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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曲话》雨村曲话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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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懋循,字晋叔,号顾渚,长兴人,万历庚辰进士。所选元人杂剧百种二十卷,元一代之曲借以不坠,快事也。尝云,“曲自元始有南北,各十七宫调,而《北西厢》诸杂剧无虑数百种,南则《幽闺》、《琵琶》二记而已。自高则诚《琵琶》,首为‘不寻宫数调’之说以掩覆其短,今遂藉口,谓‘曲严于北而疏于南’,岂不谬乎,大抵元曲妙在不工而工,其精者采之乐府,而粗者杂以方言。至郑若庸《玉玦》,始用类书为之。而张伯起之徒,转相祖述为《红拂记》,则滥觞极矣。何元朗评施君美《幽闺》远出琵琶上,王元美谓好奇之过。夫《幽闺》大半已杂赝本,不知元朗能辨此否。余尝于酒次论及《琵琶粱州序》、《念奴娇序》二曲不类永嘉人口吻,当是后人窜入,元美尚津津称许,恶知所谓《幽闺》,”

《荆钗》一记,晋叔自谓得元人秘本。信韵叶矣,然如“草舍茅檐”一曲,本用监咸险韵,而又有一二犯韵,何也?至“莫忘雌炊扊”一语,句则妙矣,然一望而知非元人面目也。

曲不欲多,白尤不欲多骈偶。如《琵琶》黄门诸篇,业且厌之,而屠长卿《昙花》白终折无一曲,梁伯龙*《浣纱》、梅禹金《玉盒》终本无一散语,其谬弥甚。汤义仍《紫钗》四记中间,北曲骎骎乎涉其藩矣,独音韵少谐,不无铁绰板唱大江东去之病,南曲绝无才情,若出两手,何也?伯龙名辰鱼,字少白,明昆山人,国学生。

明以南曲名于江左者,如祝允明,字希哲,号枝山,长洲人,中乡榜,倅南京兆。,唐寅,字伯虎,吴人,中解元。,及吴人郑若庸,皆首选也。希哲能为大套,才情富有而多杂,伯虎小词,翩翩有致,郑所作《玉玦记》最佳,他未称是。《曲藻》评论如此。郑特工于用笔耳。《红拂》句如“春眠乍晓,处处闻啼鸟,问开到海棠多少”,又“章柳路渺,天涯何处无芳草”,皆嫌于用成句太熟。

《东郭记》全以一部《孟子》演成,其意不出“求富贵利达”一语,盖骂世词也。剧目俱用《孟子》成语,不出措大习气,曲中之别调也。

《明珠记》即《无双传》,明陆天池采所撰,乃兄浚明给事助成之。王氏以为未尽善。余以为元美特走马看花耳,未细加涉猎也。曲中佳语虽少,其穿插处颇有巧思,工俊宛展,固为独擅,非梁、梅辈派头。其北【尾】云,“君王的兀自保不得亲家眷,穷秀才空望着京华泪痕满。”直逼元人矣。元美以为未尽善,以其不用故实也。中有“凤尾笺”、“鲛鮹帕”、“芙蓉帐”、“翡翠堆”等语,未脱时尚,故见《曲藻》,不然则不齿及矣。我谓,未尽善正在此,不在彼也。

《洞天元纪》、《陶情乐府》、《续陶情乐府》,俱新都杨升庵撰。流脍人口,北曲为多,而颇不为当行所*许。王元美讥为“蜀人多用川调,不谐南北本腔”,妄也。蜀何尝有“川调”之名?南、北《九宫谱》、《中原音韵》,世所通行之谱,岂独吴人许用而蜀人不许乎?各分町畦,互相攻击,虽文人相轻,亦小人党习也。其佳句如“费长房缩不就相思地,女娲氏补不完离恨天。别泪铜人共滴,愁肠兰焰同煎。和愁和闷,经岁经年”,又“傲霜雪镜中紫髯,任光阴眼前赤电,仗平安头上青天”,皆生别不拾人牙慧。乃元美摭拾其“嫩寒生花底”数语,以为“抄录元人秘本,掩为己有”。噫,是何腑肠,必不容升庵出一头地也?亦褊之至矣。

