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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游江南》第三十九回 叶公子通贼害民 柴翰林因侄会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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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言仁圣天子见柴玉去后,自与日青商量:“说起叶振声恃蛰横行,立心不轨,胆敢私设税厂,害国殃民,殊堪痛恨也!况朕已经许了柴玉报仇,不如趁早算清酒钱、我二人即去看看税厂如何?再行设法烧毁,你道如何?”日青曰:“甚是道理!就是这个主意可也。”说完,忙到柜前结清酒菜银两,二人举步出了聚利酒楼,望前而去。

  过了邵伯镇,来至十字路口,二人即住了脚步,日青说道:“不知那条路可去税厂?”仁圣天子闻言,说曰:“是呵,可惜未曾细问玉兄,如何是好?”日青曰:“不妨,路在口边,逢人即问,岂有不知?况此处系通衢大路,一定来往人多,无容心急也。”

  二人正在言谈,尚未讲完,忽见有数人挑担前来、言语嘈杂,不知所云。忽闻一人大言曰:“原来上官桥税厂系叶公子私设,并非奉旨抽厘。”日青闻说,忙走上前拱手问曰:“凡所言上官桥,未知从那条路去,远近若何?伏祈指示,感领殊多!”

  那人将日青上下一看,说道:“客官想是远方来的,待我说与你知,那上官桥地方,系甘泉县管辖,由这条路直去,转左而行,便是上官桥了。离此不过五里之遥,因系水陆通津,往来大路,所以平方杂处,商贾云来,竟成一大镇头,十分闹热,客官到那里一游,便知详细了。”日青闻言,拱手答曰:“如此多劳了!”

  话完即与仁圣天子依他所说,直向前行,无心玩景。偶然来至三叉路口,依住他转左而行,忽然望见远远一度大桥,行人如织,热闹非常。日青道:“想此处地方上官桥了。”天子曰:“行前便知,何用测度?”正言间,不经不觉,来至桥头。立一石牌,上写着:“上官桥”三个大字。桥下湾泊大小船艇,不计其数。过去便是一大市镇,两边铺户牙排,百货流通,无所不有;高楼酒馆,色色俱全:其税厂就设在桥旁码头。

  仁圣天子一见,登时发怒,随即往市上大声言曰:“尔等众百姓须听吾言,吾乃高天赐,向在刘墉军机处办事,因与同伴周日青到此,闻得叶振声在这里私设税厂,害国殃民,为害不浅。况我专喜锄强扶弱,好抱不平,今日特地到来,烧他税厂,以免商民受其所累。惟恐独力难支,故此对你们说及,如系被他害过,若有胆量呢,前来助我一臂之力,放火烧他:倘有天大事情,系我高某一人担待,保你等无事。”

  说完即同日青往税厂。入门,假意问曰:“贵厂系奉何官札谕开办?有无委员督抽?因我带有上等药材百余箱,欲行报验,未知与扬州钞关同例否?抑或另立新章办理?请道其详。”斯时税厂各人见他言语举动大是在行,旦有许多货物前来报税,众人十分欢喜,不敢怠慢于他。连忙说曰:“客官请坐,待我细言其故。缘此税厂系因兵部里头缺少粮食支放兵丁,所以兵部大人准奉当今天子,颁发开办,现已半年有余,俱系按月起解税银入库,以充兵饷。因此与钞关旧例不同。客官若系报税,在此处更觉简便,从中可以省俭些须,又不致担延对日,阻误行期。”

  仁圣天子闻言,大声喝曰:“胡说!看你等蛇鼠同眠,奸谋诡计,只能瞒得三岁孩童,焉能瞒得我高某过?你等须好好照直说来,如若不然,我们即禀官究治,取你等之命也。”各人闻言大怒,骂曰:“你是何等样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莫非你不闻我家主大名的?看你如此斯文,胆敢言三语四,莫不是遇了邪祟?抑或心狂病懵?你须快些走去,饶你狗命;倘若再在此混帐,我们请家主出来,你二人有些不便!”

  仁圣天子与日青闻言,十分大怒,即时无明火高有三千丈,大骂曰:“你这狗头,不知好歹,等我俾些利害你们见吓,方知我高某之手段也。”说罢连忙举步向前,将厂内什物推倒在地,日青急忙取出火来,将蓬厂烧着。各百姓见此情形,料他有些脚力,连忙多取来柴以助火威,税厂各人见不是头路,必然寡难敌众,不如走回报知公子,再作道理。斯时,乃十月天时,又值北风大起,正是:

