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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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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二

月令第六之三

孟夏之月日在毕昏翼中旦婺女中【婺音务又夏小正四月昴则见初昏南门正日在毕淮南子作招摇指已】

正义郑氏康成曰孟夏者日月会於实沈【孔疏实沈申次之号】而斗建巳之辰也 高氏诱曰毕西方宿晋之分野孔氏颖达曰夏假也四月建巳巳己也律历志已

盛於已三统历四月节日在毕十二度昏轸四度中旦虚三度中四月中日在井初度昏角六度中旦危六度中元嘉历四月节日在毕十一度【案毕十一度当作昴十一度今刻本误耳】昏翼十度中旦女三度中四月中日在毕十五度昏轸十度中旦虚九度中

案此谓立夏後三十日也夏大也物盛而长大也毕西方隂宿八星状如掩兔之毕旁一星为耳白虎性猛故以毕制之其广十七度月建巳而日在申巳与申合也翼南方火宿二十二星为朱鸟之翼广十九度女北方土宿婺女吕氏作须女婺须皆女贱者之称四星如箕广十一度唐月令四月节日在昴昏翼中晓牵牛中斗建巳位之初四月中日在毕昏轸中晓须女中斗建巳位之中通书立夏日在胃十三度小满日在毕初度今时宪书立夏日在胃一度小满日在昴三度实沈古法初毕十二度终井十五度今法初昴四度终觜九度

其日丙丁【淮南子上有其位南方】

正义郑氏康成曰丙之言炳也日之行夏南从赤道长育万物月为之佐时万物皆炳然着见而强大又因以为日名焉易曰齐乎巽相见乎离【孔疏引以证丙丁为明着之义】 孔氏颖逹曰律历志云丙炳丁成也炳明於丙大成于丁 陈氏祥道曰丙数七丁数六同於为火为礼 张氏虙曰丙丁属夏以夏盛德在火也

其帝炎帝其神祝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赤精之君火官之臣自古以来着德立功者也炎帝大庭氏也祝融颛顼氏子曰黎为火官 高氏诱曰炎帝少典之子姓姜氏以火德王号为神农死祀南方为火德之帝祝融颛顼氏後老童之子吴回也为高辛火正死为火官 孔氏颖逹曰春秋说云炎帝作耒耜播百谷曰神农杜预云祝融明貌 张氏虙曰汉魏相传南方之神炎帝乘离执衡而司夏火性炎上故曰炎融者火之明盛也案炎帝天火德之帝祝融天火气之神神农吴回则人帝人官之配食於此者也

其虫羽

正义戴氏德曰羽虫三百六十凤为之长 郑氏康成曰象物从风鼓叶飞鸟之属 高氏诱曰盛阳用事鳞散成羽鸟属也 朱氏申曰夏则前而礼羽虫属焉以其色文也 吴氏澄曰南方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有鸟之象故凡物之有羽者属火 卢氏翰曰南方朱鸟七宿火属其类为羽故夏则其虫羽

其音徵律中中吕【徵音止中吕之中仲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分宫音去一以生徵徵数五十四属火者以其微清事之象也夏气和则徵声调乐记云徵乱则哀其事勤【孔疏宫数八十一三分之为二十七者去其一余五十四徵数次少故微清】孟夏气至则中吕之律应中吕者无射之所生三兮益一律长六寸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万二千九百七十四【孔疏无射律长不及五寸三分之为一十六而有余者三益其一则为六寸半而有余也】周语曰中吕宣中气 汉志云徵祉也物盛大而繁祉也中吕微阴始起未成着于其中旅助姑洗宣气齐物也 班氏固曰吕拒也阳气将极阴始自中拒难之也 高氏诱曰徵火也位在南方仲吕阴律阳散在外阴实在中所以类阳也 韦氏昭曰四月仲吕坤上六也管长六寸六分阳气宣散於外阴气闭藏於内所以助阳成功也 陈氏祥道曰中吕建巳之律四时之序犹伯仲焉春为伯夏为仲是时夏气始行故曰仲吕 朱子曰管子云凡聼徵如负猪豕觉而骇太史公云徵动心而和正礼闻徵音使人乐善而好施 又曰仲吕之律长六寸五分八厘三毫四丝六忽

存疑王氏乔桂曰仲吕长八寸一分自姑洗又益九分

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数七下唐月令有其性礼其事视】

正义郑氏康成曰火生数二成数七但言七亦举成数也【孔疏易地二生火于南天七成火于南但言七以成数为功也又皇氏侃云火生数二得土五而成故七也】苦焦火之臭味也凡苦焦者皆属焉 孔氏颖达曰火所以在南者从炎上之气炎上者从阳也夏味苦臭焦者火之气味火烧物则焦焦则味苦马氏睎孟曰夏以阳极生火火之成形而炎上炎上则作苦矣物以火化则其气为焦故曰其味苦其臭焦

其祀竈祭先肺

正义郑氏康成曰夏阳气盛热於外祀之於竈从热类也祀之先祭肺者阳位在上肺亦在上肺为尊也竈在庙门外之东【孔疏少牢特牲礼皆竈在庙门外之东西面北上】祀竈之礼先席于门之奥东面设主於竈陉乃制肺及心肝为俎奠於主西又设盛於俎南亦祭黍三祭肺心肝各一祭醴二亦既祭彻之更陈鼎俎设馔於筵前迎尸如祀户之礼【孔疏奥门外西室之奥知西室者以神位在西也陉竈边承器之物以土为之盛谓黍稷盛之于簋皇以为老妇之祭盛於盆非也言祭黍或无稷也】 高氏诱曰吴回回禄之神托於竈是月火王故祀之肺金也祭先之用其所胜也 孔氏颖达曰此配竈神而祭者是先炊之人礼器云爨者老妇之祭 张氏虙曰夏与冬为对人之生不在家则在路夏祀竈赖其养於家冬祀行赖其利于路也 朱氏申曰竈者物之所以化夏则阳极而阴化也故祀之祭先肺夏火之胜金也 黄氏震曰夏火盛克金故祭先肺以金养之

