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金镖令》虎啸金镖令(8)
林子里倒也不甚黑,凌云飞又从小便练过暗器,暗中标位倒还对付得过去,他几个起落,便已追上了楚中洲,再看梅锋,却悠闲地靠在一根树叉上,冷笑道:“楚中洲,你还比不上这后生小子!”凌云飞心道:“梅锋这是在故意激怒楚大叔,看来他果真有了什么诡计,我得劝住楚大叔。”于是将身于一沉,拦住楚中洲,道:“楚大叔,且先别追,听我一言。”楚中洲轻功倒真不怎么样,听凌云飞一喊,便想站住身形,却收不住去势,仍冲出几步才停下,道:“什么事?”
凌云飞道:“梅锋那厮狡猾无比,他这回一个劲地激怒你,就是要你去追他,他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你,我看您今天就别追了,以后总还会有时候的。”楚中洲点头道:“倒也不错,好吧,算便宜了这淫贼,咱们走吧!”正要和凌云飞一道走开,忽又听梅锋叫道:“楚中洲,谅你也不敢追上来,哈哈,你这龟儿子、王八蛋,哈哈哈哈!”
楚中洲闻言,一咬钢牙,恨声道:“休想激得我过来,日后如落在我手里,我剥了你的皮!”
凌云飞点头道:“走,别上了他的当。”只听梅锋又道:“楚中洲,你今天若不敢来,我可只好去寻快活了!”楚中洲怒吼道:“梅修,你敢出来吗7”海锋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不敢。
“忽见人影一闪,一个人已站在了凌、楚二人跟前两丈多远,凌云飞看他脸上白白净净,颁下,领下一缕黑须,倒也不失为美男子,只是嘴里好像少了点什么,说话总是漏风,所以极为难听,一掷持笑道:“楚中洲,好啊?”凌云飞道:“你说话怎么这么一种怪声音?”梅修冷笑一声,道:“好笑么?告诉你,这是老子当年去找燕停檐的夫人云蓉蓉时,被她打的。嘿嘿,看那美人儿俏生生的,手却挺重,老子一口好白牙被她给……”话未说完。楚中洲再也按捺不往,喝道;“不要脸的淫贼,还敢自夸!”怒喝声中,已一拳重重地擂出,势可击石如粉。梅锋不敢正撄其锋,飘后几尺,让过一拳,口中道:“楚中洲,你要我出来,我便出来;我叫你追,你却不敢来追,是脓包还是混蛋?”楚中洲问声不答,只是稳稳地一拳一拳击出,式式刚猛威风,拳风激得空中都在“呜呜”地响,足见楚中洲力道上的功夫,梅锋一招都不敢还,只是左躲右藏,只要有一把没躲过,便是没命了。
凌云飞一旁看着,心道:“我在此当牢牢盯住梅锋,他若想耍花招,我便立即制住他。”看着楚中洲的刚猛拳势,暗叹道:“楚中洲果然是条好汉子,看他的这种拳势,便想得到,他一定是个光明磊落、胸怀开阔的豪杰。”
正盘算间,楚中洲已连连攻出了二十几拳,梅锋一路躲下去,眼见得楚中洲一招“紫气东来”击过来,已无法再退而避之了,便顺势往一棵树后一躲,楚中洲拳头一偏,这一拳结实实地打在了树杆上,“轰”的一声响,碗口粗的树杆竟被一拳打成了两截,梅锋叫道;“厉害!”纵身拥上一棵树,道;“该你追我了!”转身离去,楚中洲道:“刀山火海我也闯了!”身形一动,也追了过去。
凌云飞本来一直盯住梅锋,不会让他跑掉的,但在梅锋跑时,被楚中洲打倒的树正好朝他砸过来,凌云飞如笔直追上去,难免为树砸伤,他只好往旁一闪,但只此一瞬工夫,梅锋已窜出四、五丈远了。凌云飞见楚中洲追上去了,心道:“前面危险,我必须赶上去看看。”也急忙跟着造了上去。
追出半里多远,梅锋忽指着一块空地道:“好了,别追了。”
楚中洲却不管,借着奔势,飞起一腿,踢向梅锋,凌云飞从后赶上,只见一个灰影一晃,已抢在梅锋前面,只轻轻一拨便将楚中洲拨到了一边。
楚中洲本来算计这一脚绝不会踢空,却偏偏又踢空了,倒也十分惊讶,道:“阁下是谁?”只见那人是个灰衣老者,身着长衫,站在那里,年纪五十岁左右,淡淡地道:“本座独孤登!”
楚中洲闻言,不由退了两步,道:“你就是五步灵蛇独孤登那老者轻哼一声,却不回答,梅锋道:“独孤先生来取你这夜猫子的贱命,你还不自尽,以免脏了独孤先生的手!”
楚中洲皱眉叹道:“梅锋,你采花作案不说,如今倒还勾结魔教之人,来武林作恶,我今日若能擒你,定要将你千刀万剐,这才消气!”
梅锋喝道。“住口,竟敢胡说八道,独孤先生,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您快动手杀了他!”
