内立即走出一位鹑衣百结的中年乞丐,向三人抱拳怪笑说:“三位是来自苗疆的吗?所说的‘五十年陈酒’五字,听在耳中,真能把我馋死。”

  葛啸群飘身下马,从鞍上取下一只盛酒皮袋,掷向中年乞丐,含笑说道:“这是十斤美酒,尊驾倘若饮得不尽兴时,尽管再要,我们马上带的多呢!”

  中年乞丐接过皮袋,慌不迭地打开,咕嘟啷饮了几口,狂笑赞道:“好酒!好酒!我林中总共烧了六只肥鸡,便请三位一齐享用。”

  葛啸群也不客气,便与盖方朔、姬玉花随那中年乞丐走进林中,以石为桌,吃鸡饮酒。

  鸡是绝味,酒是美味,双方吃喝得高兴之际,互相问起姓名,才知道那位中年乞丐,复姓司徒,双名延泽。

  葛啸群等三人之中,自以“北海神偷‘盖方朔见闻较广,他听说这中年乞丐名叫司徒延泽,又见他左掌色呈朱红,与右掌肤色有异,遂“哦”了一声,扬眉笑道:“司徒兄是否号称‘红砂怪手神行丐’,位列‘穷家帮’出群好手‘风尘七丐’之一?”

  司徒延泽含笑说道:“盖兄休得过誊,小弟这‘红砂怪手神行丐’的名头,比你那‘北海神偷’四字,差得远呢!只不过我两肩一口,乞食四方,大袖郎当,身无长物,才对你毫无怯惧,不怕你会把我身上的虱子偷走几个。”

  这“虱子”二字,触动了葛啸群的灵机,遂向司徒延泽含笑问道:“司徒仁兄,你既是‘穷家帮’中有数人物,小弟却要向你打听一件事儿。”

  司徒廷泽怪笑说道:“葛兄有话尽管请问,只要是司徒延泽所知之事,我便无不奉告。”

  葛啸群饮了一口酒儿,缓缓说道:“前些时,小弟听得一桩传闻,说是‘穷家帮’帮主,曾与‘吸血幽灵’毛白羽及‘绿毛僵怪’巴鸿等‘秦岭双凶’有场约会。”

  司徒延泽点头说道:“这桩传闻,丝毫不虚,双方约会地点,便是在汉中与宝鸡之间的秦岭剪刀峡内。”

  葛啸群继续问道;“这一战的胜负如何?”

  司徒延泽皱眉答道:“因约期过于仓促,帮主不及召集本帮所有好手,仅率领‘风尘七丐’中的‘阴阳双丐’赶约,‘秦岭双凶’又占了地势热悉之利,有所恶毒安排,一战之下,自然是本帮受挫。”

  葛啸群目注这位“红砂怪手神行丐”,继续问:“司徒兄请恕小弟喋喋不休,我想再问问贵帮帮主及‘阴阳双丐’,受了多大挫折?”

  司徒延泽目中厉芒电闪,咬牙答道:“本帮帮主,挨了‘吸血幽灵’毛白羽一记‘吸血阴功’,‘阴阳双丐’则在‘绿毛僵怪’巴鸿的‘绿毛哭丧棒’下,阳伤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