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苦菜秀【蝼音娄蝈音国蝼蝈鸣夏小正作鸣蜮蚓淮南子作蠙王瓜生吕氏春秋作王善生夏小正又有鸣札囿有见杏】

正义郑氏康成曰蝼蝈虾蟇也王瓜萆挈也今月令云王萯生夏小正云王萯秀 高氏诱曰蚯蚓自土中出王善或瓜?也是月乃生尔雅不荣而实曰秀 孔氏颖达曰周礼有蝈氏先郑云蝈虾蟇後郑云今御食蛙 方氏慤曰蚯蚓至阴之物故感正阳之气而出王瓜南方之果色赤感火之色而生苦菜南方之菜味苦感火之味而成 马氏睎孟曰蝼蝈阴而伏者乘阳而鸣蚯蚓阴而屈者乘阳而伸王瓜阳物之可以胜阴者火炎上作苦故苦菜秀 张氏虙曰王瓜大瓜也种最多有大有小以大者为善苦菜诗谓之荼 卢氏翰曰蚯蚓无心与阜螽交引而後伸一名土龙

存疑高氏诱曰蝼蝼蛄也蝈虾蟇也阴动於下故蝼蝈应之而鸣 张氏虙曰蛙能鸣蝈鸣尤甚故周礼蝈氏掌其禁 卢氏翰曰蝼一名蟪蛄当夏气之盛则夜鸣声似蚯蚓亦谓之土狗

案夏小正三月则鸣传曰天蝼也四月鸣蜮传曰蜮屈造之属则蝼蝈似是二物但与注疏不合姑存待考

天子居明堂左个乘朱路驾赤駵载赤旗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鷄其器高以粗【駵音留粗七奴反淮南子下有南宫御女吹竽笙其兵戟】正义郑氏康成曰明堂左个太寝南堂东偏也菽实孚甲坚合属水鷄木畜时热食之亦以安性也粗犹大也器高大者象物盛长 高氏诱曰乘朱路驾赤駵顺火德也騂马黑尾曰駵 孔氏颖达曰色浅曰赤深曰朱路与衣人功为之故须深旗亦人功然不须深若马与玉自然之色不能深也

是月也以立夏先立夏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夏盛德在火天子乃齐立夏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夏於南郊还反行赏封诸侯庆赐遂行无不欣说【先悉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言帅诸侯诸侯时或无在京师者空其文也 高氏诱曰火王南方故於南七里之郊还从南郊还也封诸侯赏以茅土传曰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此之谓也

通论应氏镛曰乐记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夔始制乐以赏诸侯而东郊亦顺景风以行赏则封於盛夏古之制也盖封爵以夏时而出命田邑至秋始割耳要之可以待时而赏者特其功之常其非常者自不容缓司马法所谓赏不踰时者也 陆氏佃曰於天子言无不欣说於相言无有不当亦立言之法存疑郑氏康成曰古者于禘也?爵赐服顺阳义也于尝也出田邑?秋政顺阴义也今此行赏可也而封诸侯则违於古封诸侯出土地之事於时未可似失之

乃命乐师习合礼乐【淮南子作修礼乐飨左右】

正义高氏诱曰礼所以经国家定社稷利民人乐所以移风易俗荡人邪心存人正性故使习合之存疑郑氏康成曰为将饮酎 孔氏颖达曰不言是月因上文至必当其位皆立夏日处分

辨正张氏虙曰礼乐不可一日废以时习合非有所为也

案礼乐之事无所不该亦斯须不去於此命之亦以顺阳气耳岂专以饮酎一事哉孔谓命于立夏日无据

命大尉赞桀俊遂贤良举长大行爵出禄必当其位【当去声举长大淮南子作举孝弟必当其位淮南子作佐天长养】

正义郑氏康成曰赞犹出也桀俊能者也遂犹进也三王之官有司马无大尉秦则有之爵禄当位使顺之也 王氏肃曰长大形貌壮大者 高氏诱曰赞白也遂达也材过千人为俊万人为杰有贤良长大之人皆自达举用之故齐桓公命郷有孝於父母聪慧质直仁秀出于衆者则以告有不以告谓之蔽贤而罪之此之谓也 孔氏颖达曰桀俊谓多才艺贤良谓有德行 方氏慤曰大尉古司马司马政官命之取人取人将以为政王制司马辨论官材亦此意也赞之遂之举之不可以虚拘故继以行爵出禄爵必当其德之位禄必当其功之位也 徐氏师曾曰长大以力言王制云执技论力是也

存疑马氏睎孟曰桀者其才特俊者敏於德佐上利下宜为臣者贤志于善者良体仁而能元者长笃实而有光辉者大也 胡氏铨曰长大学长而德大存异孔氏颖达曰中候握河纪舜为大尉是尧时置之三王不置

案唐虞官制具见虞书无大尉名桀俊之桀唐月令作杰长大若如马胡之说则亦桀俊贤良也不如王说

是月也继长增高毋有坏堕毋起土功毋?大衆毋伐大树【坏音怪堕隳通许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毋坏堕为逆时气也毋起土功?大衆为伤蚕农之事也毋伐大树亦为逆时气也高氏诱曰继长增高无有坏堕象阳长养物也毋起土功毋?大衆毋伐大树皆所以顺阳气也 孔氏颖达曰继长增高王者施化当继续长养之道而劝民种植长养增益高大之物也 马氏睎孟曰万物所以长而高者阳上达故也长之高之者天地继之增之者人故曰人终天地之功也欲其长则勿坏欲其高则勿堕起土功?大衆伐大树皆所以坏堕之也 张氏虙曰当夏之时物无不长无不高也勿使有坏是继之勿使有堕是增之也土功一起筑城凿池能无坏堕乎大衆一?车徒征行能无坏堕乎若伐大树则坏堕又甚矣皆所当戒也 徐氏师曾曰起土功?大衆则妨农桑之事伐大树则伤条逹之气故皆禁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继长增高谓草木盛蕃庑

