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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宣祖实录]》三十八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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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三十八年大明萬曆三十三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丙子,上在貞陵洞行宮。

○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人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大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

○卯正,上御別殿,行望闕禮。

1月2日

○丁丑,朝,王世子問安。

○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差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

1月3日

○戊寅,巳時、申時日暈。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差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流星出翼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朝,王世子問安。

1月4日

○己卯,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差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

○朝,王世子問安。

○諫院來啓曰:「初入仕,爲發身之階梯,不可不愼擇。近年以來,公道不行,私情太勝,凡干除拜之際,不問人器之當否,唯視請托之高下,仕路之混濁,職由於此,豈不寒心?經變以後,忠臣、烈士,伏節死義者,不爲不多,而此等子孫,未聞有錄用之擧,至如先賢後裔、淸白吏子孫及草野經明行修之士,亦未有收錄者,聖朝闕典,無大於此。請令吏曹,廣加搜訪,抄擇置簿,以備選用。慶源府使李士宙,出身之後,別無名稱,而考其莅歷,則只以前縣監,陞授僉使,已爲猥濫。今又超授堂上重加,物情深以爲未便,請命改正。瘡痍甫定之餘,孑遺民生,困頓已極。凡干興作,不可不十分愛養,俾蒙一分之惠。頃年詔使之來,京畿、黃海沿路館舍,竭力鳩材,僅得修完。方面之臣,若能留意,使之守護,則詔使雖或出來,可無役民重修之弊,而看護一事,置之度外,遂使一路站舍,毁撤殆盡,其不恤民事之責,在所難免。請兩道前、後監司,竝命推考,守護等事,各別設法,申明擧行。」答曰:「允。李士宙旣有實迹,不次擢用不妨,不允。」

○以朴弘老爲禮曹判書,許筬爲兵曹判書,成泳爲知中樞府事,申欽爲承政院都承旨,朴東善爲通禮院左通禮,李善復爲司僕寺正,申撓爲禮曹正郞,尹暻爲成均館直講,邊應璧爲戶曹佐郞,尹訒爲刑曹佐郞,李逢春爲工曹佐郞,南撥爲司憲府監察,洪瑞龍爲司憲府監察,閔慶基爲弘文館副修撰,吳翊爲藝文館待敎,尹晹爲驪州牧使,兪大禎爲羅州牧使,李慶千爲富平府使,辛成己爲高城郡守,朴燁爲平壤庶尹,李忠一爲博川郡守,李廷益爲果川縣監,李恪爲喬桐縣監,朴瑾爲延日縣監,鄭應井爲長鬐縣監,李時益爲沃溝縣監。

1月5日

○庚辰,夜四更,密雲,客星不見。

○憲府啓曰:「富平府使李慶千,移授平壤,未滿十朔,雖有善治之名,實績亦幾許哉?遽陞三品,官爵猥濫,物情深以爲未便,請命改正。江原監司尹惟畿,短於爲政,弊多及民。方面重任,不可付諸此人,請命遞差。長城縣監洪憙,爲人汎濫,巧作名目,割剝無厭,至於民間所納之物,使衙中切屬,防納徵收,公然輸運,怨咨盈路。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以貽民生之害,請命罷職。」答曰:「允。李慶千,仍前任。」

○左議政奇自獻上箚曰:

伏以,濫叨台鼎,常懷恐懼。去十二月晦間聞,前監察洪鳳先言於臣所知者曰:「左相之名,亦在納銀中,南別宮掛榜,名亦付之。」云,且言:「吏曹書吏龍雲,出入於左相之家,甚切,何言不得言之?雲於禁府,行止甚荒唐。」云。厥翌日則奉先乃又曰:「宋應琦之弟應琰,亦出入於左相家。」云,且言:「應琦妻入禁府時,打手掌大呼於禁府門外曰:『應琦亦納銀於相家。』禁府下人言之。」云,旋卽言之曰:「左相爲判書時,亦無雜言,寧有是事?龍雲亦必無是事,應琦無乃自用,而有此白玉之瑕耶?」云。臣所知者答曰:「其事得聞,則左相言於大司憲崔天健曰:『此事,文勵雖不受,必有某某受者,長興人及宋應琦等,不可不論啓鞫問,使受銀者摘發。』云,崔公翌日論啓,蒙允。應琦等拿鞫之事,實自左相,如君之言,則左相必受銀,與崔天健分用,而欲爲滅口計乎?」奉先曰:「吾之出六品時,左相以吏曹判書累擬,使之得出,心常感之,故所聞言之。」云。卽聞,今正月初三日夜,行宮東門付榜,則曰:「長興銀榜」二等則凡二人,而臣名亦在於二等第二,奉先所言者,若合符節也。應琰乃典牲署下典,而應琦之弟也。臣爲其署提調時,書員五人,輪番隨行,應琰亦其一也。臣陞此職之後,不爲來行,來行時,亦不曾言及其事。若果有應琦使應琰賂臣之事,則雖曾不出於應琦等之招,豈終不出乎?此獄結末之後,則可以知之矣。近日經過時見之,則禁府門外,下人如雲。若有應琦妻打手掌,大呼應琰之事,則必有聞見之人,必喧傳於中外,必人人言之,而臣廣加聞見,則禁府門外,只聞他言,不聞大呼應琰之言云。當初文勵將避嫌時,適來見臣而問之,臣問奴僕,無言之者乎?曰無:隣人無言之者乎?曰無:吏胥輩無言之者乎?曰無;妻妾無言之者乎?曰無;如舊時中房者,無言之者乎?曰無;朝官無言之者乎?曰無;宰相無言之者乎?曰無。「若然而如靑天白日,則爲之可矣。若或有一箇言之者,則公雖不受其賂,言之者必有所受。然則必有後尾,難於發明,公其呈辭而入爲當。」云。「在憲府時,見長興人等狀,以爲當論,朴承宗止之,不得論之,爲此職,乃始得論。」云。勵乃翌日避嫌,卽今見之,不勝竊怪。臣其時,竊慮長興銀之說,大是朝廷之羞辱。故,欲見其覈正,爲言於崔天健,天健實聽臣言,而論啓請鞫者也。今方鞫問應琦等,臣若有犯,自當出於其口。或言:「若非有犯之人,竝引無犯之人,欲爲自脫之計,則是必因此機,欲爲害人者付之。」云矣。然而如此之事,受者自歸於受;不受者自歸於不受,犯者自歸於犯;不犯者自歸於不犯,固非他人誣陷,所可誣陷;亦非自己分疏,所可分疏。此言則實緣臣之無狀,有以致之。但闕門,乃天威咫尺之地,臣何敢拘於匿名書,父子間不傳之語,有若不聞而靦然,强顔汚衊明時哉?伏乞斥黜臣職,以淸朝著。取進止。

答曰:「省箚,極駭。此是姦人傾陷之所爲,初不足介意。況匿名書,父子間不得傳說,金石之典,豈無其意乎?卿竝擧匿名書於箚中,恐有後弊,偶未之思耳。卿宜安心勿辭,以鎭姦人之心。」

○備忘記曰:「洪奉先『當爲』云云,捏飾無根之言,傾陷大臣,兇謀所在,極爲不測。聽某人之言,與某人合謀,如是發說,欲售姦計,窮推言根,摘發定罪。」

1月6日

○辛巳,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

○朝,王世子問安。

1月7日

○壬午,自昧爽,至卯時沈霧。辰時,日有兩珥。

○夜二更,月暈。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

○朝,王世子問安。

○以黃璡爲判中樞府事,成泳爲議政府右參贊,朴承宗爲同知中樞府事,韓德遠爲江原道觀察使,柳澗爲議政府舍人,李軫賓爲工曹正郞,朴東望爲富平府使,李慶千爲平壤庶尹,朴東燾爲高城郡守,沈閫爲信川郡守,李潚爲長城縣監。

1月8日

○癸未,辰時,日暈兩珥。自巳時,至未時,日暈。

○夜四更,密雲,客星不見。

○朝,王世子問安。

1月9日

○甲申,夜四更,密雲,客星不見。

1月10日

○乙酉,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

○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監察乃古殿中之職,而糾責各司之官也。故自中檢下之風,從古甚嚴,夙夜供仕,不怠惟勤。而近年以來,廳風掃地,怠慢成習,至於臺長茶時之時,無一員來詣。分臺之後,自其家日晩進去,或終不進參臺府。僚屬如此,其何以糾檢庶司乎?監察行首官,請命罷職,以懲其習。喬桐縣監辛成己,以善治,陞換高城。旣遞高城,則當仍前職,而尙未有處置,使喬桐之民,無故迎送,政體似爲未穩,辛成己請命仍任。義原監櫟,悖戾無狀,自前罷職懲治,非止一二,而少無悛改。肆暴太甚,突入士族之家,拔劍作挐,情狀極爲駭愕。請命罷職、不敍。」答曰:「允。」

○以成泳爲左參贊,朴東亮爲右參贊,宋錫慶爲掌令,趙正立、李順慶爲典籍,李愼儀爲南原府使,玄極爲南道虞候,權綵爲南原判官。

1月11日

○丙戌,夜二更,月暈。四更,客星見於雲隙,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所在宿度,去極度數,雲蔽不得測候。

○朝,王世子問安。

○義禁府囚人前正郞姜籀上言:

