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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郛》説郛卷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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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记【吕祖谦】

嵗目

上章涒滩一

周敬王三十九年   鲁哀公蒋十四年

齐简公壬四年    晋定公午三十一年

秦悼公十年     楚惠王章八年

宋景公头曼三十六年 卫出公辄十八年

陈湣公越二十一年  蔡成侯朔十年

郑声公胜二十年   燕献公十二年

吴王夫差十五年

阏逄困敦

周敬王四十三年   鲁哀公十八年

齐平公骜四年    晋定公三十五年

秦悼公十四年    楚惠王十二年

宋景公四十年    卫侯起元年

陈湣公二十五年   蔡成侯十四年

郑声公二十四年   燕献公十六年

吴王十九年

上章涒滩二

周威烈王五年    鲁元公嘉十年

齐宣公积三十五年  晋幽公栁十七年

秦灵公四年     楚简王仲十一年

宋昭公特四十八年  卫怀公亹五年

郑繻公骀二年    燕湣公十三年

阏逄困敦

周威烈王九年    鲁元公十四年

齐宣公三十九年   晋烈公止三年

秦灵公八年     楚简王十五年

宋昭公五十二年   卫怀公九年

郑繻公六年     燕湣公十七年

上章涒滩三

周显王八年     秦孝公元年

韩懿侯十二年    魏惠王防十年

赵成侯种十四年   齐威王因齐十年

楚宣王良夫九年   燕文公元年

宋公剔成九年    鲁共公十六年

卫成侯速元年

阏逄困敦

周显王十二年    秦孝公五年

韩昭侯二年     魏惠王防十四年

赵成侯十八年    齐威王二十二年

楚宣王十三年    燕文公五年

宋公剔成十三年   鲁共公二十年

卫成侯五年

上章涒滩四

周赧王十四年    秦昭王稷六年

韩襄王仓十年    魏襄王十七年

赵武灵王二十五年  齐涽王地十三年

楚怀王槐二十八年  燕昭王平十一年

宋王偃二十八年   鲁平公叔十六年

卫嗣君二十四年

阏逄困敦

周赧王十八年    秦昭王十年

韩襄王十五年    魏襄王二十一年

赵惠文王何二年   齐闵王十七年

楚顷襄王横二年   燕昭王十五年

宋王偃三十二年   鲁平公二十年

卫嗣君二十八年

上章涒滩五

秦始皇六年     韩桓惠王三十二年

魏景涽王增二年   赵悼襄王偃四年

齐王琏二十四年   楚考烈王完二十二年

燕王喜十四年    卫元君十二年

阏逄困敦

秦始皇十年     韩王安二年

魏景涽王六年    赵悼襄王八年

齐王建二十八年   楚幽王悍元年

燕王喜十八年    卫元君十六年

上章涒滩六

汉髙后吕氏七年

阏逄困敦

汉文帝前三年

上章涒滩七

汉武帝元狩二年

上章涒滩八

汉宣帝神爵元年

阏逄困敦

汉宣帝五凤元年

上章涒滩九

汉哀帝元夀二年

阏逄困敦

汉平帝元始四年

上章涒滩十

汉明帝永平三年

阏逄困敦

汉明帝永平七年

上章涒滩十一

汉安帝延光三年

上章涒滩十二

汉灵帝光和三年

上章涒滩十三

汉安乐思公延熙三年 吴大帝孙权赤乌三年魏昭陵厉公曹芳正始元年

阏逄困敦

汉安乐思公延熙七年 魏昭陵厉公正始五年吴大帝赤乌七年

上章涒滩十四

晋惠帝永康元年

阏逄困敦

晋惠帝永兴元年   汉光文帝刘渊元熙元年蜀武帝李雄建兴元年

上章涒滩十五

晋穆帝升平四年   秦宣昭帝苻坚甘露二年燕幽帝慕容暐建熙元年

魏昭成帝拓防什翼犍二十三年

阏逄困敦

晋哀帝兴宁二年   秦宣昭帝甘露六年

燕幽帝建熙五年   魏昭成帝建国二十七年

上章涒滩十六

宋武帝刘裕永初元年 魏明元帝嗣大帝五年西秦乞伏炽磐建元年

夏赫连勃勃眞兴二年 燕冯防太平十一年

凉沮渠逊始八年

阏逄困敦

宋文帝义隆元嘉元年 魏大武帝夀始光元年西秦乞伏炽磐建六年

夏赫连勃勃眞兴六年 燕冯防太平十五年

凉沮渠逊始十三年

上章涒滩十七

齐髙帝萧道成建元二年

魏孝文宏太和四年

阏逄困敦

齐武帝颐永明二年  魏孝文帝太和八年

上章涒滩十八

梁武帝萧衍大同六年

西魏文帝元寳矩大统六年

东魏孝静帝元善见兴和二年

阏逄困敦

梁武帝大同十年   西魏文帝大统十年

东魏孝静帝武定二年

上章涒滩十九

隋文帝开皇二十年

阏逄困敦

隋文帝仁夀四年

上章涒滩二十

唐髙宗显庆五年

阏逄困敦

唐髙宗麟德元年

上章涒滩二十一

唐宗开元八年

阏逄困敦

唐宗开元十二年

上章涒滩二十二

唐德宗建中元年

阏逄困敦

唐德宗兴元元年

上章涒滩二十三

唐文宗开成五年

阏逄困敦

唐武宗防昌四年

上章涒滩二十四

唐昭宗光化三年

阏逄困敦

唐昭宗天祐元年

屠维协洽

周世宗显德六年

南汉恩赦侯刘鋹大寳二年

蜀秦国公孟昶广政二十二年

北汉刘承钧天防三年

凡一千四百四十年

三朝野史【吴莱】

史弥逺之立理宗而废济王或者谓其于梦寐之中有所感而然也后村先生刘克庄以诗讥之云杨桞春风丞相府梧桐夜雨济王家人皆谓弥逺是佛位中人乃父丞相浩与觉长老道契握手入堂奥问之曰和尚好我好觉见堂奥中帘幙绮罗荣华富裕粉白黛緑环列左右乃应荅曰大丞相富贵好老僧何好之有既而曰此念头一差积年蒲团工夫俱废未免堕落一日浩坐防上俨然见觉不揖突入堂内使人往寺中请相见人囬报云觉长老坐化圆寂于法堂上顷间浩堂里弄璋浩黙然自知后以觉字为弥逺小名观弥逺二十七年当国册立理宗措天下于防山之安运筹廊庙日食万钱岂非佛位中人欤弥逺恃册立之功専权纳贿天下变为汚浊功则有之忠则未也贾似道不许配享理宗由此

潘丙潘壬太学生也就湖州册立济王为帝事败济王遇鸩而殂丙壬各枭其首欲屠湖州一城人民弥逺梦中见李侯太尉求免遂追囬大统制一城生灵均拜李侯更生之赐至今长兴李侯庙人民敬祀以报其威灵也

李全扰淮时史弥逺在庙堂束手无防有讹传全军马渡江过行在京师人民惶惶弥逺夜半忽披衣而起有爱宠林夫人者见其起可疑亦推枕而起相随于后忽见弥逺欲投池中林夫人急扶住泣告曰相公且少耐区处数日后得赵葵防书

裕斋先生马光祖知高邮军适値管军官营前率众叛据城纵军刼掠与同党王安等饮宴有妓毛惜惜不服趋侍全痛责之惜惜云妾虽贱妓不曾伏事反臣全遂斩之秋崖先生方岳作义娼传

马光祖知京口判奸妇云世间若无妇人天下业风方静观其尹京之日不畏贵戚豪强庭无留讼颇得包孝肃公尹开封之规模福王府诉民不还房廊屋钱光祖判云晴则鸡卵鸭卵雨则盆满鉢满福王若要屋钱直待光祖任满有士人逾墙偷人室女事觉到官勘令当防靣试光祖出逾墙楼处子诗士人秉笔云花桞平生债风流一叚愁逾墙乗兴下处子有心搂谢砌应潜越安香许暗偷有情还爱欲无语强娇羞不负秦楼约安知漳狱囚玉顔丽如此何用读书求光祖判云多情爱还了半生花桞债好个檀郎室女为妻也不妨杰才高作赠青蚨三百索烛影揺红配取媒人是马公犯奸之士既幸免决罪反因此以得佳偶此光祖以礼待士也

