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飞经5:龙生九子》灵飞经5:龙生九子(40)
道衍笑道:“如此最好,但愿我是杞人忧天。”他口中如此说,脸上却是一副嘲弄神气。
席应真深深看他一眼,忽地闭目叹道:“贫道有些困了,各位如不介意,还请来日再聚。”二王对望一眼,起身告辞。乐之扬和道清将三人送到观外,道衍拉住乐之扬的手,笑嘻喀说道:“为兄住在燕王府,师弟若有闲暇,不防前来一会。”
乐之扬默然不答,他在东宫受尽冷眼,全拜道衍所赐,再去燕王府一赵,只怕连小命儿也要不保。道衍察言观色,忽地凑近他的耳边,悄声说道:“你在东宫受的委屈,我全都一清二楚,良禽择木而栖,英才择主而侍。你我都是出家人,太孙只信儒生,如你一般永无出头之日。”说完大笑上马,跟在燕王后面,一道烟去得远了。
乐之扬心中惊疑,看样子道衍巳在东宫布下暗探。照他的算盘,经他一番挑拨,乐之扬不受太孙重用,必然心生怨恨,道衍再加诱导,便可成为他布在东宫的一枚棋子。朱棣此人,看似自嘲自损,其实雄心壮志,根本遮掩不住,无怪太孙对他忌惮异常,想方设法找他的把柄。
乐之扬只觉头痛,返回云房,但见席应真坐在那儿,两眼望天。愁眉不展,当下问道:“老神仙为何发愁?”席应真叹了一口气,苦笑说道:“我犯了大错,当初就不该收下道衍,他和燕王搅在一起,这天下必定要出大事。”
乐之扬心以为然,说道:“可有法子拆开二人?”
“迟了。”席应真连连摇头,“燕王果决善断,道衍谋略深长,活脱脱就是当年的朱元璋和刘伯温,不,比起朱元璋,燕王勇猛尤胜,比起刘伯温,道衍更加阴狠。这两人珠联璧合,太孙手下那一帮懦生,给他们提鞋也不配。”
乐之扬眼珠一转,笑道:“太孙也不是全无胜算,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问。”席应真怪道:“什么事?说来听听。”乐之扬深吸 口气,轻声说道:“燕王真的是朱元璋的儿子么?”
席应真一愣:“何出此言?”乐之扬压低嗓音,将太孙、谷王的对话述说一遍。席应真面沉如水,默默听完,忽道:“乐之扬,这件事你要烂在心里,除我之外,不可跟第二个人提起。”
乐之扬见他神情,心头猛地一眺,冲口而出:“谷王说的都是真的?”
“不。”席应真徐徐摇头,“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乐之扬听得满心糊涂,忍不住又问:“那个妃子,道长见过么?”
席应真不置可否,岔开话题 :"那天你一去不回,可曾找到秋涛了么?”
乐之扬一听这话,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将那几日的经历说了一遍。席应真听得白眉轩动,不时流露出讶色,等到乐之扬说完,老道士伸出手来,把他脉门,探 时许,忽地哈哈笑道:“好家伙,阳亢之气果然没了。”
乐之扬喜道:“这么说,那个神秘人的内功心法,当真能够逆转阴阳……”席应真忽又默然,皱眉不答。
乐之扬见他神气古怪,不由问道:“席道长,你想什么?”席应真叹道:“我有少许疑惑,一时想不明白。”
“什么疑惑?”乐之扬问道。
“不说也罢。”席应真摇了摇头,“叶灵苏做了盐帮之主,真真叫人意想不到,盐帮三教九流,极难管束,她一个韶龄女子,如何驾驭得了这些盐枭?”
乐之扬听了这话,心生惭愧,方才述说之时,他隐瞒了担任“紫盐使者”的事。如今想来,叶灵苏也知盐帮不好管束,让他担任盐使,大有求助之意。乐之扬决然离开,叶灵苏一定失望极了,而今盐帮内忧外患,不知她又如何应付。
意想及此,乐之扬愁肠百结,恨不得立马赶到少女身边,为她出谋划策,共度难关。
忽听席应真又说:“神秘人的心法,你还记得么?”乐之扬道:“记得。”当下一字不落,念诵了一遍。
席应真听完,闭目内视,导引真气,过了一个时辰,枯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又过片刻,他张开双目,一双眸子灿然有神,
乐之扬见他精神好转,喜不自胜,忙问:“席道长,心法有用么?”“有用。”席应真点了点头。目光奇特,“如我所料不差,这个心法不是别的,正是《转阴易阳术》!”
"什么?”乐之扬跳了起来,失声叫道,“那个神秘人,难道、难道是梁……”
“那也未必。”席应真打断他道,“西城八部都是他的弟子,学会《转阴易阳术》也不奇怪。你那时不是身在阵眼么?布阵之人就在身边,在你耳边说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乐之扬也觉有理,可是仍然难耐激动:“如果真是梁思禽呢?”席应真沉默良久,忽地长吐一口气,苦笑道:“如果是他,可就糟了。”
乐之扬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席应真说道:“朱元璋病入裔肓,寿命不久,太孙羽翼未丰,诸王虎视眈眈,稍一不慎,便会天下大乱。皇位传承,关系大明气运,而今到了紧要关头,西城之主忽然东来,无端添了不少变数。”
乐之扬动容道:“他要谋朝篡位?”
“那也不会。”席应真摇了摇头,“梁思禽这个人,生平藐视帝王,不爱权位。只不过,他和朱元璋势同水火,难保不会出手搅局。他若存心想杀掉某人,那是谁也挡不住的。”
乐之扬听得心惊,沉吟道:“他会杀掉谁呢?”席应真苦笑道:“别想了,你若想得出来,你就是梁思禽了。”
乐之扬呆了呆,又问:“席道长,有了《转阴易阳术》,‘逆阳指,
何时能够解开?”
席应真掐指一算:“少则七八日,多则十天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