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六] 白癜风
(附紫癜风)薛立斋治一男子,常咳嗽,腿患白癜风,皮肤搔起白屑,服消风散一类,痒益甚,起赤晕。各砭出血,赤晕开消,而痒愈甚。服遇仙丹之类,成疮出水,殊类大麻风,咳嗽吐痰,面色皎白,时或萎黄,此脾肺二经虚热之症。先用五味异功散治之,虚热稍退。又用地黄清肺饮,肺气渐清。又用八珍汤、六味丸而寻愈。后又咳嗽痰喘,患处作痒,用参苏饮二剂,散其风邪。又用五味异功散加桔梗,补其肺气而痊。二年后,咳嗽作渴饮水,脉洪大,左尺为甚,用加减八味丸补肾水而痊。
一男子素不慎房劳,常患足三阴亏损。治愈后,两腿腕患紫癜风,延于两腿作痒。各砭出血,痒处日甚。服消风等药,患处微肿,延及上体,两眼昏涩,谓肾脏风。先用四生散,四服后,用易老祛风丸月余,再用地黄丸,两月余而痊。后饮食起居失宜,肢体色赤,服二丸随愈。
一男子患白癜风,过饮或劳役,患处色赤作痒。服消风散之类,顿起赤晕,遍身皆痒。砭出血,服祛风药,患处出血。恪服遇仙丹,患处愈,元气日虚。先用九味芦荟丸、九味羌活汤,诸症顿愈。
用加味逍遥散、加味四物汤乃痊。
一妇人患白癜风,误以为大麻风,服蛇酒等药,患处肿,经水两三月一行。曰∶此肝血伤而内风也。误服风药,必筋脉拘急。不信,仍作风治。果身起白屑,四肢拳挛,始信。先用八珍汤四剂,又用四君子汤二剂。月余,乃用四君子汤,又用八珍汤二剂。又月余,诸症渐退,元气渐复,又以四君子汤为主,以逍遥散为佐。
将两月,疮靥脱落,又月余而愈。
[卷三十六] 斑疮
唐·王焘云∶比岁有病天行发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烧,疮皆带白浆水,随破随生,不治,数日必死。治后,疮瘢黯,一岁方灭。此恶毒之气所为,以水煮升麻,绵沾洗之。若酒煮弥佳,但躁痛不可忍也。又云∶建武中,南阳击虏,初呼为虏疮,诸医参详疗之方,取好蜜摩疮上,以蜜煎升麻数拭之。(《外台秘要》)缪仲淳治顾奉常女,臂患紫云风,用稀、苍耳、雄黄末之,醇漆为丸。或疑漆有毒,竞沮之。
然竟以此药收功。(制漆,用生蟹黄搅和,可化作水入药。《广笔记》)一妇人患斑症作痒,脉浮数,以人参败毒散二剂,少愈。更以消风散,四剂而安。又用柴胡清肝散而愈。
一妇人患斑症痒痛,大便秘结,脉沉实,以四物汤加芩、连、大黄、槐花治之而便利。用四物二连汤而疮愈矣。
一妇人患斑作痒,脉浮,以消风散,四剂而愈。
一妇人患斑作痒,脉浮数,以人参败毒散,二剂少愈。更以消风散,四剂而安。
一男子患斑,色赤紫痛,发热喜冷,脉沉实,以防风通圣散,一剂顿退。又以荆防败毒散加芩、连,四剂而愈。
举人陆世明,会试途中劳役,胸患斑,赤作痛,头痛发热,形倦少食,大便或溏或结,小便赤涩,此劳伤元气,而虚火内动。投补中益气汤,一剂顿退,再剂而痊,又数剂而平复。
一室女年十四,天癸未至,身发赤斑痒痛,左关脉弦数,此因肝火血热。以小柴胡汤加山栀、生地、丹皮,治之而愈。若因怒而致者,亦宜治以前药。
一男子面起赤晕,时或发肿,臂手亦然,搔起白屑。服疠风药,内热体倦,脉大而虚,此因元气虚而阴血复伤。用六味丸、补中益气汤而愈。
一妇人身如丹毒,搔破如疠,热渴头晕,日晡益重。此属肝经风热血燥,用加味逍遥散而愈。
一妇人身如丹毒,搔破淋漓,热渴头晕,日晡益甚,用逍遥散加炒山栀、陈皮而愈。又用八珍、柴胡、山栀、丹皮而痊。
一妇人患前症,误服大麻风药,破而出水,烦渴头晕,诚类风症,六脉洪数,心肝脾为甚。曰∶风自火出,此因怒动肝火,血燥而生风耳,非真风症也。与逍遥散、六味丸以清肝火,滋脾血,生肾水而痊。
一妇人患前症,搔破久不愈,食少体倦,此肝脾亏损,阴虚发热也。先用补中益气汤加川芎、炒栀,元气渐复。更以逍遥而疮愈。
一妇人患赤游风,晡热痒甚,用清肝养血之剂。不信,乃服大麻风药,臂痛筋挛。又服化痰顺气之剂,四肢痿弱。又一妇患前症,数服风药,煎汤泡洗,以致腹胀并殁。
一女子月经先期,先发赤晕,微肿作痒。若遇气恼,赤痒益甚,服祛风之药,患处更肿。砭出紫血甚多,其痒愈作。谓肝火血燥,风药复伤血而为患也。先用加味逍遥散清肝火,益肝血,赤肿少止。
用地黄丸滋肾水,生肝木,各五十余帖而痊。后因恼怒,经水不止,发热作渴,患处赤痒,先用加味小柴胡汤二剂,诸症顿止。又用加味逍遥散而安。
[卷三十六] 天泡疮
(其症属元气不足,邪气所乘,亦有传染而患,主在肝肾二经,故多在下体发起。杨梅、下疳略同。)薛立斋治一儒者,患天泡,色赤作痛,大便秘而不实,服祛风散毒等药,舌痛口干,脉浮而数,此邪气去而阴虚所致。用六味丸料加山栀、当归,四剂脉症顿退。又用八珍汤加山栀、丹皮,疮色渐白。后用四君加归、而愈。
一儒者患天泡,误服祛风消毒之药,复伤元气。因劳役过度,内热口干,齿龈作痛,右关脉洪数而虚。此脾胃受伤而火动,用清胃散之类而愈。
一儒者患天泡,或成粒,或成片,或出水,脾肺脉俱洪数,此风邪所伤。先用荆防败毒散加萆、钩藤,数剂渐愈。但口内干热,用四物加山栀、钩藤、银花、甘草节而愈。后遍身瘙痒,内热口干,佐以六味丸而瘥。
一商人每劳役饮酒后,则遍身生疮,服祛风败毒之剂,面目、胸、背、臂、胁结一块如桃栗,凹凸痒痛,脓水淋漓,气血虚甚,寒热往来,作渴痰涌,此湿热壅盛,元气虚而不能愈也。外敷当归膏,内服补阴八珍加萆五钱,并换肌消毒散加干葛、钩藤各一钱。二十余剂,诸症渐退,仍以前药为主,佐以调理之剂,两月余,气血复而疮愈。
一男子肿痛,发热,服祛风清热药愈炽。诊其脉沉实,乃邪在内也。用防风通圣散,一剂顿愈。
又防风败毒散,二剂而安。夫此症虽属风热,当审在表里无误矣。
一小儿患此症,痛发热,脉浮数,挑去毒水,以黄柏、滑石末敷之,更饮荆防败毒散,二剂而愈。
一小儿患此症,赤发热,以黄柏、滑石末敷之,饮大连翘汤,二剂少愈,更以金银花散而痊。
毛阁老孙,年十余岁,背侧患水泡疮数颗,发热脉数,此肺胃经风热所致,名曰天泡疮。遂以荆防败毒散加芩、连服之,外去毒水,以金黄散敷之,又四剂而愈。
杨文魁腹患此症及腰背痛,饮冷,脉数,按之愈大,乃表里俱热也。以防风通圣散一剂,更敷金黄散,势减大半。再以荆防败毒散二剂而痊。
[卷三十六] 瘀血腹痛