案长高所该甚广郑谓草木未该

是月也天子始絺

正义郑氏康成曰初服暑服 高氏诱曰絺细葛也通论方氏慤曰絺凉以御暑裘温以御寒孟夏暑之始也故言始絺孟冬寒之始也故言始裘 张氏虙曰夏葛冬裘天下之常惟天子尤以顺时为道也

命野虞出行田原为天子劳农劝民毋或失时命司徒循行县鄙命农勉作毋休于都【行为劳并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重敕之急趋於农也县鄙郷遂之属主民者也【孔疏遂人职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酇五酇为鄙五鄙为县此举遂以包乡故郑兼云乡也】今月令休为伏王居明堂礼曰毋宿于国 高氏诱曰野虞位卑故命之出行田原曰为天子者见天子留意於农野虞之行如天子亲劳然也司徒位尊命之循行县鄙都者人情所乐居命农勉作以趋时在田而不在都也 方氏慤曰野虞外官故曰出司徒内官故曰循农亦民也而民不止农欲农营其事之劳也故劳之欲民趋其事之乐也故劝之皆欲无失其时而已都者君子之所居鄙者野人之所居力耕养人野人之事禁之毋休于都则于农不能无所强矣故曰勉【案勤者劳之惰者劝之曰农曰民互文尔】 马氏睎孟曰彼欲为而我道之者劝也非其志而我强之者勉也 黄氏震曰夏则农居田间之庐舍冬则归都邑之居 彭氏廉夫曰命野虞又命司徒尊卑劝饬殷勤之至也

是月也驱兽无害五谷毋大田猎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伤蕃庑之气也 高氏诱曰毋大田猎为夭物也 方氏慤曰四时之田夏曰苖以其为苖除害而已故曰毋大田猎若秋猕冬狩则为大矣 张氏虙曰五谷正长兽或害之不得不驱重其所当重然不敢多杀以伤长气也

农乃登麦天子乃以彘尝麦先荐寝庙

正义郑氏康成曰登进也麦之新气尤盛以彘食之散其热也彘水畜 高氏诱曰麦始熟故言尝彘水畜夏所宜食也先荐寝庙孝之至也 胡氏铨曰君子一食不敢忘其亲

通论方氏慤曰以彘尝麦以水胜火也仲夏以雏尝麦者以木生火也仲秋以犬尝麻以金胜木也季秋以犬尝稻以金胜金也夫胜所以治之生所以养之合所以和之故食齐得其宜焉

是月也聚畜百药靡草死麦秋至断薄刑决小罪出轻系【断丁乱反麦秋至句当在农乃登麦上吕氏春秋作靡草死断薄刑无决小罪二句淮南子无断薄刑三句】

正义郑氏康成曰聚畜百药为蕃庑之时毒气盛也靡草旧说荠葶苈之属【孔疏葶苈之属枝叶靡细故云靡草因无正文故引旧说明之】出轻系崇寛也 蔡氏邕曰百谷各以其初生为春成熟为秋 高氏诱曰阳气极故药草成微阴已伏于下故断薄刑决小罪以应之也轻系不及于刑者故出之 方氏慤曰周官医师掌聚毒药药之采不必皆在孟夏而蕃庑之时可采者为多凡物感阳而生者强而立感阴而生者柔而靡靡草至阴所生故不胜至阳而死也凡物生於春长於夏成於秋而麦独成于夏故言麦秋以於麦为秋也刑主国言罪主人言方正阳之月於阴事未宜大有所施故止及薄刑小罪也 陆氏佃曰断薄刑决小罪出轻系是亦仁义所以继长增高也且言靡草死麦秋至而後用此亦因时顺气矣 徐氏师曾曰此恤刑之事是时天气始炎恐罪人之系於圜土者或以郁蒸而生疾故刑之薄者即断决之不久系也罪之小者即决遣之不收系也系之轻者即纵出之不复系也今时热审减刑即其制

存疑郑氏康成曰祭统曰草乂则墨谓立秋後也刑无轻於墨者今以纯阳之月断刑决罪与毋有坏堕自相违似非 胡氏铨曰有大奸恶义在必戮过今日便不可而曰必俟立秋可乎若大奸恶犹可以缓死则盛夏勿论可也

案薄刑小罪如鞭作官刑扑作教刑之类本不罹于五刑而姑系之以待讯者即断决而出之虽稍示惩终以时当寛大也

蚕事毕后妃献茧乃收茧税以桑为均贵贱长幼如一以给郊庙之服【长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收茧税收以近郊什一之税【孔疏载师云近郊十一公桑在国北近郊故知收以近郊之税也】贵贱长幼如一国服同【孔疏泉府云凡赊者以国服为之息国服谓国家贡赋服事在上各有等限】 高氏诱曰均平也桑多税多桑少税少 皇氏侃曰外命妇既就公家之桑而养蚕则茧当悉输于公所以惟税其茧余得自入者以其夫当有祭服以助王祭故令茧得自入以供造也 孔氏颖达曰以桑为均收税之时以受桑多寡为赋之均皆什一也贵谓公卿大夫之妻贱谓士之妻长幼谓妇老少 马氏睎孟曰以桑为均上所征者地守而人功之至不至不为增损亦劝其勤而督其惰之术也 张氏虙曰周礼内宰职后妃率内外命妇始蚕于北郊以为祭服则蚕于蚕室者内外命妇也后妃因内外蚕事之毕以其茧献于天子当季春蚕事之兴天子荐鞠衣以求福今蚕事既毕后献于天子以告成功礼也 徐氏师曾曰季春言蚕事既登要其终而言此则正终之以给郊庙之服无敢私用敬之至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后妃献茧内命妇献茧于后妃也【孔疏知非后妃献茧于王者祭义云世妇卒蚕奉茧以示于君遂以献於夫人是夫人不献茧知后亦不献也】收茧税者收于外命妇【孔疏知专收于外命妇者以内命妇既已献茧也】外命妇虽就公桑蚕室而蚕其夫亦当有祭服以助祭收以近郊之税 孔氏颖达曰既是官家之桑茧应全入於己所以有税者以其夫祭服官家所给故输茧以供造之

