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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再变》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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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孟都只是重复这两句才学到的话。

  “年青人──”剑先生皱眉,“太狂了!”

  孟都还有更狂的。“你们是一齐上来,还是一个个?”

  剑先生身旁的两个年青人立即拔剑出鞘,齐声道:“我们来领教!”

  他们年纪相若,面貌相似,事实非独是兄弟,而且孪生,也是华山派弟子当中能够练成“彩蝶双飞”的人。

  “彩蝶双飞”乃是华山派剑术中最难练的一种:必须两个人同时施展,而且必须一个左手使剑,一个右手使剑,功力也要相当,才能够配合得恰到好处,发挥剑术中招式变化的巧妙。

  要找两个功力相当的人不困难,但使剑必须左右手不同却是大大不容易,这向氏兄弟则可以说是天生地设的一对,一个自小习惯用左手,另一个则用右手。也因而同门师兄弟平日都称之为向左向右,本来的名字反而日久被逐渐淡忘。

  “彩蝶双飞”也可以一个人左右同时施展,但除非那个人能够分心二用,否则亦难免有兼顾不到的地方,当然也没有两个人施展变化那么多。

  剑先生找到这向氏兄弟,当真是如获至宝,在他的悉心教导下,向氏兄弟终于练成功,将“彩蝶双飞”的剑术变化发挥至极尽。

  人前人后剑先生亦称赞这向氏兄弟联手,华山派无人能敌,连他也不例外。

  这是否事实没有人知道,但从看见向氏兄弟的上前,剑先生那种放心的神态,可见得他对向氏兄弟的信心。

  他拈须微笑,颔首道:“远来是客,你们剑上客气一些,别要让客人太难受。”

  这番话简直就是判定了孟都必败在向氏兄弟剑下,要向氏兄弟剑下留情。

  “师父放心!”向氏兄弟齐应一声。

  孪生子据说一般都是心灵相通,这向氏兄弟显然也是,也所以说话完全一样,他们随即向孟都拱手。“华山派弟子向左向右恭领高招。”

  孟都目光一转,问:“只是你们两个人?”

  向左向右齐应:“对方一个,我们是兄弟二人,对方一百个,我们也是。”

  孟都笑笑道:“无论你们多少个,我都是一个!”

  向左向右相顾一眼,一声冷笑。“拔剑──”一个左手一个右手握在剑柄上。

  孟都道:“没有剑!”伸出双手。

  向左向右剑齐出鞘,孟都同时在肩舆上拔起来,一拔数丈,凌空翻飞,身形接连七八个变化,姿势美妙,速度更甚于飞鸟。

  华山派弟子看在眼内,无不心头一凛,剑先生虽然面上毫无变化,心头亦不例外。

  那些苗族战士却齐声欢呼助威,孟都的身手在他们的眼中显然又大大跃升一级。

  孟都这一次也是存心炫耀,之前在那些苗人面前他只是随意施为,已足令吓那些苗人一跳,现在面对中原武林的高手,当然加倍卖力。

  他正好落在向左向右面前。

  向左向右双剑一齐指着孟都,蓄势待发,孟都若无其事的半身一转道:“你们若是能够依样画葫芦跳跃,我便服输了。”

  向左冷笑道:“我们又不是要猴戏,跳来跃去干什么?”

  向右接道:“阁下有兴趣,可以再表演一番。华山派的弟子相信绝不会吝惜那几个铜钱,表演得精彩,阁下绝不难满载而归。”

  孟都摇头道:“中原武林中人总是喜欢在说话上花心思,年老的固然是,年轻的也是。”