北曲在明,如李空同、王浚川、何粹夫、韩宛洛、何太华、许少华,皆有乐府,末尽传。《曲藻》云,“所知者李先芳、张重、刘时达,皆可观。冯惟敏独为深出,其板眼、务头、撺抢、紧缓,无不曲尽,而才气亦足发明,祗用本色过多,北音太繁,为白璧微颣耳。”

作曲最忌出情理之外。王舜耕所撰《西楼记》,于撮合不来时,拖出一须长公,杀无罪之妾以劫人之妾为友妻,结构至此,可谓自堕苦海。舜耕,高邮人。

《西楼》工于调谑。其第六出《私契》所白“见了《锦帆乐府》,日夜称颂大名”,乃舜耕自负,故云“语儿曹,【阳春】古奏,和者甚寥寥”。

汤显祖,字义仍,号若士,临川人,万历癸未进士。所著“玉茗四种”,《还魂记》、《南柯记》、《邯郸梦》、《紫钗记》,以《还魂》为第一部,俗呼《牡丹亭》,句如“雨丝风片,烟波画船”,皆酷肖元人。惜其*使才,于韵脚所限,多出以乡音,如“子”与“宰”叶之类,其病处在此,佳处亦在此

武功康得涵海以附刘瑾败,家居。能自弹琵琶唱新词。有侍郎杨廷仪者----——新都杨介夫廷和弟,即升庵叔也——以使事北上,过康置酒。廷仪徐谓,“家兄恒相念。但得一书,吾为道地史局。”语末毕,康大怒骂,“若伶人我耶?”手琵琶击之,格胡牀,迸碎。杨踉跄走避。康犹口咄咄,“蜀子,”更不相见。“蜀子”,詈语也。“子”者,蜀人骂人之贱称,今犹有“湖广子”、“陕西子”、“江西子”之语。与康同时有王敬夫,鄠杜人。刘瑾以乡人,为吏部,掌文选,瑾败,贬寿州州同。为人傲睨。工词曲。所编有《杜少陵游春》传奇,剧骂李文正公。馆阁皆谓其轻薄。人谗之于李,遂褫官,不复用。二公皆工乐府。敬夫将填词,以厚赀募国工,杜门学按琵琶、三弦,尽其技而后出。每敬夫曲成,德涵为奏,云虽老乐师不逮也。然敬夫作南曲“且尽杯中物,不饮青山暮”,以“物”为“护”,王元美谓南北混淆。然元美但知“护”非南音,不知“物”非“护”音,而“护”亦非北音。评者以敬夫秀丽雄爽,康大不如,至谓“声价不在关汉卿、马东篱下”。二公皆陕人,工词,皆以瑾败,亦异事也。

谷继宗,济南人。所为乐府,颇有才情,尚出诸公之下。此外如赵王之“红笺驿使梅”,杨邃庵之“指冷凤凰笙”,陈石亭之《梅花序》,顾未斋之《单题梅》,皆脍炙人口,然较之专门,终有间也。

王威宁越《黄莺儿》,只是诨语,然颇佳。常明卿有《楼居乐府》,虽词气豪逸,亦末当家。,俱见《曲*藻》,

臧贤,正德嬖伶也。时有号髯仙者,乐府不能如陈大声稳协,而侠少推为渠帅。正德南征,髯仙夤缘贤荐,得幸,令调提六院事。髯仙名霖,失其姓。贤复荐杨南峰循吉,应制成《打虎曲》,称旨,授官如霖,畅大愧骇。曲今存,不大佳。信乎郁轮袍之不独王摩诘也。

