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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直指万法同归》玄宗直指万法同归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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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仰山道院牧常晁撰门人一山黄本仁编

或问太极类

或问:三才之生本於太极,不知太极又何所本?答云:太极本於无极。曰:无极复何所本?答云:无极则无所本,有本则不名无极。请问:无极之状如何?答云:无极无状,有状则有极也。曰:既无极无状,孰名之曰夭极?答云:无所名言,强名无极。

或问:无极与太极是一是二?答云:无极即太极之无,太极即无极之有,非二理也。曰:既涉有无,焉得不二?答云:因无立有,因有彰无,互相为根,二义而一理也。曰:太极本於无,主於静,因何而有?因何而动?答云:无之极则生有,静之极则生动。曰:无有动静,既对太极,本体复存否?答云:有生於无,而无元不有。静生於动,而静元不动。太极本体无加损焉。

或问:太极之道有上下内外否?答云:太极无方,有上下内外即成两太极也。曰:一既无上下,又有先后何也?答云:一炁未形,则太极先於天地。一炁既判,则天地后於太极。

或曰:人性与太极是同是异?答云:人性,即太极之性也。理同於太极,则同。理异於太极,则异。曰:物之性亦同太极否?答云:形器不同,性则同也。

或问:无极无象,如何能生太极?答云:无极纯然是理,有理而后有炁,炁理混沦,名曰太极,非无极生於太极也。

曰:太极如何便翕动而生阳,静而生阴?答云:静极而后生动,动而不已生乎炁。炁根於静为阴,炁根於动为阳。动极则阴生,静极则阳生。始终不离个动静也。

问:太极如何便生两仪?答云:炁理相包,阴阳质具,物之合者必离,然后判而为二。形而上者为天,形而下者为地。

问:如何践履,方合太极?答云:要明得太极之实,悟得理炁之妙,然后默而识之,践而行之可也。如未明斯要,止於文字上较量,名理间议论,徒无益耳。

问:明得此理,止於何地?答云:止於至静,或毫发动念私欲,非真也。

或曰:人心惟危。危安得全无动念,非近於木石耶?答云:有惟危之心,而有惟微之心也。微静也,止其动,归於静,太极静也。其间虽无动念,又却与木石不同矣。

或曰:辞达而已,何必穷究及此,不为迂乎?答云:三才万物不可须臾离者,此道也。可离此道者,则星辰可出於地,山海可垂於天,春可为秋,冬可为夏。若以辞达为道,则儒宗不须孔子,宗门不须释迦,玄门不须老氏也。

或曰:儒者涵养作用,与老佛同否?答云:涵养不异,作用不无别也。曰:请问其目?答云:儒氏养之以太极,用之以治天下。老氏养之以太极,用之以存形神。释氏养之以太极,用之以齐生死。或曰:当元止有一个太极,三教百家是说了多少同异,教人如何理会?答云:若向言句中理会,更吃过三生饭,也理会不彻。曰:如何理得?曰:一其一以复其一,会其极以归其极也。

或曰:执此心以为道,非乎?答云:始则执之,达则舍之,执而不舍,滞而不通,舍而不执,通而不滞。曰:舍之不落於放乎?答云:放之於无为可也,不可放之於邪僻。

或曰:佛氏亦及太极否?答云:彼谓无始,又曰真空,本来本性即太极之异名也。其妙又有出太极之上者。

或曰:天地一分,五行象数,毫发无差,人伦万物巧如雕刻,混沌之中得无造物者乎?答云:太极未形,则五行象数隐於真无。太极既判,则五行象数彰於妙有。成三才,育万物,皆一炁所以然而然也。盖太极既成,不得不生天地。天地既立,不得不生象数。象数既具,不得不生人物。人物既形,不得不异形禀。形禀既异,不得不别修夭。荣枯、媸妍、善恶,盖理之当然,亦势之当然也。然物之造乎无形,始於一炁,化为万有,各各合自然分度,岂有造之者耶。