存异张氏虙曰贵贱长幼如一什一则皆什一什二则皆什二也

辨正胡氏铨曰经言后妃献则献于王矣郑据祭义谓夫人不献则后不献案天子尊於后妃若诸侯与夫人体敌也不可以为比又祭义云世妇献茧于君则夫人不献可也此不云世妇献茧於天子则后自献无疑矣郑又谓收外命妇茧税案内宰职后妃帅外内命妇蚕则茧税亦内外均何必外命妇

案本文明言后妃献茧则献之者后妃矣胡氏说是也国语云命妇成祭服则皇氏谓其妻供造得之而孔谓官家所给非也内命妇若九嫔世妇则其茧悉输於后若内宗之女及兄弟之妻则各供其夫之祭服但收茧税耳耕者之税什一则桑者之税必无什二张说尤非

是月也天子饮酎用礼乐【酎直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酎之言醇也谓重醸之酒也春酒至此始成与羣臣以礼乐饮之於朝正尊卑也孟冬云大饮烝此言用礼乐互其文【孔疏明孟冬亦当用礼乐】 高氏诱曰酎春醖也诗为此春酒以介眉寿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在朝若汉尝酎及春秋见於尝酎则皆於庙与此别 马氏睎孟曰左传见于尝酎与执膰焉则在庙之酎汉酎祭献金亦在庙也豳诗为此春酒跻彼公堂则在朝之酎此亦宜在朝也方氏慤曰冬大饮亦用礼乐而于此特言之以用之于是为盛故也

存疑胡氏铨曰食货志酎饮酒亦於庙不言献酎祭庙而云饮者盖夏月时祭用酎常祭也祭毕则饮故不云献

案南北郊及四时庙祭月令皆不见则此谓饮可也谓因祭而饮亦非也

孟夏行秋令则苦雨数来五谷不滋四鄙入保行冬令则草木蚤枯後乃大水败其城郭行春令则蝗虫为灾暴风来格秀草不实【数音朔蝗音皇又淮南子下有四月官田其树桃】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秋令则申气乘之行冬令则亥气乘之行春令则寅气乘之也苦雨白露之类时物得雨伤故不滋鄙界上邑小城曰保皆金气为害也蝗虫为灾者寅有启蛰之气行於初暑则当蛰者大出矣格至也不实气更生之不得成也 高氏诱曰孟夏盛阳而行金气故苦雨杀谷而不滋四境之民畏寇贼之来而入城郭以自保守也行冬寒固闭之令故草木蚤枯而水来败郭奸时逆行之徵也行春时启蛰之令故蝗虫败谷木气多风故暴疾之风应气而至使当秀之草不成 方氏慤曰雨谓之苦以极备而为人所苦也与诗所谓甘雨异矣夫雨所以滋谷而苦则反伤之故不滋鄙邑之在外者保城之在内者人自外入内为安象秋气之歛藏故也感肃杀之气故蚤枯大水冬之盛德所在也春木盛故蝗残其末不实亦荣於末也 陈氏澔曰行秋令为申金所泄冬令为亥水所伤春令为寅木所淫也

仲夏之月日在东井昏亢中旦危中【亢音刚一音抗夏小正五月参则见时有养日初昏大火中日在东井淮南子作招摇指午】

正义郑氏康成曰仲夏者日月会於鹑首【孔疏鹑首未次之号】而斗建午之辰也 高氏诱曰东井南方宿秦之分野 孔氏颖达曰五月五日午萼也萼布于午三统历五月五日日在井十六度昏氐二度中旦室三度中五月中日在井三十一度昏房二度中旦奎十一度中元嘉历五月五日日在井三度昏角十度中旦危九度中五月中日在井十八度昏氐五度中旦室五度中【案日躔当以节气为定五月五日其节气浅深不可知安能定日躔】

案此谓芒种後三十日也东井一名天井南方木宿八星状如井字故谓之井广三十四度月建午而日在未午与未合也亢东方金宿四星状如弯弓广九度危北方阴宿三星中曲而东广十六度唐月令作五月之节日在参昏角中晓危中斗建午位之初五月中气日在东井昏亢中晓营室中斗建午位之中通书芒种日在毕十四度夏至日在井一度今时宪书芒种日在毕九度夏至日在觜九度鹑首古法初井十六度终柳八度今法初觜十度终井二十七度

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徵律中蕤宾【蕤人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蕤宾者应锺之所生三分益一长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仲夏气至则蕤宾之律应周语曰蕤宾所以安静神人献酬交酢 汉志蕤继也宾导也阳始导阴使继养阳也 高氏诱曰阴气萎蕤在下如主人阳气尊重在上如宾客也 何氏胤曰是月乾阳反於下为复坤隂生于阳中为姤隂生为主阳谢为宾宾主之象礼既献酢又酬之阴阳代谢之义也 韦氏昭曰五月蕤宾乾九四也管长六寸二分 朱子曰蕤宾律长六寸二分八厘陈氏详道曰蕤宾午律阳至午则始衰也草木蕤矣隂用事而阳为宾焉

通论陈氏祥道曰由殷以前音不过五至武王伐殷岁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自鹑及驷七列南北之揆七同于是增变宫变徵为七音应锺变宫隂之终蕤宾变徵隂之始应锺变隂而将之阳蕤宾变阳而方至阴也