陈大声,金陵将家子。曲多蹈袭。梅花一阕,为世所传,然只可供弦索三弄而巳。

金白屿銮,有名北里。曲为当家所贵,气弱而才薄。元美赏其“石桥下水粼粼,芦花上月纷纷”之句,亦老生常话耳。

王渼陂有“一天霜雪晓排衙”句,为人传播。然多粗句,如“翻身跳出麒麟洞”,大似秦腔。王元美议之,不为苛。

徐文长自号天池生,所著有《四声猿》。袁石公令钱塘,见之,以为明第一曲。《四声猿》者,四剧也,一咏祢衡,一咏玉禅师,一咏木兰,一咏黄崇嘏,取杜诗“听猿实下三生泪”而名也。应以祢衡剧为最。

《寻亲记》词虽稍俚,然读之可以风世。又有《后寻亲》,尽收拾前记所未结诸色末。余曾见演者,亦复可观焉。

曲始于元,大略贵当行不贵藻丽。盏作曲自有一番才料,其修饰词章,填塞故实,了无干涉也。*故《荆》、《刘》、《拜》、《杀》为四大家,而长才如《琵琶》犹不得与,以《琵琶》渐开琢句修词之端也。明如汤菊庄、冯海浮、陈秋碧辈,虽无专本,而制曲直闯其藩,元音末绝。自梁伯龙出,始为工丽滥觞。盖其生嘉、隆间,正七子雄长之会,词尚华靡,弇州于此道不深,徒以维桑之谊,盛为吹嘘,不知非当行也。故吴音一派,竞为剿袭,靡词如绣阁罗帏、铜壶银箭、紫燕黄莺、浪蝶狂蜂之类,启口即是,千篇一律。甚至使僻事,绘隐语,不惟曲家本色语全无,即人间一种真情话,亦不可得,元音之所以塞而不开也。不知以藻缋为曲,譬如以排律诸联入《陌上桑》、《董妖娆》乐府诸题下,多见其不类,又何曲之足云,

《白冤》、《杀狗》二记,今世所传本,谬误至不可读,皆后人窜改。盏其词原太质,人于方言不谙处,辄改之,面目全失矣。《荆》、《拜》二记亦然,然所存原笔处,多有后人不能辨也。元美责《拜月》,以为无词家大学问,正谓其无吴中一种恶套耳,岂不冤甚,观元美于《西厢》祗取“雪浪拍长空”、“东风摇曳垂杨线”等句,其所尚可知矣,安不击节于“新篁池阁”、“长空万里”二曲,而谓其在《拜月》上乎?

沈伯英审于律而短于才,亦知用故实、用套词之非宜,欲作当家本色俊语,却又不能,直以浅言俚句,掤拽牵凑,自谓独得其宗,号称词隐。而越中一二少年,学慕吴《趋》,遂以伯英为开山,私相伏膺,纷纭竞作。非不东钟、江阳,韵韵不犯,一禀德清,而以鄙俚可笑为不施脂粉,以生硬*稚率为出之天然,较之套词、故实一派,反觉雅俗悬殊。使伯龙、禹金辈见之,益当千金自享家帚矣,

张伯起小有俊才,而无长料。颇有一二真语,气亦疏通,一嵌故实,便堆砌軿辏,亦是仿伯龙使然。自恐寂寥,有意涂饰,是其病处。

《红梨花》一记,其称琴川本者,大是当家手,佳思律句,直逼元人。惜逸其名。所作北词,乃点窜元张寿卿腔,然其文足观也。有武林本,甚不堪。

改北调为南曲者,有李日华《西厢》。增损字句以就腔,巳觉截鹤续凫,如“秀才们闻道请”下增“先生”二字等是也。更有不能改者,乱其腔以就字句,如“来回顾影,文魔秀士欠酸丁”是也。本“风欠”,删去“风”字,复成何语,盖《西厢》为词宗,欲歌南音,不得不取李本,亦无可奈何矣。

