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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飞经2:东岛门人》灵飞经2:东岛门人(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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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景应声醒悟,稳住身形,左一招“涡旋劲”,右一招“滔天”,两大奇劲一收一放,一守一攻,绕身盘旋,守得风雨不透。乐之扬几次靠近,均为逼开,只好使出“乱云步”,脚下纷纭变幻,绕着对手游走。

  掌风过耳,呼呼作响。乐之扬听见风声,心有所动,仔细看去,阳景的双掌一推一送,掌力一放一收,俨然弹琴鼓瑟一般,只不过,乐师弹的是琴弦,他弹的却是真气。乐之扬灵机一动,想起《灵感》篇里的那句话:“气为之弦、风为之管,水磬雷鼓,振动万物……”之前他不解其意,这时恍然大悟,倘若劲气为弦,阳景挥手之间,分明弹奏的就是一支乐曲,尽管没有声音,可是节奏宛然。只不过身为琴手,阳景弹得实在拙劣,调子断断续续,节奏也是一塌糊涂。

  这一张无音之琴,双耳无法听见,真气却能感知得到。乐之扬“聆听”时许,跨上一步,左拳向前轻轻一晃。阳景如惊弓之鸟,慌忙挥掌相迎,这一变招,节奏生出混乱,乐之扬趁机出脚,就在阳景前招未尽、后招未出的当儿,脚尖轻轻一挑,穿过他的掌势,托地踢中了他的肘尖。

  阳景半身软麻,左手无力垂下,慌乱间后退一步,右掌使出“滔天”劈出。这么一来,好比单手弹琴,只有弹得更坏。节奏一乱、空门大露,乐之扬看得清楚,轻飘飘一指挥出,穿过重重阻隔,点中了他腰间的“五枢穴”。

  “这是千芒指!”明斗大吼大叫,禁不住握起双拳。

  阳景要害中指,迭迭后退,还没站稳,乐之扬的“无定脚”跟踪而至。这一脚若有若无,正中对手小腹,阳景惨哼一声,飞出一丈多远,五脏六腑挤成一团,连隔夜的饮食也呕吐了出来。

  乐之扬不及收脚,一股大力从旁涌至。他闪身跳开,转眼看去,明斗一手叉腰,一手扶起阳景,厉声叫道:“臭小子,胆敢偷学我东岛的武功?”

  乐之扬定一定神,转眼看去,四周的东岛弟子均是望着自己,目光十分不善。不知怎的,面对众人,他不但不怕,反而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豪气,笑了笑,大声说“明尊主,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偷学了东岛的武功?”

  “还敢狡辩?”明斗指手画脚,唾沫乱飞,“你刚才用的什么?先是无定脚,再是乱云步,还有鲲鹏掌、忘忧拳、千芒指,哪一样不是我东岛的武功?”

  乐之扬笑道:“这话可不对了,你说的这些武功,都是当年释家的功夫,释家早已离开了东岛,我学他家的功夫,又跟东岛有什么关系?”

  明斗听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其他的弟子纷纷叫骂:“强词夺理……不知所谓……无耻之徒,偷学武功还有理了?”

  明斗听到骂声,更加理直气壮,回头向云虚拱手说:“岛王明断,此人身为杂役,偷学武功,按岛规,理应断手挖眼,以儆效尤。”

  童耀一边听着,心中大急,两年前他亲自试过乐之扬,这小子软手软脚,连马步也无力站稳,不知何以两年过去,练成了一身惊人本领?阳景学会了“碧海惊涛掌”里的两大奇劲,小一辈之中少有敌手,遇上乐之扬却是处处受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要知道,杂役偷学武功是重罪,任由明斗发挥,乐之扬必遭灭顶之灾,可恨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压根儿不知大祸临头。

  正觉束手无策,忽听有人冷冷说道:“他没有偷学武功!”

  童耀掉头看去,叶灵苏迈步出列,默默盯着明斗。明斗眨了眨眼,困惑道:“叶师侄,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叶灵苏漫不经意地说,“他的武功是我教的。”

  众人一片哗然,乐之扬也吃了一惊。云裳看了看叶灵苏,又看了看乐之扬,面色苍白如纸,不觉咬紧了牙关。

  明斗沉默一会儿,盯着叶灵苏笑道:“叶师侄,此话当真?”叶灵苏哼了一声,不及说话,乐之扬忽地大声叫道:“明斗,这件事与她无关。”

  叶灵苏本意减轻他的罪责,这小子却不领情,一时又惊又气,眼看明斗面露阴笑,急忙抢着说道:“乐之扬,你昏头了吗?学会了武功,就不认我这个师父了吗?”

  乐之扬见她不顾名节,一再为自己开脱,心里感激得无以复加,但越是感激,越不肯让她受到连累,当下笑嘻嘻说道:“叶姑娘,你的好意我领了,但在岛王面前,小子我不敢说谎。我早说了,这武功是神仙教的,跟你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叶灵苏气极,忍不住骂道:“撒谎精,死到临头还嘴硬。”她一向为人矜持,此时一再失态,连她自己也觉意外。许多人联想起两年前二人失踪一事,纷纷交头接耳,猜测二人必有私情。

  云裳望着乐之扬,一股烈火在身子里乱窜,右手不自觉握住了剑柄,这时一只手从旁伸来,按住了他的手腕。只听云虚冷冷说道:“苏儿,他的武功真是你教的么?”云裳应声一凛,松开剑柄,但见叶灵苏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是啊……”她纵然一心保全乐之扬,可是面对师尊,仍是不免心虚。

  云虚看她时许,忽地抬眼望天,淡淡说道:“苏儿,从小到大,你还没对我撒过谎吧?”叶灵苏浑身一颤,默不作声。

  只听云虚又说:“苏儿,我再问你一次,他的武功真是你教的?”叶灵苏心慌意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云虚看了她一眼,忽地摇头叹道:“苏儿,他这一身武功,只怕你还教不出来。”

  叶灵苏又羞又急,冲口而出:“他的武功很高么?”

  “他的武功不高,但却与众不同!”云虚手拈长须,若有所思,“先说‘无定脚’,那一招‘追风蹑影’,岛上的弟子所学,应是先起左脚,从左往右踢向对手下盘,但他却是先出右脚,再向上踢,不但踢得更高,而且更加刁钻。再说‘忘忧拳’里的‘无忧无虑’,岛上弟子出拳,只有两个虚招,他却有三个虚招,变化更加纷繁,阳景按照两个虚招的路子躲闪,自然着了他的道儿。再说他点中阳景‘五枢穴’的那一记‘笑指天南’,点出的应是食指,可他中途变招,食指变为无名指,点中穴道的一刻,不是点戳之力,而是如使毛笔般向下一捺,不但封住了‘五枢穴’,指上的余劲更是波及了‘足少阳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