存疑王氏乔桂曰蕤宾得九寸当午之中阳之极也案常反覆蕤宾之义而惕然惧也是时阳德方盛隂气始萌似阳为主而隂为客然一隂既生则隂在内而为主阳在外而为客矣而阳方喜隂之至见其柔顺导而进之而不知由此以前由夬而乾孚号有厉其夬一隂也如此其难由此而後由遯而否姤之女壮履霜坚氷如此乎其危也吾心理欲之几国家治乱之界皆始于至微伏于不觉而终于莫救可不惧哉

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竈祭先肺

小暑至螳蜋生鶪始鸣反舌无声【螳音堂蜋音郎鶪工役反夏小正有浮游有殷乃瓜鶪小正作鴂】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螳蜋螵蛸母也鶪博劳反舌百舌鸟 高氏诱曰螳蜋一名天马一名齕厖兖州谓之拒斧是月隂作于下阳?于上故伯劳鸣传曰伯赵氏司至者也反舌能辨反其舌变易其声效百鸟之鸣谓之百舌应隂故无声 孔氏颖逹曰螳蜋一名不□方言云潭鲁南谓之蟷蠰齐杞东谓之马谷三河曰螳蜋燕赵曰食厖其子总曰螵蛸尔雅作蜱蛸伯劳鸣将寒之候豳地晚寒故诗曰七月鸣鶪时候异也反舌春始鸣至此稍止蔡云反舌鸣蛙非也蛙正聒耳何云无声乎 方氏慤曰暑极於季夏则此时尚为小矣螳蜋与鶪皆隂类故或感微隂而生或感微隂而鸣百舌之鸣感阳中而?故感微隂而无声 马氏睎孟曰是月隂慝始作螳蜋生慝见乎形鶪始鸣慝闻乎声反舌以阳敷而作以隂收而息 陆氏佃曰伯劳贼害之鸟应隂气之动阳气为仁义隂气为残贼也反舌非不鸣特鸣而无声耳 张氏虙曰火流则暑退暑极于火中此时方至也

通论陈氏澔曰凡物皆感隂阳而成故得时则鸣失时则废

天子居明堂大庙乘朱路驾赤駵载赤旗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鷄其器高以粗

正义郑氏康成曰明堂大庙南堂当大室也 张氏虙曰当午上五月位也

案天子向明而治故正其名曰明堂即朝诸侯布政令之堂也曰明堂而又曰大庙者兼祀五帝则祀火德之帝於此也居亦于大庙之大室而不言室室必堂上之後举堂而室可知也即此大室开其南闭其东西北之户而又为明堂大庙之大室矣

养壮佼【佼古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助长气也 高氏诱曰壮佼多力之士养之慎阳施也 孔氏颖达曰壮谓容体盛大佼谓形容佼好以盛夏长养之时故养之以助长气也

通论方氏慤曰万物生於春而长於夏故形色如此先王养之使成亦辅相裁成之道也 陆氏佃曰大化有四春生夏壮秋老冬死也

案朱子移此句入上章与举长大相属或谓壮佼者何须又养且壮佼者多矣可徧养乎不知春养幼少夏养壮佼秋养耆老冬饬死事各以时气分属之其实孤老待养壮佼原不待养也试思养老四时皆行何必定仲秋一举则养壮佼虽列其目何必定为之设饮设食乎若此者俱不必以辞害意

是月也命乐师修鞀鞞鼔均琴瑟管箫执干戚戈羽调竽笙竾簧饬锺磬柷敔【鞀鼗同鞞音禆竽音于竾音池柷昌六反音祝敔鱼吕反音语竾簧吕氏春秋作埙箎】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将大雩帝习乐也修均执调饬皆治其器习其事 高氏诱曰鞀鞞鼓以节乐故修之琴瑟管箫以宣音故均之干戚戈羽以持麾故言执竽笙埙箎音上和故言调锺磬柷敔以正乐以和成故饬整之也 孔氏颖达曰鞀或为鼗如鼓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还自击鞞小鼓在大鼓旁应鞞之属也刘熙释名云鞉导也以导乐作鞞禆也以禆助鼓节鼓廓也张皮冒之其中空廓广雅云琴长三尺六寸六分施弦张之大琴谓之离孙炎云声留离也郭璞云瑟长八尺一寸二十七弦大瑟谓之洒声变布如洒出也管长尺围寸并漆之有底贾谓如箎六孔大管谓之簥箫编二十管长尺四寸大箫谓之言干盾也戚斧也戈钩孑戟羽鸟羽周礼羽舞皇舞之属是也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列管瓠中施簧管端大笙谓之巢十九簧释名云竽污也其中污空笙生也象物出地所生箎长尺四寸围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名翘广雅云八孔先郑云七空释名云箎啼也如婴儿啼大箎谓之沂簧横也横施管端气鼓之而为声钟空也内空受气多大者曰镛磬声坚罄罄然大者曰毊所以鼓柷谓之止柷如漆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椎柄连底撞之令左右击所以鼓敔谓之籈敔如伏虎背有二十七鉏鋙刻以木长尺栎之修理其旧均平其声执掺持营为调调和音曲饬整顿器物也 许氏慎曰女娲作簧随作笙 陈氏祥道曰诗言左执簧非笙中之簧也 方氏慤曰鞀鞞鼓与锺磬柷敔其声质而一故修以治之饬以正之而已琴瑟箫管竽笙箎簧其声文而杂故必均之使平调之使和也干戚戈羽无声但执之以待用故言之别如此 马氏睎孟曰箫植簧于枷竽笙植簧于发

存疑孔氏颖达曰竽笙之总名也

案本文言竽笙箎簧与上下文一例皆以四物为句且於举笙之下又举竾然後别举簧则簧当别为一物许陈诸说得之孔疏以竽总笙未确 又案十九物于八音金石丝竹匏革木七音俱备独缺土音竾簧吕览作埙箎则土音不缺似可从

