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经义考卷二百九十六
翰林院检讨朱彝尊撰
通说【二 说经中】
宋太宗曰六经之旨圣人用心固与子史异矣真宗曰经籍立言各有旨趣自不能无异同
孝宗曰六经断?阙疑可也何必强为之说
理宗曰治国平天下之道无出於六经易明其理书正其事诗通其情周典详其礼春秋志其变记礼则杂纪焉者也人主视六经格言如金科玉条罔敢踰越则逸德鲜矣
王禹偁曰夫文传道而明心也古圣人既不得已而为之又欲句之难通义之难晓必不然矣请以六经明之夫岂难通难晓耶今为文而舍六经又何法焉若第取书之所谓吊由灵易之所谓朋盍簪者摹其语而谓之古亦文之敝矣
李涂曰易书诗春秋仪礼礼记周礼论语大学中庸孟子皆圣贤明道经世之言虽非为作文设而千万代文章从是出焉 又曰六经是治世之文左传国语是衰世之文
罗处约曰六经易以明人之权礼以节民之情乐以和民之心书以叙九畴之秘焕二帝之美春秋以正君臣而敦名教诗以正风雅而存规戒
张咏曰五常所以正天地之功六籍所以抉天地之塞万古而下其谁异诸
田锡曰圣人之道布在方策六经言高旨远非讲求讨论不可测其渊深
赵拚曰易之吉凶诗之美刺礼之污隆乐之治乱春秋之美恶先代得失存亡无不纪述今经筵侍讲者讲吉不讲凶讲治不讲乱侍读者读得不读失读存不读亡非所以广聪明也
李朴曰书道治乱兴衰之迹故其辞显春秋赏善辨恶归诸正故其辞微易以四象告吉凶故其辞深而通礼以齐庄恭敬之心逹於笾豆玉帛故其辞典以严诗以君臣父子之情吹於竹弦於丝故其辞婉以顺下三代而道德之意不传矣
孙复曰虞夏商周之治在於六经舍六经而求虞夏商周之治犹泳断湟污渎之中属望於海也其可至哉
文彦博曰国重六经礼乐诗书备矣删诗书正义始典坟之素定礼乐明述作同和之制赞易象洞穷理尽性之旨修春秋深属辞比事之传故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
尹洙曰今博士受经发明章句究极义训亦志於禄仕而已天下业经以万数而传师学者百不一二也若俾业太学者异其科试惟以明经为上第则承学之士孰不承於师氏哉
欧阳修曰六经之法所以法不法正不正由不法与不正然後圣人者出而六经之书作焉 又曰仲尼之业垂之六经其道闳博君人治物百王之用微是无以为法 又曰九经正文通不过四十七万八千九百九十五字童子日诵三百不五年略可上口又曰当汉之时易与论语分为三诗分为四礼分为二及学者散亡仅存其一而余家皆废独春秋三传并行至今 又曰妙论精言不以多为贵余尝听又读佛书其数十万言谓可数言而尽乃溺其说者以谓欲晓愚下人故如此尔然则六经?要愚下人独不得晓耶
吕陶曰治性修身以及国家天下大略本之仁义其文莫详於经
李清臣曰五经之道易可以潜而书可以彰春秋可畏而诗可乐礼严而不可踰其辞不同而为道一也又曰汉儒之治经终其身而无所倦能名其师说
者上或召用之高下其材为博士郎大夫部刺史至九卿丞相御史者接迹而有已不以经为进至听上之自择故其人识趋向重名节今之学者徒焉玩章句而已取人之格定之一日之间有未能通经而适合於程度者有治经知道而偶绌於仓卒之对者取之多失实故学者愈不笃苟借经术以射禄利得则拨弃不复置力如贱丈夫今日获而明日舍其耒耜故其徒华而不根未至於道而止不知致君行已之大操而天下之治因是而日衰盖古之学者乐之者也今之学者利之者也乐之与利於道之浅深岂可同概而论哉
