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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刃绮情》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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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湖神蛟又输了一分气势,万分不情愿地先发话:“在月华门中,地位想必不低,所以胆气相当旺,亮名号。”

  “你这杂种真不要脸。”赵辛踏前两步破口大骂。

  手中两尺长半寸粗的柳枝向对方一指:“你太湖神蛟是大名鼎鼎的水贼头头,在江湖你有颇高的地位,于敢向我这如龙似虎的英雄挑战。却无耻地向一位小姑娘叫阵。去你娘的混蛋,你是什么东西?呸!”

  太湖神蛟鹰目中似要喷出火来,分水刺猛地点出,笑指天南锋尖疾射他的嘴巴,有如电光激射,愤怒突袭,志在必得。

  走中宫攻头部,虽说以奇速突袭,也不易击中目标,人的头会本能地闪避。

  他不闪不避,左手一抄,扣住了有一枚倒刺的分水刺锋刃,右手的柳枝也走中宫探入,正中太湖神蛟的大嘴,传出刺耳的怪响。

  “去你娘的!”他沉喝,一脚把太湖神蛟踢得倒摔出丈外。

  “啊……”太湖神蛟飞摔时狂叫。

  他的嗓音完全走了样,上下门牙各断了两颗,嘴唇烂裂鲜血迸流,砰然倒地拼命挣扎爬起,再狂叫一声前仆。

  几乎在同一瞬间,赵英华扑向魔掌丧门方亮,像是平空幻化,斜撞入对方怀中,锋利的小匕首,贯入魔掌丧门的中腕穴,贴皮护腰上缘插入四寸。

  一扳一带,暴退八尺。

  “呃……”魔掌丧门的双掌来不及击出,做梦也没料到英华切入的身法如此快捷,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匕首入肚算不了什么。匕首窄小创口不算严重,但一扳之下,创口加宽三倍,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厉叫声中,掩住肚子前屈,摇摇欲倒。

  一照面,优胜劣败,旁观的六个人,并没看清变化,看到倒下的是自己人,大吃一惊。

  “毙了他们!”终于挫倒的魔掌丧门竭力厉叫,被抢出的同伴扶住了。

  另一同伴翻转太湖神蛟的身躯,感到手足无措,满脸全是血,嘴巴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血洞,如何抢救?

  四个人已别无抉择,同声怒吼,两刀两剑光芒迸射,向赵辛集中。

  “替你们除名。”他也沉喝,声如雷震,夺来的分水刺吞吐如灵蛇,点打挑拨见光不见影,指东打西旋了大半圈,刀飞剑抛,人体四散。

  分水刺基本的原型是鱼叉演变的,只不过仅用一尖而已。

  尖后有一枚短倒钩,刺中鱼便不能滑脱,有如钓钩。在某些落后地区,仍有人使用单尖的鱼刺,但长度可能有六至八尺。

  另一演变出新的分水钩,那枚倒刺加大加长,便成为钩了,用途比分水刺更广泛,可用来钩取物品,可用来攀爬船舷。

  分水刺比他的浑铁短枪轻两倍,威力却可怕得多,刺尖后的倒刺在贯入人体时,猛地一拉,钩裂肌肉,不但可令人痛昏,创口也令人做噩梦。

  幸好他无意在这些人身上,制造严重的伤害,对方的身分虽然可以肯定是歹徒恶棍,但彼此并无仇恨。

  太湖神蛟是太湖水贼,魔掌丧门是黑道巨擘,以往从未谋面,听说过其人其事而已,不便下毒手。

  所有前来发横财的江湖龙蛇,都有权争夺贡船的财宝,不能以这些人是妖邪凶枭便挥剑除魔,那不是他的事,他就是劫皇贡的首要罪犯,都是一丘之貉,不需同类相残。

  分水刺对付兵刃,切入掌劈脚飞,偶或在手脚不重要的部位,刺出一两处不轻不重的创口。

  在人影急旋中,惨叫声和人体摔击声齐发,犹如摧枯拉朽,如汤泼雪。

  英华插不上手,终于抓住机会扑出,按住一个滚动的大汉,扭转右臂将人结结实实的按住了。

  “来不及问口供了,快走。”赵辛一闪即至,拉起她顺脚将那人踢滚出丈外。

  村内人影抢出,喊声震耳。

  两人向东飞奔,敌众我寡不可被缠住,远出两里外,后面追的人落后里余,没有人再追来了。

  “这些人是何来路?”

  赵英华脚下放慢:“好像都是些妖魔鬼怪,真该下杀手的。”

  “在扬州附近活动的人,绝不会是有声望的英雄豪杰。”赵辛丢掉分水刺,柳枝早就丢掉了:“他们有权发横财,哪能对所有的人下杀手?除非有人真正威胁我们的安全,不然就不需除掉他们,别让江湖朋友指责我们意图独吞,没有理性地消灭竞争者。这些人必定与史百万有关,不能公然上门探口风了,先找地方歇息,晚上去。”

  “史百万是豪绅,这些人可能是他的打手护院,但却把我们看成月华门的人,说我们是月华门的漏网之鱼……”赵英华提出疑问。

  “已经有人找到月华门的人。”

  赵辛心中大感不安,他想到阴神傅灵姑,想到那一段情:“应该不是这群杂碎所为,这些二流魔道杂碎,还奈何不了月华门。我担心的是……”

  “辛哥,你……你担心月华门?”

  “月华门的人会招出我和绝剑,我能不担心?”他掩饰的理由十分合理:“向北找小村歇息,前面很可能是下雷塘,绕远些。”

  他把魔掌丧门太湖神蛟,说成二流魔道杂碎,却是违心之论,也表示他心中不安。

  这两位一魔一匪,在魔匪两道中,都是一流的杰出人物,江湖朋友没有人敢贬他们为二流。

  见面一亮名号,真正的一流高手也会闻名心惊,所以两个家伙没动手就自亮名号,以增加心理上的威胁胜机。

  “那时你叫赵雄或李雄,通缉榜上也没有你和绝剑。一教一门的人招出你们两人,也没有人重视,放心啦!”

  赵英华自以为是,忘了追查者不放过任何线索的规矩:“月华门应该和浑天教的人走在一起,怎么跑到城北来了?鹰扬会的消息恐怕靠不住,杭教主并没在城南三汊河一带藏匿。”

  “一教一门的人活动并不积极,不知在弄什么玄虚。如果贡船真的被人黑吃黑夺走了,他们应该比任何地方的人更积极寻觅。”赵辛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分析的情势也似是而非。

  这件轰动江湖的大案,引来各门各道的牛鬼蛇神为数众多,仅四处钦差府的走狗,就足以把一教一门的人当点心吃掉,一教一门的人怎敢积极活动?在樊良镇几个人一露面,就几乎难逃大劫。

  “你怀疑其中有诈?”

  “蔺小霞的说辞,似无蒙骗成分。下次再捉到她,就知道真相了。目下最重要的事,是查月华门的那些人,落在哪些人手中了。天一黑,我就准备弄一两个活口。”

  “哦!你像是很急……很有点急躁。”赵英华捕捉他脸上的神色变化,颇感诧异。

  几天相处,他一直就神情轻松,大敌当前也毫无所惧,搏斗时大而化之不当一回事,从没流露急躁的神情,这次的神情变化太突然,难怪引起赵英华的注意,感觉出他的情绪反常。

  “我承认情绪有点不稳定,但还不至于急躁。”

  他呼出一口长气,恢复冷静:“这条小路伸向西北,我们愈走愈远了。雷塘在东南,我们走的是相反方向。前面有几家农舍,就在这里等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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