金陵帅阃赵以夫过衢州访秘书徐霖相见后觌靣大恸左右见者骇然不知所哭何事元来哭世道艰险小人在朝君子在野生民不见太平之治以夫与霖俱怀嫠纬之忧故也

理宗祀明堂徐清叟为执绥官玉音问曰猫儿捕防如何清叟急机荅曰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应对虽防然理宗本命属防一时答问不觉触突天听理宗度量恢宏亦不之咎

宏斋先生包恢年八十有八为枢密陪祀登拜郊台精神康健一日贾似道忽问曰包宏斋髙夀歩履不艰必有卫养之术愿闻其畧恢答曰有一服丸子药乃是不传之秘方似道欣然欲授其方恢徐徐笑曰恢吃五十年独睡丸满座皆哂

四月初八日谢太后夀崇节初九日度宗干防节贾似道命司封郎中黄蜕作致语中有一联云圣母神子万夀无疆亦万夀无疆昨日今朝一佛出世又一佛出世满朝缙绅皆喜之

至元丙子春淮西阃夏贵归附大元宣授中书左丞至元己卯薨有赠以诗云自古谁不死惜公迟四年闻公今日死何似四年前又有人吊其墓云享年八十五何不七十九呜呼夏相公万代名不朽

大兵渡江贾似道即出檄书播告中外曰洪惟艺祖肇造我邦至于髙宗爰宅吴防以仁守国以德配天未尝行一不义杀一不辜可以质诸无疑证诸不悖理宗四十一年忠厚之泽着于生民先帝十一载恭俭之心何负天下不念元温羣从尚受卵翼之恩李陵一门初无毫髪之损国家厄运一至于此人心忠义夫岂无之太皇后七袠之圣躬今天子孤之冲质在人情犹知恤乡邻之老防岂臣子忍坐视君父之阽危宁无邦国忠臣亦有江湖豪杰其合倡义之旅载驰勤王之师如陶士行慷慨之征申张魏公忠赤之志救日之弓救月之矢便直指于旌旗如砺之山如带之河尚永坚于盟誓檄到诸路咸使闻知

贾似道乃父渉开阃淮东为国宣劳似道阃帅两淮効父之故智阃才有余相才不足自当轴以来収畜古铜器法书名画玉器珍寳金银货泉用谭玉辨验以元老之尊屑就与贱娼潘称心防狎贪财好色一至于此败坏宋国遗臭万年

宋兴于后周显德七年时恭帝八嵗亡于德祐元年少帝四嵗讳显显德二字不期而合周以主防而亡宋亦以主幼而亡周有太后在上禅位于太祖宋亦有太后在上归附于大元宋太祖革命之时韩通不伏而被诛陈宜中当国之日韩震无辜而被杀此造物报应之理也

贾秋壑甲戌寒食尝作一絶云寒食家家挿栁枝留春春亦不多时人生有酒须当醉青冢儿孙几个悲明年谪死

有越僧作钱塘怀古诗云天定终难恃武功不堪双泪湿东风百年南渡斜阳外十里西湖片雨中燕子来时龙辇去杨花飞后凤楼空倚笻曾向钱塘望山掩江城雾气笼

贾秋壑德祐乙亥八月生日建醮青词云老臣无罪何众议之不容上帝好生奈死期之已迫适値垂弧之旦预陈易箦之辞切念臣际遇三朝始终一节为国任怨但知存大体以杜私门遭时多艰安敢顾微躯而思末路属枉矢贪狼之逞焰率骄兵悍将以徂征用命不前致成酷祸措躬无所惟有后图众口皆诋其非百喙难明此谤四十年劳悴悔不为留侯之保身三千里流离犹恐置霍光于赤族仰慙覆载俯愧劬劳伏愿皇天厚土之鉴临理考度宗之昭格三宫霁怒収瘴骨于江邉九庙阐灵扫妖氛于境外此时已无廖王诸客矣岂似道所自为邪读之虽可怒可笑可恨其文自好

丙子三宫赴北行省俘三学生一百人从行责斋仆足其数时见几者悉已窜州桥吴府子弟名棠孙仅一入斋至是乃为斋仆所指驱之北去出关后诸生趦趄不行人棰以棍棒三下登舟馁甚得粥饮一桶无匙箸乃于河邉拾蚌蛤之殻争攫而食之饥寒困苦道亡者多皆身膏草野后授诸路府教授仅余十七八人耳文文山天祥刘中斋梦炎一般状元宰相末后结果不同流芳遗臭较然可见陈静观宜中客死暹罗虽免作北臣而视从容就义者有间矣陈如心文龙举义就擒尤得其死方蛟峯逄辰德祐屡召不起持父服终其身尚得为全人也文山在狱中时北人有诗云当今不杀文丞相君义臣忠两得之义似汉王侯齿日忠如蜀将斫头时乾坤日月华夷界冈岭风云草木知未必史臣书到此老夫和泪写新诗中斋自北归过严陵就养于其子府判者何潜斋遗之诗曰昆明灰刼化尘缁梦里功名黍一炊钟子不将南操变庾公空抱北臣悲归来眼底湖山在老去心期浙水知白髪门生怜未死青衫留得褁遗尸

彭大雅知重庆大兴城筑僚属谏不从彭曰不把钱做钱看不把人做人看无不可筑之理既而城成僚属乃请立碑以纪之大雅以为不必但立四大石于四门之上大书曰某年某月彭大雅筑此城为西蜀根本其后属之流离者多归焉蜀亡城犹无恙眞西蜀根本也

五代新説【徐】

余咸亨之始著作东观以三余之暇阅五代之书后与好事者谈或以叙存録目余搦管随记防之因而诠次遂加题目名曰五代新説三十篇分为两卷

帝王      符命

忠节      孝道

友爱      义烈

谏争      诚感

儒学      词林

著述      博综

敏对      武畧

胆勇      识量

方雅      简素

亷让      周给

止足      惠政

道义      伎艺

任诞      嘲谑

叙异      隐逸

叹逝      烈女

梁髙祖武皇帝【姓萧讳衍字叔达】初为雍州刺史举义废齐东昏侯立和帝封梁王受齐禅魏叛臣侯景来降以为河南王领夀阳景与帝犹子临贺王正德反围台城城陷孙永安侯入见帝帝曰可一战否曰不可叹曰得既自我失亦在命不预子孙夫复何恨景幽帝于浄居殿絶膳而崩立太子为简文帝【讳纲字世缵】景幽帝于永福省少帝引笔自叙曰有梁王兰陵萧纲立身行已终始若一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数至于此命也何如作五言诗曰天道何茫昧万途那可想凤飞逄鸟弋龙行防鱼网又曰宝劒还藏狱神龙逐陆居有意聊思酌无情堪著书景燕帝帝知不免因大酣醉后以土囊加之而崩景立豫章王栋为太子俄而簒位湘东王命太尉王僧辨司空陈霸先击景破之诛景即位为元皇帝都荆州魏军围城帝登城楼观战为诗曰落星依逺戍斜月半平林征兵资琰玉叠皷乱摐金单醪投百米芳饵下千寻从军所以乐梁王有赤心俄而城陷被杀将崩为诗曰长夜无嵗月安知秋与春原陵五杏树空得动耕人又曰南风且絶唱西陵最可悲今日还蒿里终非封禅时太尉与司空定议以帝第九子承制迎还京师为皇太子太尉与北齐通好司空惧其有变袭杀之太子是为敬帝【讳方智小字法真】帝即位封司空为陈王陈王受禅以帝为江隂王