或问:天地初造,日月水火何先?答云:太极分一成一,乾道始立,两乾成坤,地道始立。析乾之中为离,日象成焉。合坤之中为坎,月象成焉。四象立而八卦列,五行着而万物生,莫不由水火之所成矣。天地运日月,水火二象为先也。

或问:天道有心乎?答云:无道无心,以众人心为心。曰:又言感而遂通,何也?曰:子知水乎?临之自见形影。子知谷乎?呼之必有应声。水之与谷,岂有心哉。

或问:天属金,果金乎?答云:坤为地,既是真土。乾为金,岂非真金耶。

或曰:地下则仰天为极,天上何处为极?答云:上头虚无自然,极无极也。曰:如此则天地无根蒂也?答云:虚无一炁,自然变化而成,何有根蒂也。

或问:儒曰正心,佛曰明心,老曰虚心,此三者有同异否?答云:思无邪曰正,反照自己曰明,私欲不蔽曰虚,设曰三心,实一理也。在世人分上,门有同异,到圣人地位,则无异同。

或曰:佛教有曰即心即佛,又曰非心非佛,其言得无反耶?答云:即心即佛,是得鱼得兔也。非心非佛,是忘筌忘蹄也。

或曰:佛氏一向说心,老氏一向说炁,心与炁是一是二?答云:心动则炁随,炁动则心随。心一则炁亦一,炁一则心亦一。然炁者,理也。心者,理之机也。施行大底由吾心耳。

或曰:佛说一切心皆言空,何也?答云:惟空则能容万物。

或曰:既容万物,则不空也。曰:容万物而不碍万物,若太虚之包万物,非碍於太空者也。

或曰:心有理有境,如何是理境?答云:精一者,心之理也。事物者,心之境也。又微妙玄通,与物无滞,心之理也。浮躁竞役,逐色而形,心之境也。

或问:心一动便止之,复动复止之,可以为道乎?答云:此正是生灭不停之相。须是止之便不频动,久久行持?调伏得熟,然后打成一片也。曰:打成一片便是道否?答云:到此若执之以为道,又若执方诸而求水也。靡不得水,终为物碍,何如两忘之为妙。又曰:从上圣人明心,皆是如此否?答云:明不及此,不足为道。

或曰:世人说心个个差别,此差别理亦能成道否?曰:皆谓之道,但不到圣人处耳。

或曰:人心有始善终恶者,始恶终善者,非习成性乎?答云:实由习成,皆操持之不谨耳。始善终恶者,自人伦而之禽兽也。始恶终善者,自禽兽而之人伦也。

或曰:百病有药对治,心病以何治之?答云:心病治之以理。曰:亦有不受理治者,如何?曰:病源深入,须痛下针艾,若不瘥则死而已。

或问:心不宁时如何?答云:止是汝念不息,妄不停也。

问:心与性只是一个道理,莫是心外别有性耶?答云:性为心体,心为性用。性静也,心动也。心用不动,则性体融合。愚人外心求性,智者即性即心,非别有也。又曰:只是方寸之地便是心,非方寸外别有心也?答云:方寸,心机纽也。此心弥满太空六合,机纽动则此心动,机纽静则此心静。离方寸求心,非心也。执方寸为心又非也。

或曰:心惟一理,又曰心为众理之郭,何也。答云:天惟一月也,形应万水。人惟一心也,事分万状。然万水之月,一月所摄。万状之心,一心所摄。岂非心为之郭耶。

或问:吾儒止而后定,定而后静,静而安,安而虑,虑而得。佛氏亦曰定静,又曰无一法可得,何也?答云:儒者以止、定、静为本,以安、虑、得为末。苟不安其心而精虑之,则至善之德不可得明而也。至善之德不明,则天下不可得而治也。佛氏则不然,止然后定,静然后安,必便此心无虑而不可得,至於湛然空寂也。虑而得治天下者,当然之理也。无虑而不可得处空门者,当然之理也。