刘安世曰易直其正也方其义也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当为正以直内又曰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当为能研诸虑如此类者五经中极多五经其来已远前辈恐倡後生穿凿之端故不着论若或为之倡则後生竞生新意以相夸尚六经无全书矣方慤曰经者纬之对经有一定之体故为常纬则错综往来故为变圣人之言道之常也诸子百家之言道之变也故圣人之言特谓之经焉诗言其志书言其事乐言其情易言其道礼言其体春秋言其法六经之教先王之所以载道也
马睎孟曰天生蒸民莫不有其善性循而逹之者教也所以为教者六经而已
程子曰圣人六经皆不得已而作 又曰圣人之道传诸经学者必以经为本 又曰治经实学也 又曰古之学者皆有传授如圣人作经本欲明道今人若不先明义理不可治经盖不得传授之意云尔又曰经所以载道也器所以适用也学经而不知道治器而不适用奚益哉 又曰看书各有门庭诗易春秋不可逐句看尚书论语可以逐句看
张子曰圣人文章无定体诗书易礼春秋只随义理如此而言 又曰学者信书且须信论语孟子诗书无舛杂礼虽杂出诸儒亦无害义如中庸大学出於圣门均无可疑者
司马光曰取士之道当以经术为先辞采为後立周易尚书诗周礼仪礼礼记春秋孝经论语为九经令天下学官依注疏讲说学士博观诸家自择短长各存所见春秋止用左氏传其公羊谷梁陆淳等说并为诸家 又曰近岁公卿大夫务为高奇之说流及新进後生口传耳剽读易未识卦爻已谓十翼非孔子之言读礼未知篇数已谓周官为战国之书读诗未尽周南召南已谓毛郑为章句之学读春秋未知十二公已谓三传可束之高阁循守注疏者谓之腐儒穿凿臆说者谓之精义且性者子贡之所不及命者孔子之所罕言今人发口秉笔先论性命乃至流荡忘返入於老庄以此欺惑考官猎取名利非国家教人之正术也 又曰诵诸经读注疏以求圣人之道宜取其合人情物理目前可用者而从之 又曰经犹的也一人射之不若衆人射之其中者多也卲子曰昊天之尽物圣人之尽民皆有四府焉昊天之四府者春夏秋冬之谓也隂阳升降於其间矣圣人之四府者易诗书春秋之谓也礼乐污隆於其间矣昊天以时授人圣人以经法天 又曰皇帝王霸者易之体也虞夏商周者书之体也文武周召者诗之体也秦晋齐楚者春秋之体也意言象数者易之用也仁义礼智者书之用也性情形体者诗之用也圣贤才术者春秋之用也 又曰孔子赞易自羲轩而下序书自尧舜而下删诗自文武而下修春秋自桓文而下自羲轩而下祖三皇也自尧舜而下宗五帝也自文武而下子三王也自桓文而下孙五霸也又曰仲尼修经周平王之时书终於晋文侯诗列
於王国风春秋始於鲁隐公易尽於未济卦 又曰圣人六经浑然无迹如天道焉 又曰学以人事为大今之经典古之人事也 又曰易始於三皇书始於二帝诗始於三王春秋始於五霸
苏轼曰孔子圣人其学必始於观书当是时惟周之柱下史聃为多书韩宣子适鲁然後见易象与鲁春秋季札聘於上国然後得闻诗之风雅颂而楚独有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士之生於是时得见六经者盖无几其学可谓难矣而皆习於礼乐源於道德非後世君子所及自秦汉以来作者益衆纸与字画日趋於?便而书益多世莫不有学者益以苟?何哉
苏辙曰六经之道惟其近於人情是以久传而不废而世之迂学乃皆曲为之说虽其义之不至於此者必强牵合以为如此故其论委曲而莫通也
邹浩曰圣人之道备在六经千门万户何从而入大略在中庸一篇其要在谨独而已
张耒曰六经之文莫奇於易莫?於春秋