立斋曰∶予于壬申年,被重车碾伤,闷瞀良久复苏,胸满如筑,气息不通,随饮热童便一碗,胸宽气利,惟小腹作痛。吾乡徐银台东濠先生,与复元活血汤一剂,便血数升许,痛肿悉退,更服养气血药而痊。大凡损伤,不问壮弱及有无瘀血停积,俱宜服热童便,以酒佐之,推陈致新,其功甚大。若胁胀或作痛,或发热烦躁,口干喜冷,惟饮热童便一瓯,胜服他药,不动脏腑,不伤气血,万无一失。尝询诸营操军,常有堕马伤者,何以愈之?俱曰∶惟服热童便即愈,此其屡试之验亦明矣。戊辰年,公事居庸关,见覆车被伤者七人,仆地呻吟,一人未苏,俱令以热童便灌之,皆得无事。又凡肿或伤损者,以葱捣烂热罨之尤妙。
治一人仲秋夜归坠马,腹内作痛,饮酒数杯。翌早,大便自下瘀血即安,此元气充实,挟酒势而行散也。
一男子跌伤,腹痛作渴,食梨子二枚益甚,大便不通,血欲逆上,用当归承气汤加桃仁,瘀血下而瘥,此因元气不足,瘀血得寒而凝聚也。故产妇金疮不宜食此。
一男子盂冬坠梯,腹停瘀血,用大黄等药,而其血不下,更加胸膈胀肿,喘促短气。用肉桂、木香末各三钱,温酒调服,即下黑血,及前所服之药而苏。此因寒凝滞而不行,故用辛温之剂散之。
一老人坠马,腹作痛,以复元通气散,用童便调进二服,少愈。更以四物汤加柴胡、桃仁、红花,四剂而安。
一男子坠马伤作痛,以桃仁承气汤加苏木、红花下之顿愈。更以四物汤加花粉、柴胡,二剂而愈。
[卷三十六] 脾伤腹痛
(附血虚胁胀、血瘀胁胀。)陈侍御坠马,腿痛作呕,服下药一剂,胸腹胀痛,按之即止,惟倦怠少气。诊其脉,细而涩,曰∶非瘀血也,乃痛伤气血,复因药损脾气而然耳。投养脾胃生气血之药而愈。
李进士季夏伤手,出血不止,发热作渴,两胁作胀,按之即止,此血虚也。用八珍加软柴胡、花粉治之而愈。更用养气血之药调理而痊。
孙文垣治桂亭兄,壮年原有湿热痰积。年逾艾,偶坠轿,跌伤背胁,外敷内攻而愈。越十五年,左胁痛,手不可近,左脉弦数,坚劲搏指,小腹亦痛。知为旧瘀及痰积作祟,以青皮、赤芍、黄连、当归尾各一钱,桃仁钱半,大黄二钱,滑石三钱,临服调元明粉一钱。服下吐痰碗余,大便仅行一次,左胯及腿膝皆痛,卧不安,小腹痛甚,此瘀血欲行未能也。再与前方加减,便三次,皆沉香色稠粘瘀物,腹痛除,胯痛仍在。再与加减,便行四次,所下紫黑如筋膜者甚伙,诸症悉减。因食鸡汤、牛肉,腹痛复重,此余积未尽,欲再下之,恐年高不任。曰∶药力已到,积已动,行而后补,庶无反顾之忧。仍以前药去大黄,调元明粉,下二次,瘀物如前之半,诸痛俱平。用人参、白芍、甘草、陈皮、山楂、桂心、当归、半夏,调理半月而愈。
一男子跌仆,皮肤不破,两胁作胀,发热口干,自汗,类风症,令先饮童便一瓯,烦渴顿止。随进复元活血汤,倍用柴胡、青皮,一剂胀痛悉愈,再剂而安。发明经云∶夫从高坠下,恶血流于内,不分十二经络,圣人俱作风中肝经,留于胁下,以中风疗之。血者,皆肝之所主,恶血必归于肝,不问何经之伤,必留于胁下,盖肝主血故也。甚痛则必有自汗,但人汗出,皆为风症。诸痛皆属于肝木,况败血凝滞,从其所属入于肝也。从高坠下,逆其所行之血气,非肝而何?以破血行经药治之。
一男子坠马,两胁作痛,以复元活血汤,二剂顿止。更以小柴胡加当归、桃仁,二剂而安。
[卷三十六] 血虚烦躁
(附亡血出汗,亡血昏愦。)吴给事坠马伤首,出血过多,发热烦躁,肉筋惕,或欲投破伤风药。曰∶此血虚火动所致,当峻补其血为善。遂用圣愈汤,二剂即安,又养气血而瘥。
一男子损臂,出血过多又下之,致烦热不止,瘀肉不腐,以圣愈汤,四剂少安。以八珍汤加五味子、麦冬而安。更以六君子汤加芎、归、黄,四剂而溃,又二十余剂而敛。大抵此症,须分所患轻重,有无瘀血,及元气虚实,不可概下。盖恐有伤气血,难以溃敛,常治先以童便和酒饮之,或加红花、苏木,其功甚捷。若概用攻利之剂,鲜有不误。凡疮愈之迟速,在血气之虚实故也。
张进士季秋坠马,亡血过多,出汗烦躁。翌日,其汗自止,热躁益甚,口噤手颤,此阴血虚,阳火乘之而汗出,为寒气收敛腠理,故汗不得出,火不得泄,怫郁内甚,而益增他症也。(凡一切病,火盛而汗出者,若骤敛之,反增他症。)乃用四物加柴胡、黄芩、山栀,四剂少止。又用四物、参、、软柴胡、五味、麦冬,治之而痊。
一妇人孟冬伤足,亡血,头汗,内热作渴,短气烦躁,不时昏愦,其脉洪大,按之微弱,此阴血虚于下,孤阳炎于上,故发厥而头出汗也。以四物合小柴胡汤,一剂汗即止。以四物去川芎,加参、、麦冬、五味、炙草,少用肉桂,四剂诸症悉去,又三十余剂,血气复而愈。
一男子孟夏折腿,出血过多,其初眩晕眼花,后则昏愦,此阴血伤损,阳火炽甚,制金不能平木,木旺生风所致。急灌童便,更用人参、当归各五钱,荆芥、川芎、柴胡、白芍、白术各二钱,山栀、黄芩、桔梗各一钱,甘草五分,服之随爽。又用四物,参、各三钱,生地、柴胡各一钱,四剂烦躁悉去。
[卷三十六] 湿痰作痛
(附肝火作痛,血虚作痛。)大宗伯沈立斋,盂冬闪腰作痛,胸间痰气不利,以枳壳、青皮、柴胡、升麻、木香、茴香、当归、川芎、赤芍、神曲、红花,四剂而瘥。但饮食不甘,微有潮热,以参、、白术、陈皮、白芍各一钱,归身二钱,川芎八钱,软柴胡、地骨皮、炙草各五分,十余剂而康。
刘尚宝体臂闪作痛,服透骨丹,反致肢节俱痛,下体益甚。以二陈、南星、羌活、防风、牛膝、木瓜、苍术、黄芩、黄柏治之,身痛遂安。以前药再加归尾、赤芍、桔梗,治之而痊。
郑吏部素有湿痰,孟冬坠马,服辛热破血之药,遍身作痛,发热口干,脉大而滑,此热剂激动痰火为患耳。治以清燥汤去人参、当归、黄,加黄芩、山栀、半夏、黄柏,热痛顿去,患处少愈。更用二陈、羌活、桔梗、苍术、黄柏、姜制生地、当归遂痊。
杨司天骨已入ht,患处仍痛,服药不应,肝脉洪大而急,此肝火盛而作痛也。用小柴胡汤加山栀、黄连,二剂痛止。用四物、山栀、知、柏调理而康。
一妇人磕臂出血,骨痛热渴,烦闷头晕,日晡益甚,此阴虚内热之症。用八珍汤加丹皮、麦冬、五味、骨碎补、肉桂及地黄丸,治之悉愈。去桂加牛膝、续断,二十余剂而疮愈。
[卷三十六] 骨伤作痛
(附气虚血滞,气虚不溃。)一小儿足伤作痛,肉色不变,伤在骨也。频用炒葱熨之,五更用和血定痛丸,间用健胃生气血之剂,数日后服地黄丸,三月余而瘥。
一小儿臂骨出ht接入,肿痛发热,服流气等药益甚,饮食少思。以葱熨之,其痛即止。以六君、黄、柴胡、桔梗、续断、骨碎补治之,饮食进而痛肿消。又用补中益气加麦冬、五味治之,气血和而热退愈矣。
戴给事坠马,腿肿痛而色黯,食少倦怠,此元气虚弱,不能运散瘀血而然耳。遂用补中益气,去升麻、柴胡,加木瓜、茯苓、白芍、白术,治之而愈。