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上言于主上殿下。〈裂布而書。〉伏以,疾痛之極,必呼父母;冤枉之至,必籲蒼天,誠以抱罔極之痛者,惟父母察之;受黯昧之誣者,惟天日臨之也。臣本草野寒蹤,早竊科第,十餘年來,前後歷敭,無非華顯,臣雖愚騃無識,豈不仰體生成之恩,砥礪名行,圖報萬一也哉?今者極惡之名,遽加於萬不近似之臣,繫縲三木,已受重刑,一朝遽隕於杖下,則區區冤抑,無路暴白,生爲淸朝之從班;死作地下之贓鬼。言念至此,不覺叩心搥胸,痛哭不已也。臣被誣之狀,已盡於前日招辭,不必歷陳然,將死之言,畢盡於今日者,有罪無罪,庶冀聖明之洞燭也。張太白,本販藥之人也。臣妻兒及七十歲無子妻母,亦與之同居,一家數十口,種種疾病,無月無之,凡藥餌之物,或買用於太白家矣。豈意太白,欲爲行賂於臣不在家之日,陷臣於罔測之地哉?太白招辭則曰:「初不受銀於宋應琦。」寧有納銀於臣家之理乎?臣之招辭則曰:「張太白以些少銀子,欲納于臣家,臣妻驚駭而還給。」兩供爲異,大有違端。若使臣與太白,一時面質,則彼此情形,立現於片言之間。太白雖極冥頑下賤,亦有天賦良性,豈敢一毫容隱於天日之下哉?臣雖可欺,鬼神可欺哉?今也,彼此俱刑,死亡將迫,若不面質於臣及太白未死之前,而嚴刑之下,一或先斃,則臣之至冤、極痛,窮天地而莫雪,此,臣之尤所痛心者也。夫明月之珠,無因而至前,人莫不按劍相待。今太白以無故之銀,至於三十餘兩,遽授於臣,而臣亦不泚於面、不怍於心,晏然授之,寧有是理?又有明證,臣忝冒持平時,長興人以移營事,呈狀于本府,臣揚言曰:「此事係干沿革,非言官所知,不可接狀。」云云,遂爲退斥。其時同僚,尙在辨白有路矣。以常情言之,凡人受人之賂,而圖人之事,所當十分致力矣。雖或力不可以擅便,亦當贊助而冀成矣,豈可艴然獨當,反爲之斥絶哉?揆之情勢,萬無此理。伏乞聖明,曲憐垂死螻蟻之微命,特命臣與太白面質,不勝幸甚。

○諫院啓曰:「宣川怪誕之說,流布遠近,驚惑人心,爲守令者,所當痛辨妖妄,報于監司,據法請罪,監司亦當按以惑衆之律,啓聞處置。而先惑其說,遲延度日,遂使一道愚民,靡然信惑。按律定罪,旣有明旨,而猶且蹉過日字,不爲擧行,益致民心騷動,將無以收拾,其處置謬戾之罪,不可不懲。請監司金信元推考,郡守趙存世罷職,香台、山非等夫妻,速爲按律施行,以定人心。柱下之任,地望非輕,不可人人而授之。檢閱宋克訒人物凡庸,不合本職,請命遞差。南原爲府,地大物衆,素稱難治,而脫有警急,則爲元戎留駐之地,從前以文、武中擇遣者,其意有在。新府使李愼儀,雖有牧民善治之稱,而彈壓御衆之才,則非其所長。況治林川,未經一年,別無奇才、異能之可紀,而超授不相當之任,物情深以爲未便。請命改正,以有名望文官,十分擇遣。南道虞候玄極,身有重病,體鈍無勇,如有領兵驅馳之事,則決非此人所堪,請命遞差。」

○義禁府啓曰:「向前,奴白希千續案內,年七十二歲以載錄。《大明律》老幼不考訊條:『年七十以上,不合考訊,據衆證定罪。』向前,白希千獄事,究竟間,仍囚何如?」〈希千,洪奉先辭連,禁府書吏父也。〉答曰:「啓依允。希千之招,與奉先之招大違,而趙振之招亦違,奉先與趙振合謀,相與捏造,故爲飛語,乘時傾陷,陰逞姦計,情狀無疑。然此必非奉先等之所獨爲,趙振竝以刑推窮問。」

1月12日

○丁亥,憲府來啓曰:「持平申慄,上年秋,祗奉關西御史之命,以李慶千褒啓,失當,且慶千,率不當率之眷屬,罪同罰異。奉使無狀,引嫌而退矣。慶千自在郭山,治有異效,及赴平壤,政聲又著,御史因所聞褒啓,未爲不可。而但新赴數月,至謂之爲一道最,則其辭過矣。頃日拈此褒辭,遽陞三品,莅歷未久,官爵猥濫,此,臣等之啓請改正者也。且慶千濫率法外衙眷,與當時被罷守令無異,而反承褒奬,在其時,不無人言,難免顚倒之失,請命遞差。」

1月13日

○戊子,夜三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五更,月有左珥。

1月14日

○己丑,夜一更,有霧氣。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

○憲府啓曰:「平壤庶尹李慶千,濫率成婚子息,旣犯邦禁,不可獨免其罪,請命罷職。闕門外設搖鈐,將率軍士,達夜巡綽,所以嚴禁衛,而備不逞也。近來人心險惡,至有奸細之徒,列擧縉紳之名,粘榜闕門。咫尺天威,恣行無忌,至於此極,而搖鈴將不能禁捕,其怠棄職事之罪,不可不懲,請命拿鞫重治。頃者,臣等以監察廳古風掃地,泛言近日之弊,而適於本月初三日茶時日,監察無一員進詣,故因此發論,請罷行首官矣。今者被罷監察宋敬祚,以非行首官,而只以論啓日,首坐之故,誤爲現告坐罷。所罷非所論,事體未便,請其時行首官罷職事,改捧承傳。」答曰:「依啓。」

○延陵府院君李好閔啓曰:「東人詩賦抄錄事,命下已久。臣申欽,始承於爲提學之日,頗加付標,及臣待罪文衡,申欽啓屬于臣,玉堂吏將申欽所付標者及他餘諸集,歸之于臣。臣試取諸集,將爲下手,則製作固難,抄人作尤難。製作工拙,隨分而人辨之,至於人作,則古人運意、遣詞,各有所指,而己辨之。前輩風流,固不以一詩句去取,而有所加損,間有文人詞客,或以一句褒貶,而未免介介於平生者。身在堂下,辨人堂上姸醜,其不免乖舛者幾希,吟魂有知,想必冷笑於泉下。玆不敢遽其事,沈吟度日,不覺歲月變遷,臣之逋慢,不勝惶恐待罪。第臣旣遞文衡,凡一時大小述作,宜出文衡,請依前屬之文衡,以畢其事,允爲便益。且臣之前日,竝解所帶諸局者,皆以坐次禮貌之不便,則所帶同知經筵事,謂有司自當照例竝遞,而至今未有處置,卒卒混帶。正二品之判書,旣以體面有礙,而遞之,則獨可仍兼帶從二品之同知乎?臣所帶同知經筵事,請命遞改。惶恐敢啓。」傳曰:「允,勿待罪。同知經筵事,令吏曹議處。」

○以李廷龜爲京畿監司,李蘧爲同知中樞府事,鄭岦爲持平,申慄爲典籍,尹調元、尹是勇爲監察,辛慶晋爲忠州牧使,成啓善爲南原府使,尹民逸爲舒川郡守,楊鶴瑞爲理山郡守,趙維韓爲咸從縣令,具坤源爲江西縣令,李恪爲結城縣監。

1月15日

○庚寅,卯時有霧氣。未時、申時,日暈,右珥。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

○朝,王世子問安。

○右議政奇自獻啓曰:「臣之被誣受銀之說,當初洪奉先〈浮誕險陂,喜造言生事之人也。〉大言於諸處,事係刑獄,臣不得已陳箚時,竝陳此言,只願得罷,以淸朝著而已。奉先被鞫,本非臣之所料,而趙振之爲奉先所引,尤非臣之所料也。奉先等招辭所謂白希千,乃振家舊洞情切之人也,且是禁府書吏之父也。必引此人,以爲言根,其意所在,蓋可知矣。又必探臣所履歷處下吏、陪書員,而爲之辭,欲令人之聽聞,以爲信然,而令臣不得辨明,其設心可謂極巧。而希千之招乃曰:『相公受銀,得談之說,專不得知。』云,是,希千不言,而奉先、振等實其言根,其情狀,今已昭露也。然而奉先、振等之爲此,乃是素習爲然;乃是人心世道之致,於奉先、振等何責焉?奉先、振等皆是衣冠之人,衣冠人受刑,亦是重事。雖是渠等之罪,緣臣之事,而人有被罪者,臣之不幸,莫甚於此。自奉先等被鞫之後,臣則食息無寧,無以爲心。伏願特命原放,容奉先、振等改過自新,不勝幸甚。臣無任惶恐之至,敢啓。」答曰:「省卿啓辭,足見洪量。然以德報怨,無乃過乎?卽今人心極險,以捏造誣陷爲長技,朝著之間,相與傾陷之態,言之醜也。幸而罪人斯得,豈可姑息容恕,狐鼠之輩,將何所懲?今不窮問重治,在朝宰執,將無得免者矣。姦人惟意所指,孰不可指乎?且此二人者,譬之卒伍、間牒之類也,得無有姦魁藏踪,秘迹陰爲之畫計,而得逞其兇謀者乎?非獨爲卿一人也,軫後日之慮,而痛姦徒之恣行,而無所忌也,不得從之。」

○再啓曰:「伏承聖批:『軫後日之慮,而痛姦徒之恣行,將痛革捏造誣陷之習。』蓋不測之徒,若無所懲,則必又造不測之言,而生不測之禍也,姦計未售之前,則必不靜伏故也,其爲國家長遠之計,可謂至矣盡矣。臣固當不敢更爲容喙,而但奉先、振等之被鞫,初由於臣箚。遠近之人,不知事係刑獄,不得不陳箚,且不見奉先、振等之招辭,而但聞被鞫之由箚,必或以爲:『偶然言語間事,何至於聞之而陳箚?』若然則似爲未安。況奉先、振等,旣已受刑二次,設有姦魁藏踪,秘迹陰爲之畫計,而得逞其兇謀者,亦有人心,豈不省念,而少有所懲乎?前頭如或又有囂然未已,造作無根之言者,則邦有常刑,可以隨現隨治,亦何患懲奸之無策乎?天日在上,魑魅、鬼蜮之徒,雖欲賜睒跳踉,豈能得哉?伏願奉先、振等,特許放釋,使之竝生。臣無任戰慄之至,昧死再啓。」答曰:「卿爲奉先等,救之至於此?奉先等則欲害卿,而卿反救之,奉先等放釋極難。小人之性,不懲不戢,必自焚其身而後已。第卿意甚美,不可以孤卿之意,當爲卿,特屈刑章。」