  火凭风越猛,风动火加威。

  登时将税厂蓬寮烧毁干净,余烬恐防连累民间,急着众百姓扑灭,诸事停妥。仁圣天子与日青临行,复大言曰:“我系北京高天赐,住在柴连松翰林庄上,因叶振声私抽剥民,我等特来除害,现今虽已烧了,惟恐他起兵报仇,反害了你们百姓。问心难安,故特说与你等知道,若系他有本事呢,尽管叫他前来会我,不可难为别人。”说完,即与日青直望柴府而去。我且慢提。

  回言柴玉得闻夭于这些言语,口虽欢喜,肚内狐疑,又不知他系何人,有此回天手段。因此急急举步回庄。及至入得门来,气喘不定。运松见此情形,不知何故,急问玉曰:“今早你上街买卖,何以这个样子跑走回家?”玉对曰:“侄今早出门买卖,时经过上官桥,被税厂各人抢去菜担,加倍抽收,后在聚利酒楼遇着高天赐老爷,与周日青二人,如此长,如此短,及后来说起我叔名字,他说有一面之交,故此着侄儿先回通报,他随后就来拜会等语,因此赶急回家,走得气喘呼呼也。”运松曰:“原来如此!你道他是何人?这就是当今天子。因前年有人对我说及,主上私下江南,改名高天赐,四处游行,访察奸官污吏,与及民间冤恶,至于奇奇怪怪事情,不知做过多少。是以我得知道。今日圣驾降临,务要恭敬迎接,方兔失仪也。”说完,即刻着人打扫地方,预备酒席款待,不提。

  再说仁圣天子与日青行行走走,不觉到了柴府门前。即今日青入去通报说:“高天赐亲来拜会!”门子闻言,即特入内报知家主。那运松闻说,立即带同子侄,各人衣冠齐整,走至庄门,鞠躬迎接。仁圣天子见他行此大礼,恐防传扬出外,反惹是非,连忙将嘴一撮,眼色一丢,运松即时明白,会意说曰:“高老爷驾临敝庄,请进,请进!”

  三人谦逊,一面携手入到中堂,分宾主而坐。运松唤人看茶,茶罢,开言说曰:“久别金颜,时荣梦寐,今日幸睹天颜,实慰三生之愿也。”当时仁圣天子答曰:“好说了!我因遇见令侄,得悉仁兄近日景况,故此特来一候耳。”运松连忙答曰:“足见高情,不胜感激之至!”即有仆人前来禀曰:“刻下酒筵已备,请高老爷入席。”运松曰:“知道了!”随即请仁圣天子与日青一同入席,畅饮琼浆,谈些世事。

  忽闻炮声震地,喊杀连天,三人吓了一惊,不知何故。忽见柴玉起报说:“叶振声起了许多人马,前来把庄上重重围住,水泄不通。想必系因烧他税厂,到来报仇也!”仁圣天子闻说,开言问曰:“如此,他们有多少人马?系叶公子亲带兵来否?抑或另招贼寇?玉兄可悄悄出去看个明白,前来回话。我自有主意。”

  柴玉领言,即出了庄外门楼,暗中打探,见他们安下营盘,团团围住。又见叶振声在庄前耀武扬威,十分勇猛。手下有七八名教头,另有数千兵丁,随后簇拥前来。开言骂曰:“闻得高天赐藏匿你们庄上,因他将我税厂烧了,故此到来取他狗命,你们快些入去通报,若系有本事不怕死的,速速教他出来会我,就算为豪杰;如若不然,我等打破庄门,铲为平地,寸草不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悔之晚矣!”

  柴玉闻得此言,即刻入堂报说:“叶公子带齐教师陈仁、李忠、张丙、黄振、何安、苏昭、卢彪等,公子亲身前来督战,口出不逊之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登时仁圣天子气得二目圆睁,须眉倒竖,连忙开言说曰:“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既胆大寻仇,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他们杀了,免却一方大害,岂不妙哉!”

  三尸神暴跳,七窃内生烟。

  仁圣天子当时立刻发号施令,着柴运松在敌楼上擂鼓助威,周日青行头阵,柴玉保住圣驾,攻打第二阵。倘若打破重围,可以走出,便有救星了。如系被他拿住,务奋勇冲出重围,报知官兵取救,方不致误也。”吩咐停妥,周日青连忙齐集庄客,共有数百余名。随即开门冲出阵前,有陈仁手执画戟,连忙挡住,日青喝曰:“来者通名!”仁曰:“某姓陈名仁,系叶公子府上第一位教师。你是何人,敢来纳命?”日青曰:“放屁:你不是我对手,快些教叶振声出来!待我一刀!”

  手中画戟照面刺来,日青急忙闪开,二人交上了手,战有二十余台,不分胜负。

  天子见日青不能胜敌,急忙同柴玉冲出接战,敌营内有李忠、何安、卢彪截住斗杀。

  未知胜负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