或曰:《书》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人心道心,必有两样乎?答云:危者,动也。微者,静也。人心若静,便是道心。道心若动,便是人心。只是一个心,由动静所以分危微也。

或曰:天地之道,必不离动静乎?答云:太极因动静以立天地,一奇便有一偶,一主便有一宾。三才万物不能须臾离乎动静。可离者非道也。曰:道必主静何也?答云:因三才万物之用,是以至道主乎静也。

问曰:至静之道,与三才万物之动静,有离合否?答云:至静者,指无极本体而言也。即本体而有生生化化之妙,非谓离本体而别有也。又非合本体而混成也。阴阳二炁未萌,则此理寂然不动。动静两机交媾,则此理感而遂通。

问曰:动静不离二炁,天下共知之,而至静之不动,吾实未喻也。答云:一代一谢,一往一来,此阴阳之炁也。故万物因之以生死,昼夜因之以明晦。天地间非有不动之理,则圣人之道逐阴阳而起伏,随生死以往来,何足道也。

或曰:人心有不动之理乎?答云:人心不动之理,即天地间不动之理也。曰:不动之理外,别有妙理乎?答云:御三才,齐生死,即此理也。

或曰:佛曰性空,孟子曰性善,荀子曰性恶,杨子曰性善恶混,然性非一也,由人物之异乎?答云:空者,性之妙。善者,性之本。笋杨失其妙本者也。性者,万物之所公具,人得其妙本而不知用,物失其妙本而用不知,在乎得失之间矣,乌有善恶之异哉。

或问:先生常谓人身假合,然吾有身,无毫发外物,何为假合?答云:初假父母精血,次假阴阳二炁。在胞则假母之呼吸,出胎则假母之乳哺。眼假日月为明,命假饮食而生,耳假声而闻,鼻假香而嗅,舌假味而甘,身假衣而饰,意假知而思,热假风而凉,寒假火而温。摩顶至足,无非假借,若一不假,则非全人。天地中万物无不虚假而有。子谓无毫发外物,非妄乎。

曰:身既假合,眼视耳听、鼻嗅舌味、手执足蹈,无非我之用,何也?答云:譬偃师之舜偶人,非假漆木为之乎。合则成形,散则无象。而吾此身,生则假之为用,死则弃之不知。若非假者,合不死也。既假而死,我何用处耳。

曰:身皆属假,何物为真?答云:不特人身假也,世间万物万事,无不是假。其不假者,独性理也。

曰:万物万事皆假者,天地人伦亦假乎?答云:凡有貌象声色之物,皆属之假。天地虽形器之久,亦不免假也。人伦君臣父母、兄弟妻子、屋宅田园、货财奴仆、日用之需,无非假合。吾身若存,此物皆有,吾身若没,此物皆无。不假合者,则吾与物可长保守,不可长守者,非假而何。

曰:天地人伦既假,则以何道为亲?答云:假天地以覆载,假君臣以教治,假父母以生成,假兄弟以友助,假妻子以嗣续,假田园以养生,假财货奴仆以备用。吾有身则亲,吾无身则疏,以此言之,孰为不假。世之亲物也,吾之亲道也。

曰:人心亦假乎?答云:得其假者,假也。得其真者,真也。天下之不假者其稀矣。

曰:人心无形,何物可假?答云:若到无假之地,是不假也。存些子情,留些子物,不免乎假。

或问:孔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岂孔氏未达此乎?答云:鬼神无形而有信,死生有命而常。孔子非不知之,直以治世之道,不常言此,恐惑天下也。而季氏卒言而问,故如是答之。若瞿昙、老聃问之,必不如此答也。