李廌曰天地之情隂阳之理吉凶之变失得之故备在乎易一国之事系诸侯之本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美盛德告成功皆在於诗尊王正法谨始善终详天地之灾祥着君臣之美恶无尚於春秋尧舜禹汤文武成康之世典谟训诰誓命之文百王之心迹治乱之大略无尚於书欲以正六职以治六官必也学夫周礼欲正其威仪详於辞令必也学夫仪礼晁说之曰五采具而作绘五藏完而成人学者於五经可舍一哉 又曰典籍之存诂训之传皆汉儒之力汉儒於学者何负而例贬之与 又曰学者当以论语孟子为本论语孟子既治则六经可不治而明矣 又曰圣人之意具载於经天地万物之理管於是矣後世复有圣人尚不能加毫发为轻重况他人乎譬如日月光明莫知其终始寜辨其新故彼一己之所谓新也乃六经之所故有也尚何矜哉李潜曰吾徒学圣人当用意看易诗书春秋论语孟子孝经而已中心既有所主则散看诸书方圆轻重之来必为规矩权衡所正矣
田腴曰李君行说圣人之言易晓看传解则愈惑矣读书须是不要看别人传解此不然须是先看古人解说但不当有所执择其善者从之若都不看不知用多少工夫方可到先儒见处也
陈瓘曰五经之文久而愈新 又曰凡欲解经必先返诸其身而安措之天下而可行然後为之说焉纵未能尽圣人之心亦庶几矣若不如是虽辞辨通畅亦未免凿也
陆佃曰古之学者先明诗而书次之书已明而礼乐次之礼乐已明而春秋次之春秋已明而易次之故五变而春秋可举九变而易可言也
周諝曰诗者人之所以兴故先之既兴矣则事之所以辨故书次之事既辨矣则和之所以成故乐次之既成矣则极乎天道之高明故易次之既极矣则必遵乎人道之中庸故礼次之而必终於春秋者以救乱反正为余事也 又曰六经先王经世之迹在焉是亦足用矣 又曰六经之义验之於心而然施之行事而顺然後为得验之於心而不然施之行事而不顺则非所谓经义今之治经者为无用之文徼幸科第而已果何益哉
苏籀曰昔仲尼於诗书易礼乐春秋惟举要发端不详其言非不能详也以为详之则隘故略之使仁智者自求而得
崔鶠曰冯澥之言云士无异论太学之盛也此奸言也昔王安石斥除异已名臣如韩琦司马光辈既以异论逐而其所着三经士子宗之者得官不用者黜逐则天下靡然无一人敢可否矣陵夷至於大乱则无异论之祸也
陈过庭曰五经义微诸家因而异见所不能免也以所是者为正所否者即为邪此乃一偏之大失也吕本中曰学问当以孝经论语中庸大学孟子为本熟味详究然後通求之诗书易春秋必有得也既自做得主张则诸子百家长处皆为吾用矣
杨时曰六经先圣所以明天道正人伦致治之成法也其文自尧舜历夏周之季兴衰治乱成败之迹救敝通变因时损益之理皆焕然可考网罗天地之大文理象器幽明之故死生终始之变莫不详喻曲譬较然如数一二
尹焞曰读书者当观圣人所以作经之意与圣人所以用心与圣人所以至圣人而吾之所以未至者句句而求之昼诵而味之中夜而思之平其心易其气阙其疑则圣人之意见矣
林疑独曰六经者各有所道同归於治而已六经判而百家各是其所是道术所以不明也
程俱曰汉兴诸儒以经义专门教授故学者必有师承源流派别皆可推考东汉二晋以迄有唐余风犹有存者
叶梦得曰六经诸史与诸子之善者通三千余卷以二十年计之日读一卷亦可以再周其余一读足矣惟六经不可一日去手
郑樵曰易虽一书而有十六种学有传学有注学有章句学有图学有数学有谶纬学诗虽一书而有十二种学有训诂学有传学有注学有图学有谱学有名物学班固有言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以官禄讫於元始百有余年传业者寖盛枝叶繁滋一经说至百余万言大师衆至千余人盖利禄之路然也三百篇之诗尽在声歌自置诗博士以来学者不闻一篇之诗六十四卦之易该於象数自置易博士以来学者不见一卦之易儒家之弊至此而极