  向左扬眉道:“我们兄弟正要见识你的真本领。”剑随即剌出。

  向右配合得恰到好处,剑同时施展,与向左一左一右攻向孟都,他们的身形变化都非常迅速,也非常复杂,双剑那寒芒千百点飞闪,将孟都里在当中,虚招固然有,虚中却带实。

  若是差一点的,只看这千百点飞闪寒芒,便已是眼花撩乱,更休说分清虚实。

  孟都却是一眼便看出来,双手一抹,那些寒芒便消失,双剑的速度慢下来,由只见寒芒到看见剑影,再出看见剑影到明显的看见剑身。

  剑身上赫然沾着一丝丝一缕缕蚕丝蜘蛛丝也似的丝状物,也就因为这种丝状物的牵引,剑势不由自主的缓下来。

  向左向右兄弟面露诧异之色,方待挥剑将那些丝状物削断,孟都双手已左右捏在剑尖上。

  这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孟都却做到了,向左向右一惊再惊,全身的功力都聚集在剑上,便待翻剑向孟都削去,那知道内力竟有如奔流注进大海中,迅速被吞没,剑竟就只是一条信道,内力非独完全不能够聚在剑上,而且彷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继续从他们的体内抽出来。

  他们的面色迅速由红转白,由白转青,豆大的汗珠涌现,奔流而下,呼吸亦变得急速起来。

  向右却苦笑,兴向友说话同时,他亦有这个念头,,只是手掌兴剑柄彷佛有什么黏连着,根本不能够开脱。

  向左当然也有这种感受,没有再呼叫。

  剑先生目光锐利,看在眼内,看到剑上那种丝状物,面色便大变,他终于叫出来:“住手──”向左向右应声苦笑,他们根本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就在那那,他们突然又感觉剑又有了活力,疾向前剌出!

  孟都并不是在他们面前,向左向右相对而立,他们的剑是互刺向对方。

  那那,他们亦看见孟都松开双手,飘然后退,看见孟都眼瞳中的嘲弄。

  他们当然明白是什么回事,也明白有什么后果,却有心无力,不能够抑制。

  剑先生亦来不及阻止,唯一的反应亦只是两条眉毛突然扬起来。

  事实也只是那,向左向右的剑便已交错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剑齐柄而没,他们的身子交缠着倒下,眼瞳中透着一种既歉疚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华山派的弟子不由一声惊呼,兵器随即出鞘,剑先生双手一伸,舌绽春雷,喝住了他们,目光闪电般闪向孟都,闷哼一声道:“阁下原来是武当派的弟子。”

  孟都负手冷笑。“武当派配有我这种弟子?”

  剑先生接问:“阁下与云飞扬又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手下败将,现在已经被我将天蚕功破去,变成了一个废人。”

  剑先生耸然动容,冷笑道:“你却是将他的天蚕功偷学了去。”

  “没有这种事。”孟都仰首向天。“我这次入中原主要就是要你们清楚,天蚕功并非武当派所有,只是将我们魔教的心法偷学了去,改头换面。”

  “哦?”剑先生一怔,这在他来说还是一个秘密。

  “魔教弟子现在非独要追回被偷出去的内功心法,还要中原武林知道魔教武功,天下无双。”

  剑先生恍然。“你原来是魔教弟子,魔教屡次欲称霸中原武林不遂,这一次又要使用甚么诡计?”

  孟都反问:“方才众目睽睽之下,我杀你们华山派的两个高手,又可有用什么诡计?”

  剑先生双眉又疾扬。“看来我们是误会云飞扬了,之前杀人的,其实是──”“不错是我,但你们若是以为我目的在嫁祸云飞扬,可就错了。”

  “那何以不光明正大的来,正如现在──”孟都道:“你总会明白的。”一顿接又问:“我的武功你看到的了。”

  剑先生冷笑。“邪魔外道,算不得本领。”

  孟都道:“到今时今日,中原武林仍然是抱着这种态度,难怪一直都非独不进步,反而倒退。”

  剑先生道:“然则你以为应该向邪魔外道学习,就像武当派的……”

  “不管怎样:武当派的天蚕功事实是将魔教内功心法加以改良,无伤天理,偷学虽然不当,这种钻研的精神却无可厚非。”孟都这番话倒也是由衷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