曰:惟瞿昙、老聃知生死鬼神乎?答云:死而归者曰鬼,生而存者曰神,鬼神死生即一理也。外死生,无鬼神,鬼神生死,达人皆知之,何必瞿昙、老氏。

或问:子每言万物无常,何谓也?答云:常者,久也,不迁变之谓也。万物皆幻生幻灭,不能长久,故曰无常。

曰:修行人亦不免无常,何也?答云:一槩是脓血之躯,少终有老,生终有死,所以圣人外身而身存,何能独免无常哉。又曰既免不得无常,修行作么?答云:修吾之行,以合圣人之行。修吾之心,以合圣人之心。初无他求也。

或曰:孔子、老子、释氏,孰为优劣?答云:如医家门面铺席,在人开张,其活人之心寿也。吾不能议其优劣。

或问:子常谓向上一事,千圣不传,子之谬也。既是不传,又曰教外别传,何也?答云:别传之理,不涉典章。世人不悟,硬要求人,不知反己。匝地普天,触头触面,无非大道,信手拈来,个个是宝。更要寻讨别传,非错乎。曰:经言能悟之者,可传圣道。如此便是有传也。答云:悟了始知是自己底物,可以传於圣道,若未契悟,何传之有。

或问:持斋不茹者,能成道否?答云:斋惟戒杀,若人持素,不断杀心,徒无益尔。又曰:持戒能成道否?答云:戒乃防邪,圣贤无不由戒以成道,不断邪心亦无益耳。

或问:修行人死时还入胎壳否?答云:亦要做得身主,起方不入也。曰:如何做主得不入?曰:平生修证,定力坚固,认得本性纯熟,临死之时心不散乱,此时做得身主,便不入也。

或问:父母未生之前,此身在何处?答云:父母之前,了然无物,因缘媾合,始结胞胎,形质之累有矣。曰:形质若殁,此身复在何处?答云:复如未生之前,了然无物也。曰:若无则无有也,又云复生,何也?答云:火本无形,木为之根。泡本无形,水为之根。人本无形,父母为之根。何得不生也。

又问:有轮回是否?答云:人用禽兽心,死必为禽兽。生用人天心,死必归人天。此不易之理也,何谓无轮回。曰:子亦轮回乎?答云:吾有轮回心,必不免轮回。吾无轮回心,必不堕轮回。

或曰:子修行,死归何处?答云:亦不生天堂,亦不在地狱,亦不在南阎,亦不在西国。曰:然则在什么处去?答云:寂然不动,无来无去,清净本然,周遍法界。得意生身,自由自在。

或问:鬼神无像,视之只是虚空,又有鬼神何也?答云:血气之属有形有想;木石之属有形无想;鬼神之属无形有想。形者,质碍也。想者,潜思也。鬼神虽无质碍,识想与物则同,犹人之潜思,神住形留,未瞬息间万里可到。至於利名财色、喜怒哀乐,适莫不皆如亲历,鬼神之道,即是如此。

或问神通。答云:神乃性之妙灵觉者,三才万物之间,不疾而至,不动而周,潜天寿天,潜地寿地,入水不溺,入火不焚。日月星斗,风云气候,金石草木,山岳江海,八万四千邪正等法,莫有能当其神者。无往不利,故谓之通。心证可知,口言难究。

或问:金丹佛性,理义同异?答云:佛虽从性宗入,终不离於命宗。何以知之?佛之说法,必始於东依,周回十方也。《华严》一经,始末别举十数,此天数五,地数五;善财参者五十三人,兼自己与昆卢共成五十五,非合天地之数乎。又《法华》有二佛同塔之义。龙女转身南方作佛,盖龙乾也,南离也,此非乾之中阴为离乎;转女成男,此非坤之中阳为坎乎。乾离坤坎之妙,密寓是也。其曰:四句偈一,合相两尊,双林双树,二严二智,胸题万字,足露双轮。如此等类,非性命交融之义乎。由是知佛性不异金丹也。谓佛惟是性宗者,劣解浅学之士耳。