陈髙祖武皇帝【姓陈讳霸先】即位三年崩兄子临川王嗣位是为文帝【讳旧字子华】七年崩立太子是为废帝【讳伯宗】二年废文帝弟安成王立是为宣帝【讳顼】十四年崩太子立是为后主【讳叔寳】六年隋灭陈以后主皈封长城公后主惑于张贵妃常居内游宴不关政事故隋师至而莫御济江陵诗曰故乡一水隔风烟两岸通望极青波里思尽白云中北齐髙祖神武皇帝【姓髙讳欢字贺六浑渤海人】归魏拜晋州刺史进渤海王位相国崩赠齐王谥献武嫡子嗣位是为文襄帝文襄帝立追尊髙祖为神武皇帝文襄王【讳澄字子惠】嗣位进位相国齐王将受禅为食奴兰荆因进毒食次崩谥文襄太原公嗣位是为文宣文宣进位追尊曰文襄皇帝显祖皇帝【讳洋字子进】嗣位相国齐王受魏禅十年崩太子立是为废帝【讳殷字正道】即位叔父常山王废帝自立是为昭帝【讳演字延安】一年崩征弟长广王立是为武成帝【讳湛】四年传位太子自称太上皇帝崩太子立是为后主【讳纬字仁纲】十二年周灭齐以后主归长安封温公为诗曰龙楼絶行迹凤阙永无因独知明夜月遥想邺城人周太祖文皇帝【姓宇文讳泰字黑獭】魏进位太师崩谥曰文公嫡子嗣位是为闵帝后追尊为文帝闵帝【讳觉字陀罗尼】嗣位大冡宰封周寻受魏禅依周制摄天王先帝犹子为冡宰【名防即晋阳公】执政以帝受禅至是废帝立帝兄宁都公为天王是为明帝【毓小名统万突】三年冡宰酖帝崩立帝弟鲁公是为武帝【讳邕字祢罗突】诛冡宰十八年崩太子立是为皇帝【讳赟字干伯】称天元皇帝二年崩太子立是为静帝【讳衍】以隋公辅政进为隋王二年禅位隋王

隋髙祖文皇帝【姓杨名坚本姓普六茹氏】受周禅二十四年崩太子立是为炀帝【讳广小字阿】十二年幸江都宇文化及弑帝于温室大唐平江南谥曰

梁武帝两骻骈骨顶上隆起右手有文曰武帝所居之室常有云气人或遇者体辄肃然梁元帝背有黒子相者曰此大贵之兆也

梁武帝张太后忽见庭前菖蒲花左右无见者取吞之而孕焉

齐神武少时梦履众星而行曾与同志数人猎于逈泽泽中茅屋有犬出噬杀鹰帝射犬有三人出将辱帝有老母两目盲匍匐而出曰何敢与大家争三子乃止母言善相闇相诸人皆云卿相而已至帝曰贵不可道去数百歩还顾无所见齐文宣帝鳞身重踝曾见天开晋阳有沙门乍愚乍智呼为阿秃师帝与诸童儿见之歴问禄位至帝无言而指天

周文帝母王氏孕梦抱子升天才上至天而坠故帝未受禅而崩背有黒子宛转若龙覆之形手垂过膝面有紫光陈武帝初梦天开数丈有四朱衣人捧日令上吞之及觉腹中犹热

隋文帝生于冯翊般若寺有尼曰此儿所从来甚异不可以俗间处之乃自抚养皇妣曾见帝头生角身有鳞起骇而堕地尼自外至曰已惊我儿帝额有五理入项目光外射有文在手曰王

梁太子在率更徐公摛侍太子侯景入永福省众皆奔散摛嶷然曰侯公当以礼见何得如此景乃下拜梁吴兴太守张公乘侯景使人説之乃斩之连击景景益兵攻城城防戎服坐防事临之以刃终不为屈而死梁沈中丞俊见侯景景怒横刃于膝瞠目叱之俊正色谓景曰举兵向阙赦过结盟口血未干而又翻背死生有命岂畏逆臣之刀乎不顾而去景后竟杀之

北齐东雍州刺史傅公伏周武帝破齐遣其子招慰之答曰此儿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愿斩之号令天下及见髙阿那肱问至尊所在曰已被执入周公乃大哭入防事前北靣哀号然后出降周帝执其手曰朕平齐惟见公一人

梁袁光禄昂母忧将柩过江而遇风骇乃衣着柩誓同沉溺余舟皆沉唯独获全

梁孔金紫休源至孝每见父手所写必哀恸流涕梁刘洗马苞七嵗时见诸父即泣母以其畏惧怒之答曰儿早孤不及识父闻诸父相似以故中悲因而歔欷母亦悲恸

梁陶黄门季直五嵗丧母母在时染衣于外后赎归抱之号泣闻者酸感

北齐赵郡公髙叡生三旬而失父及数嵗读孝经至资于事父则流泣及丧母举声则絶遂长斋骨立

周幽公文广患疾经年母李氏亦以成疾而殁公居丧委惙而终时为诔母为子殂子为母死孝慈之道极于一门

北齐李中散岳弟庶为临漳令以讼魏吏不平文宣帝怒杖之三百死临漳狱中中散痛之终身不经临漳居弟丧不许婢入室而令妻伴弟妻袁氏

北齐王侍中琳败于夀春为陈所杀故吏仓曹朱玚与陈徐仆射书曰庶孤坟既筑或飞衘土之燕丰碑式树时留堕泪之人不使夀春城下唯传报葛之夫沧洲岛上独有悲田之客徐义之敛琳首葬之于八公山侧北齐王侍中纮侍宴文宣帝饮酒曰快哉大乐侍中曰亦有大苦帝云何曰长夜荒饮亡国灭身所谓大苦帝黙然

隋大将军贺公若弼防突厥来赐射一发中的文帝曰非弼无能当之命公公拜而祝曰若赤心奉国当一发破之如其不然发不中也一发破的帝大悦曰此天赐我也

陈博士张讥论议温雅后主于东宫造玉柄麈尾初成曰虽多士如林堪捉者独张讥耳便以授之令讲老庄文于钟山开善寺命讲索麈尾麈尾未至勅取松枝以属讥曰可代麈尾即后之一故事耳

隋二刘生【大刘名焯河间人小刘名信都人】结盟为友好学不倦虽衣食不继澹如也着五经义疏诸论古今滞义前贤不通者大刘生皆明之时人伏其精慱小刘亦亚之故称二刘

陈徐仆射陵文变旧体多有新意九锡尤美为一代文宗初使于齐齐人留之致书杨仆射愔曰晨看旅雁心赴江淮昏望牵牛情驰扬越朝千悲而掩泣夜万绪而囘肠何必足赵魏之黄尘加幽并之白骨遂使东平拱树长怀向汉之悲西洛孤坟恒表乡思之梦仆射言而得还

隋国子房博士晖逺炀帝曾问天子有女乐否朝臣不对逺乃进曰窕淑女钟鼔乐之此即王者房中乐着于雅颂帝悦

梁王丹阳份侍宴髙祖问曰朕有无答曰陛下应万物为有体至理为无上称善

梁柳吴兴恽少时髙祖问读何书答曰尚书又问有何美句应曰德惟善政政在养民髙祖称善诏尚公主周韩大将军果有勇畧破稽胡胡惮其劲防号为着翅人太祖曰着翅之名宁减飞将

周蔡少保祐与齐转战齐人有厚衣长刀者直进其十歩一发殪之后有战被明光甲所向无敌齐人谓之铁虎

隋右屯卫麦将军铁杖初在陈以骁勇闻日行五百里走及奔马以为盗被俘为官户配执伞每罢朝往南徐州行刼明旦及牙阵帝知而不罪入隋屡有军功及征辽谓医人曰丈夫性命自有所在岂能艾叶炙頞蔕歕鼻疗黄不差死儿女子手乎遂死于辽东

北齐将军彭乐从神武帝与周文帝战于沙苑入深被刺肠出不尽截去复战

隋折冲郎将沈光初仕陈入隋骁防絶伦禅定寺幡竿髙十丈适悬絶断非力所及光口衔绳拍竿而上直至龙头系绳毕手足皆乂透空而下以掌拒地倒行十数歩观者惊骇征辽东上冲梯十五丈城上竞击之而坠未及地得遇垂絙接而复上者数四帝召下大悦即为折冲都尉

梁左率侃有客失火烧十余物并金寳闻之初不挂意客惧走追而慰之

北齐兰陵王长恭朝退而出仆从尽散惟有一人与之独还无所质问

梁昭明太子统性爱山水游圃泛舟数请奏女乐乆而不答徐而咏太冲诗曰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慙而止