○大提學柳根啓曰:「蟣蝨小臣,待罪文翰,辭未獲命,懼不勝任。卽見延陵府院君李好閔啓辭,乃以抄擇東人詩賦一事,請屬于臣,已蒙允兪,臣不敢不仰稟。臣竊念,製作之工拙高下,未易言也,揀擇去就,豈不難哉?夫以李好閔之才,受任三年,猶未肯下手,豈不以愼重其事而然也?臣旣非具眼,深恐血指,如不得專精致力,決不敢冒昧承當。臣忝叨文衡之故,許多館閣職名,無不兼而有之,若至察任,日亦不足。況義禁府判事,職務緊急,不時頻仕,入夜或罷,奔走秋冬,疾病已發,猶未敢循例呈告。以如是之職務,又當選抄詩賦之任,其不能竝行而兼察也,明矣。不特此也,臣於詞翰,本無天分,苟焉剽竊,欲盡葫蘆,舊得旣鮮,新功不繼,則將何鉛槧,以爲酬應之地哉?此,臣之所大悶也。臣所帶文柄,如不卽許遞,請遞義禁府判事,使臣得以收召魂魄,留意書籍,庶不至曠廢職事,獲免大段罪戾,公私幸甚。惶恐敢啓。」答曰:「前因天將贈給,偶下東人詩賦抄選之命,蓋我國行文之體,似不足觀,惟詩賦流麗可愛。中朝之人,或以江左譏之,然未可盡輕之。數百年來,中間傑作何限,而兵火之餘,零落散失,豈非可惜?失今不抄,湮沒無存者矣。前於經席,山人、閨秀,亦可竝抄事,延陵承命,而經年之後,費辭讓于卿,似爲未穩,其愼重不敢輕易下手之意,至矣盡矣。雖然,堯、舜之德,與天同其大;顔、孟之賢,與四時合其一。然而,後世論堯、舜者有之;論顔、孟者有之,其人之德之賢,豈皆盡出於堯、舜、顔、孟之上乎?若以爲,身在堂下,不敢論堂上之人,則天下無可論之人矣。文翰家,何以異於是?古人,至韓、柳、歐、蘇而極矣,然而曰海,曰泉,曰瀾,曰潮,論議之辭,不一而足。或有選擇而批者;或加批點而褒者,是,其人,過於韓、柳、歐、蘇而然乎?詩家以李、杜爲宗。古人曰:『李、杜之詩,與《鈞天廣庭》之樂,自餘詩人,草間蟲啁之育耳。』然而,去就李、杜者有之;論議李、杜者有之,至於劉辰翁者,則敢於批點杜詩,雖似近於僭妄,然,古之人,多如此矣。以延陵之才,旣不敢於下手,而推讓於人則,然則後之人,又豈敢於下手乎?是,己不能爲,又使後之人,不能爲,無時焉可抄矣。昨日欲以此答之,而嫌於辨,且近於有若責延陵以不卽抄擇者然,故不果矣。適因啓辭,竝及之,勿以辭害義可也。且此事,累變時序,尙今不就,恐爲道傍築舍之歸。若以如卿等數人,又加出若干人,會于一家,同議抄擇,則不過旬月之間,而可以了事矣。量處,勿辭。」

○義禁府啓:「向前金汝純、安哲民、任應祺、李雲長、張太白、任翊臣、文勵、姜籀、蔡衡、宋應琦、金汝曄、玉貞,忍杖不服,加刑得情,何如?」答曰:「啓依允。金汝純身爲守令,徵木數千匹于民間,行賂於言地,自古貪贓守令,雖或有之,未有若是縱恣無忌。其爲無狀,極矣,此固罪之首。其銀子所歸,皆已現出於招辭,惟六十兩,應琦謂汝純自用;汝曄指南晫受之。然,汝純乃應琦同謀共事之人,而應琦,卽其中房也,汝純苟無是事,應琦必不爲南晫地,而擠汝純而下石,此豈人情也?況汝曄親授木端于玉貞,而與之,語狀已著於綢繆,不取應琦、玉貞之招,而獨可取應琦圖免之招乎?大抵小人之敢於作姦,無所顧忌者,以其有利慾之心,根於內也。今玆贓鐵,盡歸之於臺諫,則彼汝純、應琦者,不私一星之銀,無所爲而爲者乎?此,其情可以推之。但其六十之銀處置之地,崔公弼、安哲民未有不知之理,兩人竝推問可也。至於元虎智,則設使眞有翊臣云云之事,其銀鐵,旣不爲虎智之所受,則不可以已歸於蔡衡者,謂虎智竝受之也。然,難測者獄事,本府所見,參酌以啓。」

○義禁府啓:「洪奉先、趙振忍杖不服,加刑得情,何如?」啓所當。嚴訊、窮問,期於得情,昭示造言之刑,以懲鬼蜮之輩。但左相再度啓辭,力請放釋,特屈刑章。除加刑,削其官爵,門外黜送。白希千竝爲放送。「

1月16日

○己丑,夜自三更,至四更,月暈。五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月暈。

○備邊司啓曰:「惟政之去,今已七朔,了無消息。其間事情,雖未可知,而亦不無意外之慮。自下亦欲稍遲時月,送人探知,今承聖敎,至爲允當。先令慶尙監司,別擇東萊、釜山伶俐可信人數三名及惟政弟子僧一人,給與小船,具格裝束,開月望後,猶無小船之報,則卽爲發送宜當。但彼中若知自朝廷差送,則似爲未安,以其弟子僧,尋師入歸爲言,自此作釜山僉使書寄惟政,下送,使之持去亦當,敢啓。」傳曰:「允。」

○大提學柳根啓曰:「臣,於昨日,冒瀆愚懇,辭未達意,實切兢惶,伏承下敎,丁寧反覆,臣雖愚昧,寧不感激?選抄詩賦一事,旣承量處之敎,不敢不仰稟。李好閔、申欽,曾已承命,吳億齡方爲提學。臣會同此人等商議,加出若干人及會于某處等節目,急速磨鍊,啓稟擧行,則未知如何?凡大小差任,必自吏曹啓下,例也。此則詞翰間事,臣不得不煩稟。臣旣不得辭文柄,則雖使專精悉力,日夜竭其駑鈍,猶懼不堪,況兼帶劇務,奔走無暇,其何望留意於筆硏間,以無負責任之重哉?請判義禁府事職名,亟命遞差。惶恐敢啓。」答曰:「如是則甚好,刻日爲之,勿爲曠日持久。前朝之文,則自有《東文選》,可抄《東文選》;以後之文,則閭巷間膾炙人口之篇詞,翰間人必無不知之。且收聚私集,可以就此抄選矣。昨因啓辭,以一切不關之事,謾玆煩言,卿可諒之。且豈可因此,至辭王府長官乎?宜勿辭。」

1月17日

○壬辰,辰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色內赤外靑。酉時,日有兩珥。夜一更,月有左珥。自三更至五更,月暈。四更,客星出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

○朝,王世子問安。

○設撰集廳,命大提學柳根,會同延陵府院君李好閔、弘文館提學吳億齡、藝文館提學申欽及海平府院君尹根壽、京畿監司李廷龜、吏曹參判韓浚謙、行上護軍洪慶臣、鄭恊等,抄選東人製作詩賦。

○正言吳汝橃啓曰:「凡參下官,計朔陞遷之法,無故作散者外,罷職則盡削前仕者,乃是金石之典,而亂後,典章廢墜,至有通計罷職前朔數,而徑出六品者,物情深爲之駭憤。故,糾正之議,已發於席上,則皆以爲:『一撓舊章,後弊難防,擬於後坐,更議以啓矣。今聞,外間以臣之自直長出六品時,雖準朔陞遷,而其間再度覲親之暇,亦在通計之中,頗有人言云。臣之陞遷,旣未免有失,則不可仍冒言地,而糾正他人,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諫院啓曰前啓玉堂闕直罷職事,又曰:「正言吳汝橃、尹守謙竝引嫌而退。法典內:『七品以下,仕滿一百五十,遷官,無故作散者,通計前仕。』云則因事罷職者,不在通計之例,而以罷職前仕,徑出六品,揆之法典本意,果爲無據,物情之駭憤,固其所也。大槪,覲親給暇之規,亦在金石之典,而仍帶職名,受由往還,則猶愈於無故作散者,而通計前後仕日,陞出六品,自是通行規例,其於糾正他人之際,別無可避之嫌,請竝命出仕。」答曰:「已爲推考,不可至於罷職。出仕,允。」

○政院以大提學言,啓曰:「臣柳根、臣李好閔、臣吳億齡、臣申欽商議,則曾經主文之人,除相臣外,海平府院君尹根壽、兼京畿觀察使李廷龜不可不同參。廷龜雖授外任,常留都下,間間來參,恐無所妨。吏曹參判韓浚謙、行上護軍洪慶臣、行大護軍鄭恊,竝令來參。旣會一處,不可無常所,於南別宮空梗爲之,稱之以撰集廳,逐日常仕。堂下文官,皆屬於實錄印出廳,只令弘文館,出番一員,輪回來參,本館書籍,當爲取考,本館冊色書吏二人,使之分仕,守直使喚之人,亦不可無,使令二名、守直軍士二名,令兵曹定送,何如?」傳曰:「允。」