通论陈氏祥道曰鼓以节之鼗以兆之大鼓谓之鞞尔雅谓之麻以其音槩而长也小鞞谓之鞀尔雅谓之料以其音清而不乱也作堂下之乐必先鼗鼓周礼司马职王执路鼓尤大旅师执鼙鼓尤小可知仪礼应鼙在阼阶西建鼓之东应朔在西阶西建鼓之北应朔皆小鼓奏乐先击西朔而东鼙应之是应朔倡始应鼙和终而应朔以其引鼓又谓之朄仪礼有朔无朄周礼有朄无朔其实一也世本庖羲作瑟五十弦黄帝使素女鼓之哀不自胜乃破为二十五弦具二均声旧图雅瑟长八尺一寸广一尺八寸二十五弦其常用者十九弦余四弦【案疑作六】谓之番番者赢也颂瑟长七尺二寸广尺八寸二十五弦尽用之荀卿曰凤凰于飞其音若箫箫长尺四寸者二十四管无底而善应故谓之?尺二寸者有底而交鸣故谓之筊尔雅大管曰簥以其声大而高也小曰篎以其声小而深也中曰篞以不高不卑不大不小若土之与水相入也有虞氏下管至周而大备若孤竹之奇礼天神孙竹之衆礼地祗隂竹之幽礼人鬼各从其声类也周礼笙师教吹笙竽尔雅大笙曰巢小曰和先儒谓笙大十九簧小十二簧竽三十六簧笙长四尺竽长四尺二寸後世和皆十七簧外设二管不定置谓之义管更调则更用由是定制二管於匏中为十九簧韩非子曰竽者五声之长竽倡则诸乐皆和白虎通曰箫者中吕之气易说曰箫者夏至之音九寸之管主黄钟十寸之管应十月广雅曰箎八孔郑司农曰七孔不可考也十二辰之大锺特县谓之镛非是则编尔雅中曰剽小曰剗周礼编锺编磬皆十二为堵二堵为肆堂上一锺一磬则不编鼓柷谓之止欲戒止于早也鼓敔谓之籈欲修洁於後也

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乐乃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有益於民者以祈谷实【为去声雩音余辟音必】正义郑氏康成曰阳气盛而常旱【孔疏四月纯阳用事故制月为雩月纵不旱亦雩】山川百源能兴云雨者也衆水始所出为百源必先祭其本乃雩雩吁嗟求雨之祭也【孔疏周礼女巫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旱是大烖歌哭是吁嗟之类注春秋者谓雩远也远为百谷求雨】自鞀鞞至柷敔皆用为盛乐凡他雩用歌舞而已【孔疏女巫旱暵则舞雩】百辟卿士古者上公若后稷句龙之类【孔疏不云句芒蓐收举有益于民功之显者言之】春秋传曰龙见而雩雩之正当是四月周于秋三月中而旱亦修雩礼以求【孔疏春秋书秋雩者二十一】而因着正雩此月失之矣【孔疏夏五月周秋七月也】天子雩上帝诸侯以下雩上公周冬及春夏虽旱礼有祷无雩高氏诱曰名山大川泉源所出非一故言百为民祈雨重之故用盛乐六代之乐皆用也百辟畿内之百县大夫 孔氏颖达曰将欲雩祭先祈祀山川百源为将雩之渐重民之义也既雩之後又命诸侯雩祀古之百辟及卿士等生存能立功有益于人者考异邮说云天子祷九州山川诸侯祭封内大夫祷所食邑山川凡雩必先祷故此经祈祀山川百源始大雩帝也祷者不雩僖公二年冬十月三年春正月夏四月直为祷祭而不雩故谷梁传曰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 马氏睎孟曰山川百源气之锺也百辟卿士有功烈于民者也所以为民祈谷者靡神不举矣 徐氏师曾曰此天子雩祀之礼侯国亦有舞雩但杀于天子耳

通论陈氏祥道曰礼有先大而後小者异尊卑也祫而後时祭郊而後三望之类是也有先小而後大者致敬文也鲁人将有事於上帝必先有事於頖宫晋人将有事於河必先有事于恶池是也此祈祀山川百源然後大雩致敬文之意既雩帝然後雩祀百辟卿士异尊卑之意也龙见而雩常也周礼旱暵则舞雩不言时所以待变也歌哭而请非盛乐也月令于仲夏以盛乐盖秦制与古异矣 方氏慤曰此言大雩帝後言大飨帝雩以祈飨以报也祈必於仲夏以隂生於午为物成之始也报必于季秋以阳穷于戌为岁功之成也雩不必皆于帝雩于帝然後为大雩飨不必皆于帝飨于帝然後为大飨 杨氏曰郊非不用乐以礼为主雩非不用礼以乐为主盖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间欲以阴阳之和达神明也存异郑氏康成曰雩帝谓为坛南郊之旁雩五精之帝配以先帝也 孔氏颖达曰以雩是祭天当从阳位以五天总祭不可偏在四方故知在南郊以春夏秋冬共成岁功故知雩五精之帝以自外至者无主不止故知以人帝配之大皞五帝配灵威仰五帝案五帝当从苍赤黄白黑五帝为正郑注灵威仰等名目从礼纬殊不经 又案汉雩坛在龟山沂水之上盖即曾晳所谓风乎舞雩者马氏通考以为汉人举事多即前代旧祀之地是汉乃因鲁雩坛旧址为之与所谓南郊之旁异矣然郑所以谓在南郊之旁者以南郊祭上帝此祭五帝五帝不可居上帝之坛故别为坛其旁然本文止言帝未尝言五帝安见雩者必灵威仰五帝而配者必伏羲五帝乎诗云汉篇忧旱也言自郊徂宫上帝不临后稷不克又言昊天上帝则不我遗父母先祖胡宁忍予则其坛即南郊其祭即上帝其配即已之先祖明矣唐贞观礼雩祀五天帝五人帝五官于南郊恐不若显庆礼雩祀昊天上帝於圜丘之正也