少宗伯刘五清,伤一块,微痛少食,用六君子汤,倍加当归、黄,其痛渐止。月余,瘀血内痼而不溃,彼以为痊,此阳气虚极,须用调补。不从,至来春,头晕,痰涎壅塞。服清气化痰,病势愈盛,脉洪大而微细。(此或轻取重取之分。)欲以参、、归、术、附子之类补之。不信,至秋初旬,因怒昏溃而厥。(雄按∶瘀之内痼,未始非初治失佐流通之品所致也。)
[卷三十六] 气虚壅肿
(附瘀血肿痛,筋伤壅肿。)一妇人患臂腕肿大,已三月,手臂日细,肌瘦恶寒,食少短气,脉息细微,属形病俱虚也。遂投补中益气加肉桂,引诸药以行至臂,再加贝母、香附以解久病之郁,间服和血定痛丸,以葱熨之,肿消二三。因怒,患处仍胀,胸膈两胁微痛,以前汤更加木香、山栀、半夏、桔梗,服之少可。复因惊不寐,少食盗汗,以归脾汤加五味、麦冬,二十余剂而安。肿消三四,手臂渐肥,但经水过期而少,此心脾之血,尚未充足而然也,乃用八珍加五味、麦冬、丹皮、远志、香附、贝母、桔梗,四十余剂,诸症悉愈。后因怒,发热谵语,经水如涌,此怒动肝火,以小柴胡汤加生地二钱,一剂遂止。以四物加柴胡,调理而康。
州守陈克明子,闪右臂,腕肿痛,肉色不变,久服流气等药,加寒热少食,舌干作渴。曰∶伤损等症,肿不消,色不变,此气虚而不能愈,当助脾胃,壮气血为主。如法治之,不二月,形气渐充,肿渐消。半载,诸症悉退,体臂如常。
一小儿闪腿,腕壅肿,形气怯弱,欲治以补气血为主,佐以行散之剂。不信,乃内服流气饮,外敷寒凉药,加寒热体倦。曰∶发寒热,脉息洪大,气血虚极也,治之无功。后肉溃,沥尽气血而亡。
一男子闪伤右腿,壅肿作痛,谓急砭去滞血,以补元气,庶无后患。不信,乃外敷大黄等药,内服流气饮,后涌出秽脓碗许,其脓不止,乃复请治。视其腿细而脉大,作渴发热,辞不治,后果殁。
窗友王汝道,环跳穴处闪伤,瘀血肿痛,发热作渴,遂砭去瘀血。知其下焦素有虚火,用八珍加知、柏、牛膝、骨碎补,四剂顿止。用十全大补,少加知、柏、麦冬、五味,三十余剂而愈。
李考功子十四岁,脚碗闪伤,肿而色夭,日出青脓少许,肝脉微涩,此肝经受伤,气血虚而不能溃,难消之症,急止克伐之剂。不信,乃杂用流气等药,后果筋烂而死。(雄按∶此名蹬筋毒,溃后最难收功。初起宜以烧酒于患处蘸拍数百下,后以韭菜杵烂罨之,日日如此,以散为度,甚效,且简易也。若经外科,每致不救。)
[卷三十六] 肺火衄血
(附肝火出血,胃火作呕。)张地官坠马伤腿,服草乌药,致衄血咳嗽,臂痛目黄,口渴齿痛,小便短少,此因燥剂伤肺与大肠而致。用生地黄、黄芩、连、知、柏、山栀、山药、甘草,以润肺燥而生肾水,小便顿长,诸症并止。以山药、五味、麦冬、参、、芎、归、知、柏、黄芩、炙草,以滋阴血,养元气,而疮敛。
俞进士折腿,骨已接,三月尚发热,出血不止,正体医治不应,左关脉洪数,此肝火炽甚,血得热而妄行也。遂投小柴胡汤加山栀、白芍、生地、防风,血止热退。又用八珍、五味、麦冬治之,疮口即愈。
田宗伯侄,仲秋,因怒跌仆,遍身作痛,发热衄血,肝脉弦洪。曰∶久衄脉弦洪,乃肝火盛而制金也。至春,则肝木茂盛而自焚,或戕贼脾土,非易治之症,当滋肾水以生肝木,益脾土以生肺金。
乃杂用泻肝火等剂,殁于仲春之月。
一妇人因怒仆地,伤面出血,痰盛昏愦,牙关紧急。曰∶此怒动肝火,气逆拂郁,神明昏冒而卒倒也。两手脉洪而无伦次,以小柴胡汤加黄连、山栀、芎、归、桂、橘红、茯苓、姜汁而苏。
一膏粱之人,跌腿青肿作痛,服辛热之剂,反发热作喘,患处益痛,口干唇揭。此膏粱之人,内多积热,更服辛热之剂,益其胃火而使然也。频饮童便,以清胃散加山栀、黄芩、甘草,治之顿止。
患处以葱熨之,肿即消散。
[卷三十六] 阴虚作喘
(附阴虚发热,气血虚热。)举人杜克宏坠马,服下血药,反作喘,日益甚,此血虚所致而然,非瘀血为患。遂以四物加参、、五味、麦冬治之,其喘顿止。又用补中益气加五味、麦冬而愈。此症果系瘀血蒸熏于肺而喘,宜活血行血,不可下。若面黑胸胀,或膈痛作喘,当用人参一两,苏木二两,作一剂,水煎急服,缓则不治。产妇多有此疾。
杨进士伤手指,痛发热,服寒凉之药,致饮食顿减,患处不溃。用托里养血之药,食进而溃。
后因劳,每日晡发热,此阴虚而内热也。以四物、软柴胡、地骨皮乃退。更用养血气之药而疮敛。
一男子坠马,腹有瘀血,服药下之,致发热、盗汗、自汗,脉浮涩。以为重剂过伤气血所致,投以十全大补汤益甚。时或谵语,此药力未及而然也。以前药加炮附子五分,服之即睡,觉来顿安,再剂而痊。
[卷三十六] 阳气脱陷
(附胆经血少,肾经虚怯。)梁阁老侄,跌伤腿,外敷大黄等药,内服破血之剂,遂致内溃,为针出秽脓三碗许。虚症悉具,用大补之剂两月余,稍能步履。因劳心,手撒眼闪,汗出如水,或欲用祛风之剂。曰∶此气血尚未充足而然也。急以艾炒热频熨肚脐,(此法罗谦父尝用之。)并气海穴处。又以人参四两,炮附子五钱,煎灌。良久,臂少动,又灌一剂,眼开能言。但气不能接续,乃以参、、归、术四味共一斤,附子五钱,水煎成,徐徐服之。元气渐复,饮食已进,乃去附子,服之而疮愈。
一女子年十七,闪右臂,微肿作痛,寅申时发热,决其胆经血虚火盛,经水果先期而至。先以四物合小柴胡汤,四剂热退。更加以四物汤加香附、地骨皮、山栀各五分,芩、连、炙草各二分,二十余剂,其肿亦消。乃去黄连、山栀,又五十余剂,经水调而元气充矣。
儒者王清之,跌腰作痛,用定痛等药不愈。气血日衰,面耳黧色,曰∶腰为肾之府,虽曰闪伤,实肾经虚弱所致。遂用杜仲、补骨脂、五味、山萸、苁蓉、山药,空心服,又以六君、当归、白术、神曲各二钱,食远服,不月而瘥。
一三岁儿,闪腰作痛,服流气等药,半载不愈,此禀肾气不足,不治之症也。后果殁。
[卷三十六] 痛伤胃呕
(附气遏肉死。)一妇人指伤,背俱肿,微呕少食,彼以为毒瓦斯内攻。诊视其脉沉细,此痛伤胃气所致也。遂刺出脓碗许,先以六君子、藿香、当归而食进,继以八珍、黄、白芷、桔梗,月余而愈。
一男子修伤足趾,色黑不痛而欲脱,此因阳气虚,不能运达于患处也。急去之,速服补剂,以壮元气。否则死肉延足,必不救矣。不信,果烂上胫而死。
一女子数岁,严寒上京,两足受冻不仁,用汤泡溃。至春,十趾俱烂,牵连未落,先用托里之剂助其阳气,自溃脱,得保其生。此因寒邪遏绝,运气不至,又加热汤泡溃,故死而不痛也。常见人严寒而出,冻伤其耳,不知痒。若以手触之,其耳即落。当以暖处良久,或热手熨之,无恙。若以火烘汤泡其耳,即死,至春必溃落矣。北方寒气损人若此,可不察之?
