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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彩虹剑》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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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树奇发觉她忽然停嘴不说,自己也就听到那迷人的歌声,但这一带土著的情歌,唱的俱是土音,骤听起来,半句不懂,只见谭妒非听得双目含泪,不由得轻轻摇一摇她香肩,问道:“妹妹你怎么了,她唱的是甚么?”

  谭妒非轻轻一扭身子,又贴得更紧一些,“唔”一声道:“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余树奇见她紧紧贴在胁前,也自然而然地双臂将她搂紧,秋风拂散谭妒非鬓边的柔发,撩在他的脸上,鼻端嗅到一阵少女之香,那种香气清而不冽,幽而不显,却有一股极大力量,钻进男人的深心,余树奇虽未解她为何有此奇香异味,也自觉心神飘忽,而不明其所以。

  谭妒非被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甜甜而妩媚地一笑。

  那边少女歌声的尾音方歇,接着又有个雄壮的男声响道:――

  呀――九月深秋秋风凉,

  妹妹已到郎身旁,

  郎抱妹身妹心喜,

  妹在郎怀郎心凉,

  呔!妹在郎怀郎心凉!呔,――

  余树奇倾听多时,只听得满耳是“郎”,是“妹”,怔怔地问一句:“他们到底在那边干甚么?”

  谭妒非恨恨道:“人家唱山歌呀!就是你不懂!”

  余树奇好笑道:“天气这么冷,三更半夜跑到山顶来唱歌,喝西北风,不怕感冒?”

  谭妒非被逗得笑了起来,着粉拳在他腰间连捶几下,佯嗔道:“傻仔!你才怕感冒哩!”

  余树奇被她这一阵做作呆了一呆,忽然会过意来,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一吻她的樱唇。

  谭妒非星眸一闭,停捶改抱郎腰,享受这温馨的一刻。

  也不知有多少时候,忽傅来一阵喋喋笑声,把这对痴情少年在温柔美梦中惊醒,各自仓皇四顾,却听那熟悉的口音笑道:“你看人家那样甜蜜,干脆就死了心罢,摘生瓜来吃,是什么滋味儿?”

  那正是一招打伤方士哲的老妇口音,两人一听就辨别得出。

  余树奇低呼一声:“不好!宋敏那贱婢也一定来了!”

  谭妒非“哼”一声道:“她是你甚么人,值得你恁地怕她?我偏要气她一气,还不快亲亲我!”

  南国少女热情澎湃,想到就说,说了就做;不像北地中原死板板冷冰冰,十七八岁大姑娘,心想男人想得浑身打抖,不敢声张,只好存在心里想煞。

  余树奇见她将粉颈向上一挺,也急忙俯首下去,来一个火辣辣的长吻。在这时候,却听到宋敏在山脚下的树林里嘤嘤哭泣。余树奇心里暗自恼恨道:“我又不喜欢你,偏要缠甚么劲?”

  不料宋敏哭了片刻,那老妇忽道:“别那样脓包了,这两个后辈要做戏给婆子看,待我把那小子抓来给你!”

  谭妒非惊得跃了起来,推余树奇一把,急道:“你快躲开!”看样子,她真怕老妇一到,就会把人掳去。

  余树奇笑说一声:“不妨!”即见一条黑影穿林而出,宋敏却在娇呼道:“婆婆!我要活的!”余树奇暗自怒骂道:“下次遇上,不捶你屁股不算!”忽觉自己怎会起个捶屁股的念头,也哑然失笑起来。

  但那妇身法十分迅速,恍若一朵乌云瓢然而到,相隔还有三四丈远,就向余树奇拍了一招手,喝一声:“小子过来!”

  余树奇被她一招,只觉一股潜力前拉后拥,上躯忽然往前一倾。几乎随势飞去,急大喝一声,猛劈一掌,才将身子定住,顺手拔出金精剑,哼一声道:“老前辈不要欺人太甚!”

  那老妇见招余树奇不走,也觉诧异,再一听喝声,立即格格大笑道:“日间喝断我的神音,原来果然是你!还不快丢下那枝废铁,难道……”

  谭妒非恨那老妇要来掳余树奇,早就拔剑在手,明知老妇功力高深,但说到抢她意中人怎肯舍得?娇叱一声,身子电射而出,一招“翻云覆雨”两剑上下交攻。要知她艺业与余树奇只相差一肩,这一招乃含怨发出,剑尖未到,剑气已“咝咝”可闻。

  那老妇本待再说下去,见谭妒非这一招极其厉害的“翻云覆雨”,也不敢大意,一晃身躯,避开剑锋,又伸臂向余树奇抓去。

  余树奇早领教过她那一抓的厉害,寻思出一个接战的妙法,将计就计,身躯向前一栽,金精剑疾点老妇胸前,左边又同时发出一掌。

  那老妇因见余树奇右手持剑,左掌必不能挡下她“野祭招魂”的抓劲,以致存下轻敌之心,不料余树奇竟出奇计,身躯前冲的急劲,加上老妇自己一招的潜劲,真是疾如奔电,一闪而达。

  大凡闪避之法,向右总比向左方便,那老妇骤见剑尖如寒星点到,急向右一闪,那知她一这一闪,巧遇上余树奇“张”字诀的一掌打倒。她急切间无可奈何,也一掌推出,双方掌力一接“蓬”一声响处,老妇被震的晃了两晃,余树奇去势虽急,仍被掌力反震得停了下来。

  谭妒非方才一招落空,见老妇又找往余树奇头上,情急起来,未待脚尖着地,柳腰一折,凌空拐过弯去,双剑同时扫出。

  老妇被这一对少年男女夹攻,已是暴怒起来,厉喝一声:“你要找死,我玄阴婆婆就叫你不活!”

  谭妒非“哼”一声道:“居然还叫字号哩!姑娘还未听过,敢情是才出道的!”她虽是发话讥诮,心里可不敢大意,挥剑如风,护定周身,然后步步推前,山的衰草竟被剑风刮得漫天风舞。

  余树奇也将独孤老人的绝学施展出来,左掌则发出盈虚真气,但见掌风剑雨把老妇罩在核心。

  但那玄阴婆婆确是了得,单凭一对空掌,竟迫得双少无法攻进身前五尺。

  眨眼间,双少已使了半套剑术,兀自未捡得半分便宜,山岗上的高低不平的岩石,被三人踏得陷了下去。

  玄阴婆婆兀是一抓一放,一舞一挥,似乎她毕生所学,就仅是这简单的招式。忽然,她看明白双少的武学来源,厉喝一声:“这是独孤子与浮山子的绝学,你们从何处得来?”

  余树奇自是他的剑术除了姑姑教他几套,和家传几套平凡的之外,便是独孤老人秘册和平若所傅。

  当时并未知平若武学渊源何来,既由敌人口中喝出,照理不应有错,但谭妒非可不理会这一套,叱一声:“你管得着呢?”趁玄阴婆婆缓招待答的时候,双剑一盘一招“蛟龙争窟”疾点敌人小腹。

  要知谭妒非日能以真气驭剑,剑尖未到,剑气先到,若被隔空点中丹田,纵使玄阴婆婆身怀绝艺,不至受伤,功力上也因丹田散气,打了一个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