梁徐仆射勉曾有乗夜求官正色曰今夕正好谈风月不宜及公事也

梁江防稽革代还唯乗一舸偏欹不得安卧或曰舸偏济险宜以重物均之既无物乃于西陵岸取石十余叚以实之

隋房司彦谦清介曾谓其子曰人人皆以禄富我独以官贫所遗子孙在于清白

梁吏部郎王泰防时祖母集诸孙散枣栗于牀上皆争之而独不取问之答曰不敢自取当待赐中表异之周绥德陆公通禄散之亲故家无余财常曰凡人患贫而不贵不患贵而贫也

梁陶黄门季直叹曰仕至三千石始愿毕矣无为乆预人间事病归

陈孔晋陵奂单舸临郡俸禄恤孤郡中大悦号曰神君隋齐州赵别驾轨代还父老泣曰公清若水请酌一杯奉饯受而饮之

北齐陆法和初隠于江陵及侯景反将任约攻江陵梁元帝时镇江陵令兵随法和拒之至赤沙湖法和不介冑防流而下乃曰彼龙正睡吾军之龙甚跃即命攻之约大败逃不知其处法和曰吾先于此洲建一刹虽名为刹其实贼标当往取之约果抱刹仰头出鼻就而擒之

侯景既破蜀贼当至俄而武陵王起兵于襄阳城北大树下掘得一龟长尺半以杖叩之曰汝出入不能已数百年不逄我者岂见天日后文帝疑其为人遂还京白垩涂门着麄布衣大绳束腰危坐终日天保中归国死后屋壁破落其下有书曰十年天子为尚可百日天子急如火周年天子逓代坐又曰一母生三天两天共五年説者谓娄太后生文宣帝昭帝武陵帝文宣十年其子废帝百日昭帝一年武陵传位后主共五年焉隋安平公宇文恺迁东西两都皆云经始以炀帝北廵欲夸戎狄作观风殿殿上容侍卫数百人离合为之施轮轴推移忽若神功戎狄见之莫不惊骇炀帝大悦梁曹江州景宗乗车按部谓左右曰我昔在乡里骑马快如龙拓弓霹雳声箭如饿鸱呌平泽逐鹿耳后生风鼻头出火不知老之将至今来作贵人闭置车中如三日新妇悒悒使人无气

梁陶隠居景少时得葛洪神仙传昼夜研寻便有养生之志谓人曰仰青天见白日不觉为逺遂居句容之句曲山云是第八洞天名金坛华阳之天自号华阳隠居性爱松风每闻其响欣然为乐先隠居母梦青龙自怀而出并见两天人执香炉诣之已而娠生隠居遂贞隠与齐宜都王善王被诛梦来告别因访幽中事遂着梦记

陈徐仆射陵母臧氏梦五色云化作鳯集在肩已而诞之寳志师摩其顶曰天上石麒麟也及长才学过人目有青睛时人以为聪明之相

沈麟士防俊敏七嵗听叔父岳言賔散言无所遗岳拊其背曰斯文不坠其在尔乎张永为吴兴守请麟士入郡沈闻郡后有佳山水乃往停数月

三楚新録【周羽冲】

马氏讳殷上蔡人也自云伏波之后唐末罹乱所在豪侠竞起时殷方处卒伍随渠帅何氏南侵长沙据之殷战频有功何乃擢为禆将命为邵州刺史殷寛厚大度得士死力何氏卒诸将在外者皆拥兵归以争其位唯殷素服发防识者谓之知礼未几众军各杀其帅使人迎殷为主初众军之迎殷也値夜殷甚疑惧欲拒不行将晓忽覩一人黒色而貎甚伟执大棒鞠躬趋报曰军国内外平安俄而不见由是殷以为嘉兆心始安乃谓所亲曰此行未必不为福及至众果奉之殷立使人间道上表僖宗在蜀甚悦据其表遣使朱书御札许自开国立台置卿相分天子之半仗焉杨行密据有淮南闻其建国遣舟师数万伐之比至城下殷登楼指麾一鼓破之伏尸流血湘水为赤自是四方慑伏无敢侵之岭外廖光图自韶阳叛举族来奔部曲随至者数千人殷以其豪而众多将拒不纳或谏曰廖者料也马得料必肥是家国强霸之兆何为拒之遂待以礼因命光图为永州刺史光图具陈南越可取状言甚激切殷亦将开拓疆土闻其陈甚善因使部将李勲将数万众击南越未数月防桂管十八城刘防惧而乞盟勲即李老虎勇壮絶伦每一食肉十数斤割大脔而啖之人号曰李老虎先是桂管儿童每聚戏呼曰大虫来号呼而走及勲防桂管论者以为应庄宗反正下诏征诸侯入觐武穆以年老不行命长子希范入朝希范多辩善应对及至庄宗谓曰朕闻卿部内有洞庭湖其波无际有之乎对曰有之陛下一旦南巡狩则此湖不足以饮马耳庄宗大悦既而曰比闻马氏之国必为高郁所图今有子如此高郁何能可得耶高郁殷之谋臣也庄宗将去其爪牙故以是言间之而希范不察及归果使人搆其罪郁竟弃市识者知其不克霸焉初希范入觐途经淮上时桑维翰旅游楚泗间知其来遽谒之曰仆闻楚之为国挟天子而令诸侯其势不可谓之卑也加以利尽南海而公室大富足下之来非倾府库之半则不足以供刍粟之费今仆贫者敢以万金为请惟足下济之希范轻薄公子覩维翰形短而腰长语鲁而且丑不觉絶倒而笑既而赠与数百缣维翰大怒拂衣而去及殷薨希范立时维翰已为宰相奏削去半仗止称天防上将军楚王而已其卿相台阁皆罢之然希范性刚愎好以夸大为事虽去半仗而军国制度皆拟乗舆乃大兴土功建天防府中构九龙殿以沉香为八龙各长百尺抱柱相向作趋捧势而已坐其间自谓一龙也凌晨将坐先使人焚香于龙腹中烟气鬰然而出若口吐焉近古以来诸侯王奢僭未有如此之盛也处士戴偃贤而有才嫉其过度自称元黄子作渔父诗百篇讽之希范闻而不悦遂禁锢士庻无与之交偃竟饿死麾下将丁思觐雄杰之士以希范器度不广乃上书曰今四海分裂中原之地才十数州而大王克绍先业为诸侯之长未闻折一马棰为天子计愚臣所以为耻也惟大王思之希范览而怒削思觐官希范淫而无礼先王妾媵无不烝通又使尼潜搜士庻家女有容色者强娶之前后数百犹有不足之色曰吾闻轩辕御五百女以升天吾其庻几乎未几死识者笑之先是高郁数见形将死又昼见时谓防报焉异母弟希蕚为永州刺史闻其死自以当立具舟楫以归及至长沙众且立嫡弟希广矣遽命希蕚为鼎州刺史初牙将张万敌建议以希蕚居长立之则顺而记室李臯争之曰吾闻立嗣以嫡希蕚乃婢妾所生安可立乎万敌退而叹曰惜哉李公祸自此始未几希蕚果自鼎州举兵叛将袭长沙希广闻之命将许可琼拒之可琼倒戈以降希广计无所出然素好释氏乃披缁服召僧念佛以禳北城陷不辍其愚昧皆此类也寻为希蕚缢之且命捕李臯有擒至者希蕚责之曰吾虽生于庻孽然托体先君汝何见毁而不吾立邪臯无以对命壮士脔而杀之既而希蕚淫于酒色多为不道小门使谢延泽有美貎希蕚幸之引入内閤与妻妾间坐而饮为众所恶其弟希崇乗衅作乱擒希蕚囚于衡阳既而悔焉遽命舟楫追之约于长沙南五十里昭潭沉之路经衡山县豪族廖光图子仁勇闻其来与叔凝议曰希蕚长而被废今又见追此必不免吾属受先王恩不能为之除祸乱安社稷岂所谓居水土乎乃率数百人刼而立之号衡山王以衡山县为府且使人募兵数日众及一万郡县多起兵应之希崇惧求救于吴吴命邉镐将兵来救其实伐也初童謡云鞭打马马急走镐至希崇知其谋又将拒焉或以童謡为諌希崇不得已遂降及希蕚见镐且请之吴于是镐以礼遣希蕚及希崇举族而行先是吴欲加兵于楚以镐多艺使诈为僧以游长沙弄钹行乞未几亡去故吴以为将而镐非将才每出师皆载佛而行祝以请福由是三军解体及王逵兵至竟宵遁焉初马氏之强闻海内诸院公子长防八百余人皆以侈靡为务识者多非之公子之徒闻而且怒时有国师张氏绐之曰彼所见非者恐祚之不永也以君昆仲之众使更而王亦有八百年之家国何忧何惧乎时郊外有邓翁者闻而叹曰文武之道未尝介意而更纳虚诞之説以自安吾见其死于沟壑有日矣及邉镐师至果验星散寒馁而卒者过半焉

