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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刃绮情》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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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绝剑那些人。他们与湖广的勾结,明里为敌,为搜寻贡船互相仇视,暗中勾结互通消息,必要时便采取联手行动合而为一;我们这次上了大当,事先竟然没看出任何征兆,后悔已来不及了。”

  “你们其实也在打吞没贡船的主意,甚至可能真的勾结一教一门转手劫取贡船呢!”

  “这……财宝亿万谁不眼红呀?想吞没也是人之常情,至于勾结一教一门的事,那是有心人故意放出的嫁祸毒计;湖广贡船过境,我们还派人防范意外。警戒远派至邵伯镇高邮,我们对得起湖广来的人。你们是来猎赏的人吗?贵姓大名可否见示?”

  “鬼见愁赵。”赵辛举步离去。

  “真……是你?”江淮力士大惊失色。

  “没错。”

  “老天爷,长上幸而料中。”

  长上,指要命阎罗。

  要命阎罗是曾经接获正德喜钱,知道鬼见愁赵光临扬州的人,事后并不敢张扬,但心腹爪牙仍然知道。

  ***

  小村落不是三汊河镇,村西偏南两三里,才是三汊河镇,杭教主弄错了;站在村西,透过树梢,可以看到三汊河镇的楼房屋顶,步行片刻可到。

  救死扶伤的善后事宜分头进行,重伤的人在镇上落脚医治,能走动的皆乘船南下,以免落入对头手中。

  扬州钦差府的走狗,可以在镇中公然走动,征调民船民夫,将死伤的人运往府城。

  消息传出,扬州钦差府的走狗受伤三分之一,同时放出风声,出重赏擒捕或搏杀绝剑那群江湖牛鬼蛇神。

  要命阎罗仅受到轻伤,气愤填膺,走狗们誓为同伴报仇,把湖广钦差府的爪牙,作为狙杀的首要目标。

  他们不便公然向湖广钦差府的人大张挞伐,转而采取私下报复的手段。

  河仓码头受到严密封锁,三十二座粮仓皆由治安人员看守,掌起灯笼火把,征调百余名民工,开始搬出第十八座粮仓内的粮袋。

  要命阎罗亲自带了心腹爪牙监督,眼巴巴盼望财包箱现形。

  仓门窄小,不可能让搬粮袋的人涌入。

  初更已尽,搬出两三千袋漕粮,依然没有发现箱影,等得人人焦躁,要命阎罗更是暴跳如雷。

  显然杭教主的口供靠不住,皇贡财物不在第十八座粮仓内。

  一定藏在某一座粮仓内,在生死胁迫下,听招的口供应该可靠的,杭教主该知道口供不实的结果。

  走狗们不死心,在搬第十八座粮食失败后,开始搬第十九座粮仓,不许征来的民工歇息。

  ***

  河仓在镇边缘,附近只有几条小巷,与街道有一段距离,与商业码头也不相连。河仓一带戒备森严,钦差府的走狗封锁了出入道路,灯火通明,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但不相关的镇民懒得理会,走狗们的平时凶残嘴脸,市民们司空见惯,只要事故不牵到自己,谁也不想沾惹,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因此,河仓的骚动,镇民漠不关心,甚至码头的夜市,也一如往常不受影响。

  当然也呈现一些紧张气氛,因为镇上出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鬼祟祟活动,而且都携有凶器。

  其实,以往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更多,实在不需要紧张害怕的。

  镇郊的房舍,通常天一黑就家家关门闭户,行人渐稀,近来更是天没黑就罕见有走动了。

  镇南郊巷尾的几家民宅,灯火全无冷冷清清。

  这一带十之八九是靠劳力养活家小的居民,被看成贫民区,任何时候,也不会引人注意的。

  最外侧的瓦屋后进,门窗紧闭,灯火不至于外泄,里面的内厅和外室,却是灯火通明。

  镇外的决战,各方人马死伤过半,目下除了地主扬州钦差府的人,在镇北忙碌之外,其他各方牛鬼蛇神,几乎销声匿迹。有能力的人远走避风头,走不动的只好留下找地方藏匿,像受伤的野兽一样,藏在隐秘处舔伤口。

  浊世威龙父女走不了,必须躲起来救治伤者。

  宅中共安顿了七个人,有四个受伤不轻,其中有浊世威龙在内,右肋左胯各裂了一条血缝,深抵肋骨胯骨,动一动就痛得眼前发黑,必须小心医治避免移动。

  蔺小霞的左膀,也挨了一枚透风镖,镖划了一条创口,左臂的活动能力减掉一半,这点小轻伤她承受得了。

  伤势最重的是赤练蛇,右肋挨了一剑,从肋骨缝贯入四寸,内出血相当严重,正在发高烧,从镇上搜购的药品买了一大堆,每一个时辰便得灌一次药。

  英雄就怕病来磨,其实伤更令人害怕更麻烦,一旦恶化控制不住,必定在鬼门关进进出出,高烧不退便表示难以控制了。

  蔺小霞与花花太岁在堂屋品茗,随时得留意后房伤者的变化动静。

  “表叔,一定得设法找船脱身。”蔺小霞的焦虑写在脸上,忧心如焚,极度不安:“到南京或镇江才能安全,在此逗留对伤者不利。”

  花花太岁是杭教主的姑表弟,浑天教的三祖,任红花堂堂主,私底下,蔺小霞称他为表叔,浑天教的重要首脑,几乎是沾亲带故的一家人。

  “你以为容易?在这里怎能雇得到船?”花花太岁神色沮丧,一脸霉相:“扬州钦差府的巡河船,全调到这附近,守住上下两条河水,拦住大小船只搜查盘问,碰上了必定会遭殃。”

  “我担心明天。”蔺小霞忧心仲忡,不住绞扭着手中的手帕:“要命阎罗如果搜不出皇贡,很可能搜索全镇捉拿有关的人。”

  “都是绝剑那小畜生惹的祸。”花花太岁跺脚大骂:“消息还没证实,便贸然向要命阎罗那些人大动干戈,他真的该死。你没把他弄死,真是命也!”

  扬州钦差府走狗,勾结一教一门劫走贡船的消息,仅是各种传闻的一种,有些龙蛇并不相信,真实性成分并不高,虽则走狗们的鬼祟行动值得怀疑。

  捉住月华门的人居然不通知湖广来的走狗,的确处置不当令人起疑,但并不能因此而指证他们勾结一教一门劫皇贡。

  绝剑竟因此而大动干戈,杀死不少扬州钦差府走狗,夺走俘虏,确也做得太过分了一点。

  “问题是他命大,我和你两人同时出手,也弄不死他。”蔺小霞叹一口气:“他的名头与声望,在江湖还不能称一流人物,谁知道他的真才实学,比我们所知的等级高三级以上,这个人,将是我们今后的心腹大患。他的爪牙愈来愈多,许多高手名宿也愿意替他卖力,除非他得到皇贡,不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让他和要命阎罗拼命!近期他不会找我们的。”

  砰然一声大震,堂门被人踢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