1月18日

○癸巳,夜四更,客星微見雲間,形色大小及所在宿度,又去極度數,不得測候。

1月19日

○甲午,朝,王世子問安。

○夜一更、二更,四方皆有赤氣,如火色。四更,密雲,客星不見。

○諫院啓曰:「祖宗朝制治之具,布在金石之典,貽謀燕翼,至深且遠。一或撓改,則後弊難防。經變以來,典章墜廢,視同文具,豈不寒心?試以吏曹之事言之,參下官計仕陞遷之法,非不嚴密,而通計罷職前仕,冒出六品者,非止一人,無謂已甚。至於亂前朝官資級,各有朔數,査考仕日置簿,滿朔後許陞一級;父兄等親資窮,代加應受之人,各其本人名下,預先懸錄,而隨時出給,以防虛僞;西班軍職,已行實職司果,則七品去官之時,直授六品,故,司果朝謝,取納査準,驗其信否。此等節目,今皆廢弛,蕩然無存,或因自己所訴、或憑閪失立案,眞僞難辨,疑信參半。而夤緣請托,百計圖出,超資越品,罔有紀極,政體之苟且,至此而極矣。如欲摘發濫僞,繩之以畫一之法,則事在旣往,此類甚多,難於一一追覈,付諸無可奈何,而莫爲之所,則先王成憲,日益墜地,而將無以爲國。自今以後,如許苟且之政,請令吏曹,一切痛革,以防後弊。吏曹佐郞宋碩祚,以罷職前仕,陞出六品,旣有冒法之失,不可仍在銓選之地,請命遞差。」答曰:「允。」

1月20日

○乙未,天朝參將李維喬南下。

1月21日

○丙申,自辰至午,日暈。未、申,日暈兩珥。夜四更,密雲,客星不見。四更、五更,月暈。

○憲府啓曰:「掌令宋錫慶引嫌而退。當乙未之歲,亂離尙未定,庶事草昧,人未還集,官爵有缺,塡補無人,資級之準不準,有不暇計。除官者,初非玩法;授職者,亦非冒法,實出於勢使然也。況諫院啓辭所條陳,別無資級未準之語,何可追嫌於十年之後,而爲之辭避乎?掌令宋錫慶,請命出仕。」答曰:「依啓。」

1月22日

○丁酉,辰時、巳時,日暈。夜一更,南方有赤氣,焰焰如火光,中有一條氣,如炬熛火直立,長可二尺許,或明或滅,良久而止。二更,有白氣一條,狀如竪帚,貫句陳第三星間,長可尺許,至二更末乃滅。四更,客星所在,月光相近,不得詳候。

○朝,王世子問安。

○大司諫鄭光績〈其兄熙績,壬辰避亂于吉州,嫁光績女子于吉州人,以此怨之。及按節海西,其兄在道內,一不往見,以此,人有薄其行,而小其量者。〉啓曰:「臣於平時,曾忝銓郞,粗知參下官計仕陞遷之規,文官與蔭官,其例自別。以此,注書則覲親受由,皆在通計之中,而蔭官則不計焉。臣之耳目所覩記者如此,而亦未知其所以然也,雖謂之謬例,而流來已久。臣意以謂,注書與直長,均是文官之人,而覲親受由,又與之相同,故正言吳汝橃、尹守謙等處置之時,竝請出仕矣。今聞,物議以爲,汝橃之名,旣在於直長公座簿,則覲親受由,當與蔭官,一體施行,而通計去官,未便云。臣之輕信謬例,處置乖當之失著矣,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當初,不有公議,曲爲辭說,至是,公論重發,故不得已避之。〉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玉堂下番闕員,修撰姜弘立、蔡慶先等,互相推調,不爲入來。政院啓請牌招,皆不至。〈近來,紀綱蕩然,儒臣輩尙且如此,怠慢自恣之習,將無以懲艾,可歎也已。古人所謂:「君命召,不俟駕。」之義,果安在哉?〉

1月23日

○戊戌,卯時,有霧氣。夜四更,密雲,客星不見。五更,月暈。

○憲府啓曰:「獻納金壽賢、大司諫鄭光績、司諫吳百齡、正言尹守謙,竝引嫌引而退。丙申年間,亂離之際,不計資級,實出於勢之使然,固不可謂之冒法,糾正他人,亦何所嫌乎?注書,從仕喉舌之地,職親、地禁,以此,朝廷待之,頗甚優異,本無公座簿,又無銓曹計仕之事,若滿十五朔,則其間雖有呈辭受由之日,不復稽考,卽許陞出,自前古,規例已成。至於直長,則小各司之官也,雖曰文官,其體面,豈可與注書一視,而竝論哉?蓋各司之官,有公座井冊,逐井仕進着署者,謂之仕日,其有受由、式暇及病,則謂之雜頉。若按公座簿,而計其仕日,則所謂雜頉之日,何可不計於蔭官,而獨計之於文官乎?雖然,文官直長,通計受由,亦有規例,其來已久云。而有該曹計仕之處,則猶或諉以爲言,在言官紏正之地,則恐不可苟且爲說也。前日吳汝橃之避嫌也,諫院處置之辭有曰:『仍帶職名,受由往還,猶愈於無故作散者。』云,作散前仕,則依法典通計固也,受由未還間日字,則非是仕日,其所謂『猶愈』者,未知何所據也。此,處置乖當,公議之所以發也。旣不出於指斥之中,又不參於處置之時,別無可避之嫌,請金壽賢、尹守謙出仕,鄭光績、吳百齡遞差。」答曰:「依啓。」

1月24日

○己亥,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五更,月暈。

○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獻納金壽賢、持平閔德男、正言尹守謙竝引嫌而退。鄭光績旣以此見遞,勢難仍在。請移他司與緘問照斷有間,而未及覺悟,實非大段之事,省記改付標事,丁寧分付於院吏,則不可謂之不察,而仍置不改,院吏之罪也。請獻納金壽賢遞差,持平閔德男、正言尹守謙出仕。」答曰:「依啓。」

○兵曹啓曰:「唐兵之逃在我國者,任其留住,不卽解送,此亦由義理不明之致。令今次各道御史,窮極搜出,一一押送,以盡藩邦之道。其事目,一依兩界徙民刷還之例,施行,言于該曹事,傳敎矣。逃唐兵留在城中者,厥類寔繁,往來民間,自在無禁,揆之事體,殊爲未安。刷還之擧,在所不已,聖敎所及,極爲允當。各道御史之行,事目磨鍊,下送宜當。但釜山唐兵,已經咨報軍門,此則與他逃兵,事體稍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允。釜山唐兵事,令備邊司,議處。」

○以吳億齡爲大司諫,洪慶臣爲副提學,崔濂爲同副承旨,李尙信爲大司成,李綏祿爲內資寺正,權用中爲司僕寺正,李善復爲司諫,吳百齡爲副應敎,趙公瑾爲刑曹正郞,尹絅爲平壤庶尹,沈惀爲工曹佐郞,柳起門爲此道評事,吳靖爲說書。

○兵曹啓曰:「禁旅之設,專爲侍衛,事體至嚴,不可任其慢忽。近來紀律全喪,殆不能收拾,極爲寒心,不得不略加提省。經亂後,內禁衛,專以出身充差,類皆前朝官,已經守令之輩,鈐束之事,不如平時,因循日久,習以爲常。末流之弊,至於受祿之時,則爭相付囑,碎首求差,而旣已受祿之後,則或公然不仕、或受由過限、或故爲才不,百計謀退。以故,入番之數,或不滿數十,侍衛之虛疎,職此之由,極爲駭愕。査考公座簿,則公頉外,各項謀退之類,多至百餘人。所當依前啓下公事,罰定充軍,以嚴紀律,而人數不少,一時充軍,似涉騷擾,且不無慢令致期之嫌。請自今更加申明,十分嚴飭,如有仍犯者,依法典,一一降定別侍衛,勿論前朝官,一體施行,以示軍律之嚴,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吏曹啓曰:「延陵府院君李好閔啓曰:『臣之前日竝解所帶諸局者,皆以坐次、禮貌之不便,則所帶同知經筵事,謂有司自當照例竝遞,至今未有處置。卒卒所帶正二品之判書,旣以體面有礙,而遞之,則獨可以仍兼從二品之同知乎?臣所帶同知經筵事,請命遞改。』答曰:『令吏曹議處事。』傳敎矣。李好閔進階輔國之後,以坐次、禮貌爲不便,所帶諸局,皆已乞解,則同知經筵,亦係二品班次,似當竝遞。見今他員之以輔國,兼帶知經筵者,亦多有之,李好閔不可獨許遞免。緣係重臣之事,自下不敢擅便,上裁施行何如?」傳曰:「有礙則可遞,更爲回啓。」

1月25日

○庚子,朝,王世子問安。

○午時、申時,日暈。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

○慶尙監司李時彦狀啓:

正月初一日,尙州、榮川地震,〈自西向北有聲如雷,禽鳥驚呼,屋柱盡搖。〉慶州獲白雌雉。

○憲府啓曰:「陜川郡守李成吉,爲人麤鄙,貪取無忌。曾於去冬,覲親受由上來,而駄輸盈路,有駭觀聽。且經累朔,無意還任,其縱恣曠官之罪,不可不懲,請命罷職。咸陽郡守高尙顔,爲人庸劣,政委下吏,官事日至廢墜,民生多至侵害。且縱無賴族屬,爲㤼奸村女之計,恣行威暴,至使呼冤於本府,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北道評事柳起門,性本迂拙,爲人所輕。北門佐幕之任,不可付諸此人,請命遞差,其代各別擇遣。」