周氏讳行逄武陵人也世业农尝犯法显德中马氏荒乱吴命邉镐将兵伐之尽有湘中之地时镐虽尅胜然不能安抚民多怨叛武陵酋豪王逵刘咬牙等十数人乗时举兵袭之数日而有八千之众行逄与焉部众兼行遇夜奄至城下鼔噪斩门而入时镐军骤胜士卒解甲不复防御又昏黒之际忽闻兵入仓卒惊骇计无所出皆束手就戮迟明死者十有八九镐以单骑遁走于是逵据其境上表于朝廷天子嘉之就除湖南节度兼中书令逵素雄豪得志之后不拘小礼车服制度拟于王者先是吴有术士言南楚之分气色甚盛将有王氏起焉伪主闻而忧之且问曰今之节将处南楚者谁为王姓或对曰有永州刺史王温耳伪主疑之遣使拜温征南将军赐以印绶巾带密于巾中置毒使至温拜命着巾俄顷脑裂而死未几逵举兵袭长沙据之即其应也时行逄己为麾下将众颇服其才畧逵因命为副贰行逄虽受命然终以逵非君长才密谋图之未几逵领兵侵南越留行逄知留后事行逄因谓所亲曰王公必不返然以后事付吾者所谓以云雨资蛟龙也及逵至桂阳果为越兵所破仅以身免竟死于路行逄果代其位时军吏多武陵人咸有恋土之心或説行逄曰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公起于徒而为列侯可谓富且贵矣然无西还意使乡人父老何以瞻望风采邪行逄感悟即日命驾归武陵以武陵为西府使人迎其妻潘潘貌素陋然性刚烈虽行逄己为侯王待之蔑如也先是所侍皆劝之使诣行逄对曰人心自非圣贤必多变动以吾老丑虽往公岂以曩时心相向哉我有死而已闻者未以为然及使至果不从命惟躬率婢仆以耕织自给赋税亦及时输纳未尝逋悬行逄止之而不从曰赋税官物也岂以己为主而自免之哉行逄闻而有惭色时兵革之后郡邑官吏以聚敛为务行逄患之潜使人察其姓名一旦除去管内稍清至于建官设职亦皆慎选有女婿乞补吏行逄曰吏所以理民也观汝不堪其事吾当为汝置锹犂数具汝能用之鉏种以养老防亦是美事何禄之求竟不补焉时一方翕然号为英主然多猜忌好发人隂事故麾下恐其不免多有谋叛而行逄亦能预为之备往往未而诛于是公府凛然入者若履氷雪先是前进士何景山为王逵记室每轻行逄行逄得志命景山为益阳令未几因事而投之江曰汝尝佐王逵今王逵死且为我告龙王其残忍皆此类也故天策学士徐仲雅有清才然性好滑稽国破之后伤于冻馁行逄素闻其名且以穷困谓必能改节因召为节度判官初王逵之起兵也欲其得众茍能应募皆置司空太保以诱之自是武陵村落防市豪横之辈称司空太保者无筭及仲雅至行逄问曰自吾迁镇西土控雄盛之地四境惧之乎仲雅对曰公管内满天太保满地司空何不用之行逄不悦未几大宴僚吏仲雅在座行逄夷音每呼字多误仲雅戏曰不于五月五日剪却舌头使语音乖错如此行逄大怒然仲雅尝歴事马氏诸王民信之矣故不敢加诛后仲雅竟以忤防去职因退居山寺暇日咏防树曰叶似新蒲緑身如乱锦纒任君千度剥意气自冲天盖怒行逄而发也有邓洵美连郡人也登进士第将归连上行逄署舘驿巡官洵美背伛时谓之邓防为性迂僻类其形众不悦之虽处幕府僚而食贫不暇及同年王漙为相闻洵美不得志乃为诗曰防衣我已登黄阁白社君犹困故庐自是行逄稍优给之未几给事中李昉至昉亦洵美同年也相见话旧不觉号恸乆而忤行逄贬为易俗塲官须臾使人诈为山贼突入公署杀之闻者无不痛惜后李昉再奉命祠南岳知洵美坟在近为诗吊之曰今日向君坟畔过不胜怀抱暗酸辛李观象为节度使以行逄严酷恐及祸乃寝纸帐卧纸被行逄信用之凡军府事无轻重皆取决焉而观象性多嫉忌好蔽人之好零陵儒士蒋密能吟咏颇得风骚之防尝题桑云绮罗因片叶桃李谩同时为作者所许观象闻之佯惊曰此仆诗何蒋密之能为士林鄙之及行逄疾病命子保权尊师之且谓保权曰麾下将校凶狠难制者除之已尽惟衡州张文表耳吾死之后此人必叛万一不可敌当举族北归无使骨肉落虎狼之口言讫而逝数月文表果叛举舟师顺流而下以袭长沙时行军司马廖简知留后事方与军吏聚防有报文表至简素轻殊不介意谓军吏曰黄口小儿到而擒之何忧乎伐鼓饮酒如初是晚文表入城麾军直至防所简已醉不能发弓矢惟按膝作气而已文表亲以戈戮之座间遇害者数十人时保权年方十三英爽有胆气闻叛叹曰先君可谓知人矣仆虽无能安可使军国落此贼手乎据命部将杨师璠率万余众讨之及师璠将行亲出饯送泣对三军曰先君薨背坟土未干而凶贼悖逆实保权不孝所致安敢劳于诸君幸以先君之故无防戮力茍灭此贼于地下足矣各希勉之吐气发言义形于色三军无不感激然保权犹虑其败且驰表乞师未逾旬师璠大破文表于亭津枭其首余党皆戮初文表将叛犹豫未定有从者夜梦文表颔上出一龙文表大喜曰此天命也于是举兵及败论者以龙神物也而出于颔是祸将作神去焉保权以文表已灭命使止师而王师已破江陵逼境矣保权惧召李观象议之观象曰夫请师以讨文表也今文表已破而师不还岂非朝廷将有事南地乎我国所恃者江陵之在北境耳今江陵已束手不能自救欲与相拒所谓鱼入沸鼎而更鼓腮掉尾其可免乎惟公善自图之无失子孙万世利也保权不得已乃出郊迎且请入觐天子闻而悦命以礼遣既至宗族封拜有差初行逄以滛祀为患管内祠庙非前代有功及民者皆毁折一时有识之士忻然以为明断及来年酷信释氏每嵗设大防斋者四破耗国用仍度僧建寺所在不辍因暇复召羣僧于府中讲唱而已自执炉焚香以听凡披缁之士虽三尺童子皆抢地伏拜之虽梁武笃好未之加也故君子知其不克永世矣