胡寅曰易诗书春秋全经也先贤以之配皇帝王霸言世之变道之用不出乎是矣论语孟子圣贤之微言诸经之管辖也孝经非曾子所为盖其门人识所闻而成之故整比章指又未免有浅近者不可以经名也礼记多出於孔子弟子然必去吕不韦之月令及汉儒之王制仍博集名儒择冠婚丧祭燕乡相见之经与曲礼以类相从然後可以为一书若大学中庸则孟子之伦也不可附之礼篇至於学记乐记闲居燕居缁衣表记格言甚多非经解儒行之比当以为大学中庸之次也礼运礼器玉藻郊特牲之类又其次也若周官则决不出於周公不当立博士使学者传习姑置之足矣
范浚曰士生叔世去圣人数千百岁虽不复见圣人之仪形而即遗经所传以求所不传之妙尚可以见圣人之心也
林光朝曰文王演周易而为卜筮之书箕子作洪范流而为灾异五行之说圣人之经何其不幸也王质曰文章根本在六经
郑耕老曰立身以力学为先力学以读书为本今取六经及论语孟子孝经以字计之毛诗三万九千二百二十四字尚书二万五千七百字周礼四万五千八百六字礼记九万九千二十字周易二万四千二百七字春秋左氏传一十九万六千八百四十五字论语一万二千七百字孟子三万四千六百八十五字孝经一千九百三字大小九经合四十八万四千九十五字且以中才为率若日诵三百字不过四年半可毕或以天资稍钝减中材之半日诵一百五十字亦止九年可毕苟能熟读而温习之使入耳着心久不忘失全在日积之功耳里谚曰积丝成寸积寸成尺寸尺不已遂成文匹此语虽小可以喻大後生其勉之
喻樗曰六经数十万言只十个字能尽其义要之不出乎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而已
洪迈曰晋唐至今诸儒训释六经否则自立佳名盖各以百数其书曰传曰解曰章句而已若战国迨汉则其名简雅一曰故故者通其指义也书有夏侯解故诗有鲁故后故韩故也毛诗故训传颜师古谓流俗改故训传为诂字失真耳小学有杜林仓颉故二曰微谓释其微指如春秋有左氏微铎氏微张氏微虞卿微传三曰通如洼丹易通论名为洼君通班固白虎通应劭风俗通唐刘知几史通韩滉春秋通凡此诸书惟白虎通风俗通仅存耳又如郑康成作毛诗笺申明传义他书无用此字者论语之学但曰鲁论齐论张侯论後来皆不然也
陆游曰唐及国初学者不敢议孔安国郑康成况圣人乎自庆历後诸儒发明经旨非前人所及然排系辞毁周礼疑孟子讥书之胤征顾命黜诗之序不难於议经况传注乎
胡铨曰诗书礼乐易春秋盖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数圣人之心法在焉观於易则由多识以畜其德观於礼则由强识以敦其行观於论语则由默识以进乎道亦识其大者而已
王炎曰士志学必志乎道六经载道之器也圣人诏天下与後世者甚厚也故志乎道者其学自经始杨万里曰有六经则有异说刘歆历法引武成咸刘商王之句郑氏诗注引伊训载孚在亳之辞荀爽易解於乾为木果之後复有为龙为直之言桓寛盐铁论引其故察察之语以为出於春秋按书易春秋初无是也盖诸儒各出臆见以其私说簧鼓世俗之观听而圣人之六经化为诸儒之六经矣
汪应辰曰六经典籍政事之本也
吕祖谦曰汉儒经学大抵专门旁通者少通诗礼者后苍也通诗书者徐敖夏侯始昌也通书春秋者胡常也通礼春秋者孟卿也通诗春秋者申公江公也通易诗者韩婴也通三传者尹更始也五经悉通者王吉夏侯始昌也至郑康成通集诸家之长 又曰汉经学兴废不以理之是非而以时之好恶