○委官奇自獻啓曰:「此獄之所以爲三省,非以其詐稱尹暹也,以其現捉諺書之中,多不敬不道之言故也。各人招辭,些少不同處,終當一一窮問覈實,而今崔灌之招招,自云:『不知諺文,此等諺簡,皆非渠所知。』云,灌所謂不知諺文,亦未知其果爲實狀與否。而當初監司狀啓內:『載寧前郡守申景禧牒呈內:「觀其諺簡,許多說辭,極爲詭秘,殊非托稱文官之名,誘惑愚民之比,不可謂之尋常妖妄之類。」云,而不明言其搜括之處。尹世沈之招,固不可取信,而其言則乃曰:「文書搜括之際,使公心人搜出,事體當然,而載寧前郡守不卽囚禁,元告任其行計,使自搜納,其書眞僞,非渠所知。至於道男,則菽麥不辨,迷劣童奴,郡守退給灸揲,饋之以飯,使之盡言渠從遊之人,亦爲殊常。」云云。』諺書未覈實之前,尹世沈、崔灌等先加刑訊,恐難得情。崔東立、吳邦彦處以告者,初不被囚,辭緣及諺書出處曲折,爲先盤問,何如?」答曰:「允。」

○弘文館下番姜弘立、蔡慶先等,又爲闕直。政院啓請推考,〈何其不畏國法之至此極也。自古玉堂,無四日闕直時云。〉從之。

○以趙中立爲獻納。

○成均館進士兪學曾等上疏曰:

臣等伏以,學校,所以明倫;從享,所以崇德。明倫之道,必推其所自出;崇德之典,莫大乎從公論也。然而天下之事,自有機會,新制之創建、闕典之修擧,豈不有待於中興之今日乎?臣等謹按,宋臣洪邁曰:「顔、曾二子,配享堂上,而顔路、曾晢從祀廡下,子處父上,神靈何安?」此,言倫序之不可紊也。姚燧曰:「顔、曾、子思坐於堂上,而無繇、鯉、點祀於庭,其失在於崇子、抑父。」此,言子不可先父而食也。勿軒熊禾取二說而折衷之曰:「宜別設一室,以叔梁紇居中南面,顔路、鯉、點侑食西向,則可以示有尊,而敎民孝也。」皇朝丘濬以熊說爲是,而請建啓聖之廟,其言曰:「子先父食,天倫所係,不可憚於改作而因循。」此誠情禮之所當然,而天下古今,不易之定論也。惟我國家,聖作神述,凡所施設,一遵華制,而獨於太學倫紀之地,配享從祀之典,大有與中朝異焉者,此,臣等之所未喩也。中朝則叔梁紇、顔路、曾點、孔鯉、孟孫氏、程向、朱松、蔡元定俱入啓聖廟,而我國則獨顔路、曾點、孔鯉三人尙在廡下,孟孫氏、程向、朱松、蔡元定則不與焉。至於叔梁紇,宜食尊崇之報,而反欠休享之典,以孤大聖人尊親之意,其於倫序之不可紊者,何如也;其於不先父食之義,何如也?今者三韓再造,舊命維新,數仞宮墻,祀事孔明,意者,祖宗二百年未備之典,必待殿下之今日,而盡備也哉。況今華人之往來,有同一家,禮樂、文物、典章、法度,無不興歎起敬,而以唯此一事,有異於天朝,未嘗不置疑焉,則啓聖建廟,不容少緩,而豈可承訛襲謬,以取憚改之譏哉?抑臣等將五臣從祀一事,瀝血籲呼,非止一再,兪音久閟,臣等心有所懷,而誠未格天,口欲更陳,而辭不達意,聚首相顧,悶默而退。上以負聖明養育之恩;下以貽士林鬱結之痛者,久矣。玆冒猥瀆之誅,敢申前日之請,伏願殿下,少垂察焉。臣等伏見,文敬公臣金宏弼、文獻公臣鄭汝昌、文正公臣趙光祖、文元公臣李彦迪、文純公臣李滉,皆奮起絶學,講明斯道,其學問之精深、踐履之篤實,功德之及於後世者,國人之所共知,而聖明之所洞燭,不敢更有所覶縷焉。臣等竊怪以殿下好賢之心、崇儒之誠,苟有一善一行之可觀者,雖在千百年之上,尊尙之、表章之,猶恐不及,況乎五臣,生當千一之盛際,倡明吾東之理學,領袖於斯文、宗匠於儒林,而數十年來,章奏徒煩,天聽猶邈,使名世眞儒,不與於三豆之筵者,何哉?臣等伏覩去年聖批,一則曰:「重事何可輕擧?」一則曰:「姑待後日。」是,殿下非以臣等之言,爲萬不可從,直以事難輕擧,時亦有待而拒之也。目今聖廟,重新兩廡,繼修杏壇,絃歌章甫之士,俱集芹宮,苾芬釋菜之禮將行,陞祀配享,允在今日。不於此時,振擧縟儀,闡明盛禮,使崇德、尊賢之美意,有所廢缺於聖世,則豈非今日之一大欠也?嗚呼!正學,宇宙之棟樑;士林,國家之元氣。棟樑一毁,則人紀以之墜;元氣一薾,則國脈以之危,此,理之必然者也。一自經亂之後,民彝汨沒,士習偸薄,貿貿一世,瞢不知學,國脈漸弱,如病日深;世道漸降,如水愈下。正學不明,人紀將墜;儒風不振,國勢日危,當此之時,苟非聖明在上,思有以聳動扶植,褒一代之儒,先許群賢之從享,一以起斯文之將喪;一以定士子之趨向,則好惡不明,義利莫辨,三綱攸斁,四維不張,世道國脈,恐不至於今日而已也。臣等區區血誠,抗疏叫閽者,烏得已哉?噫!殿下之所重者,莫如大臣、臺諫、論思、禮官,而大臣曰可、臺諫曰可,論思之臣、典禮之官皆以爲可,而至於殿下亦不以爲不可,則揆諸事理,豈不章章明白?而殿下之留難遷就,以至于今,抑何意歟?嗚呼!時難得而易失;事貴速而戒緩。苟或因循度日,又失此機,則儒林之增鬱、多士之缺望,固不足道,而所可恨者,我殿下三十年崇道之誠、好賢之心,果安在哉?伏願殿下,思諸儒之定論、修廢闕之盛典,以立啓聖之廟,而念人心、公論之所同,擧五臣從祀之縟儀,則明倫、崇德之義,可以兩盡,而輿情可以答;士習可以正,元氣之壯、國脈之固,其有補於中興者,豈淺淺哉?伏願殿下,澄省焉。

答曰:「省疏,好禮尊賢之誠,至矣,良用嘉焉。但事體旣重,則不得不持難,姑待後日更議,未爲不可。啓聖廟一事,則當爲議處。」

1月26日

○辛丑,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

○傳于政院曰:「儒生上疏啓聖廟事,言于禮曹,議啓。」

○成均館進士兪學曾等又上疏曰:

伏以,臣等伏見昨日聖批,有曰:「啓聖廟一事,則當爲議處。」云。臣等捧讀再三,竊感殿下明倫、定禮之盛意也。數百年久曠之典;千萬世必擧之制,由殿下而將行,至今日而將備,豈非斯文之大幸;吾道之泰運乎?有君如此,孰不樂告以善?臣等不憚煩瀆,願畢其固陋之說者也。臣等竊念,學校之設,乃所以明人倫也。人倫之重,莫大於父子之間,父子而失序,則非所以明人倫也。竊見我朝配享之典,顔、曾、子思竝在廟內之配位,而顔路、曾晳、孔鯉,則俱下於東西廡,從祀之秩,是,子而在上;父而在下也。《傳》曰:「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今者,位廟之儀,崇子而抑父;食饗之禮,後父而先子,則人情之所安乎?此所謂非禮之禮,豈可泥古而無變通之意哉?故,禮官之所論、多士之所陳,莫非量人倫之情理;合時王之制度,而殿下亦以此爲念,將欲更張改定,以革舊昔之謬訛,臣等固知聖明之所作爲,超出於尋常萬萬也。第以臣等之所急者言之,東西兩廡,落成已久,奉安諸位,只隔數日,講定釐正之事,正在此幾,此,臣等所以汲汲有望於殿下者也。伏願殿下,留心採納焉。若夫五臣之事蹟,則前疏盡之矣。殿下旣有『尊賢之誠至矣。』之敎,則是殿下,已知五臣之賢矣。知其賢則斯可致崇報之典矣,必曰:「姑待後日。」何哉?夫天下之事,莫甚於不知,而知而不爲者,又有甚焉。今殿下之於五臣,不可謂不知,而不肯盡其表章之意,是殿下,自孤其好善之德,而沮後來興善之人也,竊爲殿下惜之。嗚呼!尙賢之道,必于其人;陞祀之擧,貴及其時,今以其人言之,未有賢於五臣;以其時考之,未有合於今日,此正輿情之所欲、士論之所歸。伏願殿下,俯察顒若之誠,亟許從祀之請,則斯文幸甚、國家幸甚。

