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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侠侣》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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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敏道:“我那里是怕鸽子?因为魔党这次飞鸽传书,必然说发现两名少女如何如何,我们如果统统装扮成少年,由荒山里打直走,到达九龙场的时候,又绕过另一个方向再进去,看来也不过是晌午时分,那边魔教党羽,岂不是又守候落空?如果在路上慢慢走,最少要到天黑才可抵达九龙场,晚上的事又不好啦!”

  王紫霜笑道:“这样也好,但是晚上还有什么事?”

  于志敏道:“我们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去救红姑呀!”

  王紫霜道:“你知道瑾姑找到她没有?”

  于志敏道:“瑾姑最少在天黑以前到达九龙场,相信她连夜赶往总坛,我们只要暗里跟去,听她和魔酋的对答,也可知道红姑被幽禁的地方,我们趁那魔窟诸魔接待瑾姑的时候,把红姑救走,魔党也不致于疑心到瑾姑身上。”

  王紫霜喜道:“就这么办!”

  两人在林里装扮妥当,那几只鸽子已飞得老远。于志敏迅速取出两份干粮,却把装干粮的竹篓摔入深谷。

  王紫霜奇道:“你摔掉它干吗?”

  于志敏道:“因为它太碍眼啦!”

  王紫霜“哦――”了一声,虽口里不说,心里可暗自佩服个郎心细如发。

  果然不出乎于志敏意料之中,已末午初,两人已经到达九龙场。这是一处汉夷苗蛮杂居的地方,市面也十分热闹,敢情当日赶正场期,更显得熙熙攘攘,十分拥挤,赶墟的各色人等,瞥见这一处苗墟,居然有两位貌若金童,服饰华丽的少年辱临,无不朝于王两小以奇讶的目光。

  于志敏还不觉得什么,而王紫霜却被当地一群土著看得粉脸酡红,忙拉着于志敏急走,好容易找到一家干净的客栈,心情才算安定下来,把房门一关,立即蹶着嘴嘟噜道:“这里的人,真是见骆驼说背肿,我们有什么好看的?”

  于志敏笑道:“还说不好看哩!我就百看不厌!”真眯起双目,朝她那嫩脸上端详。

  王紫霜开头还故意把脸儿朝前一凑,连说:“你看!给你看!”不到半晌,还是忍不住娇羞,“嘤”的一声,往个郎怀里就倒。

  两人恣意温存片刻,才往街上进食,并还买回几套衣服,就在客栈里静待着。

  温馨的时刻,本来就过得很快,没有多久,已经到掌灯的时分,王紫霜心里一惊,轻推爱侣道:“还不赶快起来,敢情瑾姑已经走过去了?”

  于志敏笑道:“那有这么快?”撑起身子,打开窗门,朝街上探望片刻,又笑道:“她现在才到哩!”

  王紫霜半惊半喜道:“真的?有那么巧?”也挤了过来,傍在个郎肩头,朝街上翘望,果见她ㄔ亍来到大街,却在一家盐米店前停下,不禁脱口道:“这丫头怎么不我一家客栈?”

  于志敏道:“那正是魔党的站头呀!”话刚说毕,果由店里走出一位中年汉子和丁瑾姑交谈几句,就一同进去。过了一会,瑾姑牵了一匹健马出来,对送她出门那汉子略一拱手,就跃登马背,朝这边走来,顾盼间,见于王两人倚窗眺望,立即抛个媚眼,嫣然一笑,一抖缰绳,放开马蹄往镇外疾驰。

  王紫霜蹶着嘴道:“这丫头就是眼睛讨厌!”

  于志敏笑道:“你倒有恁多飞醋来喝!”

  王紫霜狠狠地在他的肩上拧了一下,嗔叱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于志敏“哟”一声,笑着道:“别闹!别忘了你现在是男装打扮!”

  王紫霜被他一说,也自脸红,“噢”一声把头缩了回去。

  于志敏嘻嘻笑道:“我们收拾收拾,也就好走了!”

  王紫霜讶道:“怎么收拾?”

  于志敏道:“你先洗掉脸上的油彩!”

  王紫霜笑道:“你意思是要我还本来的面目?”

  于志敏点点头道:“要还你本来的面目,红姑才认得出是你!因为找到红姑幽禁的地方之后,我得在外面把风,你自己去救人,要是她已受了刑伤不能走动,你还要背着她哩!”

