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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头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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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闪电十八摸”怪笑一阵,眯着眼睛道:“王兄,请说说看,这半首诗是什么意思?”

  “铁蝙蝠”鼠目连转,道:“这还不简单!”他哂然一笑,续道:“第一句‘香来过里花从风’应该分开解释,那是说‘香来过里’是因为‘花从风’的缘故,风吹花动,自然会散发出香味来!”

  “闪电十八摸”嘴角抽动了一下,好像尽了最大怒力忍下笑意,淡然地道:“下一句呢?”

  “铁蝙蝠”以为自己说得对了,哂然一笑,道:“第一二句不应分开来念,应该一气呵成,‘冷出流边石自水’是说……是说……简单的说……”

  “闪电十八摸”冷笑道:“王兄不学无术,却又胡充内行,以后最好多下点工夫,以免被人况笑!”

  “铁蝙蝠”干笑道:“如此说来,司空兄更明些了?”

  “闪电十八摸”道:“不敢说高明,最低限度不会把一副联语当半首诗,也不会统通念倒,更不会把赵体看成柳体字!”

  “铁蝙蝠”一张尖脸“唰”地红了下来,呐呐地道:“这……这……啊!你看小弟有多马虎!.可不是嘛!这字是赵体,而这联语应该是‘水自石边流出冷,风从花里过来香。’其实……

  这太简单了!”

  “闪电十八摸”冷哂一声,道:“含义呢?”

  “铁蝙蝠”不敢再信口胡诌了,干笑道:“司空兄你的意思是……”

  “闪电十八摸”道:“这副联语是指两个绝世魔头,其一个是‘西北风’,另一个我不说你也该知道。”

  “铁蝙蝠”干笑道:“小弟的想法和司空兄完全相同,完全相同……”

  同字未了,突然惊呼了一声,道:“司空兄,你看下面落款!”

  “闪电十八摸”斗然一震,两人同时退了一步,面色大变,人的名树的影,一点也不错,“海天一客”宫大器几个字,就把这两个魔头骇得原形毕落。

  岳群心中升起一丝快感,最低限度,这两个魔头先栽了一次斛头。

  “铁蝙蝠”看了岳群一眼,道:“司空兄,咱们还有事,可以走了!”

  “闪电十八摸”故作镇静,道:“时候不早了!走……”

  那知“铁蝙蝠”又把他拉住,道:“司空兄,请看中央一行小字!”

  “闪电十八摸”看了一遍,道:“王兄的意思是……”

  “铁蝙蝠”肃容道:“既是宫老前辈的意思,咱们可不能这样去了!”

  “闪电十八摸”道:“这两个小子可能是那两个魔头的门人,既然快要死了,咱们又何必……”

  “铁蝙蝠”道:“司空兄,你应该知道宫老前辈的脾气……”

  “闪电十八摸”震颤了一下,道:“好吧!王兄,我看你的!”

  “铁蝙蝠”“叭”地一声,一口浓痰粘在岳群的前额上,像一滩浓绿的海蛎子,向下流动。

  “叭”!“闪电十八摸”也叱了一口,落在“空心菜”的鼻尖上,拉成很长的丝又落在地上。

  “X你……娘……”

  “空心菜”的语音也模糊不清了,“闪电十八摸”不由大怒,掠到“空心菜”面前举手就要劈下。

  “司空兄!”“铁蝙蝠”沉声道:“宫老前辈只叫我们唾弃之,并未叫我们杀了他们,我们走吧!”

  两个魔头走了,岳群由于无限的恨意,竟忘了自己对“空心菜”所说的话,呼吸重荡,好像在喉头游跃,随时都会中断。

  天亮了,东方现出鱼肚白色,他们的耳际听不到一声同情的叹息,他们的视觉也看不到一个慑怕的面孔,只有松涛,夜袅和风动蔓草所发的声音,好像千百人在怒吼,在不平地咆哮!

  两人的面孔更加紫黑明亮了,好像两个装满了气的皮球,随时都会爆炸。他们深切地了解,死!原来就是这样的!

  远处又来了一个黑影,极快,估计此人的轻功,不在刚才两个魔头之下。但岳群心里清楚,死已是定局,闭上眼睛可以安静些。

  “哈……”

  来人宏亮的笑声,像无数根钢针,刺在岳群的心坎上,他不得不睁开眼来,看看是何许人物,因为此人在乍见这两个面目狰狞的垂死者之下,仍能笑得如此爽朗,显然是一个心地够狠的人。

  来人身躯臃肿,像一个肉缸,一袭灰衫又破又脏,两袖上又硬又亮,像磨刀布一样,一脸肥肉自动地抖擞着。

  两条鼻涕在他鼻孔中伸缩着,终于用袖左右开弓抹了一下,岳群这才知道他那衣袖上发亮的原因了。

  “哪一个是‘西北风’之徒?”此人口齿不清,像含了一口浆糊。岳群猛然想起,他是以阴毒出名的“吴大舌头”吴良。

  “我!”岳群和“空心菜”同时回答,因为他们都看出这“吴大舌头”目蕴凶芒,对那副联语似乎无动于衷。

  “吴大舌头”晃着肉缸似的身子,走到岳群面前,道:“我看你这小子八成是‘西北风’之徒!”

  “X你娘……我……是……”

  “吴大舌头”回头看了“空心菜”一眼,道:“看你那块料就不像!”

  “空心菜”大声道:“你识不识字?”

  “吴大舌头”狞笑道:“想不到你这蠢牛还有点眼光,吴大爷斗大的字识不了一升,你算猜对了!”

  岳群道:“吴良,那上面的字是‘海天一客’宫大器所留!”

  “什么?”“吴大舌头”吃了一惊,道:“你小子敢欺骗老夫?”

  岳群道:“不信就算了!你想不想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字?”

  “吴大舌头”道:“小子,念给吴大爷听听!”

  岳群望着那白布念道:“‘西北风’之徒胆识过人,武功超群,虽为老夫所制,行将死去,但老夫敬他是条汉子,见者应向他即三个响头,以表示崇敬之意!”

  “吴大舌头”面色大变,道:“小子,你没有胡扯?”

  岳群道:“不信算了!不过发生任何后果,本人概不负责!”

  “吴大舌头”脸上的肥肉抖擞了一阵,道:“吴大爷拜的是宫老前辈,可不是拜的你……”

  说着,当真跪了下去。“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岳群对他产生无比的厌恶,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想闭上眼睛。

  那知,由于眼球被上冲的血液排压,突出眶外,上下眼皮已无法合拢,尖涨欲裂,脑中“嗡嗡”作响。

  “完了!”他想,然而,他的信念像磐石一样不可摇动,他觉得这样死去,最低限度比“吴大舌头”苟活人间强得多多。

  像“吴大舌头”这种人,有如烂肉腐骨上的蛆虫,只能在污浊的角落里偷生,没有信心,也没有自尊,他倚赖别人而活着,而不是倚赖自己,如果说他也有信心的话,也像墙上新刷的石灰一样,一淋雨就会剥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