答曰:「從祀事已諭。」

○委官奇自獻啓曰:「今日崔東立、吳邦彦盤問後,因崔東立招辭,末叱矜亦爲盤問;因末叱矜招辭,東立又爲盤問;因東立自已招辭,東立又爲盤問;因末叱矜、東立招辭,崔灌亦爲盤問。以末叱矜及崔東立招辭見之,則崔灌之與世沈,相知知諺文,而通書于世沈,似爲無疑,而諱不直招情狀,則頑詐,其欲爲免罪欺罔之罪,則亦已著矣。但東立招辭所謂:『自爲入納之書,只世沈送末叱矜之書及崔濱送東立之書,二張而已。』又東立更推招辭內:『崔灌書簡相通於世沈事,明知三度來到。』云云。以此見之,則元告招辭所言諺書,只五張,而總計諺書,則凡二十八張,大槪不道之言頗多,其中二張,辭說尤極悖逆。但二十八張諺書內,以眞書書崔濱名者,二道;以眞書書崔應星名者,一度;以眞書書載寧病客者;一道;書崔生員宅者,二道;書判官行次者,一道;書進士宅者,一道;以眞書書崔灌名者,三道;外面着崔灌署者,一道;外面書尹參奉宅,或書參奉宅者,凡十一道;書行次下處者,一道。其中,只一張及崔應星稱名書外,他二十六張,則雖外面書某處某宅,而皆不着署,雖未知當初,或有皮封,而於皮封,已爲着署,故內面下端紙合處,則不爲着署矣。以閭巷間書札規式言之,則外面旣書某處某宅,則其下端紙合處,尊處則着署,又書謹封,平交則只爲着署,乃是常行之規例,而此則二張外,餘皆無署。設或皮封而其面書某處某宅,則其下端紙合處,必有着署,而今此書則無署,未知其故也。且其辭說,尤極悖逆之二張,紙色及厚薄相同,分明以一紙分割,且其書甚細,字體與墨之濃淡,亦極相似,分明是一人一筆一時之書。若崔灌之所爲者,則卽可斷以大不敬、大不道之罪,若他人假造,則亦必有應坐之罪。一張則申景禧飜解之書,末端書之曰:『年月日名裂破。』;一張則末端書之曰:『月日名幷破。』其所以年月日名之裂破;月日名之幷破者,似是或恐爲人見也。恐其爲人見則語雖極爲兇悖,一見則似無留置後考之事,必裂破其年月日名;必月日名幷破,而藏之於經冊張者,亦未知其故。且其時,遣鄕所及色吏,搜探而來,則當於郡人吏所見處,公共開見,計數監封上,雖使翻鮮,又當於郡人吏所見處翻解,而崔東立更推招辭內:『各項書簡,郡守開見後,渠始爲入現。』云,又云:『該書翻解事,則郡守自衙中翻解,因此,達夜不得着睡。』云,莫重之事,殊無與衆致察之意。且以翻解一二處言之,則諺書或無上字處,於翻解處則書上字處有之;諺書無嗟哉嗟哉之語,而翻解處則添書嗟哉嗟哉之語,亦未知其故。且以東立更推招辭見之,則有搜探時鄕所,又別有眼同開見時鄕所其兩鄕所,及色吏陪牌,不可不竝爲盤問,拿來盤問,得其實狀然後,處置爲當。各人盤問招辭,竝粘付以啓。文書搜探時,鄕所、色吏、陪牌等及文書開見時鄕所,禁府郞廳發遣,拿來推鞫,何如?」答曰:「允。」

1月27日

○壬寅,辰、巳,日暈,暈上有冠,色內赤外靑。夜四更、五更,密雲,客星不見。

○咸鏡監司徐渻啓曰:「正月初二日二更,有飛星,如枉矢之狀,約長丈餘,漸大如棟,起自西方,向于東北間,落於胡地,上下通紅,遠近明朗,隨以有聲如雷,頃刻而止云。」

○以鄭光績爲禮曹參判,柳寅吉爲左承旨,李順慶爲司憲府掌令,宋錫慶爲校書館校理,吳汝橃爲典籍,徐景雨爲注書,金繼燾爲陜川郡守,柳舜懋爲咸陽郡守,李馪爲高陽郡守,沈諿爲正言,李安謙爲南道虞候。

○淸平府院君韓應寅、唐興府院君洪進啓曰:「臣等俱以蒙學,濫叨經筵知事之任,自知萬不近似,而貪戀華榮,不曾乞免,及陞正一品之列,猶且仍循冒帶,常懷慙靦。今者李好閔以職次有礙,辭遞同知經筵。臣等李好閔旣在同列,而知事與同知,均是二品之職,則臣等之不宜仍帶,明矣。伏乞聖慈,特許依例遞免,惶恐敢啓。」答曰:「遞免,似爲未安,而職秩有礙,則遞之。」

1月28日

○癸卯,夜密雲下雨,客星不見。

○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啓曰:「大司憲權悏、執義李愖、掌令曺倬、持平鄭岦引嫌而退。李兆海、李彦善,同是姓李之人,而緘答規例,只書其姓,不書其名,則其授書入啓之際,未及致察,出於偶然,初非錯誤之致,而以私忌在家,不得同避,亦勢之使然,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1月29日

○甲午,夜密雲,客星不見。

○吏曹啓曰:「曹啓辭:『延陵府院君李好閔進階輔國之後,以坐次、禮貌爲不便,所帶諸局,皆已乞解,則同知經筵,亦係二品班次,似當竝遞。而見今,他員之以輔國,兼帶知經筵者,亦多有之。李好閔不可獨許遞免,緣係重臣之事,自下不敢擅便。上裁施行,何如?答曰:『有礙則可遞,更爲回啓。』事,傳敎矣。他員之以輔國兼帶知經筵者,曾未有引避乞解之請,則必無所礙而然,而今次李好閔啓辭,力陳其體面未安之意,未知其由。但前日遞解如禮曹判書、知春秋等職,與同知經筵,同是二品班列,則或遞、或否,揆之政體,亦未穩當,其仍、其遞,伏竢聖裁。」傳曰:「遞。」

二月

2月1日

○朔乙巳,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鏡城判官,必以曾經臺侍之差遣者,其意有在。新判官金緻,曾爲守令時,處事顚妄,刑杖太濫。營門多事之地,決難堪任,請命罷職。三和縣令李士慶,濫率法外衙眷,貽弊多端,怨咨盈路,請命罷職。理山郡守楊鶴瑞,身有悖戾之行,且曾爲守令,到處見敗,沿邊要害之地,不可授以匪人,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自辰時至酉時,日暈。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

○以韓應寅〈別無建白之事。〉爲淸平府院君,洪進〈偏狹少德量。〉爲唐興府院君,沈諿爲禮曹正郞,尹讓、金克鍵爲顯陵參奉,宋碩祚爲咸鏡北道評事。

2月2日

○丙午,朝,王世子問安。

○憲府來啓曰:「末世公道,唯在科擧,而近來士習偸薄,雷同借述之弊,日益滋蔓,有識之寒心久矣。往年冬,禮曹深慮此弊,設一新規,出榜之後,入格試券,輸送本曹,使郞廳,同監察一員,更爲査考,其有雷同相襲者,一一摘發,削去榜目,此誠矯弊之不得不爾者也。但試官,旣已承命試士,其事體極重,而出榜之後,旋令一郞廳,査覈取舍,豈不有妨於體面哉?況外方則令試官,仍爲査考,京外異規,亦甚未便。請此公事,勿爲擧行,使試官,旣考之後,十分更査,凡有相襲者,一切勿取,移文各道,使之一體施行。軍器寺僉正朴蘭英,人物汎濫,用心無狀,前爲沔川郡守時,乘其逆獄之起,巧爲倖功之計,凡民無辜,酷加淫暴之刑,鍛鍊之下,駢首冤死者,何限?其慘刻殘害之狀,至今人莫不痛憤,不可復齒衣冠之列,而至差別將,又復除授本職,物情之駭憤,極矣。請命罷職,別將改差。」答曰:「依啓。」

○備忘記曰:「有內侍若干人,於御前稽顙陳情曰:『伏聞,今次原從錄功之時,藥房醫官,以其會盟祭隨駕之故,皆得以參焉,而惟臣屈焉。當其駕幸盟壇,侍衛隨駕,臣等與醫官,一也。又況臣等數人,則謹從玉趾之後,陞壇侍衛,豈後於遠在幕外之醫官,而及其論功,岐而二之,彼及而此遺。疾足者着鞭,守雌者無聞,臣等不能無惶惑于下。臣等嘗羞見臨亂而不從,論功而爭長,患難且不可不從,況於會盟之祭乎?大功本不當自有,況是原從之類乎?臣等所以區區仰瀆,冒萬死而陳之者,只緣不錄於原從之中,則是謂臣等,不隨駕於當日也。臣等常昵侍,天威咫尺之下,君父擧動,無故而不隨之,自念分義,謂之何哉?仰不得不愧于天;俯不得不怍於人,是,臣等之所大悶也,夫豈敢覬覦於原從之錄哉?』其言縷縷數百。予不知曲折,又不知醫官竝錄之虛實,徐而諭之曰:『汝等何不告于當局?必有以善處之也。』卽對曰:『恒在禁中,無由聞知,近日始聞隨駕者竝錄。若論隨駕之人,臣等卽其人也。除却臣等,豈不冤哉?』此事不知是非、曲折。參酌回啓,言于都監。」

○功臣都監啓曰:「云云事,傳敎矣。宣武原從錦溪君臣朴東亮、吉昌君臣權悏次知磨鍊,而權悏爲大司憲之後,朴東亮專掌次知,適受由在外。今次醫官、內官錄未錄之由,係是宣武原從之事,初不預聞。今承傳敎,問于色郞廳,及査考文書,則會盟祭侍衛醫官,則內醫院據前例,報于都監,故,更考前例,許錄矣。內侍府則只報上尊號時,各差備人員,而會盟祭侍衛人員,則初不牒報,故都監據其所報,只錄上尊號時執事,而不參會盟祭時侍衛人員矣。其間曲折,不過如此,非有是非之可辨矣。未參人員,或依上尊號時例,或牒報都監、或躬來訴之,則都監自當詳考前例,有則許錄;無則不許錄矣,不至於上煩天聽矣。其追錄與否,雖無當局之臣,非詳考商議參定之事。若有上命,則自可爲之,敢啓。」傳曰:「然則竝錄不妨。」

○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

2月3日

○丁未,夜一更,乾方、東方、南方,有赤氣如火光。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

2月4日

○戊申,朝,王世子問安。

○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動搖。

○金吾郞金夢翼,自海西,罪人吳琛等十八人拿來入京。命同副承旨崔濂,往參三省交坐。

2月5日

○己酉,朝,王世子問安。

○夜四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

○委官奇自獻啓曰:「周大吉、元自甫、鄭彭壽、金希光、文忠武、金檢進、朴應己、朴德民、金德千、高愛壽、崔彦忠、金壽永等,見其所供,則別無更問之事。且招辭粘付以啓,放送何如?」答曰:「依啓。」