  当下两人匆忙收拾妥当,于志敏又把蜈蚣放了出来,把一条放在身边,另一条就让它在房里蜿蜒着,登时灭灯开窗,略一瞻顾,街上冷清清地并无行人,王紫霜一点脚尖,人已斜射出窗,落往十几丈外的屋面上。于志敏先跃出窗外,用“虚空吸引”的功夫把窗门关好,然后追了上去。

  于王两小施展出“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像两缕轻烟在夜空消失,不消多时,已追上丁瑾姑,因恐沿途有魔党暗哨,并不招呼,竟由她的头上一掠而过。

  但是,丁瑾姑经于志敏授与艺业之后,目力已经加强不少,在马背上一感到两股轻风拂鬓而过,凝神一瞥,已发现两条身影超出几十丈外,心知除于王两人外,谁也没有这份功力,也立即策马飞奔。

  由九龙场到魔教东南总坛的所在地,虽说是十余里,但因山路崎岖,繇得瑾姑骑的是健马,也要跑上大半个时辰,实在说起来,马儿在陡峻的山坡上走,比人也快不了多少。

  这是一座被群山环绕的峰头,峰下一条深涧上横着一条铁索桥,桥长约有十五六丈。桥那边的峰腰,幢幢石屋分成五起,起看来每幢都有一二十间,灯光闪烁,人语声喧,另外有些零星小屋,散在集团屋子外面,敢情那是岗哨的所在。

  丁瑾姑单人独骑刚一到达桥头,侧里呼哨一声,几名劲装汉子已现身挡在前面,她左手持着看神龙杖和马缰,右手装着往下一按,说声:“我是室女司的,请各位大哥让路!”

  那几名汉子朝她脸上望望,为首那人一见她手中那枝“神龙杖”不觉微微作色,忽地问道:“姑娘既然自称为室女司的,为何又持有巡察司盛副司的兵刃?”

  丁瑾姑道:“盛副司已出了事,这个你们管不着,我急于上去禀告我们坛主,你们难道还不能相信么?”说到后面一句,右手在右股的外侧画了一个虚圈。那人忙说几个是字,一挥手,令党羽散去。

  丁瑾姑策马走上那座铁索吊桥,桥身立即一阵摇幌,吓得她一声尖叫,那人急跟上去,笑道:“姑娘久不回山,竟忘记下马过桥这句话了!”

  丁瑾姑回头嗔道:“谁要你说?”松镫一跃,竟由马头的前面跃下,牵着马缰缓步走去,那名汉子拍马屁拍在马腿上,本想替她拢住辔头,反捱上一句嗔怪,呆呆地看她过了吊桥,跨上马背,朝室女司疾走,这才苦笑一声,嘴里嘟噜道:“你好强!不知那一天还不要在老子的下面!”又回头怅望一看。

  这一段路,丁瑾姑当然十分熟悉,顷刻间,已到达一座大院子的外面下马上前,门开处,两名佩剑的青衣少女同时叱声:“是谁?”及至看清来人,又忙垂手叫一声:“瑾姐姐!”

  丁瑾姑笑着骂道:“你这两个小东西忒也古怪,要不知来人是谁,为什么又先把门打开?万一来的是强敌,恐怕不待开口已一掌打死哩!”

  那年纪稍长的笑道:“瑾姐姐就喜教训别人,刚才要和你捉个迷藏,让你干着急也好,要是来的是敌人,那有拍门的道理?”

  丁瑾姑笑道:“小丫头越来越坏了,还敢和我顶起嘴来,我问问你,坛主在不在里面?”

  那少女诧道:“姐姐你难道还不知道?”

  丁瑾姑装着不解道:“我知道什么?我正要向他禀告李副坛主和盛老前辈的死讯哩!”

  那两名少女惊得玉容变色,年纪稍长那人急道:“我们李副坛主为什么死的?她还叫秀姑姑和璇姐押解红姑姑回来,说是待她回来讯问,秀姑姑前天才回来,到了昨天,布祥司的祁总坛主回山,说起我们坛主和禁治司萧副坛主都在王坪子被人家杀死,我们坛里正盼望副坛主回山主持,怎么她自己也死了?”

  丁瑾姑一面静听,一面装着惊容,待那少女说完,急道:“你们替我照顾马儿,我要进去告诉她们一声,现在本坛是谁暂时作主事?”

  那较小的少女接过缰绳,随口道:“还不是秋姑姑作主?这几天来,她可得意死了,天天在找人来骂哩!”

  丁瑾姑穿过了两座大厅,来到一间精致的小室,就见灯光闪烁下,有几人正在窃窃计议,一瞥间,已认出那人正是秋姑,左首是穗姑,右首是秀姑,下首的是璇姑的背影,高呼一声:“这回糟糕了!”立即飞步进去。

  四人正在紧张关头,被她这么一呼,全都惊跳起来。秋姑定神一看,不由得骂道:“瑾丫头大惊小怪什么?”再看她手里持着“神龙杖”,不禁愕然。

  秀姑一见是丁瑾姑回来,脸上显出惊喜的神情,忙问道:“夏副总坛主回来没有?”

  丁琪姑苦着脸道:“她老人家死了!”此话一出,四女魔全都玉颜改色,急忙追问因由,丁瑾姑把于志敏教她的话对各人说上一遍,随即问起红姑如何处置。

  秀姑蹙着眉道:“既然这里正副坛主都不幸身故,我们又和她同一辈份,能对她怎样?明天就由香堂起解往中心总坛便了?”

  彼此商议一阵,决定连夜把盛华和李钰的死讯传知各坛,并挑选几名女贼于明天提出红姑,由秀姑负页押解往冈底斯山,那知所议方定,正待挑拣人选的时候,忽然两名劲装少女仓皇走来,甫跨进门口,就急叫道:“秋姑姑!大事不好!”

  秋姑怒道:“冒失鬼!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