朱子曰古之圣人作为六经以教後世易以通幽明之故书以纪政事之实诗以导性情之正春秋以示法戒之严礼以正行乐以和心其於义理之精微古今之得失所以该贯发挥究竟穷极可谓盛矣而緫其书不过数十卷盖其简易精约又如此 又曰世之解经者有三一儒者之经一文人之经东坡陈少南辈是也一禅者之经张子韶辈是也 又曰诸家说有异同如甲说如此且撏扯住甲穷尽其辞乙说如此且撏扯住乙穷尽其辞两家之说既尽又参考而穷究之必有一真是者出矣 又曰读书必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立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 又曰看讲解不可专狥他说不求是非便道前贤言语皆的当 又曰治经者必因先儒已成之说而推之借曰未必尽是亦当究其所以得失之故而後可以反求诸心而正其谬此汉之诸儒所以专门名家各守师说而不敢轻有变焉者也但其守之太拘而不能精思明辨以求其是则为病耳 又曰圣人作经以诏後世将使学者诵其文思其义有以知其事理之当然见道义之全体而身力行之以入圣贤之域也其言虽约而天下之故幽明巨细靡不该焉欲求道以入德者舍此为无所用其心矣 又曰易书诗礼乐春秋孔孟氏之籍本末相须人言相发皆不可以一日而废焉者也
李方子曰昔者易更三古而混於八索诗书烦乱礼乐散亡而莫克正也夫子从而赞之定之删之正之又作春秋六经始备以为万世道德之宗主
陈淳曰读四子书毋过求毋巧凿毋旁搜毋曲引惟平心以玩其指归而切已以察其实用而已果能於是融会贯通由是而稽诸经与凡读天下之书论天下之事轻重长短截然一定自不复有锱铢分寸之或紊矣
刘爚曰治道原於士风士风本於学术周衰孔子取先王之大经大法与其徒诵而传之杂见於六经千载之後学者习焉故以事父则孝以事君则忠 又曰帝王之学当本之大学探之中庸参之论语孟子然後质之诗书玩之周易证之春秋稽之周官求之仪礼博之礼记於修身治天下之道犹指掌矣周孚曰圣人之经其以为名皆因旧而不改易之为易书之为书诗之为诗圣人未出其名固已如是至於春秋则犹三经也晋谓之乘楚谓之檮杌鲁谓之春秋错举四时以为之名圣人何加损焉
陈騤曰六经之道既曰同归六经之文容无异体故易文似诗诗文似书书文似礼中孚九二曰鸣鹤在隂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縻之使入诗雅孰别爻辞抑二章曰其在於今兴迷乱於政颠覆厥德荒湛于酒女虽湛乐从弗念厥绍罔敷求先王克共明刑使入书诰孰别雅语顾命牖闲南向敷重篾席黼纯华玉仍几覀序东向敷重底席缀纯文贝仍几东序覀向敷重丰席画纯雕玉仍几西夹南向敷重笋席玄纷纯漆仍几使入周官司几筵孰别命语 又曰经传之文有相类者非故出於蹈袭实理之所在不约而同也
高似孙曰书纪事诗考俗春秋以明道礼乐以稽政易之作极圣人之藴奥而天下无遗思矣 又曰汉人以通五经为重其曰五经无双许叔重许慎也五经纵横周宣光周举也五经纷纶井大春井丹也五经兴复鲁叔陆鲁丕也
真德秀曰六经於五常之道无不包者班固乃以五常分属於六艺是乐有仁而无义诗有义而无仁也又曰古者君臣上下共由六经之道上之所以为
教者此也下之所以为学者此也 又曰古之学者学一经必有一经之用其视後世通经之士徒习章句训义而无益於性情心术者何如哉
魏了翁曰自图书出於河洛天地之秘始露迨八卦画九畴叙六经作而天地之文备矣
应镛曰乐正崇四术以训士则先王之诗书礼乐其设教固已久易虽用於卜筮而精微之理非初学所可语春秋虽本於纪载而策书亦非民庶所得尽窥故易象春秋韩宣子适鲁始得见之则诸国之教未必尽备六者盖自夫子删定赞系笔削之余而後传习始广经术流行
戴栩曰诗坏於卫宏之序春秋误於公羊之传易由於三圣系爻彖象之互入书失於孔壁序传简编之相乱周礼特周公大约之书当时有未必尽行者洪咨夔曰易者文之太极也诗书礼乐春秋论语文之两仪也
方熔曰家庭日用起无非六经之道
包恢曰理备於经经明则理明矣
方岳曰六经四十三万字
罗璧曰六经皆根人事而作周易着吉凶悔吝之理春秋録是非善恶之迹毛诗载政教美刺之分尚书陈唐虞三代之治礼记威仪之详备周礼制度之纎悉论语立身行已之大防孟子发明王道之极致无有空言者