[卷三十六] 凉药遏经
云间曹子容,为室人中风灌药,误咬去指半节,痛寒热。外敷大黄等,内服清热败毒,患处不痛不溃,脓清,寒热愈甚,此因凉药遏绝隧道而然也。遂敷玉龙膏以散寒气,更服六君子汤以壮脾胃。
数日后,患处微痛,肿处渐消,此阳气运达患处也。果出稠脓,不数日,半指溃脱,更服托里药而敛。
上舍王天爵伤足肿,内热作渴,外敷内服,皆寒凉败毒,患处益肿而不溃,且恶寒少食,欲作呕吐。此气血俱虚,又因寒药凝结隧道,伤损胃气,以致前症耳。遂用香砂六君子、归、芎、炮姜,外症悉退。惟体倦晡热,饮食不甘,以补中益气汤加地骨皮、五味、麦冬,治之而愈。
州守王廷用伤指,即用帛裹之,瘀血内溃,痛至手。谓宜解患处,以出瘀血,更用推陈致新之剂。不信,而敷凉药,虽少止,次日复作。又敷之,数日后,手心背俱溃,出瘀秽脓水。尚服败毒之剂,气血益虚,色黯脓清,饮食少思。仍请治,投以壮脾胃气血之剂,由是脓水渐稠而愈。
钱国宾曰∶甲子春,余舟泊清江浦时,征辽官兵沙船,两岸打闸,水急索断,头目王元跌倒,头向地,脚朝天,正对石椿,脑盖骨圆圆如钟大,竟离头坠地,去人丈许。众兵围看,余见而呼曰∶某知接骨,今病者破脑,魂魄惊散,怕人,不敢归窍,汝等在此,此人立死矣。且暂散,诊其脉洪浮,脑骨虽坠,脑膜未破,可救。先安脑骨,急取舟中接骨药,散于周遭,内用四物汤加桃仁、大黄各一钱,红花五分。恐血攻心,移病者于无风之室,令倚勿睡,睡则血上。至半日,始苏醒,次日能饮食。日日与接骨药一剂,十日而痊。接骨神方∶土鳖虫四十九个,酒炙黄;暴死人骨一两;螃蟹黄,五钱;象虱十个;半两钱十个,红醋淬取末;自然铜三钱,红醋淬;乳香、没药各三钱;木香二钱;麝香五分。为末,每服七分,热酒调下。照量加酒,以行药力。服后,骨中自响。轻者数服,重者十余服,接骨如故。
[卷三十六] 杖伤
(分症三十条。)张子和治一男子被杖,疮痛发,毒瓦斯入里,惊涎堵塞,牙噤不开,粥药不下,前后月余,百治无功,甘分于死。先以三圣散,吐青痰惊涎,约半大缶。次以利膈丸百余粒,下臭恶燥粪又一大缶。
复煎通圣散数钱,热服之,更以酸辣葱醋汤发其汗。斯须,汗吐交出,其人活矣。此法可以救冤人。
郑金曜有杖丹一方,用水蛭为末,和朴硝少许,以水调敷疮上,屡施于人,良验。(《志雅堂杂抄》)崇祯庚辰,黄公石斋,解公石帆,叶公润山被杖,士夫皆谋蚺蛇胆。愚谓此大寒,令人绝嗣,不如三七、无名异、地龙蜡丸,酒服,则杖不知痛。如不即得,则白蜡一两,虫一枚,酒服亦妙。壬午,则熊公鱼山,姜公卿墅,复以直言受杖,遣人急白,如须用之。《中州集》曰∶贞中,高琪柄国,士夫被棰辱,医家以酒下地龙散,投以蜡丸,则受杖失痛。范中歌曰∶嚼蜡谁知味最长,一杯卯酒地龙香,年来纸价长安贵,不重新诗重药方。偶书及此,为之一叹。痕青肿,用莱菔捣烂敷之即消,或用绿豆粉调敷。(《客中间集》)薛立斋治文刑部用晦,伏阙谏南巡,受杖,瘀血已散,坏肉不溃,用托里之药,稍溃而脓清,此血气虚也,非大剂参、不能补。文君亦善医,以为恐腹满,强之饮食稍思,遂加大补剂,饮食日进,肉溃脓稠而愈。尝治江翰林姚、王、郑三吏部,李、姜、陈三礼部,南、吴二刑部,皆与文同事者,先散其瘀血,渐用排脓托里之药俱愈。夫叫号则伤气,忍痛则伤血,此气血之虚明矣。况脾主肌肉,脾气受伤,饮食必减,血一冰,则肌肉不旺,故必理脾,脾健肉自生。若非参、术、归、之类,培养脾土,则肌肉何由而生?然又须分病患虚实,及有无瘀血停积。盖打扑坠堕,皮肉不破,肚腹作痛者,必有瘀血在内,宜以复元活血汤攻之。老弱者,四物汤加红花、桃仁、穿山甲补而行之。若血去多而烦躁,此血虚也,名曰亡血,以独参汤补之。有损伤稍轻,别无瘀血等症,但瘀痛不止者,惟和血气,调经脉,其痛自止。更以养血气,健脾胃,无有不效。亦有伤痛胃气作呕,或不饮食者,以四君子汤加藿香、砂仁、当归治之。若有瘀血,不先消散,而加补剂,则成实实之祸。设无瘀血,而妄行攻利,则致虚虚之祸。
夏凤北京人,因杖疮,臀膝通溃,脓瘀未出,时发昏愦,此脓毒内作而然也。急与开之,昏愦愈盛,此虚也。以八珍汤,一服少可。数服,死肉自腐,顿取之。令用猪蹄汤洗净,以神效当归膏涂贴,再以十全大补汤,两月而愈。若更投破血之帖则危矣。大抵杖疮一症,皆瘀血为患,治疗浅者砭之,深者针之,更以活血流气药和之,内溃者开之,有腐肉取之,以壮胃生血药托之,可保无虞。有伤筋骨而作痛者,以没药降圣丹治之。若牙关紧急,或腰背反张者,以玉真散治之,并效。
薛立斋治一人,杖后,两胁胀闷,欲咳不,口觉血腥,遍身臀腿胀痛,倦怠不食,烦躁脉大,此血脱烦躁也。与童便酒,及砭患处,出死血糜肉甚多。忽发热,烦躁汗出,投以独参汤三剂少止,又用补气血、清肝火之药,数剂饮食少进。后用独参汤间服,诸症悉退,饮食顿加。但不能多寐,以归脾汤加山栀、竹茹,四剂而熟睡。因劳心,遂烦渴自汗,脉大无力,以当归补血汤,二剂而安。又以十全大补去川芎,加麦冬、五味、牡丹、地骨、麻黄根、炒浮麦,数剂而汗止,死肉且溃。又二十余剂而新肉生。
一人烦躁面赤,口干作渴,脉洪大,按之如无,此血虚发躁也。以当归补血汤,二剂即止。后日晡发热,更以四物加柴胡、牡丹、地骨、知、柏治之,热退而疮敛。东垣云∶发热恶寒,大渴不止,其脉大无力者,非白虎汤症。此血虚发躁,宜用当归补血汤治之。斐先生云∶肌热躁热,目赤面红,其脉洪大而虚,此血虚也。若误服白虎汤,轻则危,重则毙。
一人杖后,头额出汗,热渴气短,烦躁骨痛,瘀血不溃,此气虚血热也。遂割去之,出血,服芩、连之药益甚,其脉洪大而微,此气血俱虚,邪火炽甚所致。以四物加参、、术、草,少用柴胡、炒芩,二剂头汗顿止。又加麦冬、五味、肉桂,二剂诸症悉退。后用参、、归、术、炒芍、熟地、麦冬、五味,十余剂,瘀血溃而脓水稠矣。但新肉不生,以前药倍用白术而敛。
一人杖后,瘀血流注,腰胁两足俱黑,此瘀泛注也。随饮童便酒,砭出瘀血糜肉,投以小柴胡汤去半夏,加山栀、芩、连、骨碎补,以清肝火,用八珍、茯苓,以壮脾胃,死肉溃而新肉生。后疮复溃,得静调治,年余而痊。
一人瘀血攻注阴囊,溃而成漏,脓水清稀,所服皆寒凉之剂。诊其肝脉短涩,余脉浮而无力,此肝木受肺金克制,又元气虚,不能收敛。遂用壮脾胃生气血之方,元气少复,后终殁于金旺之日。
一人伤处肿痛发热,作渴汗出,此瘀血作痛也。先砭去恶秽以通壅塞,后用四物、柴、芩、山栀、丹皮、骨碎补以清肝火而愈。
一人伤处揉散,惟肿不消,此瘀血在内,宜急砭之。不从,乃以萝卜自然汁调山栀末敷之,破处则以膏贴之,更服活血之剂而瘥。数年后,但遇天阴,仍作痒痛,始知不砭之失。
一人杖后,臀腿黑肿,而皮不破,但胀痛重坠。皆以为内无瘀血,惟敷凉药,可以止痛。诊其尺脉涩而结,此因体肥肉浓,瘀血蓄深,刺去即愈。否则肉溃,有烂筋伤骨之患。乃入针四寸,漂黑血数升,肿痛遂止。是日,发热恶寒,烦渴头痛,此气血俱虚而然也。以十全大补之剂遂愈。
一人杖后,瘀血内胀,痛发热,口干作渴,饮食不甘,四肢倦怠,此肝火作痛也。脾土受制,故患此症。喜其禀实年壮,第用降火清肝活血之剂而愈。