独孤登将脸一沉,道:“你也想吩咐我?”梅锋一愕,忙道:“不敢,不敢,全凭独孤先生意思,我知道独孤先生极重信义,答应过我的事,一定不会反悔,对吗?”独孤登轻哼一声,却不作声。梅锋瞟了楚中洲一眼,道:“今天还早,我还可以去寻一桩买卖,快话快活,楚大侠,永别了!!”纵身便即离去。
楚中洲纵身去追,却见那灰农老者身形一晃,同时手臂暴长,将楚中洲从空中抓了回来,又放在地上。楚中洲又惊又怒及羞,道。“老匹夫,想干什么?”独孤登道:“不干什么,我只想要你的命。”这句话说来轻描淡写,浑不把杀人这件事放在心上。
凌云飞见状,心中盘算道:“楚大叔性子刚烈,一定不会屈服,今晚倒是很麻烦,这独孤登的武功又是这么高,怎么对付呢?“心中一连闪过几个念头,都被―一否决了,他本是聪明绝顶,但此刻初临大变,倒也不能立时想出什么高明主意来。
楚中洲闻言,不但不惊,反而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才道:
“要我的命?这对你来说,比什么都容易。”忽然一指凌云飞,道:“他呢?”独孤登看了看凌云飞,道:“他是谁?他来干什么?”楚中洲道:“他叫凌云飞,刚出道的,刚才不过是路过此镇,碰上了我,和我交了个朋友,他与此事没有丝毫关系,请你放了他”
独孤登道:“凌云飞?嗯,可以放了他。”
凌云飞急道:“胡说!独孤登,你武功虽高,我却不怕你,来,咱们比划比划!”说着,”一招“修竹留云”,轻飘飘地拍去三掌,独孤登冷笑一声,只轻伸右臂,往凌云飞的招中一拂,便将凌云飞的双掌震开,但凌云飞根本不顾这些,一脚僚出,正踢在独孤登的小腹之上,独孤登因过于轻敌,不防凌云飞有这么一招,竟被凌云飞踢得腹中发热,一连退了几步。
凌云飞本也不打算过招得手,见竟踢中了独独登,不禁失声道:“可惜,可惜。”原来他出招极快,只想碰运气制住独孤登,因此每招都没用什么力道,刚才这一脚,使只有三成功力,若是用上十成功力,便已重创独孤登了,因此不禁连叫“可惜”
凌云飞还欲再上,忽觉身上一麻,却已被楚中洲点中了穴道,楚中洲道:“凌兄弟,多谢你一片好意,可是我看你还是别动手,看我的。”凌云飞说不出话,也动不得,心中十分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干瞪眼。楚中洲凄然适:“穴道一个时局后自解,烦你帮我收一下尸,便不枉你我相交一场了。”
楚中洲对凌云飞交待一番,将他抱到一棵大村边,让他坐下了,含笑道:“多保重!”凌云飞惊愕无比,心道:“怎么你这好象是去死似的,你若放了我,我们二人联手,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逃掉!”
楚中洲却不知他想些什么,转身去我独孤登,道:“独孤登我想问一声,你为什么听梅锋的话,而来此杀我?”独孤登道:“你可知我最爱什么?”楚中洲道:“你一生并未婚娶,没有妻子。若论最爱,莫过于神兵利器。”
独孤登笑道:“这就对了。梅锋被你逼得没办法了,只好用‘天机地灵,震古烁今’四剑中的‘天机地灵’来请我杀你,我已得了‘震古烁今’,便想让这四剑齐聚,就这么简单。”楚中洲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忽然间,他双手一扫,点点寒星直打独孤登,独孤登身子滴溜溜一转,双手连接,竟将刚才楚中洲打出的暗器一起接在了手中,楚中洲暗器一出手,便自退后两丈,盘腿坐下,静静看着独孤登,不发一言。
独孤登着导手中暗器,道:“原来是天山铁莲子,又不是寒英铁的,当年天山神鹰打我七粒寒英铁莲子,我才留住了,你这镔铁莲子有谁稀罕?”说着将那些铁莲子往地上一掷,那死硬的黄土地上已出现了一片小洞,原来独孤登刚才这轻轻一掷,便已将那些钱莲子尽数打人地中,只此一手,已足见其功力之高了。
楚中洲仍是端坐地下,双眼瞪住独孤登,一动不动,独孤登觉得奇怪,大步上前,道:“楚中洲,你玩什么鬼?”楚中洲仍不应声,独孤登大惊,俯身一探他脉门,竟早已气绝而死了。独孤登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你也是个汉子,我独孤登最爱的就是神兵利器和大义汉子,你既如此,我本也不想杀你,可借你竟死了。”转身自颀大步离去了。
凌云飞果坐树下,心中早已明白了楚中洲的心意,他自知道,自己的一条命全抓在独孤登手中,楚中洲本是个硬汉,绝不会因为打不过独孤登便自尽而死,而是力求保住凌云飞一命。楚中洲若是拼死拼活地与独孤登缠斗,兴许惹起独孤登的杀兴,连凌云飞一齐杀了。因此,楚中洲忍屈辱,救友命,自尽而死,并未惹怒独孤登,从而保住了凌云飞一条性命。他这一死,其实比与独孤登相斗而死还要壮烈得多。独孤登明白了他的意图,故此长叹而去,凌云飞聪明绝顶,更是洞悉了楚中洲的心意,心中一热,两行清泪已忍不住顺颊流下。
他流的是眼泪,友情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