林駉曰圣人六经与天地并汉自中世以来上以表章自任下以授受名家朝廷之上非经不能立事搢绅之间非经不敢建议贾捐之请勿击珠厓王商则曰经义何以处龚胜之奏王嘉公孙禄则曰君议一无所据一时君臣相与从事於经学亦善矣董仲舒曰元年谨始之意勉时君之初政隽不疑以蒯聩出奔之事辨一时之疑狱以此立论岂不为圣经之幸若夫来归自镐我行永久诗虽有是言而无关於边功也乃援之以颂陈汤之功何泥也乃眷西顾此维与宅诗虽有是语初无关於郊祀也乃取以定南北郊何凿也甚者欲附奸臣则援不语怪力乱神之言【张禹传】欲行榷酤则援有酒酤我之文欲夺民利则援周礼五均之法【王莽传】假托以文奸援引以济私是先王学术反为祸天下之具也 又曰圣经不幸於後世者三曰议经曰僭经曰叛经夫以圣人之经天地鬼神不能易而易之者诸儒也孔子不敢议夏五郭公之疑游夏高弟不敢一辞之措庄周异端之流犹知尊圣人之教君子以是知议经僭经叛经者之罪矣
王应麟曰记之经解指诗书礼乐易春秋之教未始正六经之名庄子天运篇始述老子之言曰六经先王之陈迹实昉乎此太史公滑稽传以礼乐诗书易春秋为六艺而班史因之又以五学配五常而论语孝经并纪於六艺略中自时厥後或曰五经或曰六经或曰七经至唐贞观中谷那律淹贯羣书禇遂良称为九经库九经之名又昉乎此其後明经取士以礼记春秋左传为大经诗周礼仪礼为中经易尚书春秋公谷为小经所谓九经也国朝方以三传合为一又舍仪礼而以易诗书周礼礼记春秋为六经又以孟子升经论语孝经为三小经今所谓九经也又曰汉世经先出者不如後出盛传於後世费氏易古文尚书毛诗小戴礼左氏春秋是也 又曰自汉儒至於庆历间谈经者守训故而不凿七经小传出而稍尚新奇矣至三经义行视汉儒之学如土梗古之讲经者执卷而口说未尝有讲义也元丰间陆农师在经筵始进讲义自时厥後上而经筵下而学校皆为支离曼衍之辞说者徒以资口耳听者不复相问难道愈散而习愈薄矣 又曰六经即圣人之心随其所用皆切至理
叶时曰六经更秦火而不全者多矣书亡四十三篇周雅亡六篇周礼六官缺一河间献王求考工记以足其书嗟夫书亡而张霸伪书作诗亡而束晳补诗作适资识者捧腹尔曾是考工记而可补礼经乎方回曰近世以老注易以六典传尚书以三礼笺诗以司马法释周礼以灾异谶纬说春秋以郑卫淫声制乐真学者之大不幸也
张卿弼曰圣贤之学载在六经明於日月汉魏以来诸儒或以谶纬为奥或以老庄为高使异端百家之说与六经参错於天地之间千有余年自濓洛诸公之出辞而辟之廓如也
蒋岩曰道之大原出於天天有是道而不能言故托诸圣人言之易书诗礼乐春秋此圣人之言而天地之道也非易无以立天地之心非书无以纪帝王之迹诗以导风俗之美春秋以严王覇之辨礼以节民乐以和人用是训天下万世一日不可废岂无用之空言哉 又曰以通书读易可以会太极以经世书观洪范可以建皇极中庸之慎独可以位天地育万物大学之致知可以齐家治国平天下论语一书无非言仁孟子七篇无非道性善
马端临曰秦燔经籍而独存医药卜筮种树之书学者抱恨终古然以今考之易与春秋二经本末具存诗亡其六篇或以为笙诗元无其辞是诗亦未尝亡也礼本无成书戴记杂出汉儒所编仪礼十七篇及六典最晚出六典仅亡冬官然其书纯驳相半其存亡未足为经之疵也独虞夏商周之书亡其四十六篇尔然则嬴秦所燔除书之外俱未尝亡也若医药卜筮种树之书当时虽未尝废锢而并无一卷流传至今者以此见圣经贤传终古不朽而小道异端虽存必亡初不以世主之好恶为之兴废也
王柏曰六经虽同一道而各有体犹四时均一气而各有用
陈普曰五经四书无一句一字无义理 又曰五经传注岂可无视其是与非足矣岂宜一切屏之曹淇曰圣经贤传无非示天下後世以当行之道食之必用五谷衣之必用桑麻所以开悟後学者无以易此