一人杖后,患处胀痛,悲哀忿怒,此肝火忿怒也。厥阳之火,为七情激之而然耳。遂砭去瘀血,以小柴胡汤加山栀、黄连、桔梗而安。后用生肝血、养脾气之药,疮溃而敛。
一人杖后,患处肿,胀痛发热,欲吐呕,两胁热胀,肝脉洪大,此肝火胁胀也。但令饮童便,并小柴胡汤加黄连、山栀、归尾、红花,诸症果退。此症若左关脉浮而无力,以手按其腹反不胀者,此血虚而肝胀也,当以四物、参、苓、青皮、甘草之类治之。若左关脉洪而有力,胸胁胀痛,按之亦痛者,此怒气伤肝之症也,以小柴胡、芎、归、青皮、白芍、桔梗、枳壳主之。盖此症不必论其受责之轻重,问其患处去血之曾否,但被人扭按甚重,努力恚怒,以伤其气,瘀血归肝,多致前症。甚则胸胁胀满,气隧不通,或血溢口鼻,多致不救。
一人受杖愈后,口苦,腰胁胀痛,服补肾行气等药不效。按其肝脉,浮而无力,此肝胆虚症也。
用参、、芎、归、地黄、白术、麦冬、五味,治之而愈。
一人杖后,服四物、桃仁、红花、大黄等剂,以逐瘀血,腹反痛,更服一剂,痛益甚,此血虚腹痛也。宜温补之剂,遂以归身、白术、参、、炙草,二剂痛即止。
一人杖后,瘀血已去,饮食少思,死肉未溃,又用托里之药,脓稍溃而清,此血虚不溃也,非大补不可。彼不从,乃强与大补之剂,饮食进而死肉溃。但少寐,以归脾汤加山栀,二剂而愈。因劳心,烦躁作渴,脉浮洪大,以当归补血汤,二剂而安。
一人受刑太重,外皮伤破,瘀血如注,内肉糜烂、黯肿,上引胸背,下至足趾,昏愦不食,此寒凝不溃也。随以黑羊皮热贴患处,灌以童便酒,薄粥,更以清肝活血、调血健脾之剂,神思稍苏,始言遍身强痛。又用大剂养血补气之药,肿消食进。时仲冬,瘀血凝结,不能溃脓,又用大补之剂,壮其阳气,其脓方熟。遂砭去,洞见其骨,涂当归膏,及服前药百余剂,肌肉渐生。
一人杖后而伤虚溃甚,以内有热毒,欲用凉药。此脾虚不敛也,非归、术、参、之类,培养脾土,则肌肉何由而生?岂可复用寒凉克伐之药,重揖气血耶?遂用前药而愈。
一人杖后,腹胀,呕吐眩晕,筋骨痛,此血虚筋挛也。用柴胡、黄芩、山栀、紫苏、杏仁、枳壳、桔梗、川芎、当归、赤芍、红花、桃仁,四剂而定。后又出血过多,昏愦目黑,用十全大补等药而苏。
时肌肉溃烂,脓水淋漓,筋挛骨痛,切其脉,浮而涩,沉而弱,皆因气血耗损,不能养筋,筋虚不能束骨,遂用养气血之药,治之而愈。
一人杖疮愈后,失于调理,头目不清,此肾虚气逆也。服祛风化痰药,反眩晕。服牛黄清心丸,又肚腹瘀痛,杖痕肿痒,发热作渴,饮食不思,痰气上升,以为杖疮余毒复作。诊之,左尺脉洪大,按之如无,此肾经不足,不能归源,遂用人参、黄、茯苓、陈皮、当归、川芎、熟地、山药、山萸、五味、麦冬、炙草,服之寻愈。后因劳,热渴头痛,倦怠少食,用补中益气加麦冬、五味而痊。
一人受杖愈后,腿作痛,意脓血过多,疮虽愈,肝经血尚未充,而湿热乘肝也。遂以八珍加牛膝、木瓜、苍术、黄柏、防己、炙草,以祛湿热、养阴血。痛渐止,乃去防己、黄柏,服之遂瘳。
一人杖后,瘀血失砭,胀痛烦渴,纵饮凉童便,胀顿止。以萝卜细捣涂之,血渐散。已而患处作痒,仍涂之,痒止后口干作渴,小腹引阴jing作痛,小便如淋,时出白津,此肝经郁火也。遂以小柴胡汤加大黄、黄连、山栀饮之,诸症悉退,再用养血药而安。夫小腹引阴jing作痛等症,往往误认为寒症,投以热药,则诸窍出血,或二便不通,以及危殆。轻亦损其目矣。(凡肝郁病,误用热药皆贻大患。)一人杖后痛甚,发热,呕吐少食,胸膈痞满,用行气破血之剂益甚,口干作渴,大便不调,患处色黯,此痛伤胃呕也。遂以四君、当归、炒芩、软柴胡、藿香,二剂诸症渐愈。又用大补之剂,溃之而瘳。
一人杖后,发热痛,服寒凉药,更加口干作渴,肚腹亦痛。自以为瘀血,欲下之。按其肚腹不痛,脉微细而迟,饮食恶寒而呕,此凉药伤胃也。急用六君加白芍、当归、炮附子各一钱,服之,前症益甚,反加谵语面赤。意其药力未至耳,前药再加附子五分,(非明眼不能。)服之即睡,觉来,诸病顿退而安。
一人杖后,瘀血虽去,饮食形气如故,但热渴痛,膈间有痰,以小柴胡汤加花粉、贝母、桔梗、山栀,二剂少愈。又加生地、归尾、黄芩、柴胡、山栀、花粉而愈。凡治百余人,其受杖血气不损者,惟此一人耳,治者审之。
一人杖后,误服行气之剂,胸痞气促,食少体倦,色黯脓清,此形气俱虚之症也。先用六君、桔梗,二剂胸膈气和。后用补中益气去升麻,加茯苓、半夏、五味、麦冬治之,元气渐复而愈。若用前剂,戕伐元气,多致不救。
一人去其患处瘀血,用四物、柴胡、红花治之,痛顿止。但寒热口干,饮食少思,用四物、白术、茯苓、柴胡、黄芩、花粉,四剂寒热即退。用六君、芎、归、藿香,而饮食进。腐肉虽溃,脓水渐稠,误服下药一钟,连泻四次,患处色黯。喜其脉不洪数,乃以十全大补,倍加肉桂、麦冬、五味,数剂肉色红活,新肉渐生。喜在壮年,易于调理,又月余而愈,否则不救。凡杖疮跌扑之症,患处如有瘀血,止宜砭去,服壮元气之药。盖其气血已损,切不可再用行气下血之药,复损脾胃,则运气愈难荣达于下,而反为败症。怯弱者,多致夭枉。
一人受杖,肿痛,敷寒凉之药,欲内消瘀血,反致臀腿俱冷,瘀血并胸腹痞闷。急去所敷之药,以热的童便酒洗患处,服六君、木香、肉桂,四剂瘀血解,乃刺之。更以壮脾胃、养气血得痊愈。盖气血得温则行,得寒则凝,寒极生热,变化为脓,腐溃深大,血气既败,肌肉无由而生,欲望其生难矣。
一人杖后,发热烦躁,宜用四物、黄芩、红花、软柴胡、山栀子、花粉,烦热已清,瘀血深蓄,欲针出之。不从,忽牙关紧急,患处作痛,始针去脓血,即安也。用托里养血,新肉渐长。忽患处瘙痒,此风热也,用祛风消毒之剂而痊。
有一人杖后,臀腿胀痛,发热烦躁,刺去死血,胀痛少宽,热躁愈甚,此血脱邪火旺而然也。急宜用独参汤以补之,少愈。又以健脾养气血药以治之,而腐渐溃遂愈。大抵有此症,则宜预为调补,以顾收敛,切勿使伐其气与血,不行补益遂致不能收敛也。
一人仲夏受杖伤手,腰背发胀,牙关紧急,脉浮而散,此表症也。遂用羌活防风汤,一剂即解。
此症若在秋冬,腠理致密之时,须用麻黄之类以发汗,此乃暴伤,气血不损治法也。
一人杖处略破而患痛,脉洪大而实,此里症也。用大芎黄汤一剂,大便微行一次,悉退。若投表药必死,宜急分表里虚实而治之,庶无误也。
一人杖后,寒热口干,用四物、参、、白术、软柴、炒芩、麦冬、五味,四剂少退。欲砭去瘀血,不从。后怔忡不寐,饮食少思,牙关牵紧,头目瘀痛,恶寒发热,此脓内,类破伤风也。遂砭去之,即安。以八珍、枣仁、麦冬、五味,五十剂,前症渐愈。又用前药及独参汤,瘀血溃。后因劳,又寐盗汗,以归脾汤加麦冬、五味、远志而痊。后牙关胀闷,面目赤,又似破伤风。仍以为虚,用八珍等药亦安。
一人杖后,腹胀,喘促作渴,寒热,臀腿糜烂,与死肉相加和,如皮囊盛糊,用童便煎四物、桃仁、红花、柴胡、黄芩、麦冬、花粉之类,顿退。彼用黑羊皮贴之,益甚。后砭去脓血甚多,气息奄奄,唇口微动,牙关急紧,患处色黯。或欲用破伤风药。曰∶此气血虚而变症也。用参、、芎、归、白术,并独参汤、人乳,元气复而诸症愈。乃用十全大补调理而安。此症若脓瘀内者,宜针之。若溃后口噤遗尿,类破伤风等症者,乃气血虚极也,急用大补之剂。若素多痰,患风症者,宜清痰降火。