髙氏讳季兴字贻孙峡州峡石人也东魏司徒昂之后防好武而有胆气干符末所在冦贼竞起时梁祖为帅専征潜有防扈之志思得义勇者与之同力季兴潜察之乃谒梁祖于郊祖见之悦防为制胜军使累从征讨以功授宋州团练使未几移授荆南兵马留后及禅代正拜江陵尹兼管节度观察处置等使季兴以江陵古之重地又当天下多事有割据之志乃大兴力役重筑城垒执畚者十数万人皆将校賔友负土助焉郭外五十里坟冢皆令发掘取砖以甃之及土工毕隂惨之夜皆闻鬼哭鬼火数起累月方定论者以为幽魂不安故也时诸侯争霸急于用人进士梁震登第后薄游江陵季兴请为掌书记震性抗直临事敢言时庄宗反正下诏征诸侯王入觐季兴奉诏将行震諌曰朝廷自反正后有吞并诸侯心我缮甲自守犹恐不保况敢抛弃军国千里入觐哉今之诸侯为梁朝旧人者惟公耳安知朝廷不以讐敌相待耶幸望图之无使怀王之患复见于今日也季兴曰吾已决矣多言奚为及至庄宗果欲留之及归値夜将吏出迎郊外季兴握震手曰不听君言几虎口初季兴方对庄宗谓之曰今天下负固不服者惟吴蜀耳朕欲先有事于蜀而蜀地险阻尤难江南才隔荆南一水朕欲先之卿以为何如季兴对曰臣闻蜀国地富民饶获之可建大利江南国贫地狭民少得之恐无益臣愿陛下释吴先蜀时庄宗意亦欲伐蜀及闻季兴之言大悦未逾年闻庄宗伐蜀季兴私自喜曰此吾以计绐之彼乃信而用耳未几遣使册季兴为南平王季兴谓震曰此恐吾与蜀连衡故也及蜀破书至季兴方食落筯而叹曰此吾失计也所谓倒持太阿授人以柄梁震曰大王勿忧今蜀虽破未必为福未几庄宗宴驾果再乱一如震言初季兴尝从梁祖出征引军旦发至逆旅未晓有一妪秉烛开门而迎其礼甚谨季兴颇疑而问之妪对曰妾适梦神人推门呼曰宜速起有王者来及起开门而君子至岂非所谓王者邪所以不敢亵慢耳季兴大悦洎季兴卒从诲立震独不悦谓所亲曰先王平生与吾相见弟兄之不若也今日安能屈节北靣复事其子邪遂求解职退处郊外灌园鬻蔬为业称处士每以事召至府则倒跨黄牛直造防事前呼从诲不以官阀止称郎君而已从诲以其先王旧人不忍杀之有李载仁者唐之后也避乱于江陵季兴署观察推官载仁自负文学常为季兴见知每从容接待不为少礼然为性迂缓一日将赴从诲召方上马无何部曲相殴载仁怒命急于厨中取饭并猪肉令相殴者对飡之仍戒曰如敢再犯必当于猪肉中加之以酥闻者无不笑之及从诲嗣立有孙光宪者本成都人也旅游江陵方图进取从诲辟为掌书记自是牋奏书檄皆出其右载仁充位而已由是载仁遂与光宪有隙光宪犹能避之故论者多光宪光宪每患兵戈之际书籍不备遇使诸道未尝不厚与金帛购求焉于是三年间収书及数万卷然自负文学常怏怏不得志又常慕史氏之作自恨诸侯幕府不足展其才力每谓交亲曰安知获麟之笔反为倚马之用因吟刘禹锡诗曰一生不得文章力百口空为饱暖家有梁延嗣者景陵人唐天成中将兵守复州监利季兴之入觐也庄宗欲杀之既而逃归益怀怨愤遂以兵攻取复之监利玉沙二县延嗣兵败为季兴所获至从诲既立擢为大校遂承制授归州刺史未几又迁复州团练使仍掌亲军延嗣讳健儿士卒之语每聚谈有犯者往往交游变为仇讐光宪与延嗣年甲相亚居尝自谓筋力不衰一日赴毬场上马左右扶持者甚众延嗣且在后笑曰孰谓大卿年老而弥壮观其上马轻防良由扶持者尔光宪乃囘顾曰非因众扶葢是老健延嗣不胜怒论者少之有王惠范者平江军节度保义之子美风仪好读书初保义之奔荆南也季兴以为行军司马未几生惠范及长以门防为文学累迁观察推官从诲立以女妻之欲使自幕府事掌内外军政惠范为人闲谈不覊闻之不悦入告从诲辞之自是以从诲为不知已至军国之事皆不参预但以金帛购求古书图画日以披翫为志焉建隆三年武安军节度周行逄薨子保权立衡州刺史张文表不服举兵反保权告急朝廷乞师为援朝廷遣宣徽使李处耘领兵万余救之李以路由江陵虑继冲不测遣使谕之曰比者王师救应东道之主诚在足下然利在急速故不淹留但假一乡道使于城外经过幸矣继冲将许之犹豫未决有大校李景威者素勇悍越次白继冲曰兵尚权变城外之説实不可信以臣观之彼实欲乗衅伐我耳况今精兵数万训练备矣景威虽不才愿尽以相付不顾命为大王拒之继冲曰事未可知尔勿忧也及王师至果如景威之言继冲大惧不得已乃出郊迎且诣李公乞上表入朝李公以闻天子大悦遣使就除继冲徐州节度使便道赴任葢孙光宪之谋也景威以不用已谋扼喉而死继冲伤之先是荆南尚使甆器皆髙其足而公私竞置用之谓之髙足碗至大军一临举族东迁髙足之防一朝应之葢由天命信矣哉

鸡林类事【孙穆】

髙丽王建自后唐长兴中始代髙氏为君长传位不欲与其子孙乃及于弟生女不与国臣为而令兄弟自妻之言王姬之贵不当下嫁也国人婚嫁无聘财令人通説以米食为定或男女相欲为夫妇则为之夏日羣浴于溪流男女无别濒海之人潮落舟逺则上下水中男女皆露形父母病闭于室中穴一孔与药饵死不送国城三面负山北最髙峻有溪曲折贯城中西南当下流故地稍平衍城周二十余里虽杂沙砾筑之势亦坚壮

国官月六叅文班七百十员武班五百四十员六拜蹈舞而退国王躬身还礼禀事则膝行而前得防复膝行而退至当级乃歩国人卑者见尊者亦如之其军民见国官甚恭寻常则朝跪而坐官民子拜父父亦荅以半礼女僧尼就地低头对拜其俗不盗少争讼国法至严追呼唯寸纸不至即罚凡人诣官府少亦费米数斗民贫甚惮之有犯不去巾衣但褫袍带杖笞颇轻投束荆使自择以牌记其杖数最苦执防交臂反接量罪为之自一至九又视轻重制其时刻而释之惟死罪可乆甚者髀骨相摩胸皮拆裂凡大罪亦刑部拘役也周嵗待决终不逃其法恶逆及詈父母乃斩余止杖肋亦不甚楚有赂或不免嵗八月论囚诸州不杀咸送王府其性仁至期多赦宥或配送青屿黒山永不得还

五谷皆有之梁最大无秫糯以粳米为酒少丝蚕每罗一疋値银十两故国中多衣麻苎地瘠惟产人参松子龙须布藤席白硾纸日早晩为市皆妇人挈一柳箱一小升有六合为一刀【以升为刀】以稗米定物之价而贸易之其地皆视此为价之髙下若其数多则以银瓶每重一一斤工人制造用银十二两半入铜二两半作一斤以铜当工匠之直癸未年仿本朝铸钱交易以海东重寳三韩通寳为记

方言天曰汉防 日曰姮 月曰契【黒隘切】云曰屈林风曰孛防 雪曰嫰 雨曰霏微 雪下曰嫰耻

凡下皆曰耻 雷曰天动 雹曰霍 电曰闪 霜露皆曰率 雾曰 虹曰陆桥 鬼曰几心 神曰神通 佛曰孛 仙人曰迁 一曰河屯 二曰途孛 三曰洒【厮乃切】四曰乃 五曰打戍 六曰逸戍 七曰一急 八曰逸荅 九曰鸦好 十曰噎二十曰戍没 三十曰实汉 四十曰麻两 五

十曰舜 六十曰逸舜 七十曰一短 八十曰逸顿 九十曰鸦顺 百曰醖 千曰千 万曰万旦曰阿惨 午曰稔宰 暮曰占防【或言古没】前曰记载昨日曰讫载 今日曰乌防 明日曰辖载 后

日曰母鲁 约明日至曰辖乌受势凡约日至皆曰受势 年春夏秋冬同 上曰顶 下曰底 东西南北同 土曰辖 田曰田 火曰孛 山曰每石曰突 水曰没 海曰海 江曰江 溪曰溪谷曰丁葢 泉曰泉 井曰乌没 草曰戍 花

曰骨 木曰南记 竹曰带 栗曰监【销槛切】桃曰枝棘 松曰鲊子南 胡桃曰渇来 柿曰坎 棃曰败 林檎曰闷子讣 漆曰黄漆 茭曰质姑 雄曰鹘试 防曰暗 鸡曰【音逹】 鹭曰汉赛 雉曰雉赛 鸽曰弼陀里 鹊曰渇则寄 鹤曰鹤 鸦曰打马鬼 雁曰哭利弓几 禽皆曰雀谭 雀曰赛【斯乃反】虎曰监【蒲南切】牛曰烧【去声】 羊曰羊 猪曰突犬曰家稀 猫曰鬼尼 防曰觜 鹿曰鹿 马

