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录》116
“正事?”
“对,贵帮主的潜藏处,与及贵帮内堂法主的各种资料,才是在下感兴趣的正事。”
“那你去办吧!在曾某身上,你毫无希望。”
“真的?”
“半点不假……呃……”
他右侧方的同伴,突然一剑刺入他的右肋。这位同伴生了一双斗鸡眼,是唯一露在外面的器官,可知必定不是派出办事的人,一个杀手是不能有特征的,斗鸡眼就是特征,必定不是在帮内负责内部事务的心腹,却是涤尘庄派来卧底的人。
这瞬间,银衣剑客飞跃而进。
他左侧那位同伴大吃一惊,左手暗藏一把柳叶刀闪电似的扔出,贴他的腰背掠过,贯入斗鸡眼的丹田要害,六寸柳叶刀全没入腹内。
银衣剑客到了,一剑砍下那人的右臂。
勾魂阴判随后到达,扑向子母离魂剑。
“小心……”银衣剑客急叫。
子母离魂剑前栽的身躯,突然改向下挫,子母剑也在这 那间拔出、吐刃、中的。
“嗯……”勾魂阴判闷声叫,子母剑入腹,子剑再吐,锋尖透背而出,他的小判官笔,也贯入对方的胸口。
子母离魂剑倒了,倒地之前,已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即使不死也无法招供了。
“该死的东西!”银衣剑客跺脚大骂,恨恨地转身,向躺在远处树下,有气无力的冷魂仙子走去。
现在,他只有两个人了。
***
姚文仲摔倒在蒿草中,但觉腹中发恶,头昏目眩,想呕吐却又像咽喉被人扼住吐不出来。
他知道,天魔慑魂爪是毒爪功中最可怕的一种,如被抓实当然立即内腑崩腐而死,不抓实抓力沾体,爪毒必定随气血加快奔流,必将神魂脱窍,躯体逐渐腐烂。
“我不能倒下来等死!”他向自己说。
他已经具有火候精纯,可以运功疗伤,可以排出体内异物的玄功武学,但如果倒下去爬不起来,那就完了。
刚挣扎着撑起上身,眼前朦胧已难见物,耳力尚未消失,他听到了急奔而来的脚步声。如果来人是银衣剑客,他死定了。
“爷!你……你怎么啦?”雨露观音奔近狂叫。
“我……”他十分吃力地说,总算克服了咽喉的收缩痛楚,心神一懈,重新跌倒。
雨露观音抱起他的上身,虎鲨也随后到达。
“用……用你的移经改……改脉阴功助……助我……”他痛苦吃力地说:“扶我坐……坐……打坐,先……先逼任……任脉……”
“爷,你……你们……”雨露观音泪下如雨:“告诉我怎……怎么一回事……”
“是薛忠,天魔慑魂爪。”虎鲨看到薛忠的尸体:“汤姑娘听主人的,快救他。”
“可是……”
“不要可是,主人怎么说,一定有用意。”
“好,你帮我扶住他。”
好漫长的半个时辰,三人都成了大汗如雨的汗人。
姚文仲脸上的灰色,正逐渐消退,呼吸也逐渐变得深长不绝如缕,暴露在外的肩背抓痕,也出现血色。
踏草声渐近,有人来了。
虎鲨怪眼怒睁,缓缓放手。
“我护法,你不要乱了心神。”虎鲨拔刀出鞘,悄然向脚步声传来处蛇行而进。
当他看到南门灵凤和四侍女时,只感到心中一凉。这位小姑娘即使没有灵犀剑,他虎鲨也接不了几招。
但他是个知道感恩图报,忠心耿耿的仆从,已不容许他退缩,五位姑娘所走的路线,一定要经过十余步后,在草丛中运功排毒的主人身旁。
他一咬牙,虎跳而起。
“不许再进,南门姑娘。”他横刀沉喝,有如冯河的暴虎。
“咦!你?”南门灵凤一惊:“你怎么在此地……”
“别管在下为何在此地……站住!”
两位侍女正向左右绕走,不理会他的沉喝。
他猛扑右面的侍女小秋,单刀发似雷霆。
“铮!”侍女小秋居然用轻灵的剑,硬接他的单刀,火星直冒,他连退三步。
剑芒疾射,小秋反击。
“小秋,退!”南门灵凤叫,人如喜鹊登技,跃上两丈余高的大树横枝。
下面的草丛中,姚文仲宝蓝色的身影陈现眼下,雨露观音则坐在他对面,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由于衣裤已被汗湿透,雨露观音曲线玲珑的侧影极为刺目。
她呼出一口长气,眼中神情百变,叹息一声,飘然跃落,注视虎鲨片刻。
“我们走!”她向侍女们挥手,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右走了。
***
长河镇成了一痤大病院,受伤的人都往镇上送。有些住在客店,有些则借住在民房。
“在镇上,仇敌们白天尽可能避免冲突,公然在闹市搏杀是江湖禁忌,如果有公人在场,或者误伤无辜的镇民,街坊一报案,那就有落案的严重后果。一个落了案的人,一辈子也别想公然拍胸膛称英雄道好汉,只能被人称作亡命。
尤其是那些自抬身价以侠义英雄自居的人,一落案就吹不起牛,在侠义英雄榜上除名啦!
至于在夜间互相仇杀,或在无人处所大规模械斗,只要没有尸体没有苦主证人,案子就不会成立,就可以为所欲为。
一些江湖亡命,通常不会扮演苦主或证人的,因此官府对那些江湖仇杀事件十分头痛,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
在镇上,气氛虽紧张,杀气腾腾,但还能保持相当和平的局面,各自医治自己的伤者。而大多数健康的人,仍然潜藏在郊区的山林水滨露宿。
姚文仲三个人,第三天由虎鲨弄来一些大竹,制成一艘竹筏,乘夜飞渡划向姥山。
姥山是巢湖二山之一,也是最大的一座,扼三县水运航道,地位相当重要,山南湖滨有一座姥山村,百十户人家,有大半人家的子弟靠水吃水,当然湖滨的田地也可养活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