若因怒而见风症者,宜清肝降火。若不慎房劳,忽患前症,此由肾水不足,心火炽甚,宜滋阴补气血为主。若误作风症治之,即死。
一人受杖内溃,针出脓三五碗,遂用大补之剂。翌日热甚,汗出足冷,口噤,腰背反张,众欲投发散之剂。曰∶此气血虚极而变痉也,若作风治误矣。用十全大补等药而愈。此症,或伤寒汗下过度与产妇、溃疡、气血亏损所致,但当调补气血为善。若服克伐之剂,多致不救。
一人杖后两月余,疮口未完,因怒发痉,疮口出血,此怒动肝火而为患耳。用柴胡、芩、连、山栀、防风、桔梗、天麻、钩藤、甘草,治之顿愈。刘宗浓云∶痉有属风火之热而作者,有因七情怒气而作者,亦有湿热内盛,痰涎壅遏经络而作者,惟宜补虚降火,敦土平木,清痰去湿。
一男子杖疮瘀血不腐,以大补之剂,渐腐,更以托里健脾药而敛。
一男子风入杖疮,牙关紧急,以玉真散一服少愈,再服而安。
小渠袁三,因强寇入家,伤其两外,作疮,数年不已,浓汁常涓涓然。但饮冷则疮间冷,水浸淫而出,延为湿疮,求治。张曰∶尔牛焦常有绿水二三升,涎数掬。袁曰∶何也?张曰∶当被盗时,惊气入腹,惊则伤胆,病在少阳经也。兼两外皆少阳之部,此胆之甲木受邪。甲木色青,当有绿水,少阳在中焦如沤,既伏惊涎在中焦。饮冷水,咽为惊涎所阻,水随经而旁入疮,故饮水则疮中水出。
乃上涌寒痰,汗如流水,次下绿水,果二三升,一夕而痂干,真可怪也。
王泾以高宗疾,奉御无状,鞭背都市,流远方。后归,自言不曾受杖,尝袒而示某,以背完莹无症,初不解其如何也。后见他医言,杖皆有瘢,惟噬肤之初,敷以金箔,则瘢立消,意金木之性相制耳。(《程史》载岳珂)
[卷三十六] 金疮
《蜀志》∶关云长,常为流矢所中,贯其左臂,疮虽愈,每至阴雨,骨常疼痛。医曰∶矢镞有毒入骨,当破臂刮骨去毒乃除。云长便伸臂令劈,时方请诸将饮食相对,臂血流离,盈于盘器,而割炙饮酒,言笑自若。隋末,高开道被箭镞入骨,命一工拔之不得。开道问之,云畏王痛,开道斩之。更命一医,云∶我能拔之。以一小斧当刺下疮际,用小棒打入骨一寸,以钳拔之,开道饮啖自若,赐医工绢三百匹。(《槎庵小乘》)七厘散,专治金疮跌打损伤,骨断筋折,血流不止。先以药七厘,烧酒冲服,复用药以烧酒调敷伤处,疮口大则干糁之,定痛止血,立时见效。上朱砂一钱二分水飞净,麝香一分二厘,冰片一分二厘,乳香一钱五分,红花一钱五分,明没药一钱五分,血竭一两,儿茶二钱四分,于五月五日午时,为极细末,密贮。每服七厘,不可多服。
刘涓子于丹阳郊外较射,忽有一物,高二丈许,因射而中之,走如电激,声若风雨,夜不敢进。
明日,率数十人寻其踪。至山下,见一小儿,问曰∶何往?答曰∶主人昨夜为刘涓子所射,取水以洗疮。因问主人是谁,答曰∶是黄父鬼。乃将小儿还。未几,闻捣声,遥见三人,一人卧,一人阅书,一人捣药,即齐声叫突而前,三人并走,遗一帙痈疽方,一臼药。时涓子得之,从宋武帝北征,有被疮者,以药涂之,随手而愈。涓子用方为治,千无一失,演为十卷,号《鬼遗方》。(龚庆先《鬼遗方》叙)宋元泰中,青州刘,射一鹿,剖五脏,拾青草塞之,蹶然而起,怪而拔草,复倒,如此三度。
录此草种之,多主伤折,俗呼刘草,亦曰天名精,此草亦寄奴之类。(《槎庵小乘》)(按,前刘涓子及此则,皆脱胎宋祖荻洲事,要其药皆寄奴也。)斐昊山行,有山蜘蛛,垂丝如疋布,将及,引弓射杀之,大如车轮,因断其丝数尺收之,部下有金疮者,剪方寸贴之,血立止。(《南部新书》)夏侯郓为阆州,有人额上有箭痕,问之。云∶从马侍中征田悦中箭,侍中与一药,乃用巴豆微炒,同蜣捣涂,斯须,痛定微痒,待极痒不可忍,乃撼动拔之,拔之立出。后以生肌药敷之乃愈。因以方付郓云∶凡诸疮皆可疗。后郓至洪州,逆旅主人妻,患疮呻吟,用此立愈。(《本草纲目》)受箭镞不出者,以蜣、巴豆同涂,痒不可当,以雄磁石挟之即出。象牙、牡鼠肝脑、栗屑、乌鸡尾、灰白梅仁、瓜仁、齿啮和黑虱,皆能出箭头。又针线在肉者,张子和《儒门事亲》方,端午取莨菪作丸,黄丹衣之,置脐,而箭头自出。刘荐叔曰∶近日行伍,惟以干苋菜与沙糖涂之,能出箭头与铅子。此常验者,则古方所未载也。
昔有人肩胛中疮,血如涌出,医用原蚕沙,为细末敷之,血立止。一云用真降香,存性,为末贴之,尤效。(《吹剑续医续录记》)王肯堂云∶余近得一金疮方,大有神效,功在三日,长肌肉。以黄牛胆存性,为细末敷之,此实一奇方也。(《续医说》)布智尔从太祖征回回,身中数矢,血流满体,闷仆几绝。太祖命取一牛,剖其腹,纳之牛腹中,浸热血中,移时遂苏。又李庭从巴延攻郢州,炮伤左胁,矢贯于胸,几绝。巴延命剖水牛腹,纳其中,良久而苏。何孟春云∶予在职方间,各边将无知此术者,非读《元史》弗知也。故书于此,以备缓急。
(《本草纲目》)孙法宗苦头疮,夜有女人至,曰∶我天使也,事不关善人,使者误及耳。但取牛粪煮敷之,即验。
如其言果愈。(《宋书》、《本草纲目》)张禧,身中十八矢,一矢贯腹,闷绝。世祖即取血竭,遣人往疗之。(《元史》)蒙古中有墨尔根、绰尔济者,精岐黄。有正白旗先锋鄂硕,与蒙古战,中流矢,殆甚。济为拔镞,敷以药,遂愈。又都统吴拜,交战时,身被三十余矢,已昏绝。济令剖白驼腹,置拜其中,遂苏。
又黄冠苗君稷之徒,臂屈不伸。济先以热ht熏蒸,次用斧椎其骨,手捏有声,使骨穴对好,即愈。(余文节公常抚军《宦游笔记》)薛衣道人祝巢夫,名尧民,洛阳诸生也。少以文名,明亡,遂弃置举艺为医,自号薛衣道人,得仙传疡医,凡诸恶疮,敷其药少许即愈。人或有断胫折臂者,请治之,无不完好。若刳腹、洗肠、破脑、濯髓,则如华佗之神。里有被贼断头者,头已殊,其子知其神,谓家人曰∶祝巢夫,仙人也,速为我请来。家人曰∶郎君何妄也,颈不连项矣。彼即有返魂丹,乌能合既离之形骸哉?其子因强之,既至,祝抚其胸曰∶头虽断,身尚有暖气。暖气者,生气也,有生气尚可以治。急以银针纫其头于项,既合,涂以末药一刀圭,熨以炭火,少顷,煎人参汤,杂以他药,启其齿灌之。须臾,则鼻微有息矣,复以热酒灌之。逾一昼夜,则出声矣,呼其子而语之矣,乃进以糜粥。又一昼夜,则可举手足矣。七日而创合,半月而如故。举家作谢,愿产之半酬之。尧民不受,后入终南山修道,不知所终。无子,其术不传。(《虞初新志》陈定九)薛立斋治大尹刘国信,金疮出血,发热烦躁,属阴虚为患。用圣愈汤治之,虚火熄而血归经矣。
梁阁老侄,金疮肿痛,出血不止,寒热口干,此气虚血无所附,而血不归经也。用补中益气、五味、麦冬主之,阳气复而愈。
举人余时正,金疮痛,出血不止,恶寒发热,用败毒等药,愈甚。此亡血过多,气无所附而然耳。遂以四物加知、柏、软柴胡、参、五味、麦冬治之,即愈。