六经奥论曰六经厄秦残编断简口授壁藏遗文仅见是以礼籍无传曲台撰述乐书沦没河间采献科斗古文遭难不传泰誓伪书公行射策李氏五篇幸存於世考工有记强足周官易托卜筮爻系俱全说卦一篇曷传女子诗因歌颂篇次无缺由庚六义岂得无辞解经比事体制不同笔録口传烦省亦异道之与貌制而为仪委曲三千古人所重或东都而论定或晋室而书显或至於唐而後篇第字义始得其伦理甚矣厄於秦之易而出於汉之难也 又曰唐贞观中孔颖逹奉诏撰五经正义与马嘉运等参议於礼记毛诗取郑於尚书取孔传於易取王弼於左氏取杜预自正义作而诸家之学始废独疑周礼仪礼非周公书不为义疏其後永徽中贾公彦始作仪礼周礼义疏本朝真宗又诏邢昺挍定周礼仪礼公羊谷梁正义於是九经之义疏始备仁宗朝欧阳文忠公上言曰自唐太宗诏名儒定九经正义迩年以来着为定论不本正义者为异说然所载既博所择不精多引谶纬之说以相杂乱异乎正义之名臣欲乞特赐诏诸臣儒学官悉取九经之疏删去谶纬之文使经义纯一无所驳杂其用功至多为益最大使欧阳删定正义必有大可观者惜乎其不果行也李世弼曰道散而有六经六经散而有子史子史之是非取证於六经六经之折衷必本诸道国家所以稽古重道者以六经载道所以重科举也後世所以重科举者以维持六经能传帝王之道也
党怀英曰六艺者夫子所以传唐虞三代之道衆流之所从出而儒为之源也
郝经曰昊天之四府春夏秋冬之谓也圣人之四经易诗书春秋之谓也昊天以时授人圣人以经法天是则四经也谓之五何哉其一则礼乐也夫论性者言四端而不及信序五行者土配旺於木火水金故易诗书春秋之间礼乐为之经纬虽五而为四也又曰尽天下之情者诗也尽天下之辞者书也尽天下之政者春秋也易也者尽天下之心者也 又曰六经一理尔自师异传人异学各穷其所信而遂至於不一彼以为是而此以为非彼以为非而此复以为是师弟异而父子不同诞妄者入於谶纬冯藉者入於叛逆刻深者入於刑名噫甚矣
刘因曰治六经必自诗始古之人十三诵诗盖诗吟咏性情感发心志中和之音在焉人之不明血气蔽之尔诗能导性情而开血气使幼而常闻歌诵之声长而不失刺美之意虽有血气焉得而蔽也诗而後书书所谓圣人之情见乎辞者也即辞以求情情可得矣血气既开性情既得大本立矣本立则可徵夫用用莫大於礼三代之礼废矣见於今者汉儒所集之礼记周公所着之周礼也二书既治非春秋无以断也春秋以天道王法断天下之事业也春秋既治则圣人之用见本诸诗以求其情本诸书以求其辞本诸礼以求其节本诸春秋以求其断然後以诗书礼为学之体春秋为学之用【阙】 一贯本末具举天下之理穷理穷则性尽矣穷理尽性以至於命而後学夫易易也者圣人所以成终而成始也学者於是用心焉是故诗书礼乐不明不可以学春秋五经不明不可以学易 又曰世人往往以语孟为问学之始而不知语孟圣贤之成终者所谓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圣贤以是为终学者以是为始未说圣贤之详遽说圣贤之约不亦背驰乎
吴澂曰先王教士以诗书礼乐为四术若易者卜筮之繇辞春秋者侯国之史记尔自夫子赞易修春秋之後学者始以易春秋合先王教士之四术而为六经 又曰通天地人曰儒一物不知一事不能耻也洞观时变不可无经广求名理不可无诸子游戏词林不可无诸集旁通多识不可无纪録而其要在圣人之经圣人之经非如史子文集杂记杂録之供涉猎而已必饮而醉其醇食而饱其胾斯可矣
赵孟頫曰六经之为文一经之中一章不可少一字一句不可阙盖其谨严如此故立千万年为世之经也学文者当以六经为师舍六经无师矣
陈栎曰明理然後能作文讲学然後能明理於何下手不出乎读六经四书而已
张?曰学者读四书以朱子章句集注为本次读仪礼诗朱氏传书蔡氏传易先朱子啓蒙本义以逹程传春秋胡氏传张氏集注
