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养了一盆宝贵的花儿,好容易孕了一个苞子,但总是半含半吐的不肯放开。我等发了急,硬把他剥开了,他便一天萎似一天,萎得不象样子。如今我要他再关上不能了。我到底没有看见我要看的花儿!从前我做了一个稀奇的梦,我总嫌他有些太模糊了,我满不介意,让他震破了;我醒了,直等到月落,等到天明,重织一个新梦既织不成,便是那个旧的也补不起来了。我到底没有做好我要做的梦!(曾收入《红烛》,1923 年,上海泰东图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