2月6日

○庚戌,未時,日暈右珥。夜一更,流星出柳星上,入巽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餘,色白。三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

○儒生柳廷元以進士試初試入格時,自己所製則賦,而朱草則以他人所製詩參榜,不願赴會試。禮曹具由啓稟,且請其時試官、差備官推考,上曰:「柳廷元行己如此,他日立朝,必有可觀矣。允其推考。」

2月7日

○辛亥,夜三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

○朝,王世子問安。

○委官奇自獻啓曰:「臣等觀各人招辭,則皆已歸一,更無可問之事。吳琛招辭,前招則曰:『兇書二張,尹世沈痛哭時,景禧曰:「諺書筆畫,前後相同。」』後招則曰:『兇書筆晝相同事,只聞之而已,不得親見,故,未能詳知。』云,前後變辭。景禧之招辭,則其言自相矛盾,終無下落。尹世沈有假稱尹暹之罪,崔灌有欺罔不直之罪,崔東立、吳邦彦不無前後異辭之事。崔濱、丁億春、朴屹、朴忠立、朴允興、韓彦瑞、李忠甲、道男、末叱矜,似無更問之事矣。李信、申愛奉、高大翼、張福、李馣,放送似當,吳琛、申景禧,似不可不窮問,刑推似當,尹世沈、崔灌、吳邦彦、崔東立,令禁府推鞫似當,崔濱、丁億春、朴屹、朴忠立、朴允興、韓彦端、李忠甲、道男、末叱矜,放送似當,敢啓。」答曰:「申景禧雖有啓辭中違端,似非大段。不可以此,便以爲自做兇書,捕捉罪人守令,不可輕爲刑推,以貽後弊。吳琛因守令之言,搜探而已,時未著所犯,亦不可刑推。旣工已三省交坐,又不可不鞫一人,推送於禁府。崔灌諺書相通之事,現出於事干之招,灌以不知諺書納招,其狡詐著矣。設使數張諺書,致疑於他人,其許多之書,因灌之所爲,不可饒貸。況其數張之書,又未知不出於灌手乎?陰結姦細之人,潛通朝廷之事,兇悖姦慝,無所不至,必有所以。灌,刑推得情,各人竝仍因」

○是日,崔灌受刑二次後,竟致死。〈尹世沈之詐稱尹暹,不過欲假朝官之名,以圖得妻之計也。申景禧得聞此言,卽以書,馳議於李山海,又與韓彦忱、許筠輩,相與密議,做作兇書,構成悖語,欲爲網打縉紳之計,一時名相,竝欲羅織,如非自獻之聽獄無私,其得免己丑之禍乎?原其設心,鏌鋣爲下。按法而誅,未爲不可,而只以婚媾之故,特免典刑,邦家失刑,吁亦甚矣。〉 ○以鄭穀爲左副承旨,宋應洵爲刑曹參議,申慄爲文學,朴震元爲直講,沈宗忱爲軍器僉正,沈惀爲工曹正郞,閔慶基爲典籍,朴宗賢爲工曹佐郞,李馨遠爲正言,李宗一爲理山郡守,李晟慶爲三和縣令,崔東式爲鏡城判官。〈是時吏曹正郞丁好善,憸邪猜忌,欲盡逐異己者。於是,少有違意者,輒中傷之。以佐郞宋碩祚敢抗己,陰嗾吳汝橃,駁其循例出六品之罪,因勸主兵者,擬之於北評而逐之,人心已極齊憤。一日,崔東式纔遞掌令,抗言於稠人之中曰:「爲銓郞者,何敢弄權如此?蔡慶先,其妻之四寸也。排衆議而薦之,自古郞官之專擅,豈有如此者乎?」好善聞而深嫉之,又有是除焉。〉

2月8日

○壬子,日出時色赤,自辰至午,日暈。夜密雲,客星不見。

○朝,王世子問安。

○去夜委官奇自獻啓曰:「崔灌刑問二次,忍杖不服,極爲頑詐。所當加刑,而受刑之後,不省人事,今日又爲加刑,則不無徑斃之患,恐難得情,姑待明日加刑,何如?」答曰:「此事初由於張皇牒報,固是申景禧之誤,而因此一事,載寧一郡,爲之騷然,囚繫滿獄,似爲未安。崔灌受刑二次,足以懲治,必欲窮極其根,則傷人多矣。尹世沈元是不足數之類。予意,以此事囚繫之人,竝皆放送。世沈詐稱尹暹之罪,則令司寇,按法治之,何如?議啓。」

○委官啓曰:「伏承聖敎,臣等不勝欽服之至。此事,當初張皇牒報,固出於樂禍貪功之心。載寧之騷然、囚繫之滿獄,固爲未安,而遠近聞之,必以爲眞逆賊出矣,所損誠爲非細。閭閻間有『甲辰條逆賊』之說,〈李恒福喜談謔,初聞此獄事,大笑曰:『此乃甲辰條逆賊也。』蓋譏如李質粹輩貪功樂禍,逐年誣告之言也。故,此啓辭,竝及之以明其實不然。〉有若逐年應納之貢物者然。當初張皇牒報誤,有以致之,豈非未安之尤甚者乎?今者至有『窮極其根,則傷人多矣。』之敎,好生之德,洽于民心,中外瞻聆,孰不感激?崔灌已受二次之刑,誠足懲治,且以此囚繫之人,皆更無可問之事,放送爲宜。尹世沈詐稱尹暹之罪,則不可不治,令司寇,按法定罪。亦宜竝依傳敎爲之甚當,敢啓。」答曰:「此事,當初予則以爲,本非大段,外人頗疑之。我國人心輕故,自相驚惑,至如閭閻間無知之說,則尤不足介意。張皇牒報雖誤,旣有進告荒唐之說,則其勢不得不報。而但處之未安。亦不足深咎。今但竝皆放釋。」

2月9日

○癸丑,夜密雲,客星不見。

○憲府啓曰:「國家於進告之人,雖或失實,而不治其罪者,其意有在。今者,申景禧張皇牒報之狀,自上非不洞燭,而特令放釋,聖慮所及,亦豈非爲此故也?第以三省推案觀之,景禧所供,與各人招辭,大相牴牾,可疑之端,不一而足。原其設心,無非出於樂禍貪功而然耳。此而不懲,則他日捏造無根之言,構成不測之禍者,將接踵而起矣。請命削奪其職,門外黜送。行副司果李質粹,頃乘逆獄之起,妄生要功之心,鍜鍊羅織,濫用慘酷之刑,無辜枉斃,不知其幾。湖西之人,至今扼腕切齒,其用心,極爲無狀。如此之人,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削去仕版。南道虞候李安謙,嗜酒失性,曾爲邊將時,亦以沈酗,廢事見敗。關防重任,不可付諸如此之人,請命遞差,其代各別擇送。」答曰:「申景禧別無捏造之疑,只是牒報之際,不加詳愼耳。予見,如此而已。且今若罪之,後日雖眞有逆變,必以景禧爲戒,淹置不報,或不進告,其弊無窮。所係非細,決不可罪之、李質粹已往事,今不可追論,亦難一一盡信,竝不允。李安謙,允。」

○憲府啓曰:「前郡守申景禧,本以險詖妄誕之人,濟以樂禍貪功之心,尹世沈之詐稱尹暹,實非干係國家之事,而得其告者,指爲奇貨,搜探諺書,飜以文字,張皇牒報,辭說狼藉,乃欲因此而爲嫁禍朝廷之計,設心造意,陰慘極矣。至於文書中,兩紙兇書,多有犯上不道之言。今此三省之鞫,實爲此兩紙而發也。事干參證之人皆以爲;『不出於初日張張披閱之時,而乃出於翌日招吳琛更閱之際。』云則其意所向,蓋有所指。景禧之取招也,言窮辭蹙,莫適所執,種種違端,昭在推案中,遁辭知其所窮。以聖上之明,豈不洞燭其肝肺?而聖度包客,不欲窮極其事,且慮傷人之多,聖意所在,孰不感激?第鬼蜮情狀,幾乎彰露,而全然放釋,有若初無罪犯者然,此,物情憤鬱,而不平者也。申景禧請削奪官爵,門外黜送。科擧,國之重事,爲試官者,所當十分致愼,俾無一毫未盡之事。而今此生員、進士初試時,二所擧子,柳廷元所自製述則賦,而參榜朱草則乃他人所製之詩。終使應參者見屈,應屈者獲參,其顚錯無謂,甚矣。請其時試官、監試官及封彌、謄錄官,竝命罷職。」答曰:「允。申景禧事,所論過矣,不允。」

2月10日

○甲寅,朝,王世子問安。

○持平閔德男來啓曰,前啓,〈申景禧門外黜送事。〉答曰:「申景禧添造諺書,於渠何益?又安能以其諺書,嫁禍於朝廷乎?其獄渠將自鞫之乎?朝廷更無其人,而上下皆將以其書爲是,而成獄乎?皆予所未能料。然,此不足論,最可慮者,後弊。安可因一時之言,加罪於捕捉罪人,牒報之守令,以絶後日之路乎?大抵其獄事,皆已放釋人,不枉傷,如斯而已,不須更爲提起,以資騷擾之端。」〈景禧卽申磼之子,而磼之弟砬女,乃王子信城君之夫人也。景禧以載寧郡守,其郡有尹世沈者,假稱尹暹是不過妖妄之人,而景禧構以逆書,瞞報監司,以邀己功。及其推問,情狀畢露,故臺諫有是啓,而自上有是敎。〉

