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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胆兰心》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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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狱寨中,柏青山也在生死关头。

  无盐魔女像蛇般缠着他,肉帛相见,最后之防已撤,情欲之火已令魔女意乱情迷。

  如果他不曾见到魔女那丑似无盐的真面目,他可能难逃这次风流大劫,很可能掉入风流炼狱。因为无盐魔女的胴体,丰盈温润并不比程玉环差,黑暗中,天下间的女人胴体并无多少不同,控制情欲是心与目,色字是需要眼睛来欣赏的,手岂能辨色?

  因此,他仍能控制自己。

  他,艺臻化境叱咤风云的柏青山,今天竟然被一个丑如无盐魔女逼迫野合,而又毫无抗拒之力,岂不荒谬绝伦?

  他一咬牙,手中的金钗徐降。

  紧要关头,壁间突然响起一阵金铃声。

  无盐魔女双手一松,大声问:“有何急事?说!”

  “前谷总管有急事禀报。”

  外面传来了程玉环的语声,像是从某一处小孔传入。

  “有何急事?”

  “他说前谷进袭的人,似乎无意攻入,而不见华山二老在内,恐怕他们另有阴谋。”

  “他们在等中原群丑赶来助拳,当然不愿全力进袭,急什么?”

  “总管认为他们可能正在寻找秘道。”

  “废话!”

  “那些老江湖,很可能找出一些出入的痕迹,不可不防。”

  “那就派炼狱的人去守秘谷口好了。”

  “是。”

  “一切由你调遣,由你全权负责,去告诉长老们,在我未下楼之前,不要来打扰我。”

  “是。”

  柏青山抓住机会接口道:“程寨主,关中群雄中,有不少是寻踪觅迹的高手,只要有人走过的地方,便会留下让他们找到的痕迹,你岂能大意?”

  时限未到,他必须争取时间,这时即使能一钗刺入魔女的要害,自己仍然难逃大劫,何况他目下力道有限,是否能一击奏功刺中要害,成功的机会不大哩!

  “你少管本寨的闲事。”无盐魔女似嗔非嗔地说,本来这句话有打情骂俏的意思在内,但在她口中说出,却硬得像石头,毫无情趣可言。

  柏青山还想用话拖延,但火热的胴体已缠住了他。

  他的手抱上了魔女的腰脊,金钗猛地全力插向魔女的丹田要害,无法拖延,他只好孤注一掷,他毕竟不是个肯委曲求全的人,不愿再与魔女虚与委蛇,不肯让魔女如意,受不了这种屈辱,真是个挑不起放不下的人。

  魔女突然身躯一紧,金钗突然屈折,无法刺入,劳而无功。

  “啪啪啪啪!”无盐魔女挺身坐起,抓起他狠狠地抽了他四记耳光,打得他昏天黑地,眼冒金星。

  “你这该死的东西!”无盐魔女狠狠地咒骂,将他往床上一丢,一面穿衣一面骂道:“我早就知道你这小畜生讨厌我,拖拖拉拉没安好心,你想死,我偏不叫你如意,我要你饱受折磨,在我面前求我饶你的狗命。”

  他吃力地站起,怒声道:“你少做梦。”

  无盐魔女将床头的拉绳狠狠地拉动数次,咬牙说:“等你到了生死两难的境地,再说这句话方算英雄,但你并不是英雄。”

  房门响起叩门声,魔女叫:“进来!”

  进来的两名侍女,同声叫:“小姐有何吩咐?”

  “拉开窗,把这人给我吊起来,准备动针刑。”

  窗拉开了,阳光透入,房中大放光明,将近日正当中了。

  柏青山手忙脚乱穿衣,被两名侍女抓小鸡似的抓住了,立即将他绑了手脚吊在墙上的一个铁环上,双脚离地三尺左右,上衣来不及穿上,露出壮实的胸膛。

  一名侍女取来了一只五十斤的石锁,吊在他的双脚下,再取来了一盒银针,点上了一盏火焰猛烈的油灯,灯上有一只搁针的铁圈。

  十二枚八寸长的银针,全部放在火焰上了。

  “请小姐动刑。”侍女欠身说。

  柏青山双手被吊,双脚被五十斤的石锁向下拉,哪还会好受?片刻间便感到受不了,但他只能咬紧牙关忍受,心中暗暗叫苦。

  无盐魔女恶狠狠地拈起了一枚烧红的银针,恶狠狠地问:“你屈服了吗?”

  他虎目怒睁,恨声道:“大丈夫,宁死不屈。”

  “嗤”一声响,银针刺入他左足内侧膝上方的血海穴稍下处,这处血海属足太阴脾经,下一穴是阴陵泉穴主脾之水。

  银针拔出,鲜血激射。

  “哎……”他压抑着声音叫,浑身在抽搐,肌肉跳动,猛烈地挣扎。

  两名侍女将他抓实,不让他乱蹦。

  “你屈服了吗?”无盐魔女再问。

  “呸!”他用呸作为答复。

  第二枚烧红了的银针,刺入了右脚足阳明胃经的阴市穴下方。

  刺至第九枚针,他终于昏厥。

  一盆冷水将他泼醒,无盐魔女手中的第十枚针,指向他的颈左外侧手太阳小肠经的天窗穴下方,厉声问:“你讨饶吗?”

  “不!”他迸出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他知道,魔女并不急于要他的命,仅是迫他屈服,魔女对他仍恋恋不舍怀有三分温情,所刺的穴道皆是流血甚多,极为痛苦,但并不致命的部位。

  无盐魔女的确不急于要置他于死地,所刺的部位,距致命处约半寸之差,开始鲜血如喷泉,片刻便缓缓流出,针口被灼伤,血容易凝止,她认为柏青山血流得差不多了,人便会软弱虚脱,便会受不了而讨饶。

  但她料错了,柏青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第十一针是手少阳三焦经颈右的天牖。

  第十二针,是足太阳膀胱经的脑后玉枕。

  第二经脉皆已刺过,他又昏厥了。

  “再泼醒他。”无盐魔女怒叫。

  一名侍女苦笑道:“小姐,他的血要流尽了。”

  “他死不了。”

  冷水泼上,他并未醒来。

  再泼,仍未醒来,但他浑身在颤抖,仅知觉麻木。

  “咦!怪事。”无盐魔女讶然叫。

  一名侍女突然叫:“小姐,你看头部的三针所流出的血有异。”

  无盐魔女一怔,赶忙定神细察,针口的鲜血与冷水相混合,流至下端自然冲淡了许多,猩红的血水中,可看到一些淡淡的灰影,如不是行家,很难看出异处来。

  无盐魔女察看许久,粗眉深锁地说:“怪事,他头部的血液中,怎会有异物?”

  “小姐,会不会是他受伤甚重,得了败血症?”

  “不可能的。”

  “但……”

  “唔!像是毒物。”无盐魔女一面说,一面沾了些血液放在鼻端猛嗅,不久,摇头道:“不像是毒物,放他下来,给他服两粒清血丹,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止血吗?”侍女问。

  “不必。”

  “但……服下清血丹,不止血岂不血液流尽而死?这……恐怕反而要……”

  “止住肩以下九针的血便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