或问:禅学温养,亦与金丹同否?答云:禅宗以觉悟为则,上乘之人一悟便至佛地。不缘途路,不涉阴阳,心行处灭,言语道断,纯然真空之妙也。此最上一乘,下学难及。其禅坐静虑一法,与胎息闭气略同,温养亦不少异。禅宗又有过开后事,如臣拱君,如子就父,一脉双圆之妙,与金丹还返之理同。

或问:真空顽空,其理如何?答云:真空者,玄虚灵通之谓也。顽空者,死灰枯木之谓也。寂然不动,真空之体也。感而遂通,真空之用也。至于顽空,则断灭无性不灵,死而不活之物也。

或问:释氏极谈空无,以四大六根、识神知觉,悉非我有。未审何者为道?答云:父母未生前,此形本无,因有生后,始有六根四大,有六根四大始有识神知觉。吾身所有,无非妄幻假合,观其所,始,本实无之,非释氏之强言也。彼之极谈空无者,不过要此心体合太虚,使丝毫物累不着於中,所以为道也。

曰:金丹上道,亦如此否?答云;上仙之道与此无异。老君曰: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此非极於空无者,何耶?

或问:《心经》曰照见五蕴皆空。修丹之境,亦至此乎?答云:首一句便云观自在菩萨。观者反观自心,自由自在也。次云照见五蕴皆空。此观心之时,直下照见,吾身五种聚阴,彻底皆空,惟有一点元阳智慧,朗然不昧也。此两句人天之道所不能,越见得释氏作家处。盖观者,定也。照者,慧也。一切圣贤莫不由观照以成道。修丹之法,何莫如斯,此非上仙之道也。