魏良辅《曲律》云,“箫管以尺工,犹琴之勾剔。”

《吴骚合编》云,“俗刻《遴奇振雅》、《南词韵选》,大略雷同。”

《谭曲杂札》,“《玉环记》‘隔纱窗日高花弄影’,改元剧乔梦符笔也。乔【煞尾】末句云,‘比及你见那负心薄幸,多管我一灵先到洛阳城。’此等语不但惨戚回环,抑且以之作收,力有万钧。今以混入【猫儿坠】中,急腔唱过,大减分数矣,而【尾声】末句,则以‘专听春雷第一声’收之,岂不村杀,*然此记宾白及曲中佳处,亦能仿佛,非近时脚手。”

《谭曲杂札》,“吕勤之序彼中《蕉帕记》,有云‘词隐先生之条令,清远道人之才情’。又云‘词隐取程于古词,故示法严,清远翻抽于元剧,故遣调俊’。又云‘词忌组练而晦,白忌堆积骈偶而宽’。其语良当。勤之,越人,即所称蔚蓝生者也,颇嗜曲而亦见一斑者,故其语若此,乃其所校订友人诸戏,殊少合作。即《蕉帕》一记,颇能不填塞,间露一二佳句,而每每苦稚,至尾必双收,则弋阳之派,尤失正体。

《衡曲麈谭》,“袁凫公奉谱严整,谓‘九宫词谱’。”

《五伦全备记》三本,琼台邱浚撰,凡二十八段,所述皆名言。天下大伦大理,尽寓于是,言带诙谐,不失其正。盖邱文庄公假此以劝善者。,见《百川书志》,

《彩毫记》,屠赤水隆作。其词涂金缋碧,求一真语、隽语、快语、本色语,终卷不可得。

《红拂记》,明张伯起所撰。王元美谓“洁而俊,失在轻弱”,亦未必然。如“春丝未许障红楼,帘栊净扫窥星斗”,吐气自不凡也。元美赏其“爱他风雪”等句,则不但袭宋人朱希真词,亦本未见出色。

《惊鸿》、《卧冰》二记,俱词句鄙俚,曲之最下乘也,宜乎其人亦不传。

阅世道人,不着氏名。所辑有《六十种曲》,大抵皆南曲也。但不列撰人姓名。除可考巳见前记外,*其余撰人皆不可考。今记其全目,以备观览。《双珠记》、《寻亲记》、《东郭记》、《金雀记》、《焚香记》、《荆钗记》、《霞笺记》、《精忠记》、《浣纱记》、《琵琶记》、《南西厢》、《幽闺记》、《明珠记》、《玉簪记》、《红拂记》、《还魂记》、《紫钗记》、《邯郸梦》、《南柯梦》、《北西厢》、《春芜记》、《琴心记》、《玉镜记》、《怀香记》、《彩毫记》、《运甓记》、《鸾鎞记》、《玉合记》、《金莲记》、《四喜记》、《三元记》、《投梭记》、《鸣凤记》、《飞丸记》、《红梨记》、《八义记》、《西楼记》、《牡丹亭》、《绣繻记》、《青衫记》、《锦笺记》、《蕉帕记》、《紫箫记》、《水浒记》、《玉玦记》、《灌园记》、《种玉记》、《双烈记》、《狮吼记》、《义侠记》、《千金记》、《杀狗记》、《玉环记》、《龙膏记》、《赠书记》、《昙花记》、《白兔记》、《香囊记》、《四贤记》、《节侠记》。

李渔音律独擅,近时盛行其《笠翁十种曲》。十种者,《怜香伴》、《风筝误》、《意中缘》、《凤求凰》、《奈何天》、《比目鱼》、《玉搔头》、《巧团圆》、《慎鸾交》、《蜃中楼》。勾吴虞巍序而行之,称“笠翁妻妾和谐,虽长贫贱,不作《白头吟》,另具红拂眼”。亦可取也。世多演《风筝误》。其《奈何天》,曾见苏人演之。

