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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异侠传》3国异侠传(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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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惊愕之际,那男子忽然又大声道:“当真可喜可贺,芝儿已偷入蟠桃园,得手摘了一个大仙桃了……芝儿,不可顽皮,莫贪玩啊,先把仙桃抛下,给各位乡亲父老尝尝。”

  那男子的话音甫落,半空中红光一闪,众人惊疑中,男子的手上已多了一个鲜红的大桃子。

  男子正欲把桃子抛下,忽然绳头一动,那男子来不及抛下桃子,便连忙把耳贴近绳端,仅倾听了一会,便忽然失声惊叫道:“不好了!芝儿被守蟠桃园的天兵天将发现了!她还有命么……”他话音未落,半空中忽然掉下一样物体,擦过竹梯,落在地上,众人一看,竟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那男子悲叫道:“天兵天将已把芝儿偷蟠桃的右手斩下来了,只怕还有更厉害的刑罚呢……”悲叫声未绝,半空中又掉下一样东西,原来是一截人腿。

  在场围观的人,原来只欲凑热闹寻开心,不料却搞出人命来,有胆小怕事的,便欲开溜了事。

  那男子一见,凌空一跃掠下来,轻功之高,令人骇然。他四周一掠,把欲开溜的人客堵住了。又向场中各人拱手悲叫道:“各位乡亲父老不必惊惶,小女不慎冒犯天条,命丧天宫,也是无可奈何,与众人无涉。但请各位可怜她为筹亡母殓葬费用,以身殉亲,大节大孝,格外施舍几两安息钱银,则小女虽命丧天宫,亦无憾矣!各位请了!请了……”

  在场围观的人客,此时又奇又惊又怕,眼见已弄出人命,只盼莫祸及自身,只好破财挡灾了。但见众人纷纷触囊赠银,有的十两,有的五两,最不济的,也有一二十文钱。

  不多一会,那男子亡妻骨塔旁边,便已积聚了数十两银,白花花的,在晚霞中非常耀眼。

  众人已欲离去,免惹祸上身,那男子却忽然呵呵一笑,道:“各位请留步……待小女芝儿,向各位拜谢赠银之义。”

  话音刚落,木梯后面的城隍庙内,忽然如飞鸟般的掠出一条娇俏的身影,众人定眼一看,竟是那偷仙桃丧生天宫的芝儿。

  芝儿向众人嘻哈一笑,又向各人款款的万福谢道:“嘻嘻,多谢……多谢各位,嘻嘻……”

  众人被这突生的变异,弄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那男子却又向各人拱手道:“多谢各位慷慨相赠!亡妻委实是新亡不久,在下无力殓葬,更无他法,因此才以些微小技,献给各位,先博各位一乐,若有得罪之处,万望多多包涵原谅。”

  众人此时就算心有不忿,亦无可奈何,深知卖艺的自然是为了求财,用甚手段技艺那是你情我愿,怨不得谁了。

  好一会,才有人忍不住问道:“那请问师父,地上血淋淋的人手人腿,到底从何而来?人命关天,可作不得儿戏玩笑啊!”那男子一听,从容一笑。芝儿却嘻哈大笑,她拾起地上血淋淋的人手人腿,竟大嚼起来,而且吃得津津有味,十分快乐。

  众人直瞧得瞪眼咋舌,以为这女娃儿当真疯得入心入肺了。

  那男人却坦然说道:“各位,实不相瞒,小女吃的,并非人手人腿,其实只是染了朱丹的熟面条罢了,说穿了不值一提。”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切均是这父女二人的神技作怪而已。

  不过亦有人耸然动容道:“话虽如此,但师父父女之轻功绳技,却绝对是江湖一绝,我等有幸目睹,那一、二两银,亦值得了。”

  那男子微笑不语,对自己家传的技艺也颇为自傲。

  围观的众人,当下哄笑一阵,各人也就纷纷散去了。

  那男子亦已收拾好行装道具,便欲离去。

  此时天机僧却大步走到那男子面前,合什道:“请问施主仙乡何处?”

