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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吟》白头吟(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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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拳击山河动 掌震鬼神惊

  那老儿的一声暴喝,倒使梅姑发怔了。呆呆地抱着黄英,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的脸色依然很难看,声音却平和了一点,沉沉地道:“你把她放下来。”

  梅姑惶恐地道:“老爷子,她受了伤,脸都擦破了。”

  黄石公轻叹一声,面上浮起怜惜之容道:“我知道,不过你还是将她放在地下好。”

  梅姑莫名其妙,仍是手足无措地站着,因为黄石公对这个孙女儿极是疼爱,今日不知何故变为不关心起来……

  乔妫微笑道:“大妹子!你还是放她下来好,她被点了穴,只有维持原来的样子躺着才舒服一点,你抱着她反而令她痛苦。”

  梅姑这才明白,连忙将黄英放下,同时还怜惜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迹血污,一面轻声地道:“傻孩子,你怎么不开口说呢。”

  乔妫轻笑道:“这孩子娇生惯养,要是能出声的话,恐怕早就喊得不可开交了。”

  梅姑一望手中的黄英,才知道她还被点了哑穴,伸手就想替她拍解。

  乔妫平静地道:“大妹子,你不懂那手法最好不要胡来,免得解救不成,倒弄得她终生不能说话,那可是反害了她。”

  梅姑略一审视,发现她所述不假,不由皱起眉头,以微带幽怨的口吻道:“这是谁那么狠心,对一个孩子下那种毒手。”

  说着朝战隐望了一眼,在她的想法中,只有他会有那份功力。

  战隐一无表示,乔妫却冷冷一笑道:“大妹子!是我。”

  梅姑脸上一惊,不知如何是好,黄石公沉着脸道:“小孙顽劣,多承夫人管教,不过……”

  乔妫立刻插嘴道:“岂敢!岂敢!这孩子很聪明,就是缺少教养。”

  黄石公的脸上涨成酱色,呼着气道:“不知小孙何处得罪了夫人?

  乔用道:“她纵兽伤人。”

  黄石公寒着喉咙道:“以二位之能,谅也不至于为一头蠢兽所伤吧。”

  乔妫微笑道:“那是自然,因此,这一点倒不算她的错,最大的过是她出言冒犯了神骑旅的首领,犯了大不敬罪!”

  黄石公怒道:“小孙久疏管教,此事容或有之,但是童言无忌,以二位之身份,谅不至于与孩童一般见识吧。”

  乔妫冷冷地道:“首领宽宏大量,自不会同她计较,但是首领的威严不可不维持,自然只好由我代劳了。”

  黄石公脸上又青了一阵,但还是忍住道:“老朽代劣孙赔罪,请夫人高抬贵手如何?”

  乔妫轻轻一笑道:“既是老丈出头讲情,我也不为已甚,再罚地躺一个时辰就算了。”

  黄石公的脸上真正地泛起了怒色,大声道:“老朽已经处处让步,夫人如此相逼,实在太过分了一点。”

  乔妫亦将脸色一寒,又道:“神骑旅近在咫尺,老丈居然熟视无睹,收容我旅中之人,目下哪有我们……”

  梅姑急声道:“姐姐!是我自动要黄老爷子收容的。”

  乔妫斜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帮中人,我说的不是你。”

  徐刚急忙上前道:“夫人命令属下保护文姑娘,是以属下不敢擅离。”

  乔妫对他微微一笑道:“你未离职守,我并没有怪你。”

  黄石公气极而笑道:“如此说来,老夫将他们收留下来,反倒做错了。”

  乔妫冷哼一声道:“老丈既有传授他们功夫之能,这种做法自不算错,只不过传诸江湖,对神骑旅的名誉到底不大好听。”

  梅姑歉疚地道:“老爷子!我们反而连累了您。”

  黄石公一摆手道:“没什么,此举早在我意料中,你们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

  乔妫突地失声笑道:“老丈知事甚明,只是尚有不到之处,神骑旅耳目遍及关外,白山黑水之间,几曾有我不到的地方。”

  黄石公一怔道:“这么说来,他们是你故意遣来的了。”

  乔妫点头笑道:“不错,老丈自以为隐秘,其实岂能瞒得过我们的耳目,老实说,她们遇见谷飞受制,一切都是我预先安排好的。”

  黄石公为之一怔道:“你怎知我一定会收留他们。”

  乔妫笑道:“以心度心而已,老丈自恃役兽之能,当然不愿意谷飞擅此道,不过老丈对于谷飞尚不屑一搏,所以收留他们,想借他们以挫之。”

  黄石公为之一怔道:“夫人的确高明,只是夫人故弄玄虚,不知是何用意?”

  乔妫道:“以为今日寻事之由,神骑旅从不出无名之师。”

  此言一出,不但黄石公、梅姑、徐刚感到意外,连战隐都微微一移身子,表示他心中之激动。

  黄石公想了一下又道:“夫人要找老夫麻烦,大可利用其他理由,何必要费这么大的事呢?”

  乔妫笑道:“此点说来也许不大光荣,但是我仍不惜一谈,早先首领虽得紫府真本,但是神功未就,并无必胜老丈之把握,所以我故意安排下一条缓兵之计,宽以时日,使首领得从容练功……”

  黄石公脸色大变,轻叹一声,半晌才道:“老夫携小孙秘居此谷,与世无争,夫人怎地不肯放过我们。”

  乔妫目视他有顷,片刻之后才道:“老丈这是违心之论了,神骑旅初创建之际,老丈不屑一顾,及至敝旅声誉日隆之后,老丈又因为虚实莫测,未敢轻视,其实在老丈心中,并未放弃争雄之念……”

  黄石公至此才真正地发出一声长叹。

  乔妫又道:“其实老丈若早日采取行动,敝旅绝对不堪一击,老丈未能及时施宜,是受自大之愚,三月前老丈若有所行动,尚有一半胜望,老丈又坐失良机,乃至养痈贻患,今日老丈悔之已晚矣。”

  黄石公脸上一阵抽搐,十分难看,半晌才一跺足,只踏得山石乱飞。

  乔妫看得微微一笑又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今日我们若不前来,老丈也不会久保缄默,不出半载,老丈也会找我们的,老丈承认我的话吗?”

  黄石公默然片刻,才轻轻一叹道:“老朽自负一世,今日才遇见真正高人,功夫高低,老朽尚未认识,但在料事知人,老朽深许夫人为天下第一。”

  此时梅姑与徐刚脸上皆浮起一阵失望之色。

  乔妫笑对梅姑道:“大妹子!世道人心都是这会子事儿,你想该明白些。”

  梅姑掩脸暗泣,十分伤心,乔妫又笑道:“整日长相思,千里晤檀郎,今天好不容易会了面,你怎么毫无表示呢?”

  战隐又动了一下,梅站却哭着走至一旁,心中千头万绪,百味俱集,竟不知如何是好。

  徐刚摇了摇头,也是感触万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