阮大铖,自号百子山樵,所撰《燕子笺》,名重一时。然其人心术既坏,惟觉淫词可憎,所谓亡国之音也。

洪昉思升作《长生殿》,尽删太真秽事,时朱门、绮席、酒社、歌楼,非此曲不奏缠头。宫詹赵执信以听演去官,不复起,有“可怜一夜《长生殿》,断送功名到白头”之句,可想其工。其《弹词》为一篇警策,所谓,“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孔东塘《桃花扇》,今盛行。其曲包括明末遗事,所写南渡诸人,而口吻毕肖,一时有纸贵之誉。其首演者,李本庵总宪也,班名金斗。

董恒岩《芝龛记》,特为秦忠州、沈道州二奇女行传,全写蜀中事。北京棉花七条街胡同有石芝龛,为四川会馆,其遗迹也。而明季史事,一一根据,可为杰作,但意在一人不遗,未免失之琐碎,演者或病之焉。

顾天台《小忽雷》传奇,亦董恒岩笔。董工词而顾工音,故为词家所尚。

今所传若耶野老《载花舲》、《香草吟》二本,词调卑靡,颇不足观。而《香草吟》全以药名演成传奇,虽其家数略小,亦具灵思,曲中之另一体也。

张漱石有《玉燕堂四种》,《梦中缘》、《梅花簪》、《怀沙记》、《玉狮坠》也。《怀沙》撮合《国策》而成,堪称曲史。

杭州夏纶有《无瑕璧》、《杏花村》、《瑞筠图》、《广寒梯》、《南阳乐》、《花萼吟》六种。其《南阳乐》作诸葛武侯禳星获生,灭魏、吴以成一统,意本之《翻精忠》,以平人心,词更慷慨激昂,可歌可颂。

金椒兰皋所撰《旗亭记》,为诗人争声价。词虽欠老,亦乐府中之一大楔子也。

铅山编修蒋心余士铨曲,为近时第一。以腹有诗书,故随手拈来,无不蕴藉,不似笠翁辈一味优伶俳语也。余往粤东,过南昌——其时蒋巳入京——其子知廉来谒。问其诗,巳付水伯。以所著《空谷香》、《冬青树》、《香祖楼》、《雪中人》四本见贻。余诗曾有“《空谷香》中人去远”之句,盖怀心余也。*舟中为批点一过,不觉日行数百里,但见青山红树,云烟奔凑,应接不暇,扬帆直过十八滩,浑忘其险也。心余与余交最契。其再补官也,为贫而仕,非其本怀。壬寅相见于顺城门之抚临馆,欢甚。曾许题余《醒园图》。未几,病痹,右手不能书。今已南归矣。然闻其疾中尚有左手所撰十五种曲,未刊。蒋与武陵袁枚,时人有两才子之目。晚年俱落落不得志。余尝欲选二家诗为《袁蒋探骊》,不果。袁诗曾为选刊粤中。蒋诗竟弃波涛,良可惜也,

铨部钱塘韩朝衡开云有咏□京官曲九摺,皆写宅内家人日用琐事。曾记其中二阕云,“公堂事了,拜客去西头路须亲到,借债去东头铺须亲造。亟归家,栅闭沟开沿路绕去声。淡饭儿刚一饱,破被儿刚一觉,怎当得有个人儿细把家常道。道则道,‘非絮叨,你清俸无多用度饶,房主的租银绝早,家人的公食嫌少。这一只破锅儿等米淘,那一只寒炉儿待炭烧。且休管小儿索食傍门号,怎当得这哑巴生口无夫草,况明朝几家分子,典当没丝毫。’”情真、景真,闻者莫不绝倒。惜忘其六摺。粪沟开,京中四月事。韩曲不多见,惟此最传。

〔注〕每卷前原题“绵州李调元童山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