  那男子道:“在下司马福,乃当地温县人,大师为甚相询?”

  天机僧目注男子一眼,忽然道:“司马施主中年丧妻,有子嗣而散失,更肺中积疾,静夜喘咳,痛苦万分,未知是否如此?”

  那男子――司马福一听,登时一阵发呆,怔怔的望着天机僧,好一会方道:“大师眼光如仙如神……怎的便把在下的隐衷窥透?”

  天机僧微微一笑道:“司马施主眼角鱼尾纹甚多,此乃中年必丧妻之兆;又施主眼盖深陷,此乃凶煞压断山根,于心肺极为不利;综而判之,不难推测。”

  那男子司马福一听,脸上忽红忽白忽黑,似有满腹心事感触,一发涌上心头。他叹了口气,忽地拱手,向天机僧深深一揖,道:“大师奇能,真可洞天彻地!既能瞧破在下苦况,必有解救之法,万望大师施以援手。”

  司马福说时,竟欲向天机僧下跪,天机僧手掌一翻一托,司马福便拜不下去。天机僧道:“司马施主不必客气,实不相瞒,老衲亦不求于施主,既有所求,便必有所赠也……但请施主详道身世,以便设法化解。”

  司马福此时便感一股浑厚无比的柔力把自己托住,无论如何拜不下去,他深知此乃人的内力气劲,眼前这位和尚,必是一位绝世高人。他也不敢隐瞒,坦然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乃西汉太史令司马谈之后,因堂祖司马迁得罪于廷,不容于世,才隐世不出,司马后人聊以绳技杂耍谋生,我早年曾于途中生子,名司马儿,年仅三岁,不幸在市集中走失,至今已十五年,仍毫无音讯,想必已不在人世矣……”司马福触起心事,不由十分感触。他停了停,才又说下去道:“后来小女芝儿出世,眨眼十五年,亡妻竟再无所出,直到半年前,亡妻因奔波劳累,亦一病去世!我已将近五十,眼看即将入土,只可借芝儿自小便患痴迷之疾,心智不全,傻里傻气,遗下她孤身一人,我又怎能安心?命运悲苦,倒教大师见笑了。”

  天机僧却绝无讥讽之意,相反充满同情,但竟有一点欣喜。因为他已当面审察司马芝的运格气息,发觉她那痴迷玄幻的心性,恰好与先前所勘含笑春花龙脉相配,只要栽培得法,司马芝必将成一代女中豪杰,更可化解赵子龙身中的飞蝶蛊奇毒,这等阴中之阳的运格,在女于中万中无一,如今却被天机僧寻获,自然甚感欣慰。

  天机僧点点头,微叹口气,道:“司马施主命途多舛,十分不幸。但福中祸倚,祸中福伏,往昔之难,焉知非日后的福缘呢?司马施主切勿自悲气馁。”

  司马福道:“在下未遇大师之前,的确已萌绝念,因此极力筹措一笔银两,留给芝儿,好等她日后凭此过活。但她这副痴迷的模样,终究令在下难以心安,若大师能慨施援手,化解芝儿的痴劫,则在下便死而无憾矣!尚望大师成全。”

  天机僧微一沉吟,忽然问道:“司马施主的千金,是否自出娘胎,便是这副痴迷模样?抑或另有灾磨所致?”

  司马福一听,触动痛处,不由叹了口气,苦笑道:“实不相瞒,小女自出世便是这副模样,傻里傻气,十分痴迷,令人痛心。虽然学艺甚精,但这等微末小技,也成不了大气候。在下中年丧妻,儿子失散,眼看司马氏一脉,就要烟消云散了。”言下不胜唏嘘。

  天机僧此时把司马芝招近身前,仔细的向她打量,司马芝见天机僧银须白胡,满脸祥和,如白须仙翁,心中早就喜欢极了,不由便嘻哈而笑,快乐极了。

  司马福苦笑道:“大师如此判断,尚望大师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