农乃登黍是月也天子乃以雏尝黍羞以含桃先荐寝庙【雏仕于反陈氏澔移是月也字置农乃登黍上】

正义郑氏康成曰登进也云尝黍者不以牲主谷也必以黍者黍火谷气之主也【高氏诱曰雏春鹨也不言尝雏而言尝黍重谷也】含桃樱桃也 蔡氏邕曰此时黍新熟今蝉鸣黍是也 许氏慎曰黍以暑得名小暑至农遂登黍高氏诱曰雏新鷄也 孔氏颖达曰樱桃先成异于余物故特记之其实诸果于时亦荐 方氏慤曰雏盖鷄也必谓之雏者鷄以雏为美也若羊则以大为美配菽食则又曰鷄者日之所食为常时之所尝为暂固不能无贵贱之别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孟秋农乃登谷谷黍稷也仲夏新黍未熟犹用旧黍

案本文明言农乃登黍则新黍矣以为旧黍者悞

令民毋艾蓝以染【艾刈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伤长气也此月蓝始可别夏小正曰五月啓灌蓝蓼【熊氏曰灌丛生也开别此丛生之蓝蓼使稀散】 高氏诱曰毋艾以染青未成也 孔氏颖达曰蓝体丛生早别之则多伤此月长大始可分移布散也

存异陈氏澔曰蓝之色青青者赤之母刈之亦伤时气也

案陈氏说失之迂凿

毋烧灰毋暴布【暴步卜反灰吕氏春秋作炭淮南子同今从之】

正义高氏诱曰毋烧炭草木未成也不欲夭物是月炎气盛猛布暴则脆伤之 徐氏师曾曰毋烧炭不伐薪也

存疑陆氏佃曰帛阴也布阳也湅阴也暴阳也养阳贵适其中虽不烧灰亦不暴布 张氏虙曰此二事亦为染而发考工记?氏湅帛以栏为灰言以栏木之灰渐释其帛又曰昼暴诸日则布亦必暴矣而曰毋者烧灰暴布则耗伤阳气不欲张而用之也存异郑氏康成曰毋烧灰为伤火气也火之气於是为盛火之灭者为灰毋暴布不以阴功干太阳之事案吕氏春秋作毋烧炭与後乃伐薪为炭相对文义甚明暴布陆张说可参郑说似未确

门闾毋闭关市毋索

正义郑氏康成曰顺阳敷纵不难物也 高氏诱曰门城门闾里门也毋闭民顺阳气布散於外也关要塞市人所聚毋索不征税也 孔氏颖达曰商旅或隐藏其物以避征税者是月从长之时故不搜索马氏睎孟曰毋闭利宣也毋索不恃察以穷民隐也朱氏申曰毋闭欲居者之得其凉毋索欲行者之

得其利 陈氏澔曰毋闭一顺阳气之宣通一使暑气之宣散毋索当时气盛大之际人君亦当体之而行寛大之政也

挺重囚益其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挺犹寛也 高氏诱曰挺缓也孔氏颖逹曰益其食皇谓增益囚之饭食义当然熊谓益羣臣禄食非也 方氏慤曰挺其囚犹在所系故益其食焉 马氏睎孟曰不以其罪废不忍人之政也 张氏虙曰恐以瘐死伤助长气也 陈氏澔曰挺者拔出之义重囚禁系严密故特加寛假轻囚不如是也

游牝别羣则絷腾驹班马政

正义郑氏康成曰别羣孕妊之欲止也絷腾驹为其牝气有余相踶啮也马政谓养马之政教廋人职曰掌十有二闲之政令以阜马佚特敎駣攻驹此之谓也【孔疏校人职云天子十二闲诸侯六闲大夫四闲每闲马二百一十六匹马二岁曰驹三岁曰駣阜盛壮也佚用之不使甚劳敎始乘习之攻驹制其踶啮者】 高氏诱曰是月牝马怀妊己定故别其羣 方氏慤曰言驹不言犊以牛性顺无事乎絷之也马政若周官趣马简其节巫马治其疾校人辨其属廋人掌其闲以及圉师之所敎圉人之所养皆是 朱氏申曰班分布也

通论方氏慤曰马火畜马政於夏班之宜矣周官马政皆列於夏官亦此意也于季秋又言之者夏主养秋主御养于夏然後成於秋而可御也

案夏小正颁马传曰分夫妇之驹纳之则法也盖牛马皆感春生之气而交故合累牛腾马同月而牛生差早马必十二月乃生至此则马所妊之驹生矣故於驹之腾者絷之使调习也不言牿童牛牛之生多不待此月者且马为戎备重之故特言之

是月也日长至阴阳争死生分君子齐戒处必掩身毋躁止声色毋或进薄滋味毋致和节耆欲定心气百官静事毋刑以定晏阴之所成【齐斋同处上声和去声刑吕氏春秋淮南子皆作径】正义郑氏康成曰争者阳方盛阴欲起也分犹半也掩隐翳也躁犹动也今月令毋躁为欲静进犹御见也节耆欲定心气微阴扶精不可散也毋刑谓罪罚之事不可以闻晏安也阴称安 高氏诱曰至极也昼六十五刻夜三十五刻昼之长极矣隂气始起于下盛阳强盖其上故争揜深也止节之薄犹损也静事毋径言当精详而後行也 孔氏颖达曰死生分蔡云感阳气长者生感阴气成者死也君子谓人君已下至在位士也齐戒所以敬导萌阴也处不显露又不躁动恐干阴以安之也歌乐华丽之事为助阴静故止之既止声色故嫔房不得进御侍夕亦为微隂始动不可动於隂事也滋味和调气味殊异他时可食此时伤人凡此皆清静止息之事所以正定身中安隂之所成就也 方氏慤曰阴阳争者此隂方来与阳遇仲冬阳方来与隂遇也阳主生隂主死微隂既生则万物向乎死矣故死生之理於是分也君子以阴阳方争故洁诚居内退听以待其定暑为躁寒静故於暑时特以毋躁戒之止声色欲其视听之专也进进御也方解缓之时虑摇其精故戒之主物言曰滋主人言曰和厚滋味而致和或昏愦其志意也嗜发乎外欲动乎内皆主於心故节嗜欲乃以定心气也静事毋刑不欲动而有为也刑虽隂之事然用刑则动而有为矣故亦戒之阳造始而为早阴代终而为晏始以生之终以成之故曰成 应氏镛曰晏安也安静之隂也阳生固贵乎安静而阴德本静尤不可有所扰也