曰末 乗马曰辖打【平声】 皮曰渇翅 毛曰毛 角曰角 龙曰称 鱼曰水脱【剔恙切】鼈曰团 蟹曰慨鳆曰必 螺曰葢慨 蛇曰蛇 蝇曰蝇 螘曰

蝼 虱曰 蚤曰批勒 虮曰侧根防 蟇曰虼铺 人曰人 主曰主 客曰孙命 官曰员理士曰进【寺尽切】吏曰主事 商曰行身 工匠曰把指农曰宰把指 兵曰军 僧曰福田 尼曰阿尼游子曰浮浪人 丐曰丐剥 倡曰水作 盗曰

婆儿 倡人之子曰故作 乐工曰亦故作【多倡人子为之】称我曰能【奴台】问你谁何曰个 祖曰汉了秘父曰子了秘 母曰了秘 伯叔亦皆曰了查秘叔伯母皆曰了子弥 兄曰长官 嫂曰长汉吟娣曰妹 男子曰吵喃【音南】弟曰了儿 妹曰

了慈 女子曰汉吟 自称其夫曰沙防 妻亦曰汉吟 自称其妻曰细婢【亦曰臂】 男儿曰了姐【亦曰同婆记】女儿曰寳姐【亦曰古召育曹儿】父呼其子曰了加 孙曰了寸了姐 舅曰汉了秘 姑曰汉了弥 妇曰了寸 母子兄曰训欝 母子弟曰次欝 姨妗亦皆曰了子弥 头曰麻帝 髪曰麻帝核试 靣曰防翅 眉曰踈歩 眼曰嫩 耳曰愧 口曰邑 齿曰你 舌曰蝎 靣美曰防翅朝勲 靣丑曰防翅没朝勲 心曰心【音寻】 身曰门 胸曰轲 背曰腿马末 腹曰摆 手曰逊 足曰泼 肥曰骨盐眞【亦曰盐骨易成】 瘦曰安里盐骨眞 洗手曰逊时蛇 凡洗濯皆曰时蛇 白米曰汉菩萨 粟曰田菩萨麦曰宻头目 大糓曰麻帝骨 酒曰酥孛 醋曰生根 酱曰宻祖 盐曰苏甘 油曰畿【入声】林 鱼肉皆曰姑记 飰曰朴举 粥曰谟做 茶曰茶汤水 饮酒曰酥李麻蛇 凡饮皆曰麻蛇 暖酒曰苏孛打里 凡安排皆曰打里 劝客饮尽食曰打马此 醉曰苏孛速 不善饮曰本道安理麻蛇熟水曰泥根没 冷水曰时根没 饱曰摆咱【七加】

【反】饥曰摆咱安理 金曰那论义 珠曰区戍 银曰汉嵗 铜曰铜 铁曰嵗 丝曰丝 麻曰三罗曰速 锦曰锦 绫曰菩萨 绢曰及 布曰背苎曰毛 苎布曰毛施背 幞头曰幞头 防子

曰防 头巾曰土卷 袍曰袍 带曰腰带【亦曰谒子带】皂衫曰轲门 被曰泥不 袴曰珂背 裩曰安海珂背 裙曰裙 鞋曰盛 袜曰背戍 女子葢头曰子母葢 针曰板防 夹袋曰南子木葢 女子勒帛曰实带 绵曰实 绣曰绣 白曰汉 黄曰那论 青曰青 紫曰质背 黒曰黒 赤曰赤红曰眞红 绯曰绯 染曰没涕里 秤曰雌字尺曰作 升曰力【音佳】 斗曰抹 印曰印 车曰车船曰摆 席曰防【音登】 席荐曰质荐 椅子曰驰

马 卓子曰食床 林曰林 烛曰火炬 帘曰箔灯曰活黄 下曰帘箔 耻曰啰 匮曰枯孛

曰聚笠 扇曰孛采 笠曰葢【音渇】 梳曰苾【音必】箆曰频 齿刷曰养支 合曰合子 盘子曰盘瓶曰瓶 银瓶曰苏乳 酒注曰瓶砣 盏盘曰

台盘 釡曰吃【枮吃反】盆曰雅数耶 鬲曰宰 碗曰已显 楪曰楪至 盂曰大耶 匙曰戍 茶匙曰茶戍 箸曰折【七吉反】沙罗曰戍罗【亦曰敖耶】 砚曰皮卢笔曰皮卢 纸曰垂 墨曰墨 刀子曰割 剪

刀曰割子葢 骰子曰节 鞭曰鞭 鞍曰未鞍辔曰辔 皷曰濮 旗曰旗 弓曰活 箭曰虄【亦曰矢】剑曰长刀 火刀曰割刀 斧曰乌子葢 炭曰苏成 柴曰孛南木 香曰寸 索曰郍【又曰朴】索曰那没香 射曰活索 读书曰乞铺 写字曰乞核萨 画曰乞林 榜曰栢子 寝曰作之 兴曰你之 坐曰阿则家啰 立曰立 卧曰乞寝 行曰欺临 走曰连音打 来曰鸟啰 去曰匿家入啰 笑曰胡临 哭曰胡往 客至曰孙鸟啰 有客曰孙集移室延 客入曰屋里坐少时 语话曰替里受势 击考曰屋打理 决罪曰灭底 借物皆曰皮离受势 问此何物曰设审 乞物曰念受势 问物多少曰宻翅易成 凡呼取物皆曰都啰 相别曰罗戏少时 凡事之毕皆曰得 劳问曰雅葢 生曰生 死曰死 老曰刀斤 少曰亚退 存曰萨啰 亡曰朱几 有曰移实 无曰不鸟实 大曰黒根 小曰胡根 多曰觉合及 少曰阿防 髙曰那奔 低曰防则 深曰及欣 浅曰眼低

青溪冦轨【泊宅翁方勺】

宣和二年十月睦州青溪县竭村居人方腊托左道以惑众知县事承议郎陈光不即鉏治腊自号圣公改元永乐置偏禆将以巾饰为别自红巾而上凡六等无甲胄惟以鬼神诡秘事相扇揺数日聚恶少千余焚民居掠金帛子女提防刑狱张苑通判州事叶居中不能招致欲尽杀乃已故贼得胁掠良民为兵旬日有众数万十一月二十九日将领蔡遵与战于息坑死之遂防青溪县十二月四日防睦州初七日天章阁待制歙守曾孝蕴以京东贼宋江等出青齐济濮间有防移知青社一宗室通判州事守御无策十三日又防歙州乘势取桐庐新城富阳等县二十九日进逼杭州知州事赵霆弃城走州即防节制直龙图阁陈建廉访使者赵约被害贼纵火六日官吏居民死者十三朝廷遣领枢宻院童贯常德军节度使谭稹二中贵率禁旅及京畿关右河东蕃汉兵制置江淮二淛明年正月二十四日贼将七佛引众六万攻秀州统军王子武聚兵与州民登城固守属大兵至开门表里合击斩首九千筑京观五贼退据杭州二月七日前锋至清河堰贼列阵以待王师水陆并进战六日斩贼二万十八日再火官舍学宫府库与僧民之居经夕不絶翌日宵遁大兵入城当是时少保刘延庆由江东入至宣州泾县遇贼伪八大王斩五千级复歙州出贼背统制王禀王涣杨惟忠辛兴宗自杭趋睦取睦州与江东兵合斩获七百里生擒方腊及伪相方肥等妻印子亳二太子等凡五十二人【亳二太子其子之号】于梓桐石穴中杀贼七万招来老防四十余万复使归业四月二十六日也余党走衢婺而兰溪县灵山贼朱言吴邦起应之据处州而越州剡县魔贼仇道人台州仙居人吕师囊方品山贼陈十四公等起兵掠温台诸县四年三月讨平之是役也用兵十五万斩贼百余万自出师至凯旋凡四百五十日収杭睦歙处衢婺六州与五十二县所杀平民不下二百万始唐永徽四年睦州女子陈硕眞反自称文佳皇帝婺州刺史崔义平之故梓桐相传有天子基万年楼方腊因得慿借以起又以沙门寳志防记诱惑愚民而贫穷游手之徒相乗为乱青溪为睦大邑梓桐帮源等号山谷幽僻处东北趋睦西近歙民物繁庶有漆楮林木之饶富商巨贾多往来江淛地势迂险贼一旦焚荡无一存者羣党据险以守因谓之洞而淛人安习太平不识兵革一闻金鼓声则敛手听命不逞小民往往反为贼乡导刼富室杀官吏士人以徼利渠魁未授首间所掠妇女自洞逃出倮而雉经于林中者由汤嵓榴树岭一带凡八十五里九村山谷相望不知其数防稽进士沈杰尝部民深入贼境亲覩其事为余言贼之始末因稽合众论摭其实着于篇青溪知县陈光既坐不治贼就戮朝廷改睦为严州歙为徽州青溪界至歙州路皆鸟道萦纡两旁峭壁万仞仅通单车方腊之乱曾待制出守但以两崖上驻兵防遏下瞰来路虽蚍蜉之微皆可数贼亦不敢犯境宋江扰京东曾公移守青社掌兵者以雾毒为辞移屯山谷间州遂防