淮西总管赵领卫,名寓殿,岩密之子,云取箭镞法仇防御方,张循王屡求不得,因奏之德寿宣,取以赐之,有奇效。以天水牛一个,独角者尤紧,以小瓶盛之,用kt砂一钱,细研,水少许化开,浸天水牛,自然成水。上以药水滴箭镞处,当自出也。(《是斋方》)凡刀刃伤,用锻石,不以多少,端午日午时,取百草捣汁滤过,和作饼子,入韭菜汁尤妙,阴干,遇有伤,即以末糁之。如肠胃出,桑白皮缝罨之,帛系。吴内翰父少保,守南雄州,有刀伤人肠溃者,以此药治之,全二人之命。一方只用韭汁和锻石,端午日合。又治刀刃伤,用五倍子为末干贴,神效,亦名小血竭。(同上。)回回田地,有年七八十岁老人,自愿舍身济众者,绝不饮食,惟澡身啖蜜,经月便溺皆蜜。既死,国人殓以石棺,仍满用蜜浸,镌志岁月于棺盖之。俟百年后启封,将蜜取下。凡人损折肢体,食少许立愈,虽彼中亦不多得,俗曰蜜人,番言木乃伊芳。(《辍耕录》)杭州赤山之阴,日宵箕泉。黄大痴所尝结庐处,其徒弟沈生,狎近侧一女道姑,同门有欲白之于师,沈惧,引厨刀自割势,几死。众救得活,而疮口流血,经月余不合,偶问诸阉奴,教以毁所割势,捣粉酒服。
如其言,不数日而瘥。(同上。)闽万夫长陈君,临阵为刀砟其面,疮已愈,而与鼻不能合,甚恶,时时仰泣曰∶吾面无完肤,生何以见妻子,死何以见父母乎?乃拜项彦章求治,项命壮士按其面,肤肉尽热腐,施之以法,即面赤如盘。左右贺曰∶复故也。(《九灵山房集》)
[卷三十六] 汤火伤
薛立斋治一男子,孟冬,火伤臂作痛,喘咳发热,此火毒刑肺金之症。用人参平肺散治之,喘咳乃止。因劳,又恶寒发热,此气血虚也。以八珍汤加枳、梗、白芷,治之而退。再加薄桂三分,以助药势,温气血,坏肉溃之而愈。如若初起赤作痛,用神效当归膏敷之,轻者自愈,重者自腐生肌,神效。或用侧柏叶末,蜡油调敷亦效。若发热作渴,小便赤色,其脉洪数而实者,用四物、茯苓、木通、生甘草、炒黄连。脉虽洪数而虚者,用八珍。若患处不溃,而色黯者,四君、芎、归、黄之类。
若死肉已溃而不生肌者,用四君、黄、当归、炮姜。若愈后而恶寒,阳气未复也,急用十全大补汤,切勿用寒凉,反伤脾胃。
一男子因醉被汤伤腿,溃烂发热,作渴饮水,脉洪数而有力,此火毒为患。用生地、当归、芩、连、木通、葛根、甘草,十余剂,诸症渐退。却用参、、术、草、芎、归、芍药、白芷、木瓜,新肉将完。因劳,忽寒热,此气血虚而然也。仍用参、之药,加五味、枣仁而安。又月余而疮敛。
一男子火伤,两臂痛,大小便不利,此火毒传于下焦。用生地、当归、白芍、黄连、木通、山栀、赤苓、甘草,一帖,二便清利,其痛亦止。乃以四物、参、、白芷、甘草而坏肉去,又数剂而新肉生。
一妇人汤伤胸,大溃,两月不敛,脉大而无力,口干发热,日晡益甚,此阴血虚,火毒乘之而为患耳。用四物汤加柴胡、丹皮,热退身凉。更用逍遥散加陈皮,以养阴血,壮脾胃,腐肉去而新肉生。
凡汤烫火烧,痛不可忍,或溃烂,或恶疮,用松树皮剥下,阴干,为细末,入轻粉少许,生油调稀敷。如敷不住,纱绢帛缚定,即生痂,神妙不可言。然宜预先合下,以备急。自剥落而薄者尤妙。
李莫安抚方,用牛皮胶,入少汤于火上溶稠,狗毛剪碎,以胶和毛,摊软帛封之,直至痂脱不痛。吴内翰家婢,夜炊米,釜翻伤腿膝,以夜不敢曰,比晓,已溃烂,用此治之而愈。(《百乙方》)立斋治冯氏子,患火疮,骤用凉药敷贴,更加腹胀不食。以人参败毒散加木通、山栀治之,外用柏叶炒为末,麻油调搽,渐愈。尝用煮犬汁上浮脂,调银朱涂之更效。若用凉药,逼火毒入内,多致不救。
王洪绪治一妇小腿经烫,医用冰片研雪水敷之,不一刻,腿肿如斗,痛极难忍。曰∶幸在小腿,若腰腹间,遏毒入内,难挽回矣。以地榆研细,调油拂上,半刻痛止,再拂数次全愈。
一使女,炭火烫足,背烂一孔,以伏龙肝散,乳调敷,不三日而愈。
一孩被滚汤浇腹,因痛,抓破皮,麻油拂上一次,痛止。以地榆末干糁破处,次日肌生,未破者全愈。
钱国宾曰∶余欲之遂昌,宿旅次,闻隔房人呼痛,夜不安枕。次日问店主,对曰∶小价提滚水一桶上楼与客洗面,其子拿盆后上,旧桶底脱,滚水灌子之头,今肿如斗,面目皆平,七日不食矣。余即往视,满室皆臭,用夏枯草一斤为末,以香油调肿处,浓浓敷上,实时止痛止臭,三日消肿,八日痂落,切忌食酱料。面有黑斑,店主如言药治而愈。后余回,其子叩谢。
[卷三十六] 竹木刺伤
曾氏荣曰∶元贞乙未春,有王千户来自广西,安船河下,一子仅二周,患头痛,服药、针灸不效。
召曾诊视,色脉俱好,惟额上微红,以手法验之,大哭泪下。其母怒而见诘,曾亦置之勿论,但究心以病为事,再问当时得病之因。千户云∶初在静江时,大风吹篷扑着,便不快。曾曰∶此疾若令细揣头上,便知其症。彼诺之,遂遣家人出外探亲,其父自抱,曾揣之,果有小筏签刺在囟上皮下,即篷签也。以酥油润透,用镊摘出,痛定即安。若以匹妇饶舌而退,则及幼之心不溥矣。后之医流,倘见婴儿色脉好而病者,用药不应,必有他故,宜细心推原,切勿拘泥可也。(《幼幼心书》)富次律云∶治竹木刺,出《圣惠方》,曾用救一庄仆,极妙。其人有一脚心刺痛楚,濒死,黄昏敷药,痛尤甚,至四更视之,刺已出,遂安。用乌羊粪烂捣,水和罨伤处,浓敷之为佳。(《百乙方》)
[卷三十六] 虫兽伤
张荐员外住剑南,张延赏判官,忽被蜘蛛咬头上。一宿,咬处有二度赤色,细如筋,绕项上,从胸前下至心经。两宿,头肿瘀大如升碗,肚渐肿,几至不救。张公出钱五百千,并荐家财又数百千,募能疗者。忽一人应召云可治,张公甚不信之,欲验其方。其人云∶不谙方,但疗人性命耳。遂取大蓝汁一碗,以蜘蛛投之,至汁而死。又取蓝汁加麝香、雄黄,更以蛛投之,随化为水。张公因甚异之,遂令点于咬处,两日悉平,非小疮而愈。(《本草纲目》)《字林》云∶听,形如蜥蜴,出魏兴,居树上,见人则跳来啮之,啮已还树,垂头听哭声乃去,即千岁蝮也。其状头尾一般,大如捣衣杵,俗名合木蛇,长一二尺,谈野翁方名斫木蛇,又名望板归。
救之,用嫩黄荆叶捣烂敷之。(《本草纲目》)处士刘易,隐居王屋山。尝于斋中见一蜂,冒于蛛网,蛛搏之,为蜂所螫,坠地。俄顷,蜘蛛鼓腹欲裂,徐行入草,啮芋根微破,以疮就啮处磨之。良久,腹渐消,轻躁如故。自后人有被蜂螫者,芋根敷之则愈。(《笔谈》)蚯蚓粪能治蜂螫。余少时摘黄柑,为蜂所毒,急以井泉调蚯蚓粪涂之,立止。闻之昔人,纳凉檐际,见有蜂为蜘蛛所,蛛出取蜂,受螫而堕。少苏,爬沙墙角,以后足抵蚯蚓粪,掩其伤。须臾,健行,卒啖其蜂于网。信乎,物亦有知也。沈存中《笔谈》亦记一事,与此相类,但谓以芋梗耳,姑识之。(《客中间间集》)麻知几村行,为犬所啮,舁至家,颈肿如罐,坚若铁石,毒瓦斯入里,呕不下食,头痛而重。往问戴人,女僮曰∶痛随利减。以槟榔丸下之,见两行,不瘥。适戴人自舞阳回,问麻曰∶胫肿如此,足之二阴三阳可行乎?麻曰∶俱不可行。戴人曰∶当大下之。乃命临夜卧服舟车丸百五十粒,通经散三四钱。比至夜半,去十四行,肿立消,作胡桃纹,反细于不伤之胫。嘱其慎勿贴膏纸,当令毒瓦斯出,流脓血水。又一日,恐毒瓦斯未尽,又服舟车丸百余粒,浚川散三四钱,见六行。病患曰∶十四行易当,六行反难,何也?曰∶病盛则胜药,病衰则不胜其药也。六日,其脓水尽。又嘱其脓水行时不畏风,尽后畏风也。乃以愈风饼子,日三服之。又二日,方与生肌散,一敷之而成痂。呜呼!用药有多寡,便差别相悬,向使不见戴人,则利减之言非也。以此知医之难,用医尤难。(戴人即张子和。)凡疯狗、毒蛇咬伤者,只以人粪涂伤处,新粪尤佳。诸药不及此。(楮记室出《檐曝偶谈》)江怀禅师,为驴咬下鼻,一僧用发入罐子盐泥固济,过为末,急以鼻蘸灰,缀定,以软绢缚定效。用此擦落耳鼻,亦效。(《医学纲目》)薛立斋治一男子,被犬伤,痛甚,恶心,令急吮去毒血,隔蒜灸患处数壮,痛即止。更贴太乙膏,服玉真散而愈。