邓文原曰经籍之弗坠繄汉儒是赖 又曰六经之书先圣王之道在焉故六经在天地亘万古而无敝有兴衰理乱之不常者人也而非书也
富珠哩翀曰孔子经法於易则溯伏羲以本无言书则始唐虞以道政事诗则采殷周以正性情春秋则黜五霸以严名分礼乐升降以监汚隆天人之道至矣
蒲道源曰汉置五经博士取其专且精也今之学者耻一经之不该及究其归趣则茫然莫据又或以注释经义媒仕进者视其书皆掇拾先儒已成之书初无自得之实而徒耗蠧纸劄厖乱经训益使人厌之今欲令学者各守一经则不免於陋欲兼通诸经则汗漫而不精欲拒注释之烦杂则恐或废其善欲容而受之则易惑学者其何以矫其弊而适其中乎虞集曰昔者周公因尧舜禹汤之传制典礼以成文武之业布之天下传之後世周道之衰有司废坠仲尼思周公之遗绪无其位以行之赞其辞於易载其蹟於书咏其声於诗正其法於春秋而周公之制作尽在是矣 又曰古人制作见於後世者学士大夫求之诗书易春秋而仪礼周官其专书也
吴师道曰道散於羣经会於四书经者道之所存而事之本也
许谦曰六经载道之器欲求道者不可外乎经 又曰诗以顺性情之正易以谨事变之几礼以固其外乐以和其中书以示圣贤之功用春秋以诛赏其善恶 又曰欲闻道者必求诸经经非道也而道以经存传注非经也而经以传显由传注以求经由经以知道藴而为德行发而为文章事业则所谓行道也袁桷曰汉武表章六经兴太学至後汉尤盛唐附益之制愈详密今可考也自宋末年学者唇腐舌敝止攻四书之注凡刑狱簿书金谷户口靡密出入皆以为俗吏而鄙弃之卒至国亡而莫可救近者江南学校教法止於四书近於宋世之末尚甚者知其学之不能通也於是大言以盖之议礼止於诚敬言乐止於中和其不涉史者谓自汉而下皆霸道其不能辞章也谓之玩物丧志殊不知通逹之儒灌膏养根非本於六经不可也
柳贯曰六经垂世立教之言不可一日不明於天下也
吴莱曰古之学者常得其师传每因经以明道後之学者既失其师传苟非明道则不能以知经 又曰圣人之言记诸论语垂在六经其一体一用妙道精义之发昭然若掲日月而行诸天也
欧阳起鸣曰圣经未作吾道一天地也斯时也六经之道藏於人心圣经既作吾道一日月也斯时也人心之道藏於六经秦人累经书而畀炎火孔子周室之藏始灰吾道一晦蚀也然而六经之藏未始灰汉人嘘圣经之烬而复然孔子屋壁之藏始出吾道一吐气也然而六经之藏未始出六经之道先太极而始後太极而终无古无今无显无晦道无不在也张采曰学校庠序之设非六经无以教天下之大且衆舍六经无以学见诸事物则民生日用之不可离措之天下国家则亘千万世而不可易
洪希文曰九经四十八万字
陈樵曰秦汉而下说经而善者不传传者多未善淳熙以来讲说尤与洙泗不类 又曰後世之词章乃士之脂泽时之清玩耳舍六经弗讲而事浮词绮语何与 又曰近时学经者如三尺之童观优於台下但闻台上语笑声而弗获覩其形所以不知妍媸惟人言是信
黄泽曰唐人考古之功如孔颖逹贾公彦最精密陆德明亦然宋代诸儒经学极深但考古之功却疎若以宋儒之精用汉魏晋诸儒考古之功则全美矣朱隐老曰圣人之於经也其托始有原其要终有柢其指事有情其命名有义 又曰仲尼之修经为天下计为来世计也苟有志乎为学则上自天子下至匹夫皆可以学仲尼也
杨维桢曰善读易者以知来善读书者以辨事善读诗者以正性善读春秋者以知往善读礼乐者以制行和德圣人其无余藴矣学者幸有圣人之书可读则圣人之藴在我不在圣人也
郑元佑曰与天地相久远者圣人之道也六艺百家莫不折衷於圣人而後定观於诗而性情得其正於书而政纪得其宜於礼而敬於乐而和於易则有以验隂阳於春秋则有以定名分圣人之功与天地高深迄於今而不坠者六经所以统天地之心也
经义考卷二百九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