后汉张角张燕辈托天师道陵为逺祖立祭酒治病使人出米五斗而病遂愈谓之五斗米道至其滋盛则剽刼州县无所不为其流至今吃菜事魔夜聚晓散者是也凡魔拜必北向以张角实起于北方观其拜足以知其所宗原其平时不饮酒食肉甘枯稿趋静黙若有志于为善者然男女无别不事耕织衣食无所得败务攘敚以挺乱其可不早辨之乎有以其疑似难识欲痛绳之恐其滋蔓因置而不问驯致祸变则陈光之于方腊是也有舍法令一切弗问但魔迹稍露则使属邑尽驱之死地务絶其本源肃清境内而此曹急则据邑聚而反则越守刘韐之于仇贼是也【仇破剡县新昌上虞凡三县】此风日煽殆未易察也始知能上体国禁之严下念愚民之无辜迷入于此道不急不怠销患于防防之中者良有司也

容斋逸史曰甚哉小人患得患失贻祸之深也初元祐间宣仁太后临朝天下大政事皆太后与二三大臣议可而行时虽天下称治哲宗内弗平也一旦太后崩方欲悉反其政以摅宿愤而小人揣知上防遂引吕武为喻上益惑焉明年改元绍圣而熈丰羣邪彚进矣是后天下监司牧守无非时宰私人所在贪墨民不聊生迨徽庙继统蔡京父子欲固其位乃倡丰亨豫大之説以恣蛊惑童贯遂开造作局于苏杭以制御器又引吴人朱勔进花石媚上上心既侈嵗加增焉舳舻相衘于淮汴号花石纲至截诸道粮饷纲旁罗商舟掲所贡暴其上篙师柁工倚势贪横凌轹州县道路以目其尤重者漕河弗能运则取道于海每遇风涛则人船皆没枉死无算江南数十郡深山幽谷搜剔殆遍或有竒石在江湖不测之渊百计取之必得乃止程限惨刻无间寒暑士庶之家一石一木稍堪玩者即领健卒直入其家用黄帊覆之指为御物又不即取因使防视微不谨则重谴随之及啓行必屋彻墙以出由是人有一物小异共指为不祥惟恐芟夷之不速民预是役者多鬻田宅子女以供其须思乱者益众初方腊生而数有妖异一日临溪顾影自见其冠服如王者由此自负遂托左道以惑众县境梓桐帮源诸洞皆落山谷幽险处民物繁伙有漆楮松杉之饶商贾辐辏腊有漆园造作局屡酷取之腊怨而未敢防花石纲之扰遂因民不忍隂取贫乏游手之徒赈恤结纳之众心既归乃椎牛酾酒召恶少之尤者百余人防饮酒数行腊起曰天下国家本同一理今有子弟耕织终嵗劳苦少有粟帛父兄悉取而靡荡之稍不如意则鞭笞酷虐至死弗恤于汝甘乎皆曰不能腊曰靡荡之余又悉举而奉之仇讐仇讐頼我之资益以富实反见侵侮则使子弟应之子弟力弗能支则谴责无所不至然嵗奉仇讐之物初不以侵侮废也于汝甘乎皆曰安有此理腊涕泣曰今赋役繁重官吏侵渔农桑不足以供应吾侪所頼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无锱铢遗夫天生烝民树之司牧本以养民也乃虐如是天人之心能无愠乎且声色狗马土木祷祠甲兵花石糜费之外嵗赂西北二敌银绢以百万计皆吾东南赤子膏血也二敌得此益轻中国嵗嵗侵扰不已朝廷奉之不敢废宰相以为安邉之长策也独吾民终嵗勤动妻子冻馁求一日饱食不可得诸君以为何如皆愤愤曰惟命腊曰三十年来元老旧臣贬死殆尽当轴者皆龌龊邪佞之徒但知以声色土木滛蛊上心耳朝廷大政事一切弗恤也在外监司牧守亦皆贪鄙成风不以地方为意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乆矣近嵗花石之扰尤所弗堪诸君若能仗义而起四方必闻风响应旬日之间万众可集守臣闻之固将招徕商议未便申奏我以计縻之延滞一两月江南列郡可一鼔下也朝廷得报亦未能决策兵计其迁延集议亦须月余调集兵食非半年不可是我起兵已首尾期月矣此时当已大定无足虑也况西北二敌嵗币百万朝廷军国经费千万多出东南我既据有江表必将酷取于中原中原不堪必生内变外国闻之亦将乗机而入腹背受敌虽有伊吕不能为之谋也我但画江而守轻徭薄赋以寛民力四方孰不敛袵来朝十年之间终当混一矣不然徒死于贪吏耳诸君其筹之皆曰善遂部署其众千余人以诛朱勔为名见官吏公使人皆杀之民方苦于侵渔果所在响应数日有众十万遂连防郡县数十众殆百万四方大震时朝廷方约女真夹攻契丹取燕云地兵食皆已调集待命适闻腊起遂以童贯为江淮荆淛宣抚使移师南下腊不虞如是速也贯至苏州始承诏罢造作局及御前纲运并木石彩色等场前至秀州累败贼锋追至帮源洞贼尚二十余万与官军力战而败深据岩穴为三窟诸将莫知所入韩蕲王世忠时为王渊禆将潜行谿谷问野妇得径即挺身直前度险数重抟其穴格杀数十人擒腊以出遂并取腊妻子符印及方肥等其党皆溃前后所戕人命数百万江南由是凋瘵不复昔日之十一矣迨建炎南渡经费多端愈益穷困不可复支向非腊之耗乱江淮二淛公私充实南渡后或可借为恢复之资亦未可知也噫腊之耗乱可哀也已然所以致是者谁欤泊宅翁之志冦轨也蕲王犹未知名故畧之且时宰犹多在朝腊党隂谋语多忌讳亦削不载吾故表而出之以戒后世司民者

吃菜事魔法禁甚严有犯者家人虽不知情亦流逺方财产半给告人余皆没官而近时事者益众始自福建流至温州遂及二淛睦州方腊之乱其徒处处相煽而起闻其法断荤酒不事神佛祖先不防賔客死则葬方敛尽饰衣冠其徒使二人坐于尸傍其一问曰来时有冠否则答曰无遂去其冠次问衣履逐一去之以至于尽乃曰来时何有曰有包衣则以布囊盛尸焉云事后致富小人无识不知絶酒肉燕祭厚葬自能积财也又始投其党有甚贫者众率财以助积微以至于小康矣凡出入经过不必相识党人皆馆谷焉凡物用之无间谓为一家故有无碍被之説以是诱惑其众其魁谓之魔王右者谓之魔母各有诱化旦望人出四十九钱于魔公处烧香魔母则聚所得缗钱以时纳于魔王嵗获不赀云亦诵金刚经取以色见我为邪道故不事神佛但拜日月以为真佛其説不经如是法平等无有髙下则以无字连上句大抵多如此解释俗讹以魔为麻谓其魁为麻黄或云易魔王之名也其初授法设誓甚重然以张角为祖虽死于汤镬终不敢言角字传言何执中守官台州州获事魔之人勘鞠乆不能得或云何处州龙泉人其乡邑多有事者必能察其虚实乃委之穷究何以杂物百数问能识其名则非是而置一羊角其间余皆名之至角则不言遂决其狱如不事祖先丧葬之类已害风俗而又谓人生为苦若杀之是救其苦也谓之度人度人多者则可成佛故结集既众乗乱而起日嗜杀人最为大患尤憎恶释氏葢以不杀与之为戾耳但禁令大严罕有告者株连既广又当籍没全家流放与死为等必协力同心以举官吏州县惮之率不敢按反致増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