金丹诗诀

还丹不过真金火,金即元精火即心。神火精金交煅炼,真金融火火融金。

火太炎炎金气消,金顽火冷又难调。炉中金火光常溢,一颗灵丹永不凋。

汞即神方铅即气,气神元在太无先。须从天地根元处,撮向空悬鼎内煎。

五金八石皆凡物,草木根茎有象材。要识还丹无质药,须从心上炼将来。

止将自己心为鼎,便把元神作大还。炼取一炉天地髓,时时现出宝光寒。

休向三才并八卦,寻他金火出生年。须知此药先天地,出在三才八卦先。

人是古今寻药匠,非徒人觅得应难。虽然金火盈天地,不向人心甚处安。

先天一炁吾之炁,我此元神天地神。天地我神同一体,妙乎一炁转洪钧。

丹诀千千万万言,莫明玄牝不须论。个中若是英灵汉,龙虎龟蛇一口吞。

火候何妨说与君,坎乌离兔要平均。心闲意定精神一,虎啸龙吟天地春。

兔赶金乌入海门,乌随兔魄上昆仑。剎那火候周天地,世上谁人识本元。

七情不动心无杂,五炁朝元意不生。二八门中须沐浴,一团和炁两弦平。

骊龙珠向怀中养,天宝瓶将手上持。瞬息不忘常守护,一周天火产婴儿。

火候元来只是心,心如专炁火温明。定波慧炬交相济,大药还丹顷刻成。

时人不识火根元,文武抽添妄乱传。此火本来无气候,廓周法界遍三千。

戒根莹净绝尘生,定水波澄慧月明。独照朗然常不昧,还丹直下可圆成。

戒绝百非除众恶,定能止散集虚灵。慧灯反照昏衢暗,何虑华池水不清。

修丹当以戒为先,治散惟凭定力坚。昏病欲明须慧照,了兹三者谓仙禅。

铁牛木马绕长河,石虎泥龙总浩歌。四兽不知何处去,空将招手叫黄婆。

六贼捉将归汞室,五阴拿取入铅津。等闲运动元阳火,镕作秋空满月轮。

绛阙无言重户闭,黄堂有令守城严。四夷拱手降旗树,不动干戈五贼擒。

前弦直向后弦觅,后弦须必向前求。二物不离身左右,一轮满月五湖秋。

龙从火裹驾阳君,虎向波心驭月轮。呼吸循环天地匝,昆仑海底总回春。

紫河车起海之滨,超上重楼赴玉京。日月两宫穿过了,直从绛阙入黄庭。

一从坎虎啸江皋,勾引离龙入海涛。飞向昆仑山顶过,通身孔窍尽阳和。

要知铅体为常静,汞用元来是动根。动者若同常静合,自然金鼎火温存。

乾坤鼎器休他觅,乌兔精神莫外攀。姹女婴儿亲乳哺,黄婆媒合万年欢。

易是乾坤乌兔祖,古人以易准金丹。坤龙乾马循环用,何虑神丹不大还。

能明人道明天道,会得天心即我心。八卦五行皆我有,何消束觅更西寻。

太极函三始象乾,中分乾体便为坤。火龙水虎相颠倒,此是金丹最上门。

半斤金子半斤银,合聚分明是一斤。休向二弦前后觅,自家鼎内月轮新。

母产婴儿头雪白,父生姹女眼朱红。天然一对真无比,日月年时出世同。

火候绵绵密密行,无思无虑念无生。屯蒙朝暮婴儿就,满地黄芽照月明。

丹书千万明明道,执象拘文又不中。记取古人丹诀妙,教君终日玩真空。

不识金丹铅汞真,盲修瞎炼费精神。茅园草舍长年坐,赚杀阎浮世上人。

学道从来有几人,为於性命不双明。天台止有张平叔,兼悟曹溪最上乘。

太极未分时,何曾有觉知。若能如是会,直下产婴儿。

五行由理定,八卦在人推。天地未生始,其谁识此机。

会了如无会,知如自不知。不知无会处,此是大丹基。

佛家戒定慧,仙家炁精神。二教元无别,都来一样春。

守成安主后,刻刻报平安。足令才宽纵,阴兵便入关。

古人方便说,借物譬丹方。若得真鱼兔,筌蹄亦可忘。

一二三四五,生生万物母。降本无终穷,失却大道祖。

五四三二一,返本归无极。五行颠倒颠,金丹从此得。

心静黄芽长,心清白雪生。心清神水莹,心定大丹成。

密密固济定,绵绵火候通。坎离交媾处,一粒大丹红。

气随心意散,精逐念思亡。驰散神无主,如何得复常。

心绝丝毫念,神随止定安。了然无物累,何处觅还丹。

贪嗔烦恼贼,痴欲死魔兵。会劫金丹宝,须牢守禁城。

等心行十善,守一灭三尸。阴阳多方便,神通道可期。

十恶重重积,群阴日日生。尘埃常在眼,丹道几时成。

复临终至泰,姤遁否将来。二八阴阳峙,黄华沐浴开。

二至非冬至,双桥一脉泉。抽铅添赤永,十月一周天。

乙庚循晦朔,丁甲望弦期。三五阳正盛,圆明正此时。

河车初运动,夹脊透三关。日月双轮迅,昆仑任往还。

金液从离降,阳精自坎升。坎离归一炁,前后两弦平。

外药太无炁,内丹玄牝门。将吾玄牝穴,点破太无根。

二理须明合,三关要实通。月从沧海出,日向岭头红。

默默含真处,冥冥抱一时。抽添兼进退,休与自心知。

二气透三关,三尸胋自寒。黄堂严正令,五贼报平安。

真空含妙有,妙有合真空。空有融无碍,同归寂照中。

龙虎休争战,龟蛇罢役驱。黄婆无意智,不动产玄珠。

父母所育身,无非阴荡秽。子欲学长生,别有真三昧。

生灭即无明,圆通体本清。若知超脱法,形外觅无生。

无生无不生,断灭道非真。固执神形阂,难齐劫外春。

有质固非常,无情无终败。物外超容仪,浮尘何足爱。

玄宗直指万法同归卷之四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