一男子疯犬所伤,牙关紧闭,不省人事,急针患处出毒血,更隔蒜灸,良久而醒。用太乙膏封贴,用玉真散二服少愈。更以解数散二服而痊。若患重者,先须以苏合香丸灌之,后进汤药。
针灸经云∶外邱穴,治犬,即疯犬所伤,发寒热,速灸三壮,更灸患处,立愈。春末夏初,狂犬咬人,过百日得安。终身禁犬肉蚕蛹,食此则发不可救也。宜先去恶血,灸咬处十壮,明日以后,灸一壮,百日乃止。忌酒七日,捣韭汁,饮一二盏。又方,治狂犬伤,令人吮去恶血,灸百壮,神效。
治蛇入七窍,急以艾灸蛇尾。又法,以刀破蛇尾少许,入花椒七粒,蛇自出。即用雄黄、朱砂末,煎人参汤,调灌之,内毒即解。山居人被蛇伤,急用溺洗咬处,拭干,以艾灸之,立效。又方,用独头大蒜,切片置患处,以艾于蒜上灸之,每三壮换蒜,多灸为妙。
立斋治陈鉴,居庸关人,蝎螫手,瘀痛彻心,顷刻痛至腋,寒热拘急,头痛恶心,此邪正二气相搏而然。以飞龙夺命丹涂患处,及服止痛之药,俱不应。乃以隔蒜灸法灸之,遂愈。薛母及薛皆尝被螫,如前灸之,痛即止。薛母又尝为蜈蚣伤指,亦用前法而愈。凡蜈蚣毒之类所伤,根据此疗之,并效。本草谓蒜疗疮毒,有回生之功。
一猎户腿被野狼咬,痛甚,治以乳香定痛散,不应。思至阴之下,血气凝结,药力难达,令隔蒜灸至五十余壮,瘀痛悉去。仍以托里药及膏药贴之而愈。
王生被狂犬伤腿,顷间痛至股。翌日牙关紧急,以玉真散治之,不应。亦隔蒜灸三十余壮而苏。仍以玉真散及托里消毒药而愈。
立斋父尝睡间有虫入耳,痛瞀。将姜擦猫鼻,尿自出,取尿滴耳内,虫即出而愈。又百户张锦,自谓耳内生疮,不时作痛,痛而欲死,痛止如故。诊其脉皆安静,谓非疮也。话间忽痛作,度其有虫入耳,令回,急取猫尿滴耳,果出一臭虫,遂不复痛。或用麻油滴之,则虫死难出。或用炒芝麻枕之,则虫亦出,但不及猫尿之速也。(此案,耳门亦收之,非重出也。恐患此者,不知是虫,便翻阅耳。)《华佗传》∶彭城夫人夜之厕,趸螫其手,呻吟无赖。佗令温汤近热,渍手其中,卒可得寐。但旁人数为易汤,汤冷令暖之,其旦即愈。(《三国志》)一僧为蛇伤,一脚溃烂,百药不愈。一游僧以新水数斗,洗净腐败,见白筋,挹干,以白芷末入胆矾、麝香少许,糁之。恶水涌出,日日如此,一月平复。(《奇疾方》)苏韬光寓婺女城外魁星馆,有人书一方于壁间,曰∶此方治诸虫咬,神效。韬光屡以救人,皆验。
其方用贝母为末,酒调,令病者量饮之,饮不得,即止。顷之,酒自伤处为水流出,水尽为度。却以贝母塞疮口,即愈。虽伤已死,但有微气,可以下药者,即活,神效不可言。(《集成》)崇宁末年,陇西兵士,暑月中在厅下跣立,足下为蚯蚓所中,遂不救。后数日,又有人被其毒。
博识者教以先饮盐汤一杯,次日盐汤浸足,乃愈。
《谭氏方》治蜘蛛咬,遍身疮子,以葱一枚,去尖头,作孔,将蚯蚓入葱叶中,紧捏两头,勿泄气,摇动即化为水,水点咬处,瘥。(本草)孙真人以武德中六月,得蠼ht尿疾,经五六日,觉心闷不住,以他法治不愈。又有人教画地作蠼ht形,以刀仔细细尽取蠼ht腹中土,就以唾和成泥,涂之再涂,即愈。方知天下万物相感,莫晓其由矣。
(《千金方》)立斋治一男子,犬伤青肿作痛,以萝卜汁,调栀子末敷之,以四物汤加柴胡、黄芩、花粉、穿山甲,二剂少愈。更以托里散加生地、柴胡、红花,数剂而溃。再以托里健脾药而愈。
马铭鞠传治蜈蚣伤方,蜒蝣涂上,其痛立止,屡试神效。又一法,用旧竹筋,火中将头上烧黑,取下少许研细,敷患处,立愈。(《广笔记》)
[卷三十六] 破伤风
(雄按∶史臣云∶冒风者曰破伤风,染湿者曰破伤湿。今但列伤风,而不及伤湿,犹有缺漏也。)官使明光祖,向任统制官,被重伤,患破伤风,牙关紧急,口噤不开,口面斜,肢体弛缓。用土虺蛇一条,去头、尾、肠、皮、骨,醋炙;地龙五条,去泥醋炙;天南星八钱重一枚,炮。上为末,醋炙,面糊为丸绿豆大。每服三丸、五七丸,生姜酒下,仍食稀葱白粥取汗,即瘥。(《普济方》、《本草纲目》)万密斋治一妇人,年四十余,形黑而瘠,性躁急,先患左腿发内痈,溃后起坐。万曰∶疮口未合当禁风。其妇自恃强健,不听。忽一日眩仆,目贬口,身反张,手足挛曲,亟求治。曰∶此破伤风,病也。用桂枝汤加熟附子、黄、防风,一剂而病减。再服十全大补汤,三剂而安。
胡念庵曰∶一人因拔髭一茎,忽然肿起不食。有友人询余,余曰∶此破伤风也,速灸为妙。医乃认作髭疔,治以寒凉,不数日发痉而死。(《医林指月》)有男子年六十一,脚肿生疮,忽食猪肉不安。医以药利之,稍愈。时出外,中风汗出,头面暴肿起紫黑色,多唾,耳叶上有浮泡小疮,黄汁出,乃与小续命汤加羌、活一倍,服之遂愈。(《医说续篇》)薛立斋云∶一男子背疮未敛,以膏药剪孔贴之,患破伤风症而殁。此先失于内补,外邪集其虚耳。
余见此症,贴膏药剪孔,欲其通气,而反患破伤风;搽敛药生肌,欲其收口而助其余毒,以致殁者多矣。可不慎哉?一男子风袭疮口,牙关紧急,腰背反张,以玉真散,一服而愈。仍以托里药而敛。
薛立斋治一妇人,臀痈将愈,患破伤风,发热搐搦,脉浮数,以当归地黄汤治之。不信,乃服发散败毒药,果甚。始信,服数剂而痊。是症须分表里,别虚实,不可概治。《原病式》云∶破伤风,因疮热甚,郁结荣卫,不得宣通,怫热遍身,故多白痂。是时疮口闭塞,气难通泄,热甚则生风也。
不已,则表传于里,但有风热微甚兼化,故殊异矣。大法,风热躁甚,怫屈在表,而里气尚平者,善伸数欠,筋脉拘急,时或恶寒,或筋惕而搐,脉浮数而弦者,宜以辛热治风之药,开卫结滞,是与怫屈而以麻黄汤辛热发者同也。凡用辛热,宜以寒药佐之,免至药中病,而风热转甚也。如治伤寒,发热用麻黄、桂枝,加黄芩、石膏、知母之类是也。或以甘草、滑石、葱、豉寒药,发散之妙。若表不已,渐入里,里又未甚,而脉在肌内者,宜以退风热,开结滞之寒药调之,或微加治风,辛热亦得,犹风寒半表半里,以小柴胡和解之意也。若里热已甚,舌强口噤,项背反张,惊惕搐搦,涎唾稠粘,胸腹满塞,或便溺闭结,或时汗出,脉洪数而弦,此由风热屈甚于里,而表热稍罢,则腠理疏泄,而心火热甚,故汗出也。法宜除风散结,寒药下之。后以退风热,开屈滞之寒药调之。热除结散,则风自愈矣。凡治此,宜按摩导引,及以药斡开牙关,勿令口噤,使粥药不得下也。
治破伤风及金刃伤,打扑伤损,方名玉真散,《本事》、《必用》两方皆有,但人不知。张叔潜知府云∶此方极奇,居官不可阙,是斋宰清流日,以授直厅医,救欲死者数人,奇甚。用天南星、防风,二味等分为末。破伤风以药敷贴疮口,然后以温酒调下一钱。如牙关紧急,角弓反张,用药二钱,童子小便调下。或因斗殴相打,内有伤损,以药二钱,温酒下。打伤至死,但心头微温,以童小便灌下二钱,并进三服。天南星为防风所制,服下不麻。(《是斋方》)(按∶《卫生宝鉴》以此方兼治狂犬所伤,并诸犬咬,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