案言毋刑者阳为德阴为刑也吕览淮南子皆作毋径言无任意妄为其义为确

通论徐氏师曾曰圣人扶阳抑隂则安静以养微阳可也今养微隂何欤曰天地不能纯阳无阴人身亦然隂阳所以当交养也

存疑孔氏颖逹曰冬至圜丘夏至方泽皆有乐故知止声非也 吴氏澄曰晏尔雅云柔也凡内而掩身外而静事皆是顺时保养以安定初生之柔隂使渐至完成而无所亏伤

辨正朱子曰止声色盖亦处必掩身毋躁之义若以正乐言则拘矣月令之说固多有未安而注以此为非则失其指

案君子无故不去琴瑟岂有审一定和之乐亦不一御五服五章之色亦不一覩者哉此声色乃指可以淫心荡志者耳

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堇荣【堇音谨又蝉始鸣夏小正作良蜩鸣又有唐蜩鸣】

正义郑氏康成曰又记时候也半夏药草木堇王蒸也 高氏诱曰蝉以翼鸣木堇朝荣暮落是月荣华可用作蒸杂记谓之朝生一名蕣诗顔如舜华 孔氏颖逹曰尔雅椵木槿榇木槿郭云二名可食或呼为日及 方氏慤曰鹿好羣而相比阳类故夏至感隂生而角解麋多欲而善迷隂类故冬至感阳生而角解言木堇别於堇草也以感微隂而荣故朝荣暮陨 张氏虙曰鹿山兽麋泽兽山高而泽卑鹿受高燥之气必资于阴麋受卑湿之气必资于阳故其角生新而解旧也 朱氏申曰蝉隂类感隂生而始鸣半夏阳气上而隂已生木堇隂气兆而阳不固也徐氏师曾曰鹿以阳为体以隂为末角末也故应阴而陨 卢氏翰曰蝉两翼喙长在腹下或以为无口以胁鸣有数种蜩螗皆大?蠽螿皆小

案鹿阳兽牡曰麚牝曰麀子曰麛有力曰□角初生而赤曰茸不数日即成角骨之易长莫过于此夏至角脱盛阳之感微隂也蝉最大曰蝒青小曰蠽有文曰蜻五采曰螗楚名蜩宋名蝘陈郑名蜋蜩齐鲁名螇螰关东名蜒蚞先伏土中脱秽而出谓之蝉蜕见日则鸣日阴则止夏小正云良蜩鸣匽之兴五日翕望乃伏盖匽即蝘其兴也以五日翕合也十五日曰望合望之日乃死曰兴者不见其生曰伏者亦不见其死也其始鸣微隂喜附盛阳也半夏实圆色白其性燥烈感阳盛放生木堇朝荣暮萎与蜉蝣之朝生暮死同月皆微阴之喜附盛阳故不可久也

是月也毋用火南方

正义郑氏康成曰阳气盛又用火于其方害微阴也高氏诱曰为太扬火气也 方氏慤曰夏火旺之

时南方火旺之地旺而又旺则其气太盛而害微隂之生矣 朱氏申曰隆者不可复益也

可以居高明可以远眺望可以升山陵可以处台榭正义郑氏康成曰顺阳在上也高明谓楼观也闍者谓之台有木者谓之榭 高氏诱曰积土四方而高曰台加木曰榭皆所以顺阳而宣明之 孔氏颖逹曰李廵云有大殿无室曰榭郭云若今之堂堭 方氏慤曰居高明乃可远眺望山陵自然高明之所台榭人为高明之所台榭亦必升而言处不若山陵之不可久居也顺阳在上故居处如此 张氏虙曰言可以者惟仲夏为宜也眺望可远或困目力山陵可升或有岚障台榭可处或避高寒则亦有时不宜矣

仲夏行冬令则雹冻伤谷道路不通暴兵来至行春令则五谷晚熟百螣时起其国乃饥行秋令则草木零落果实早成民殃於疫【螣音特又果实吕氏春秋作果蓏淮南子下有五月官相其树榆】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冬令则子气乘之行春令则卯气乘之行秋令则酉气乘之也阳为两阴起胁之则凝为雹盗贼攻刦亦雹之类也五谷晚熟生日长也螣蝗之属言百者明其类衆八月宿直昴毕为天狱主杀果实早成生日短也民殃于疫大陵之气来为害也 高氏诱曰冬寒冰冻故雹冬阴闭藏故不通春生育故五谷晚熟百螣动股之属兖人谓蝗为螣虫害稼故国饥有核曰果无核曰蓏行秋成熟之令故草木零落而果蓏早成非其时气故疫 朱氏申曰草木零落秋气肃物也果实早成秋气成物也彭氏廉夫曰道路不通盗贼阻也暴兵即盗贼皆阴气攻阳之故夏行春令则五谷之熟伤於太迟夏行秋令则果实之成伤於太早疫金火之相干也 陈氏澔曰行冬令为子水所伤行春令为卯木所淫行秋令为酉金所讐也 徐氏师曾曰百螣言多也春气盛於末故虫食叶

案雹阴胁阳故雹中虚冻阴夺阳故冻上实不通冬闭塞也暴兵水战火阴战阳也朱子云食叶曰螣今俗名蟥雨下日中附苖成质丝网叶上食叶尽而遇西风则化为蝱盖卯中房星主蚕气乱故为螣也酉有大陵积尸之气故疫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二