○正言李馨遠來啓曰前啓,〈申景禧門外黜送事李質粹削去仕版事。〉答曰:「申景禧事,答府同。李質粹,三年之後,追論其事,殊似未穩。而凡守令,推問罪人,必稟於監司而處之,似非自爲事也。況其時監司,似在一邑中,豈質粹之自爲乎?未知其時曲折,而予見如此,故言之。此亦不可追罪,竝不允。」

○夜一更、二更,月暈三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

2月11日

○乙卯,夜一更,流星出參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赤。三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

○憲府啓曰:「申景禧之事,臣等將一國公共之論,論列己盡,而聖意含垢,不卽快從,臣等之惑,滋甚焉。景禧爲人險詖成性,平生心事,以樂禍貪功,爲之長技。觀其搜探諺書,飜以文字,張皇牒報,使之轉啓,此果無心偶爲之事乎?況其兇書二度,不出於初日張張披閱之時,而乃出於明明日招吳琛,更搜之際,臣等未知此書,果何從而出乎?幸而朝廷,洞燭其狀,不以其書爲是,此固臣民之福也。設若依其言,而成其獄,則嫁禍之慘酷、橫罹之波及,庸有極乎?加罪捕告之人,以絶後日之路,其後弊,固不可不慮,而陰逞倖禍之心,搆虛而捏無,此尤後弊之不可不防者也。惟當明燭其情,以其罪罪之,而今此削黜之請,只是末減而已。申景禧,請勿留難,快從公論。」〈景禧,平川府院君申磼子也。爲人愚而險詖,且喜生事。觀此獄事,其嫁禍之計,慘矣。或云,前正韓彦沈敎而成之也。〉答曰:「不如置之。後弊之爲可慮,而騷擾之亦不穩也。不允。」

○諫院啓曰:「臣等將申景禧貪功樂禍,不可貸之罪,論列至再,而聖批丁寧,終以『不須更爲提起』爲敎,臣等竊惑焉。景禧當其進告之初,得其諺書,則直以諺書上送,可也。而翻以文字,張皇辭說,不小報使轉啓文書,非私自隨身之物,而納諸印家,出入衙中。至於兇書二度,則參證各人皆謂:『不出於逐張披閱之際,而至第三日,始爲搜得。』其捏造之迹,於此已著,而此外種種招辭,與各人所供,無不相違。觀其吳琛之所謂『積不善』景禧之所謂:『吳琛有厄』云者則非但使人疑其捏造,景禧亦自知其所爲矣。原其設心,無非出於嫁禍倖功,而情狀幾露,罪無所逃,烏可慮後弊,而不爲懲其惡乎?此而不懲,則他日鬼蜮之徒,必將搆虛捏無,以成不測之禍,其爲後患,有不可言請命削奪其職,門外黜送。行副司果李質粹,以逆獄,爲奇貨,妄肆要功之心,濫用慘酷之刑,枉斃人命,不知其幾。雖事在已往,而其貪功、濫殺之罪,則尙在於其身,何可諉以年久之事,而不爲追論乎?頃日憲府所論朴蘭英,亦與質粹同時之事,而質粹所爲,比蘭英尤甚,則不可一罪而一否也。設使,其時監司,在於一邑,而其鍛鍊羅織、淫刑枉殺,則皆質粹所自爲,有非監司所及知者。此,人情之所以愈久而愈激,不容但已者也。請勿留難,亟命削去仕版。」答曰:「答府同。李質粹今不可追論,削去,不允。」

2月12日

○丙辰,夜三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

○諫院啓曰:「申景禧貪功樂禍,張皇牒報之狀,自上非不洞燭,而只以『不如置之。後弊之爲可慮。』爲敎,臣等之惑,滋甚焉。旣有難赦之罪,則固當以其罪罪之,豈可置之,以貽失刑之弊乎?陰凶之惡,莫重於捏造,而若諉以後弊,不治其罪,則他日鬼蜮之徒,亦將搆成不測之禍,爲國家莫大之患。此又後弊之尤可慮者,不可不深治其罪,使如此之輩有畏也。明正景禧之罪,則後之欲搆虛捏無者,未必不以景禧爲戒。其在人之遇眞逆賊也,寧有以此,而掩置不報之理乎?景禧本以凶險之人,妄肆貪功之心,當其進告之初,得其諺書,而飜以文字,出入衙中而後,報使轉啓。至於兇書二度,則參證各人皆謂:『不出於逐張披閱之際,而乃出於第三日招吳琛搜得之時。』此外種種招辭,無非違端。觀其景禧之所謂『吳琛有厄得之。』吳琛之所謂『積不善』者,非但使人疑其捏造,景禧亦不能自掩其迹矣。原其心則嫁禍倖功之志盡露;察其迹則捏造之狀已著,言窮辭遁,罪無所逭。聖度過於含垢,雖欲治之以不治,其如國人之共憤,何哉?以景禧之罪論之,臣等削黜之請亦是末減,何可貸其罔貸之罪,而全然放釋,不爲示其罰,而懲其惡?請勿留難,亟賜一兪。行副司果李質粹,幸其逆獄之起,妄肆要功之心,羅織無辜,濫用酷刑,使自明者,盡斃于芟夷之中,雖事在已往,而枉殺之罪,則尙在其身。其在王法,固不可貸,何可諉以已往,而不爲追論乎?頃日憲府所論朴蘭英,與質粹同時之事,而質粹所爲,比蘭英尤甚,則何可一罪而一否,以資失刑之歎?質粹陰慘之事,非但湖西之人,欲食其肉,國人之共憤,愈久愈激。請亟命削去仕版,以快人心。」答曰:「已諭,不允。」

○憲府啓曰:「申景禧不可不罪之意,論列累日,兪音尙閟,臣等不勝悶鬱焉。景禧爲人,險詖成性,樂禍貪功,乃其長技。當其進告之初,得其諺書,則所當直以諺書上送,而飜以文字,張皇牒報,使之轉啓,其心固已可疑。而況其二度兇書,旣不出於初日披閱之際,而乃於再明日必招吳琛,始爲搜得其迹,不亦可疑之甚乎?及其取招也,言窮辭遁,莫適所執,種種違端,不一而足,則其間心迹,至此而幾乎露矣。聖明在上,非不洞燭其肺肝,而猶且留難者,直以後弊爲慮也。加罪捕告之人,以絶後日之路,其弊猶不可不慮,而巧爲倖功之計,搆捏虛無之事,其爲後弊,莫大於此,則其不可慮後日之弊,而不正今日之罪惡者,甚矣。申景禧請亟命削奪官爵,門外黜送。」答曰:「不須過疑。凡事過疑,則無處不生疑端,惟在平其心、易其氣。景禧之事適然耳,豈可如是罪之,以貽後弊乎?不允。」

2月13日

○丁巳,朝,世子問安。

○夜二更,月暈。三更,客星在天江星上,入尾宿十一度,去極一百九度,小於心火星,色黃赤。

○憲府啓曰:「昨日,伏承聖批以爲:『不須過疑。』臣等不能無惑焉。申景禧之事,初無可疑,而過疑於不當疑,臣等亦不爲也。觀其搜探諺書,而飜以文字,張皇牒報,而使之轉啓,設心造意,固已無謂。況其初日之逐張搜閱,旣無兩紙之書,而吳琛之始爲搜得,乃在再明之後,非但各人所供,蓋有所指,而景禧以取招,言窮辭遁,亦不能掩矣。如許情迹,自爾彰露,則此豈以過疑之故,而生此種種之疑端哉?原其所爲,無非樂禍貪功之心,有以致之,而聖度包容,過於含垢,至『下適然』之敎,臣等未知此等事狀,果出於一時適然者乎?旣不以其罪罪之,而至於全然放釋,物情齊憤,公議愈激。今日削黜之請亦出於不得已也,請加三思,亟賜一兪。」答曰:「如是論之,削職。」

○諫院啓曰:「臣等將申景禧不可不懲之罪,論列已盡,而兪音尙閟,臣等不勝悶鬱焉。景禧本以誕妄之人,濟以樂禍之心,得其諺書,飜以文字,張皇牒報,辭說狼藉。至於兇書二度,參證各人皆以爲:『不出於初日披閱之際,而乃出於第三日招吳琛更搜之際。』則果非景禧之自做乎?以此觀之,其設心凶惡,十目所視。而參以景禧之所謂『吳琛有厄得之。』云者,則景禧亦不得自掩其捏造之迹矣。及其取招也,言窮辭遁,莫適所執,種種違端,昭在推案中。自上非不洞燭,而過於含垢,全然放釋,有若無罪者然,豈非失刑之甚者乎?情迹敗露,罪無所逭,則固當以其罪罪之,何可諉以後弊,而不治其罪乎?此而不懲,則他日搆虛嫁禍者,必將接踵而起,此尤後弊之不可不慮者也。尤不可貸其貪功倖禍之罪,以貽後日無窮之弊。請勿留難,亟命削奪其職,門外黜送。行副司果李質釋粹,當其逆獄之起也,其所搜捕之人,所當報監司,械杻上送,而志在要功,徑先下手,濫用慘酷之刑,使自明者,盡斃于芟夷之中,至今湖西之人,無不欲食其肉。若以三尺,繩之其罪,固不容於死,豈可諉以已往,而不爲薄示其罰乎?朴蘭英亦以質粹同時之事,頃日被論,況質粹之枉殺人命,比蘭英十倍,則尤不可一罪而一否,以資失刑之嘆也。請命削去仕版,以快人心。」答曰:「如是論之,削職。李質粹,不須削去。」

○備邊司啓曰:「才堪守令及才行兼備、學術精深之人竝擧事,命下已久,臣等詳加聞見,今始抄啓。才堪守令所抄之人,皆在參下,或有未授職者,若一時皆授守令之任,似爲太遽。已除職者與未除職者,當有先後之別,以次收用,惟在上裁。至如才行兼備、學術精深,題目甚重,未易得其人。就近日名字著聞人中,或取學術、或取才行,商量書啓。」傳曰:「知道。」才堪守令:李有慶、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